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安然和成喚算是正式開始交往,時間點比較特別,是在顧臻和季七月舉行婚禮那天晚上。
白天教堂宣誓過後,晚上在帝皇酒店還有一場盛大的結婚宴席。
不到7點,帝皇酒店門口已經停了上百輛豪車,簡直盛況空前,上一次這樣的場景還是顧逢時和唐妤的婚宴。
後面休息室裡,季七月在化宴會妝,安然和白瓊也在補妝。
顧妍曦在禮服裡面翻找,蹙眉問道:“小七那件紅色的禮服還沒送來?”
“我打電話問問。”唐星說着,拿出手機,還沒等撥號,就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喂,好,我這就出去拿。”掛了電話,她說道:“禮服到了,不過外面保安不讓送禮服的人進來,我出去拿一下。”
“我去拿。”顧妍曦說。
“我去吧。”安然這時已經補好妝站起身,“唐星你懷着孕別跑來跑去的,妍曦還沒補妝呢,我去拿吧。”
“那好。”唐星點頭,“是一個20多歲的女孩子,就在門口,你出去就能看見。”
“好。”安然點頭,走向季七月:“小七月,我去給你拿禮服,你等一下。”
“嗯。”季七月微笑點頭。
出了休息室,安然走向門口。
保安看見安然,放了送禮服的女孩子進來。
拿了禮服,安然往回走,剛走了幾步,只聽身後有人叫她。
“安然。”
回頭,就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大步朝她走來。
那一刻,心跳無奈的加速。
他從美國回來就參加顧臻和季七月的婚禮,說起來,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話。
“去拿禮服?”成喚說道。
安然抱緊禮服,輕點頭。
兩人相對而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樣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鐘,安然蹙眉說道:“七月還在等,我先走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成喚蹙眉,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等一下,安然。”
安然只覺被他握住的手臂燙了一下,下意識的掙脫開,她望着他,“還有事?”
“一會兒酒宴,你肯定要幫七月擋酒,你自己也注意點,朋友鬧起來瘋,不要逞能。”
“哦。”安然應聲,想了想又說:“你也是。”
成喚薄脣輕勾,微笑應道:“好,去吧。”
“嗯。”安然這才抱着禮服離開。
酒宴開始,季七月換上茜素紅色的曳地晚禮服,伴娘安然和白瓊則換上深粉色抹胸短裙,顧妍曦穿着淺紫色,唐星是米白色。
上百桌子賓客,陣勢浩大,安然和白瓊跟着季七月一桌桌過去敬酒,雖然都是意思意思,但是也喝了不少。
安然臉色緋紅,視線不經意一瞥,就和另一邊的成喚對上。
伴郎不夠,成喚也被拉來擋酒了,雖然他酒量不錯,但此刻也是俊臉通紅,已經半醉。
被他灼熱的視線弄得有些心酥,安然忙不迭的收回視線,深深呼吸了幾下。
宴席接近午夜才結束,送走客人,安然和季七月說了句話,就看着她跟着顧臻上了車子。
凌晨的空氣透着絲絲涼,安然還穿着抹胸短裙,這時被冷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冷戰。
抱着手臂,她正準備走,突然,肩上一重。
一件帶着男人古龍水味道的外套落在肩上。
回頭,正對上成喚的眼睛。
“你……”
“冷了?”成喚說着,伸手摟住安然的肩膀,“我送你回去。”
安然咬脣,沒有拒絕。
成喚就這樣摟着安然往前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他報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安然驚訝的看着他,成喚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指。
而她就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樣,居然就這樣跟着他回了公寓。
安然懷疑,成喚是裝醉。
一下了出租車,他就好像沒了骨頭一樣,整個人貼在她身上,不停的往她耳朵裡呼熱氣。
“安然,安然……”
安然咬着牙,忍着性子扶着他,在他第15次往她耳朵邊上吹熱氣的時候,咬牙切齒的警告:“你再這樣,我就把你扔地上!”
這句話果然有用,因爲成喚聽了之後低笑一聲,然後就收斂了。
所以安然懷疑,他在裝醉!
