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覺得,封紹可能喜歡你……”
第二天中午,索娜拉着秦芳薇去圖書館時,嘴裡突然神神秘秘的迸出這麼一句,惹來秦芳薇一陣怪瞪:“你在開什麼玩笑?”
“真的,昨晚上那小子在廚房的時候,曾偷看你來了。那光景,我絕對是看得真真的……”
索娜也是無意當中發現這個情況的,昨兒個回家後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所以纔有了這樣一個結論。
“爲什麼你會覺得是看我,而不是看你。親,你長得可比我好看多了……”
秦芳薇伸手拍拍這位女同學的臉,一臉的不以爲然。
“可我和這人沒有過交集啊……關鍵是這傢伙就在不久之前救過你。我不覺得這是偶然事件,而是他在暗處偷偷關注你所產生的必然結果。在這樣一個大前提之下,我們就得研究這樣一個問題,他爲什麼要關注你?”
說這話時,索娜衝她打了一個俏眼。
這個問題,秦芳薇也曾暗暗的研究過,得不出什麼結論。
“很明顯的事嘛,他呀,就是喜歡你。絕對的。”
索娜越想,那語氣越是肯定式。
秦芳薇頓下了腳步,望了望四周,圖書館快到了,她們走的是捷徑,這條路上人很少走,四周很安靜,只有桂花在暗自吐着芬芳:
“邏輯在哪?親,我和這個叫封紹的只是同級同學關係,平常時候沒有任何實質意義上的往來。請問一下,這種所謂的喜歡,其萌芽的土壤在哪裡?難道僅僅只是一種盲目的喜歡?”
“對啊,青春期的喜歡,本來就很盲目,左右就是你成績好,叫我不服也不成,你長得好看,我被你迷花了眼……同學之間的暗慕,大約就是這樣一種形態。所謂愛情往往帶着一種主觀意義上的眼盲症……”
她雙手一攤,說得頭頭是道。
“不可能。”
秦芳薇仍是一口咬斷這種言論:
“第一,你比我長得好看,真要看臉,那他應該挑你。
“第二,因爲成績好,纔會看上那個人,通常發生在成績差不多的那些學生中間,因爲他們有更多的時間交流、接觸。
“簡單來說,必須得有所接觸,纔有可能在日積月累的日常生活中不知不覺被對方身上的某種品質所吸引。
“我和封紹,完全沒交集,所以,你這種推斷絕對是錯誤的……
“第三,最值得注意的,據我所知,那個人比較講義氣,並且有一種奇怪的學校歸屬感,對於任何傷害到本校學生的事件,他都會出手,這是我爸看好他的原因。”
如此三條一反駁,纔在心裡積攢起來的懷疑,就這樣三兩下被打消。
索娜沒辦法再堅持己見了。
不過,說實在的,秦芳薇和封紹的接觸也就這樣一次,後來,他身體好了,回來了學校,繼續做着他差班的頭頭,從來不和秦芳薇有任何交集。
這樣一種平淡的兩不相關,也讓索娜深信了秦芳薇的言論:那天,她看到的那複雜的一眼,不存在任何意義。
時光悠悠就這樣往前走着。
高二下半學期,五月底的一天,學校組織了一趟露營,這是秦牧向學校申請的,爲的是鍛鍊同學們的野外生存能力,深刻體會生活的不易。
秦芳薇喜歡這種活動,她是父親一手帶大的,而父親最大的喜好就是帶着她走入大山,去登山,去野營,在艱苦的環境中感受人生需要拼搏。
九個班級,有十二個老師帶隊,每個班另挑了兩個男女同學,當老師的小助手。
紮營的時候,一至九班,繞着一個水塘紮了一圈,於是一班和九班的自然而然就湊到了一起去。
秦芳薇有露營的經驗,所以,她和其他兩個女生一起扎的營帳是模是樣的,其他那些呆子們一個個都做不好。
她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後,便很熱心的去給予了他們幫忙。
傍晚時分,營帳全都紮好了,秦芳薇陪着父親去巡邏時,發現九班的營帳扎得最有特色,地面刻意作了平整,以一個圓形圍着一主帳,每個營帳上分別標明瞭號碼,以及裡面睡了哪幾個人,以便於管理。
據說這是封紹規劃的:平整地面時,同學們發了一些牢騷,後來發現自己的營帳睡上去比其他班的要舒服,才一個個眉開眼笑了。
對此,秦牧表示了讚賞。
因爲,這次野外紮營具體該怎麼做,老師們選擇了袖手旁觀,只說這一次的實踐活動,最終會記入期末的生活自理考評當中。
那麼秦芳薇是怎麼解決地面不平這個問題的呢?
