“你是萬衆矚目的大明星,怎麼能是那種庸脂俗粉能比的?倆眼一鼻子一張嘴也比別人長的好看!”蔣寶貝摳摳鼻子的說道。
她倒不是在恭維沈良歡,而是沈良歡是真的美,那種美豔媚惑並非那種俗氣的濃豔,而是一種誘人卻不容侵犯的美,她的傲氣並不是看不起人,只是想在這個圈子裡始終保留初心,不想趨炎附勢的去討好什麼和改變自己,只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業。
正想着,蔣寶貝沒注意的手一鬆,一個不小心包在塑料袋裡的泥土掉了點在沈良歡香氣瀰漫,乾淨的看不到一絲灰塵的車上。
蔣寶貝重重的吞了口口水,突然整個人都不太好的僵在座椅上!
想到她之前誇下海口的表示她一定不會把泥土掉在車上……
“沒事!回頭我讓小助理清理一下就好。”沈良歡很是大度的擺擺手。
¸ttκǎ n¸¢O 接着帶着幾乎要遮住半張臉的碩大墨鏡的沈女神一臉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嘖嘖道,“你說的這話倒是真的,我沈良歡是誰?不過雖然有很多人都叫我大明星,但是爲什麼你說的我就這麼愛聽呢?”
蔣寶貝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搞半天女神沒生氣是因爲她這馬屁真是拍的恰到好處啊!
“果然只有相似的人才能成爲朋友,剛剛那個女人真是看到第一眼就讓人討厭!比圈子裡那些作死的女明星真是討厭多了!”
“我要是你情敵的話你就不會這麼寬心了。
“不,如果你有情敵的話我反而會高興。”
沈良歡的話倒是讓蔣寶貝愣了下的沒想到她會這麼想。接着就聽她說,“因爲我喜歡和光明正大的人憑着各自的本事來一場較量。而不是什麼狗血的流產、栽贓、陷害!簡直比言情劇還要無極不用的撒狗血!”
“這倒是真的!”
全地球兒的人都以爲尤歌是配給大少爺的,甚至連尤青雲夫婦應該都這麼覺得了吧?可誰能想到也是這麼‘表現出來’的尤歌其實目標根本就不是厲仲擎,而是厲擇衍呢?
“其實我知道這些年喜歡厲仲擎的女人很多,應該說從小他就不缺女人喜歡,但是這次不一樣。我的確想要來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爲什麼厲仲擎會對她留在厲家沒有反對。”沈良歡淡淡的說道。
隨着她身上氣息一點點的變冷,蔣寶貝卻更多的感覺到一種落寞的氣息。
“這點你誤會大哥了,他都跟老爺子說了他現在不想處對象只想忙事業。”蔣寶貝連忙替厲仲擎解釋道。
“不想處不代表不會處,厲家兄弟雖然性格各異,但是如果遇到真不想做的事他們是絕對沒有一絲退讓餘地的。就像二爺一樣,如果他不是因爲喜歡你,不管任何原因他都不會接受這段婚事。”
當沈良歡說到厲擇衍喜歡她時,蔣寶貝的臉頓時燒紅起來,卻一揚的嘴上說着,“是啊,他是喜歡我,他最喜歡的就是欺負我!”
沈良歡轉頭看她一眼,“欺負你?你指的是在牀上麼?”
那一臉認真的樣子讓蔣寶貝的頭頓時就冒煙兒了!
和沈女神越相處你就會越發現,這位女神完全就是沒有底線,沒有節操的女戰士!
“別這麼說,我的臉皮很薄的。”蔣寶貝清了清嗓子。
“沒事,我臉皮也很薄。”沈良歡表示同意的點點頭。
然後就聽她以一種嫉妒的調調哼了一聲,嘴上卻說得很是羨慕,“你可知足吧!瞎子都能看出二爺對你的心意來!我到底還是從小和他吃一家飯長大的,他那脾氣我最有發言權!你以爲他會隨便對一個女人這麼好?簡直對你就是有求必應!明知山有虎,就帶着你躲出門!不像某個沒良心的,就喜歡和老虎待在一起!”
