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身影左閃右躲,就那樣消失在視線中。
“厲小姐怎麼了?”姚詩泳疑惑的問道。
“誰知道!”唐騏冷嘲,使勁兒拍了下方向盤,煩躁的皺眉,“抽瘋!成天就知道抽瘋!”
“唐騏。”姚詩泳叫了他一聲,似乎欲言又止。
這時候唐騏已經啓動了車子,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你要說什麼?”
想到應該不可能,姚詩泳輕搖頭:“沒什麼。”
唐騏也沒再問,手機突然響起。
“喂,昶亦。”
“厲勝男去哪兒了?”
估摸着是尹昶易看見厲勝男跑出去那一幕了。
唐騏冷聲說:“不知道。”
尹昶易頓了下,低聲說:“唐騏,你別再鬧了,別再爲難厲勝男了。”
“喂!”唐騏聽了這話,不滿的抱怨:“你是我兄弟!幹嘛護着她?再說你才認識她多久啊!你知道她多可惡嗎!”
憤憤然的掛了電話,唐騏猛地一腳踩了油門,車子箭一般的飛馳。
過了很久,姚詩泳淡淡的女聲傳來:“尹昶易好像很關心厲小姐。”
這兩天,她看的分明,尹昶易的視線總是時不時的落在厲勝男身上。
那種眼神,說實話,讓她有些忌憚。
聽了姚詩泳的話,唐騏卻不以爲意:“詩泳,你什麼意思?昶亦會看上那個男人婆?你別逗了!他連你都……”後面的話,他沒說。
姚詩泳自嘲一笑,看向窗外。
唐騏抓了下頭髮,沉聲說:“那個,詩泳,我直接送你回家?”
“嗯。”
……
坐上出租車趕往八一,馮成光和油葫蘆的手機都打不通了。
厲勝男急的直冒冷汗,不停的催促司機快點開車。
好不容易趕到八一,從兜裡一股腦掏出一堆錢,厲勝男也顧不上看那是多少,扔給司機就跳下車往八一大門跑。
那個場面,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厲勝男都無法忘記。
耳膜裡充斥着各種砸東西聲混合着怒罵、哀嚎。
馮成光臉上帶了血,手裡正拿着一把木棒,誰往上衝,他就打誰。
四處一掃,跟着馮成光的小弟有的佔了上風,有的被打趴在地。
厲勝男眼底一片猩紅,抄上離自己最近的高腳椅。
她拎着往前走,直接呼在正騎在油葫蘆身上,揍他的人的後背上。
那人悶哼一聲從油葫蘆身上倒下來,油葫蘆看見厲勝男,癟着嘴,啞着聲音叫她:“厲子姐。”
“一邊躲着去。”厲勝男蹙眉低聲說,繼續往前。
她簡直就是走過去就橫掃一片。
漸漸那幫找茬的人發現了她,統統朝她過來。
“他媽的!”馮成光一回頭,就看見四五個男人圍住一道白衣身影。
那一幕狠狠刺痛就了他的眼睛,他顧不得許多,往前一躍,卻被另外衝上來的三個人攔住。
厲勝男瞥了馮成光一眼,大吼一聲:“不用管我!”
話落,她擡腿,一腳踹上身前人胸膛,可是她後背又被木棒狠狠打了一下。
單膝跪地,她低哼一聲,快速站起身。
打鬥中,沒人看出她女孩子的身份,或許就算知道,也沒人會顧及。
臉上捱了兩下,厲勝男舔了舔裂開的嘴角,邪邪一笑。
手裡的高腳椅早就換成了從對方手裡奪下來的木棒,厲勝男眼前快速的閃過人影,有些她幾乎都沒看清,棒子直接就揮了下去。
圍着她的人,站着的越來越少,倒下的越來越多。
終於,她到了馮成光身邊,和他背對背站立。
“你沒事吧?”撞了一下馮成光的肩膀,厲勝男低聲問。
“胡鬧!”馮成光低吼,側目看向她流血的嘴角,“誰讓你來的?!多事!”
“嘖嘖嘖。”厲勝男撇嘴,冷哼道:“我不來,你就要被打死了。”
這句話落,她擡起棒子擋掉另一人手裡的木棒,一腳踹上他的下身。
哀叫着,那人倒地,在他身後衝上來的人,手裡卻不是木棒,而是彈簧刀。
“靠!”低啐一句,厲勝男偏身躲開刀刃。
那人毫無章法的亂砍亂揮,厲勝男居然沒能成功用棒子打掉他手裡的彈簧刀。
馮成光把剩下的人打倒,回頭,就看見有人握着彈簧刀衝向厲勝男。
那一刻,他腦子裡面一片空白,身體循着本能,他衝了上去。
“撲哧……”
鈍器鑽進身體裡的聲音讓厲勝男傻掉。
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馮成光,她尖叫着拿着手裡的棒子往那人頭上揮下去。
“光哥!”