她去向附近村民借了稻草,不厚不薄一層、整整齊齊的鋪在底下。
其他班見了效仿,結果被村民拒絕了。
無他,那些舊稻秸杆,村民們燒大半年差不多就燒沒了,剩下不多,有些人家甚至不壘稻秸垛,自然借不了多少,有稻秸杆的人家見來借的同學人太多就不肯了,畢竟把一捆捆稻秸杆分開來容易,再重新整理起來挺麻煩,而且容易引發不必要的危險,比如火災。
所以,除了一班和二班,其他班都沒借到稻秸杆。
晚餐的時候,九班的高鑫獻寶似的做了好幾道菜,可以說是幾個班級當中,做的菜色最好的一個班。那傢伙還笑着說,他的人生志向就是做一個廚師。
然後,所有人都吐起槽來:“堂堂高氏集團的少東家想做廚師,高爺爺要被你氣死了。”
“有什麼好氣的?我可以憑着一手中華美食發家致富,建一個高端美食坊,彙集世界美食於一體,獨領風騷於美食界,賺光你們手上的鈔票……”
誰說做個廚師就是志氣短了,這高鑫,別看他平常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但是志向絕對是弘大的,而且人家還有那個資本。
說真的,比起動手能力,一班的這羣“書呆子”遠遠落在後面,煮出來的食物,只能說差強人意,勉強能下肚。在學校全能的秦芳薇,在廚藝上那是相形見拙的。
比起九班的豐富,一班的晚餐非常的拙劣。
從這個對比可以看出這樣一種情況:世上沒有絕對完美的人,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看上去一無是處的人,說不定就在特意環境中就是寶貝了。
爲期三天半的野外露營,整個高二年級玩瘋了,青春飛揚的他們,發揮着自己的想象,將露營玩得無比的精彩,拔河比賽,野地勁走,抓野雞,摘桔子,農莊種菜比賽,晚上更有知識競賽……每日的節目都安排得格外的充足,又有營養,深受同學們的喜歡。
不過,於秦芳薇來說,最喜歡的莫過於垂釣,和鄧溯,索娜,還有一個叫周磐的男生一起,有說有笑,恣意的享受這愜意無比的休閒時光。
秦芳薇和鄧溯在人前,儘量不會獨處,所以,他們會把索娜拉着,而那個周磐,因爲心儀索娜,每每會相隨。和周磐交好的另一個男生也時不時會來湊熱鬧。
鄧溯會用笛子吹曲,在篝火晚會時,吹了一曲,驚豔了所有人;而秦芳薇會素描,晚會時,她當場臨摹,將熱鬧的畫面清清楚楚的勾靳了出來,且每個人物都惟妙惟肖,也得了一片驚讚。
最難得是封紹被高鑫推了出來,玩了一場酷酷的魔術,看呆了所有人。
還有很多人都進行了精彩的表演,在第二晚露營會上盡興的展現着自己。
匆匆的,兩天半就這麼過去了。
第四天,完成最後一場包餛飩大賽後,師生們就會撤帳返校,各回各家了。
一大早,獵人帶選舉出來的師生隊伍上山打獵,想抓一頭野豬來做肉餡。
過程很順利,早上八點半就抓着了。
秦芳薇有隨行,看到了整個捕獵過程。
返程時,她落在最後,欣賞着夏意漸濃的大山,滿山的綠葉紅花,煞是好看。
後來,她看到了一隻雪白的野兔,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那可愛的小東西就在小斜坡上吃草,看上去乖的不得了。
她心裡生了喜歡之情,小心翼翼的撲過去,可那小東西在發現有危險之後,撒腿就跑……
“喂,別跑……鄧溯,過來幫幫我啊……我要抓住它,摸一摸它那油光滑亮的毛……”
鄧溯笑着跟了過來。
只是,他們到底沒逮住它。
秦芳薇的好勝之心被激起,跑得飛快的誓要將它拿下。
她是田徑好手,鄧溯根本跑不過她,偏偏那小兔子好像在故意逗弄秦芳薇似的,跑跑停停,竟把她往復雜的深山帶了進去。
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在一片陌生的林子裡時,叫鄧溯沒人應,屬於路盲的她,又沒把手機帶在身上,越走越偏,最後腳下一不光溜神,踩到了一條蛇。
那蛇反過身就往她腳踝處咬了一口,一陣疼痛襲來,她一驚,從蛇口逃脫後往後直退,腳下一軟,翻進了邊上一條幹掉的小山溝裡,撤摔了一個四腳朝天。
她一陣暈頭轉向,回魂後,坐在滿是萋萋青草的溝底,忍着身上的疼痛,綰起褲腳,只看到被咬的地方,露着兩點毒血,心下頓起了害怕,也不知那是什麼蛇。
所幸,她也有野外求生的經驗,慌歸慌,還是第一時候扯下馬尾上的發繩,將那個地方捆了起來,但是接下去該怎麼處理,她不知道了,想站起來又發現另一隻腳崴了……
“救命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她在那裡叫嚷着。
可在這深山老林,哪有人經過,一聲聲喚傳開去,除一陣陣鳥雀聲在傳送回來,概無其他聲響。
正急的不得了,那邊,傳來了一聲叫喚:
“秦芳薇,是你嗎?”
她往上看,那張疤痕臉在上面探望,竟是那個討人厭的封紹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