厲擇衍對她好她當然知道,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好到底是爲了留住她,想要讓她繼續陪着他邊演戲邊尋找機會,密切的關係只是爲了鞏固革命情誼罷了。還是……其實他對她的好和包容,其實也是像她一樣,裡面還是有那麼一絲……
感覺到身邊的人籠罩在一種悶悶的氣氛中,蔣寶貝調整了一下情緒的安撫沈良歡,“既然厲二爺你都有發言權,那麼大少爺呢?他是什麼樣的人,他會不會喜歡尤歌你不是掐指一算就知道麼,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不說要尤歌,但也沒說會要我。我真正害怕的倒不是一個處心積慮的尤歌,而是有天當一個男人想要安頓下來的時候,那個女人也許他不需要多愛,只是恰好滿足時間地點的合適就行。”
在這個圈子裡,有人因爲厲家懼怕她,有人因爲厲三少巴結她,就有人因爲在背後議論唾罵她和厲三少之間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所謂厲家的養女不過只是個童養媳罷了。但厲三少的花邊放眼整個圈子裡的人沒有不知道的,都說她沈良歡也不過只個厲三少根本沒方再過眼裡的賺錢工具,從小厲家養着她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讓她把這錢給賺回來!
聽着好像賣身爲奴似得,沈良歡倒還真樂意沒臉沒皮的賣給厲家當童養媳。
恩,從小當她第一次知道‘童養媳’這個詞的時候,當時她還一陣興奮!這說的不就她麼!從小她可是以自己是厲仲擎的童養媳而感到自豪!厲家這個標籤對她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唯一有意義的是‘厲仲擎的女人’這個標籤。
不過,厲家養着她是爲了當童養媳,或者利用她賺錢也倒也好了,至少說明她還有價值。可事實是,厲家最不喜歡的就是她的工作,厲三少可以每天活躍在鎂光燈下,被記者追着趕着,但是厲家的媳婦卻絕對不可以這麼拋頭露面。
“我對厲仲擎表白的次數加起來都可以繞地球一週了!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再勇敢有什麼用? 厲仲擎躲着我,厲家在知道我的心意後雖然他們從沒說過什麼,卻也不待見我。別看厲家一直收養着我,從小別人有的我都有,但我心裡明白他們照顧我是處於責任,我感謝他們的恩情。但我也知道他們不可能把我當成是厲仲擎的另一半去看待,我要和厲仲擎在一起,第一個反對的就會是老爺子。”
在說到這時,沈良歡聳了聳肩的輕呼了口氣。
這些話她也只是在喝酒的時候和厲無策說過,這個看似風流不羈,實則深藏不露,有着清銳眼光的男人沉吟片刻的曾告訴過她,也正是這一句話在她的堅持不懈中給了她莫大的動力!
他說:大哥和二哥不同,二哥對不喜歡的人會拒絕靠近,大哥卻會直接無視。
潛臺詞是:如果大哥真討厭她的話,根本沒必要躲着!直接無視就好!
蔣寶貝特別明白沈良歡的感覺,甚至是剛剛她在厲家那番有種的話時,她看得到她的勇敢,同樣也看得到她心底的苦澀。
於是她想了好半天,正琢磨着怎麼開口安慰她時,卻見沈良歡揮了揮手,“誰說我沈良歡沒有背景的?我是厲家的人,這算不算是自帶背景?我要嫁進厲家那就是親上加親!喜上加喜!我覺得厲仲擎會躲着我大概可以分爲兩種原因!一種是被我似火的熱情灼傷,因爲思想比較古板而一直不好意思迴應我!一種則是革命尚未成功,通知尚需努力,他是在那故意考驗我的耐性能堅持多久!”
蔣寶貝:“……”
“所以——”沈良歡握緊拳頭誓言鑿鑿的說,“我一定不會放棄的!”
蔣寶貝咳嗽了幾聲。
“都說男人是好se的動物,厲仲擎要是還看不上我那簡直就是天理難容!怎麼都說不過去了對不對?哼哼,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學醫的人都是墨守成規的老古板。不過我就喜歡保守的男人!這樣挑戰起來纔有成就感!”
對於旁邊這個說着說着,整個車廂都充滿着一種閃閃發亮的積極力量的女神,蔣寶貝腦門子的黑線都快要排成條形碼了。
咳咳,女神能在沒電的時候靠曬曬太陽就電力滿滿了……的確不需要她安慰了。
***
蔣寶貝都忘了問沈良歡,她是怎麼知道老爺子和老太太爲厲仲擎找媳婦這件事的?
一直到了寅天總裁辦公室,在沈良歡跟厲擇衍抱怨他怎麼不早給她發信息告訴她,厲家看中了一個心機婊要安給厲仲擎,甚至還打算讓她入住厲家的事?
