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厲總,我告訴你個事,你可不要告訴別人了。”簡洛雲舌頭打着卷,朝着厲容銘懷裡倒來。
厲容銘用一隻胳膊托住了她,臉上的笑溫柔極了。
“好,你說吧,我不會說的。”他的聲音動聽柔和,分外迷人。
簡洛雲陶醉了。
“厲總,我媽媽恨那對賤母女,恨不得她們去死,我曾聽我媽媽說過,她一定要把那對賤母女折磨死。”她的目光迷離而又害怕,眼前晃過那天許如梅在臥房裡發毒誓的情景,身上都是涼嗖嗖的。
那天,她從外面回來,去到臥室找許如梅要錢時,就看到許如梅正坐在梳妝檯上,滿臉脹紅,咬牙切齒地罵道:“徐蔓刪,我一定要讓你們母女倆生不如死,受盡折磨後死去,這樣才能報得了我的深仇大恨。”
那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許如梅有如此可怕的表情,雙眸裡帶着深深的仇恨,彷彿要把人支離破碎般。
那樣的仇恨可不像是一般的妒忌,而是帶着一種讓人心驚膽顫的殘忍,也就是那樣的一種感覺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她牢牢記住了那一瞬,讓她害怕的那一瞬。
因爲太害怕了,以至於當時的她忘了向她要錢就返身走了。
“你說你媽要害死徐蔓刪母女?”厲容銘不動聲色地問道,臉上是魅惑至極的笑容,手指擡着簡洛雲下頜的手卻在不由自主的輕顫着。
“嗯。”簡洛雲醉眼迷離,早已分不清方向了,她雙手摟着厲容銘的脖子重重點了點頭,“厲總,我告訴你,你可不要說出去了喲。”
“你媽爲什麼要害死她們呢?”厲容銘的手捏了下她的臉蛋,聲音淡淡的,不以爲意的模樣,“要知道這可是犯法的事。”
“厲總,我也不知道啊。”簡洛雲嘟着xing感的脣直朝厲容銘的臉上親來,嘴裡含糊着:“好熱啊,幫我脫掉衣服好不好?”
她整個xing感的身子都貼着了厲容銘,像塊口香糖似的,粘住了就沒打算放開。
厲容銘用手擋住了她的脣,冷冷說道:“簡洛雲,給我聽着,好好呆在我的公司裡,別惹事生非,否則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一把推開她,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裝,站起來朝着外面走去。
“初初,初初。”樂辰逸的眸眼裡是一層撩不透的輕紗,輕紗後面罩着散不去的憂慮,他輕輕地叫着她的名字。
簡初就那樣失神地坐着,已經保持一個姿勢很久了。
“啊。”樂辰逸的叫聲驚醒了簡初,驚得她站了起來,慌忙問道:“阿辰,怎麼了,不舒服嗎?”
樂辰逸劍眉微攏,眸光深深鎖在她的臉上,眸中央是一抹痛色。
自從簡初進來起,他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把她的一舉一動,甚至到每一個表情都收進了眼裡。
簡初自進來起就心事重重的模樣,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她臉色發白,眼睛紅腫着,經常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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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喂他喝骨頭湯,照顧他吃水果都是心不在焉的,顯得力不從心。
“初初,你有心事嗎?”樂辰逸望着她,痛心地問道。
她不再是大學時期的那個小女孩了,那時的她跟他在一起,雖然眸眼間也有那份他看不懂的淡漠疏離,有份他無法捕捉的閃瞬即逝的情思,可那不是少女特有的矜持麼,正是因了那樣的一份感覺才更吸引着他的心呢。
那時的她跟他在一起,青洋溢,笑語飛揚,最起碼是全心全意的。
可現在呢,大不一樣了。
明明他們坐在同一間病房裡,甚至捱得很近,可樂辰逸卻感覺到他們的距離在一點點拉遠,遠得讓他感到陌生。
這是讓他最害怕的。
“阿辰,沒有,累了吧,累了就早點睡覺吧。”簡初知道自已的情緒影響到了他,忙笑着搖頭,近前替他關掉了牀頭燈。
抽回手時,手卻被他握住了。
“初初,我希望你有心事能告訴我,而不是一個人裝着心裡,獨自承受。”樂辰逸握着她的手鄭重說道,“不急,我現在睡不着,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樂辰逸太明白了,一個人如果打不開心結,什麼都是白搭。
如果他們之間就這樣交往下去,心對不上來,哪怕是他爲她死上十次都不會有什麼進展的。
他願意與她促膝談心,解她心結。
“阿辰,我真沒事,你也知道目前我的處境複雜,真沒有什麼心情來聊天。”簡初苦笑,臉上有絲疲色。
樂辰逸盯着她,緊緊盯着,一會兒後,沉沉問道:“那些都不是問題,我出院後會替你把一切都理清的,現在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簡初擡起眸來,不解地望着他,眸眼大而空洞。
“初初,我想知道的是。”樂辰逸的手握緊了她的手,似乎有些緊張,眸眼犀利地望着她,逐字逐句地問道:“你,現在是不是愛上了厲容銘?”