這人,永遠都是不接觸不知道,你看平常動不動笑的如沐春風的男人,保不齊就是個藏着尾巴的狐狸,就好像成喚。
好不容易把他扶進了臥室,扔在牀上,她剛鬆了一口氣,躺在牀上的男人又開始指使她。
“安然,我渴。”
“咽口水。”安然慢條斯理的說道。
成喚:“……”
過了一會兒,“安然,我真的渴,口水不解渴。”
安然:“……”俯身盯着成喚的臉看了看,她判斷,這人還是醉了吧,不然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認命的轉身,她走出臥室,去廚房給他找水喝,經他一提,她自己也有點渴。
而安然一走,大牀上的男人倏然坐起身,麻利的把襯衫解開幾顆釦子,露出大片蜜色胸膛,怎麼看都像是要來色/誘那一出。
等安然端着水杯進來,就看見成喚有些“妖嬈”的躺在那裡,襯衫釦子全部開了。
難道是熱了?
她也沒多想,直接擡腿踢了踢成喚的小腿肚,“喝水。”
成喚眯着眼睛,試着坐起身,可是卻怎麼也坐不起來。
安然看着他自己折騰了一會兒,終於沒了耐心,俯身過去,將他託着脖頸扶起來。
就着她的手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成喚斜眼,用眼角尾捎吊着看她。
“你幹嘛?”安然蹙眉,剛纔軟綿綿起不來的男人卻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杯子從掌心滑落,幸好牀邊鋪了一層地毯,杯子掉在上面,發出鈍音。
擡眸,她望進身上人幽黑的眸底,聲音打顫:“起來。你幹嘛?”
“吃你。”成喚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笑着說出兩個字。
安然臉頰微紅,嫌惡的看着他:“你確定你現在能吃了我?”
成喚笑,笑的像一隻大灰狼,修長的手指伸出在她抹胸短裙上游弋,“你說呢?”
權衡再三,她想還是不要惹一個喝醉的男人爲好,而且,她也不想他們的第二次還是發生在雙方都喝了酒的情況下。
難道明天還要說酒後/亂性嗎?
“別鬧。”伸手推了成喚一下,安然要坐起身。
她的表情有些嚴肅,成喚摸不準,只好真的順從的放開她。
安然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成喚側身,枕着自己的手臂凝着她纖瘦的背影,“安安,我們交往好不好?”
安然愣住,過了好久,她回頭看他。
那個時候,蘊黃色的燈光柔和,成喚一張臉也柔和的像是能出水。
安然想,既然受不住誘/惑,不如就接近誘/惑,然後趁機取得反攻。
“好。”她回答他。
……
一個季節的過度,安然和成喚依然在循序漸進的交往中。
從一開始相處的尷尬,到現在的和諧,所有的事情都在不知不覺間改變。
唯一遺憾的就是成喚家的家族企業在美國,他不能常常留在宣城,而安然又是空姐,總要飛來飛去,所以他們每次見面待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多。
好不容易安然有了不短的7天假期,成喚特地從美國飛來宣城找她。
成喚到的下午,安然正在季七月家裡,準備在這裡蹭晚飯。
“乾媽,我作業做完了,你能幫我看看對不對嗎?”顧冷擡起頭問道。
安然正專心玩顧冷的樂高,聞言,點頭,“你拿來我看看。”
顧冷把作業拿過來給安然,安然看了兩題之後就開始蹙眉,“小冷,你們幼兒園的題目都這麼難了嗎?”
彼時,顧冷三兩下就把安然搗鼓了半天也沒弄好的樂高局部拼好,漫不經心的說:“不難啊。”
安然看了看作業,又看了看樂高,哀嚎一聲,她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秒殺了。
季七月端了水果進來,看安然倒地不起,就問顧冷,“小冷,安安怎麼了?”
顧冷認真的回答:“乾媽被我的作業難倒了。”
“呵呵。”季七月忍不住笑起來。
松子過來舔了舔安然的臉頰,安然總算是原地復活。
剛伸手拿了一塊哈密瓜,手機就在口袋裡震動起來。
拿出來一看,然眼睛瞬間染上笑意,“什麼事?”
“你在哪兒?”成喚走出機場,坐上車子問道。
“什麼意思?”安然眯起眼睛,“我在小七月家裡。”
“那我過去找你。”成喚說着,掛了電話。
安然握着手機半天回不過神。
季七月問她:“安安,誰的電話?成喚嗎?”