蔣寶貝甚至以爲自己聽錯了!尼妹的!打死她都想不到,那個背地裡通風報信的居然是厲二爺?
她怎麼平時沒看出他身上有這麼明顯的八卦特質啊?
厲擇衍倒是淡定的沒否認,合上手中的文件好整以暇的道,“我也只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而已。”
單單是他們搬出去,把厲院長一個人留在‘蛇坑’裡可不行。他一個人面對剩下的人肯定會亞歷山大,很鬧心,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來自沈良歡的‘情感關懷’。
厲院長不是說了麼?防治結合,雙管齊下的藥效才最好。
不拒絕的袖手旁觀的漠視和背地裡幸災樂禍的坐上觀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既然大少爺這麼閒,那麼他當然要好好幫幫他,趁這個時間把這習慣藉助藥效的改過來。
只是,在厲擇衍從沈良歡的口中得知蔣寶貝回去拿文件時還和沈良歡起了爭執,剛好她到時看到了,驀地臉就變了色!
“怎麼回事?”
本來蔣寶貝覺得沒必要事事都和厲擇衍說,好像但凡有點事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要跟他告狀似得。
在厲擇衍的追問下,她三言兩語的說了下過程。
厲擇衍還沒說什麼呢,沈良歡就青着臉的拍了下桌子!“這個踐人!”
剛剛她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厲仲擎,這傢伙不知道是事先知道她會打電話給他還是真在忙,她打過去時居然說不在服務區?
於是沈良歡捏着手機一副殺氣騰騰的道,“我去醫院找他!”
蔣寶貝暗吸一口涼氣,在見識過厲二爺連自己兄弟都算計的‘陰險手段’後,她深深的爲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而慶幸!
在沈良歡離開後,厲擇衍蹙眉的把蔣寶貝拉過來,“尤歌有沒有傷到你?”
蔣寶貝搖頭,拍了拍的不屑道,“我沒事。她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接着她手心貼合着兩鬢的穩固了一下發型,“哼,想當厲太太?連我都戰勝不了,丫想什麼呢!”
厲擇衍橫她一眼,“戰勝了你就能當厲太太了?”
“那不然呢?”
“那叫鬥雞。”
蔣寶貝:“……”
厲擇衍覺得,現在對於厲大少爺來說好戲纔剛剛開始,家裡有個尤歌,有家不能回,現在沈良歡又去了醫院堵截他。估計這段時間厲大少爺要迎來人生中比較灰暗的時間。可是——
他眸色沉了沉。
他早就警告過尤歌別傷害小貝,可是她卻抓住一切機會的在厲家反客爲主,興風作浪起來,現在他打算行行好,私人恩怨和熱鬧以後再另找機會,先替大少爺省點心的讓這個女人從哪來回哪去!
厲擇衍眼角一瞥的看到門邊的黑塑料袋子,想起剛剛她們過來的時候,雖然她磨磨蹭蹭走在最後一面,但在門口鬼鬼祟祟的一舉一動都盡在他眼中。
“你門口放着的那堆是什麼?”
蔣寶貝連忙一拍腦袋,噠噠的跑向門口!“差點忘了!快給我弄一個花盆,我得挽救這條失足的生命!”
失足?
厲擇衍揚眉,她都搞不定自己,還張羅着去搞定別的?
***
在沈煉按照蔣寶貝的意思去給她弄來一隻花盆後,也進門就撇嘴的跟厲擇衍抱怨着,“二爺,你每天都讓秦科做這樣那樣的正事,可是一到我,不是讓我去買日用品,就是把我當司機使喚,現在連捯飭盆兒這種打雜的差事都落到我身上了,我深深的有種地位每況愈下的感覺!”
厲擇衍看他一眼,“我覺得每況愈下的不是你的地位,而是身體,所以才安排這種雜物活讓你鍛鍊一下。怎麼,沈特助有意見?”
那威脅的目光讓原本滿臉小怨氣的沈煉頓時一掃陰霾,訕笑着擺手的直往外退,“沒有沒有,二爺有事儘管支會我!”
開玩笑!他要敢說個‘有’字二爺還不得讓他去掃廁所啊!
