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門 就會騙我 易看
容顏下意識是想回答她的,總不好都擠在夏北北這裡,就算北北沒有意見,宋瑞也該覺得不方便的吧。但沒等回答,就已經睡實了。
劉小沒將人叫醒,奄奄的從樓上下來。容顏這個樣子,她也不想去了。
“宋少,你帶北北去吃東西吧,小顏不去,我在家裡看着她。她說醒了就走了,我怕……”怕又是一個兩年多,雖然還很年輕,卻已感覺等不起。
夏北北本來和宋瑞等在樓下,聽劉小這麼說,都不打算去了。
“在家裡吃吧,等小顏醒了帶她去看看醫生,或許真是病了。”又側首問宋瑞:“你問過閔安月了嗎?真的不知道秦少去哪裡了?”
宋瑞頭疼:“秦遠修什麼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我還得叫他哥呢。閔安月肯定不會知道的啊。我猜,就連秦家也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再大的事只要秦遠修不想說或沒心情說,就得嚴絲合縫。這樣的人沒進國家安全局真是瞎材了。
夏北北很少這麼耍賴,這次爲了容顏也不管不顧了:“不管怎麼樣,你得快點兒把秦少找出來,我更瞭解小顏的性格,她想明白的事要是不說明白了,會憋瘋的。除了電話總還有其他的聯繫方式吧,qq,或者微博,你想想,還有什麼法子。”就不信,這年頭除了電話還能失去聯絡的。
宋瑞拿自己老婆沒辦法,輕彈她的腦袋:“想什麼呢?我們男人沒事像你們女人一樣麼,哪有玩的時間啊。”再者,就算是有,秦遠修不肯露面,也通通無濟於事。
夏北北無奈的搖頭:“我當你們豪門少爺多麼了不得呢,果然是年紀大了,你們out了。”
閔安月從咖啡廳出來就去訂好了位置,到現在雖然很久沒跟秦紹風一起吃飯了,可是她還清楚的記得秦紹風喜歡吃什麼。
是劉小開的門,本來見到閔安月滿心的不歡喜,下意識覺得容顏現在的狀態不好就是閔安月給累的。可是,轉而一想面色大變,歡歡喜喜的將人迎進來:“啊,閔總,你是不是知道秦少的下落了?跟他聯繫上了?那他說了什麼時候回來麼?”
劉小跟連珠炮似的,讓閔安月一時沒法說話。只搖了搖頭,見劉小臉面僵住,熱情退去。終於得空說話:“遠修去哪兒了之前也沒跟我說,我一時也聯繫不上人了。我今天過來是給容顏送鑰匙的。”這是秦遠修別墅的鑰匙,之前她時常過去,爲了方便秦遠修給了她這把鑰匙。現在跟秦遠修的約定都結束了,也不好再拿着,給容顏最合適。
宋瑞聽到聲音,從餐廳出來。
“哎,安月,你怎麼過來了?”
閔安月搖了搖手上的鑰匙,直接問他:“容顏呢?我是來送這個的。”
宋瑞伸手去接:“她還睡着呢,把這個給我吧,一會兒我幫你轉交。”
閔安月還沒鬆手,容顏惺忪着雙眸正從樓上下來。許是睡多的緣故,一時頭腦不清,時空跟着有些錯亂,這是她一慣的毛病。一邊揉着眼睛從樓上下來,一邊盡是疑惑的唸叨:“我怎麼在這裡睡着了呢,幾點了?北北,你怎麼不叫醒我啊,我昨回去了。”
剛下樓,看到這一干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愣了一下:“呀,你們也在這裡。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怎麼就不知不覺睡着了呢。”
夏北北聽到聲音衝出來,知道她近乎半夢遊狀態,這種狀況她見多了,看來真是睡迷糊了。直接拖了人往上走:“小顏,還沒睡明白麼?要不你再睡一會兒吧,醒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她一時很惆悵,容顏這個樣子倒像喝醉了酒。
容顏迷瞪着眼,自然不肯聽話,不滿的嚷嚷:“我已經睡醒了,爲什麼還得睡啊。conad2;不行,我得回去了。”
她回去哪兒呢?大家紛紛想不明白。容顏這個本事除了夏北北和劉小大家還真是頭一回見,直接跟魔怔了沒什麼區別。
劉小捱得宋瑞和閔安月近些,控制場面,小聲說:“淡定,她這是睡迷了,自己會回過味來。”
閔安月見人走了過來,一下反應,鑰匙還舉在手中。隨便交給容顏:“容顏,這是遠修別墅的鑰匙,現在給你吧。”
容顏接過的很自如,只表情像有些想不明白:“我什麼時候把鑰匙落在你哪裡了?謝謝你給我送過來啊。”
夏北北還在思索,她這是游到哪一個階段了呢?聽到秦遠修的名字也不排斥,難道是結婚前?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大學的時候有過更奇的,她直接游到兒時了,坐在牀上哇哇大哭,愣把段安弦當成她幼兒園的同伴,非說她搶了她的糖吃。讓段安弦無語了好半晌,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得跑趟超市買了糖回來安撫,纔算睡下了。醒了又不知所云,盯着自己手裡的糖一副吃驚的樣子:“我怎麼拿着糖啊?你們誰給我的?”