“嗯,他回來了,說要來你家。”
“好啊,那我晚上多準備點菜。”
從季七月家吃了晚飯回去,在公寓樓下的超市裡,安然也買了兩顆哈密瓜。
成喚一手拎着哈密瓜,另一手牽着安然,一起回家。
一進門,安然就迫不及待進廚房把哈密瓜洗了,然後切好端出來。
成喚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隨手開了電視。
安然一邊走一邊說:“哈密瓜特別好吃,我今天在小七月家裡吃了好多,你快嚐嚐。”
說完的時候,她已經把裝哈密瓜的盤子放在茶几上,跪在茶几邊的地毯上,仰着頭,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那瞬間,成喚突然覺得有股熱氣從下腹襲上來。
望着她瓷白精緻的小臉,他慢慢俯身過來。
安然以爲他是要吃哈密瓜,就被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催促:“快吃。”
成喚伸手將盤子推開,嘴裡低喃:“不吃這個。”
“什麼?”安然眨眼。
成喚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過來。
安然輕呼一聲,已經落進成喚懷裡,同時嘴巴被他吻住。
“唔。”
托住安然的後背,成喚直起身子,把安然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
薄脣離開她的脣,到了她白希優美的脖頸上。
他的手撫着她的背脊,漸漸沒入她的衣裡。
衣服從客廳一路蜿蜒到臥室。
兩人的第一次結束在客廳,現在成喚不着急要第二次,把安然壓在身下,慢條斯理的逗弄。
安然氣的直瞪眼,可是剛有反抗就被他的熱吻弄得失去了意識。
又過了一季,時光美好。
接了成喚電話,安然拿了車鑰匙就出門了。
正好一個合作人在宣城,於是成喚就約了和對方提前見面,在一家高級會所。
談合作難免要喝酒,成喚就打電話讓安然來接自己,其實就是撒嬌。
安然開車到了會所門口,下了車往裡走,準備到大廳去等。
剛進去,就聽見有人叫自己。
“安然?”
回頭,她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朝自己走過來。
“你還記得我嗎?”男人微笑問道。
安然想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的點頭,“你是,你是上次和我相親的那個人?”
“對,我是方睿,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方睿笑着說。
安然點頭,隨口問:“你來這兒吃飯?”
“不是。”方睿解釋,“這裡是我和朋友合夥開的。”
聞言,安然露出驚訝的表情,要說方睿還真的是青年才俊。
“你呢?過來找人?”
“嗯。”安然點頭,想想還是不要說來接男朋友這種話了,畢竟對方和自己相親過,說這個好像有點不合適。
方睿於是就提議到一邊陪她一起等,安然想要拒絕,但奈何對方太過熱情。
坐在休息區的真皮沙發上,前臺送了兩杯咖啡過來,視線還在安然身上打量而過。
安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開始和方睿聊天。
方睿一直是個幽默的男人,三言兩語就把安然逗笑。
說了一會兒,安然也嗨了,兩個人聊得十分投緣。
成喚從包間出來,送走了合作人,站在大廳裡就準備給安然打電話問她在哪兒。
剛掏出手機,就隱隱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
蹙眉,他尋聲看去,只見安然和一個陌生男人在說話,而且臉上笑意嫣嫣。
劍眉蹙的更緊,他握緊手機,大步走過來。
“在聊什麼?”
背後突然響起成喚的聲音,安然回頭,嘴角的笑意還沒退去。
“你來了。”她站起身。
成喚順勢摟住她的肩膀,宣告主權一般,挑眉看向方睿,“這位是?”
“哦,他是方睿。”安然介紹道,“是這家會所的老闆。”
“方先生你好。”成喚伸出手,“我是安然的未婚夫,我叫成喚。”
方睿臉色微變,遲疑着伸出手和成喚交握,“你好。”
收回手,他看向安然,“你有未婚夫了?”
剛纔成喚說他是自己未婚夫的時候,安然就已經蒙了,回過神聽見方睿的問題,她咬了下嘴脣,含糊的應聲。
方睿露出惋惜的表情,失望的說道:“太遺憾了,我原來還想追求你的。”
成喚聞言,似笑非笑:“那抱歉,方先生晚了一步。”
摟着安然從會所出來,成喚的臉色一直不太好。
上了車,安然啓動車子,轉頭看了他一眼,“你鬧什麼彆扭?”