什麼!
簡初整個人像被按下去的彈簧,在聽到樂辰逸這樣的問話後,迅速彈跳了起來,臉色泛白,連着搖頭:“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會愛上他的,我恨他。”
樂辰逸緊緊盯着她,似在判斷着她話裡的真假。
“初初,我只是問問你,不要那麼緊張。”好一會兒後,樂辰逸笑了,另一隻手緊緊握着牀沿,像放下了一塊心底的石頭般鬆了口氣,“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他喃喃自語着,眼神有些模糊。
自從她南城回來後,他的心裡就一直有種不紮實的感覺,那樣的感覺經常會讓他陷入莫名的恐慌中,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了。
隨着這個問話,也似乎釋放了心底的那種焦灼不安。
“初初,我希望你能看清自已的心,明白自已在做什麼,能有個正確的選擇。”樂辰逸嘆了口氣,“二個月後,你們就會離婚了,有些事情要快刀斬亂麻,如果你對他沒有愛,那就早點放手吧,男女感情最忌拖泥帶水的。”
簡初明白了樂辰逸的心思,淡笑:“放心,只有二個月了,很快的,年後就可以了,但在這之前我是不會離開明龍閣的。”
樂辰逸沉默了。
俊朗的面容裡是諱莫如深的平靜,淡淡的,令人窒息。
他漸漸鬆開了她的手。
簡初的呼吸有些吃緊,心裡慌亂如麻,惶然站了起來,逃也似的朝着陽臺走去。
黑夜如濃稠的墨硯,深濃得化不開來。
外面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偶爾幾個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地趕着回家。
明天就是大年夜了。
每個人心裡都裝着那個甜蜜的字‘家’。
簡初站在陽臺的黑暗角落裡,忽然有種委屈得想哭的感覺。
她的家在哪裡?將來要何去何從?
這麼多年,她都一直掙扎在‘家’這個字眼裡,人人都唾手可得的東西,於她來說,卻是渴望而不可及。
小時候是支離破碎的家,只有爸爸媽***吵架聲,長大嫁爲人婦後,是冰冷漠然的家,處處都容不得她,就像是這個世界上被遺棄的人。
醫院黑暗的大樹影裡,歐巴赫豪車靜靜的佇立着。
車內,厲容銘點燃了根菸,狠狠抽着。
正在他思量着要不要進到醫院裡時。
手機響了起來。
“厲總,有時間嗎?我在局辦公室裡等你。”賈勝文在電話那頭聲音洪亮的說道。
“好,我馬上到。”厲容銘摁滅了菸頭,立刻發動了車子。
這刑偵分局的逼局長這麼晚了還親自打電話給他,一定是有要緊的事,況且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還呆在崗位上,應該說這事還是不小的。
厲容銘不敢馬虎,火速趕到了公安局裡。
“厲總,來,請坐。”厲容銘腳步才踏進來,賈勝文就站起來相迎,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接待椅。
“賈局長好。”厲容銘禮貌的點點頭,順着他的指引走過去。
二人在接待椅上坐了下來。
賈勝文親自泡了杯茶給厲容銘。
“賈局長,這麼晚了叫我過來,不知是有什麼事情呢?”厲容銘接過茶來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開門見山地問道。
賈勝文嘿嘿一笑,“哎,都要過年了,事情還真不少。”
“賈局長不愧是人民的公僕,大過年了還奮鬥在一線上,爲民爲老百姓cao心出力的。”厲容銘淡淡的笑。
賈勝文端起面前的茶喝了口,笑得極爲無奈。
“厲總,還是你們這些社會精英總裁好,生活得又風光又體面。”賈勝文調侃着。
厲容銘嘴角微勾了勾,沒有說話。
“厲總,最近局裡接到了上面的一份通知,是關於清除打擊江湖上的黑幫組織福江幫的,這一事件牽涉比較廣,非常重要,將會是個非常艱鉅的任務。”說到這兒,賈勝文的臉嚴肅了下來。
厲容銘耳根動了下,面色沉然,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
“明天將會有國際刑警‘貓鷹’來到g城。”賈勝文接着說道,“上面是非常重視這個事情的。”
厲容銘身子微前傾,雙手五指交叉纏繞到膝蓋上,慢慢說道:“賈局長,對於這麼艱鉅的任務,我表示深切的同情,可,我能做些什麼嗎?”
這樣的事再怎麼說也是公安局的事吧,賈勝文告訴他的用意是什麼?這纔是厲容銘該要考慮到的。
他並不認爲賈勝文把這麼重要的機密告訴他,只是爲了說着好玩的,畢竟他是公職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