……
厲擇衍就從來沒見蔣寶貝這麼認真的幹一件事。
倒持盆花倒持的他整個辦公室地板都像在田地插秧一樣,泥土散的到處時。沈煉要幫她忙她還不讓!居然一臉嫌棄的說怕他動作不小心弄壞了她的花!
據他目測,那盆綠蘭枝折花落的樣子估計並不需要這麼麻煩的費勁了。
“綠蘭雖然品種獨特,比較稀有,你想補償一盆給老爺子也並非難事。”厲擇衍開口道。
“不用,我就快要弄好了。”
蔣寶貝頭也不擡的話倒是讓他筆尖停頓的擡起頭,皺眉的實話說“我是意思是這盆花活不了。”
“你不是這盆花你怎麼知道?萬一見鬼了呢?”蔣寶貝想都不想的說。“有些事不去嘗試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又何必從一開始機着急定義?”
“我是怕你到時百忙一場,浪費時間和精力。”
“怎麼會?至少努力過啊!我小的時候有那麼一陣大爲哥迷上了買花,各種品種看中就往家直搬,可是卻又不會打理,也沒時間打理,那些花買回來後沒多久就一盆接着一盆的陣亡。而我們隔壁呢那會剛好住了一個婆婆。婆婆多年獨居,還是從臺灣來了,做的一手臺灣小吃,我就常常去婆婆家玩。婆婆不但做東西好吃,還非常會養花。耳濡目染的看多聽多了也能成半個專家,大爲哥後來再買的花生了病我也能幫着看出個一二來,花後來死的也越來越少,花也越開越多了。這盆綠蘭再嬌貴總歸也不過和其他花一樣普通,說不定我真就妙手仁心的救活了呢?再說了,我最多的就是時間和精力了! ”
蔣寶貝嬉皮笑臉的衝他飛了個眉眼。一副沒個正形的樣。
“聽說現在離婚率一直都在持續性上升,厲二爺知道爲什麼嗎?”
厲擇衍皺眉,對於蔣寶貝突然的提問到時有些意外。
剛剛不還是在說花這個話題嗎?怎麼突然就跑到了離婚率上?這思維跳動也太大了吧?腦洞不開的大點都跟不上她這東一頭西一頭的跳躍式思維!
蔣寶貝大喇喇的坐在地上,一邊認真的培着土一邊歪着頭說,“因爲在五十六年代,大家有什麼東西壞了不能用了,都是能補就補,能修就修,我們常常看到很多老人的東西都是非常陳舊的,卻還一直不離手的在用,早就不知道修了幾十次了。一直用到實在不能用了才捨得丟。當時窮的確是一方面,但這也是一種堅持的精神和習慣。但是現在的人有什麼東西壞了第一件事就是扔了買新的,物質生活的確比以前進步了很多,但卻精神越來越空虛,也越來越不願意忍耐和將就,遇到問題的時候學着怎樣去修補和維護,而不是換換換!買買買!”
他突然有點明白她爲什麼喜歡聽老歌了。原來她是有着新時代的外表,體內卻藏着一顆長在紅旗下,生在舊中國的心?
只是……厲擇衍眼底劃過一道異樣的光。
說她特別她還真是特別。尤其是生在這種雖然談不上多有錢有勢,但也算是富有的家庭裡卻還能有着這種想法和精神,確屬難得。
厲擇衍扣上筆蓋的站起身來,暫且把文件放在一邊。
在看到他皮鞋走上前時,蔣寶貝這才注意到她把辦公室‘撲騰’成這副鬼樣子,以爲他要說她,或者讓她出去捯飭,蔣寶貝用手背揉了下鼻子,“馬上!馬上就好!弄好後我立刻把這收拾乾淨!”
她的手本來就髒,自以爲乾淨的手背也沒幹淨到哪去,這麼在臉上不講究的一搓,素淨的小臉立刻就劃上了一道俏皮的小鬍子!
“過來。”
在他的示意下,蔣寶貝遲疑了幾秒帶着疑惑的表情湊過來,厲擇衍沉着臉,一臉受不了的邊給她擦臉邊說,“弄個花都能弄到一臉土!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在用臉培土!”
“這算什麼?有人不碰花還能搞一臉土呢!”
什麼意思?
正當厲擇衍短暫怔了下的凝眉時,卻突然覺得右臉一涼!一股清新的泥土味立刻竄入鼻尖!
蔣寶貝迅速站起身來衝他叉腰得意的笑,“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她可不是用臉培土,她最愛乾的事是用生命挑釁厲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