成喚抱肩,閉着眼鏡靠在副駕駛,淡聲說道:“沒什麼。”
“沒什麼你爲什麼說你是我未婚夫?”
“難道不是?”睜開眼,成喚看向安然。
安然語塞,半天才說:“當,當然不是,你別亂說。”
成喚抿脣,眸色晦澀。
到了公寓樓下,要下車前,他突然轉身過來,握住安然的肩膀,“安安,找個時間,我想去拜訪一下你父親。”
“啊?”
……
安然母親在她小時候就去世了,是安父把安然一手帶大的。
爲了安然,安父沒再娶妻,也是因爲深愛安然母親的緣故。
後來安然長大了,自己要求父親再找一個伴,安父這才找了一個,安然叫她嶽姨,和她關係不錯。
成喚要拜訪安父,一開始安然還以爲他是隨口一說,可是沒想到,自己沒幫他聯繫,他自己聯繫了。
車子停在安家別墅門前,臨下車前,安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你確定要下車?”
成喚微笑,伸手颳了一下安然的鼻尖,“下車吧。”
知道安父喜歡喝茶,他給安父準備了一套絕版的茶具套裝。
按響門鈴,不多時小保姆出來開門。
“小姐,你回來了。”
“嗯。”點頭,安然看了成喚一眼,率先進門。
安父和嶽靜都在客廳裡,安然和成喚一進來,嶽靜便起身迎過來。
“安安。”
“嶽姨。”安然挽住嶽靜的手臂,給她介紹:“這是成喚。”
“哦。成喚。”
“嶽姨。”成喚微笑叫完,看向沙發上端坐的男人,“安叔叔好。”
安父點頭,視線在成喚手裡的茶具上掠過,眼神一亮。
成喚捕捉到,走過來恭敬的說:“聽說安叔叔愛喝茶,我就拿了一套茶具給您,您別嫌棄。”
“嗯。”安父故作矜持的點頭,嶽靜便接了東西,“來就來吧,以後可別拿東西了。”
安父早就盼着安然能夠早點找到如意郎君,看成喚儀表堂堂,又聽說家世不錯,當即就有要把結婚事情定下來的意思。
安然被父親嚇得夠嗆,拉着他到一邊“訓話”。
“老爸,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弄得像是嫁不出似的!弄得我沒身價!”
“我急了嗎?”安父摸摸頭,笑着問道。
安然撇嘴道:“你還不急?你那樣子,恨不得我們明天就去領證了!矜持!老頭,矜持懂不?”
“好勒,我知道了。”安父若有所思的點頭。
等“訓話”回來,成喚驚奇的發現,剛纔還樂呵呵的安父突然不苟言笑了,說什麼都十分嚴肅,好像要跟他打起來的樣子,弄的他小心翼翼,簡直如履薄冰。
安然對於這種狀態還是十分滿意的,看笑話一樣看自己老爸演戲戲弄成喚。
從安家吃了飯出來,上了車,成喚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轉頭,就見安然調笑的看着自己。
伸手,他握住她的手指,“一晚上了,看戲看的高興嗎?”
安然煞有介事的點頭:“還可以吧。”
“那就好。”成喚忽然露出一絲邪笑,問她:“那你準備一下,明天跟我去美國。”
“去美國幹什麼?”
“見我父母啊。”
“什麼?”安然驚得下巴也要掉下來了。
成喚樂不可支,俯身過來親了一下她的鼻尖,“醜媳婦也要見公婆了。”
“誰是醜媳婦!不對!誰是你媳婦!”安然紅了臉。
成喚望着她,認真的問:“安安,說真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安然回望着他,伸手按住他的心口,“那你先告訴我,這裡面有我嗎?”
成喚微笑:“只有你。”
愛情總是有千百種樣子。
成喚沒有想到,當他以爲這一輩子都會掉在叫做季七月的漩渦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有個叫安然的好姑娘會給絕望的他一條生路。
每個人都有選擇幸福的權利,不是因爲不夠愛,而是因爲另一個人更值得深愛。
祝福成喚,祝福我們的好姑娘安安。
祝福大家都幸福。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