“光哥!”還能起來的馮成光的小弟撲上來。
厲勝男死死按住馮成光肚子上不停冒血的洞,眼眶紅起來,聲音顫抖:“光光?光光你沒事吧?光光?”
“沒事,死不了。”馮成光疼的臉都白了,低聲說了句。
厲勝男於是朝油葫蘆低吼:“叫救護車!”
“不能叫!”馮成光握住厲勝男的手腕,“會招來警察。”
他們沒什麼,要是這事和她扯上關係,他會恨死自己的。
“厲子姐,我們有自己的醫生!”油葫蘆冷靜了一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搗亂的人紛紛撤離,油葫蘆和馮成光另一個手下小刀一起把受傷的馮成光擡進休息室。
不多時,油葫蘆打電話叫來的醫生趕到。
他是后街的診所小醫生,經常幫馮成光和他的兄弟處理傷口什麼的。
查看了一下馮成光的情況,他淡定的消毒,縫針,有條不紊。
馮成光的傷口不算深,很快就處理好,只是他需要休息。
厲勝男送醫生出去時,知道了他的名字,黨六。
黨六留給厲勝男一堆藥,仔細的說明了怎麼吃,吃幾頓,還有換藥需要注意的事情。
厲勝男認真的記下,又是對黨六一番感謝。
小刀送黨六離開,厲勝男回到休息室看馮成光。
找了塊乾淨的毛巾,她坐下來給馮成光擦臉。
馮成光此刻昏睡着,只是眉頭還緊蹙。
“你傻啊,幹嘛爲我擋刀。”厲勝男吸了吸鼻子,手下卻輕柔。
油葫蘆處理完事情跟着進來,看着厲勝男正在照顧馮成光,他舔了舔嘴脣,走過來。
“厲子姐,你也受傷了,去弄一下吧。”
“我這點小傷沒事。”厲勝男低聲說。
油葫蘆咬牙,又說:“對不起,厲子姐,光哥不讓我告訴你,我還……害你受傷了。”
“你小子傻啊!”厲勝男聞言,回身捶了油葫蘆胸口一下,“光光是我哥們,你們也是,我能袖手旁觀?”
“嘿嘿。”油葫蘆摸着後腦勺傻笑,只聽厲勝男問道。
“你老實告訴我,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她隱隱知道馮成光背地裡會做一些陰暗的事情,只是她裝作不知道罷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她理解。
只要馮成光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她就認他是自己的哥們。
提到這裡,油葫蘆咬牙,“厲子姐,真不是我們的錯。是咱們這裡一個駐唱的女人,她喜歡光哥,總是纏着光哥,光哥拒絕她,沒想到她有點勢力。好像認識什麼乾哥哥的,今天那幫人就來找八一麻煩了。”
“這樣啊。”鬆了一口氣,厲勝男點頭,不是她想的那樣就好。
“厲子姐。”猶豫着,油葫蘆又多說了一句:“光哥不幹髒事了。他說爲了你,他也不能幹,他怕他幹了,以後會連累你。光哥,他可在乎你了。”
油葫蘆不敢說得太多,怕壞事。
可厲勝男雖然是女孩子,但是沒談過戀愛的她,心思還是有些粗。
所以油葫蘆這話,她只聽出了兄弟情深的味道。
“行了,你先出去吧。”厲勝男擺擺手,讓油葫蘆先出去。
油葫蘆點頭,剛轉身要走,小刀正好走進來,沉聲道:“婁茜茜那個踐人來了!”
“婁茜茜?”
“厲子姐,婁茜茜就是纏着光哥那個女的。”
“她還敢來。”厲勝男冷笑,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八一一片狼藉,在吧檯那邊,站着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孩子。
她後面跟着兩個男人,八一的受傷兄弟和服務生都站在她對面。
厲勝男大步走過來,後面跟着小刀和油葫蘆。
徑自走到那個女孩面前,厲勝男擡手就是兩巴掌。
“啪!啪!”
“你他媽!”跟着婁茜茜的兩個男人要上前,卻被油葫蘆和小刀制住。
“別動!”婁茜茜低吼,擡起頭。
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白衣血染,英氣秀麗的短髮女孩子。
婁茜茜勾脣:“你就是厲勝男?”
厲勝男挑眉,“是我。”
婁茜茜若有所思,輕聲問:“我聽說馮成光受傷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