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容銘忽然心裡煩燥,今天之所以會跟着雪薇進來是因爲有事要問她的,關於六年前的事,可現在看來,那是無法問下去了,幾乎只要提及這個問題,她就會情緒激動,甚至無法交流下去,對於那段記記,她似乎根本就不想去提及,甚至不願意想起來。
而他呢,卻是那麼的耿耿於懷,覺得無限的美好。
他們中間真的有了差距,甚至在很多時候,他都在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六年前那個小女孩,難道一個人會轉變得如此厲害麼!
“小薇,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你早點休息吧。”厲容銘站了起來,把她扶開在一邊,朝着外面走去。
“銘哥哥,你要去哪裡?今天晚上陪着我好不好?”雪薇從背後衝上來抱位了他,把頭埋在了他的後背,痛哭流涕。
“雪薇,我說過了,我是結了婚的男人,已經有妻子了,請你自重些。”厲容銘掰開了她的手朝着守在外面的小池叫道:“小池,進來陪你家小姐休息吧。”
小池應聲走了進來。
厲容銘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雪薇則哭倒在小池的懷裡。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此時的明龍閣裡,燈火輝煌,彩燈飄舞,大年夜的氣息濃郁,到處都是傭人與各房人的歡歌笑語聲。
厲容銘心情鬱結,沿着護宅河走着,不一會兒就被一堵圍牆擋住了去路。
擡起頭來,蒼老的圍牆就在眼前。
他怔了神,癡癡站着。
都說婚姻是圍牆,可爲什麼,他現在才覺得他與簡初的婚姻不是圍牆,而是纔剛剛開始,反而是那些過去,曾經在這裡的美好記憶卻漸漸的淡漠了。
甚至於對那個女孩,曾經在城牆外面互吐心聲的小女孩也感到了陌生與淡漠,反而是他的妻子,南城四合院圍牆外的,那個彈着古箏的女孩卻牢牢地佔據了他的心房,再也不能忘卻。
他甚至覺得婚姻這堵圍牆都不能拴住她的心了。
冷風從四面八方浸襲過來,他感覺不到絲毫的冷。
手漸漸從袋子裡摸出了半塊玉配來。
拿在手心裡,有些失神。
如果沒有記錯,當年在這裡,第一次認識那個小女孩雪薇時,就是她把玉配綁在了風箏上,風箏穿牆而過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半塊玉配當時就是繞纏在風箏上的,記得那時他還拿在手中把玩了會兒,上面雕刻的鳳清晰可見。
這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這麼多年了,不僅沒忘,還可以說是印象愈加清晰。
他們朦朧的愛情正是緣於半塊玉配,緣於這堵圍牆。
如果那小女孩雪薇,不是恨那半塊玉配,根本就不會有風箏的事,這樣的過去,他是怎麼也無法忘記的。
今天,他容忍雪薇住進了他的臥房,會跟着雪薇走進去,就是想問清楚這塊玉配的來歷,可雪薇只要說起過去,說起這段經歷就會情緒激動,如同進入了惡夢般。
對於這段美好的回憶,於她來說竟只是個惡夢。
而明明那個時候,他們相談甚歡,甚至產生了那樣的一種朦朧奇妙的感覺的,他認爲,她會懂的。
至少,她會珍惜那段時光的。
可雪薇的表現恰恰相反,這讓他很費解。
爺爺的話在耳邊響起,他的任務就是找到那半塊玉配,合二爲一,然後找到那批黃金的埋藏地點,挖掘出來把它交給國家。
當時他從爺爺手裡接過這半塊玉配,聽着爺爺的話時,腦海裡第一個閃現的就是六年前的情景,因爲,對他來說,那半塊玉配的記憶太深刻了。
他是不能忘記的。
徘徊在圍牆外面,手中握緊了玉配,看來,只能是再想辦法去找雪薇問清玉配的去向了。
黑沉沉的夜裡,他仰望着圍牆,心底裡某種感情卻是越來越清晰了,這堵圍牆,開啓他朦朧感情的圍牆,隨着雪薇對這段往事的排斥,也隨着他心裡另一個女人的進駐,這段朦朧的感情漸漸就要成爲過去了,再沒有多少意義了。
有些遺憾的站着,似乎在憑弔着什麼。
很久後收起了半塊玉配朝着御龍閣裡走去。
“簡初,開門。”臥室外面,厲容銘舒緩了下心情後就回到了二樓,他與簡初的婚房。
現在雪薇佔據了他的臥房,他當然要回他們的婚房了。
可門卻從裡面反鎖了,怎麼也打不開。
他有點火大,敲着門擰着門把手,不停地叫着。
此時的簡初正坐在書桌前認真看着建築設計書,做着筆記,對於外面的敲門聲,置若罔聞。
“簡初,再不開門,今晚你就死定了。”厲容銘在外面咬牙切齒的。
簡初仍然沒把他當回事,堅定了不開門的決心。
她不想被他吵,也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糾纏,他的雪薇就住在樓上,根本,他就不應該來的。
可厲容銘仍然在外面敲着門,讓她無法安下心來學習。
這死男人,雪薇不是在樓下麼,偏偏要來招惹他。
“嘀鈴一聲”手機的微信響起。
她驚了下,拿起手機一看,只見上面是厲容銘發來的消息:“死女人,開門,再不開門,我就叫開鎖公司師傅來了。”
“死男人,樓上纔是你的房間,給我滾,別吵我,我已經睡下了。”簡初也不客氣地迴應他。
“死女人,立即開門,我現在就要睡你,不要忘了,你可是答應了我的。”厲容銘火大,發了這一串消息過去後,後面附了一系列火冒三丈的惡搞表情。
“答應了也沒用,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再說了,我可是爲你好,你心愛的女人就在樓上,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我這是在成全你們,你應該去陪她,對我感恩戴德的,別再來搔擾我了,就這樣了,不會再回答你的信息,我要睡了,晚安。”簡初發了這條信息後,再沒心思看下去了,站起來,準備上牀睡覺。
明天早起時還是要去看下樂辰逸的,爲了避免厲容銘的糾纏,不得不避開他找時間另去了。
這該死的厲容銘節好幾天休息呢,盯得她緊緊的,不過也好,現在雪薇就住在樓上纏着他,應該是沒多少精力來管她了。
剛站起來打了個呵欠,手機就響了。
低頭一看,正是厲容銘打來的。
拿起手機來,想想,直接就給關機了。
門又被敲響了,外面是厲容銘咬牙切齒的聲音:“死女人,敢掛我電話?再不開門,我就叫維修師傅過來撬門了,不信還能難得到我,到時我進去了,你就麻煩了,聰明點就快點把門開了。”
他的聲音在房門外又冷又硬,帶着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