段安弦當時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轉過頭感慨:“我給你買的,沒辦法,我閒瘋了。”最後不得不說:“小顏,我太佩服你了,你到底保留了多少原生態的東西啊,是不是嬰兒時期的也有?”
容顏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段安弦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等她回過神來,容顏已經走到門口換鞋子了。劉小直接跟過去叫她:“哎,小顏,你往哪兒走啊?你還真走啊。”
容顏邊穿鞋子邊擡頭瞪她:“不真走還假走啊,我還能賴在這兒不成麼。你明天晚上還去接我麼?記得帶錢啊。”說話間已經開了門,向屋裡仍舊怔愣的幾個人揮揮手:“我先走了啊。”
這陣勢太驚讚了,宋瑞和段安弦是沒見過。conad3;夢遊倒是聽說過,可是,像容顏這種既清醒又糊塗,遊得如此生動的,實在沒見過。
夏北北已經抓起外套,對宋瑞匆忙的說:“我不吃了,得跟着她,你們先吃吧。”
劉小比她速度還快,也已經尾隨容顏出了門。她聽明白了,容顏又回到跟閔安月合作的那個時候了,那一時間沈莫言還沒回來,秦遠修也沒說要走,一切還處在相對穩定的時候。這一想不禁心酸起來,僅一天的時間就把容顏逼成這樣。她心裡一定輕鬆不了。
容顏還沒發現後面有人跟着出來,隨手招來一車出租車就走了。
劉小連連喊她,還是慢了一步。一扭頭看到夏北北,彎腰急喘了兩下:“怎麼辦?得跟過去啊,她這樣還不得讓人給賣了。”
夏北北挺着個肚子穿好外套:“我們兩個一起去。”
宋瑞已經把車開了出來,叫上夏北北和劉小上車。因是容顏拿着閔安月給的鑰匙走的,便想也沒想直接開去秦遠修現住的別墅了。
閔安月給秦紹風打電話,提醒他一起吃晚飯的事,聽那口氣是已經忘記了,好歹受她提醒還是應承下來。問清地點後只道:“我很快過去。”
秦紹風扔下手裡的案子趕過去的時候,一桌的飯菜已經上桌。閔安月安然的靠在椅背上等他,見人進來,還略微不滿:“秦總,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啊,中午才說好的事,轉首就忘記了。可真是貴人中的貴人。”
秦紹風看着她的吟風弄月輕描淡寫,理也不理的坐過去。挑眉笑了聲:“生氣了?沒忘,就是沒想到你的飯點這麼早。”
閔安月看了一眼時間,指給他:“秦三少,您自個兒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八點吃晚飯還叫早麼?”
秦紹風依稀疲憊的蹙起眉頭,不緊不慢:“這還晚麼,平時很少十點前吃飯。”
閔安月本還有一腔的不滿,聽他一句話就什麼都不想說了,反倒有些心軟。這兩年已看出秦紹風功力非淺,把秦氏公司打理得有模有樣,而且明顯比秦遠修能幹又務實,業績屢屢開創。不像秦遠修,那是個大滑頭,三心兩意的,花費在工作上的精力遠沒有外人想象得那麼多。這也是秦遠修幫忙打理閔家資業以來才發現的,那個男人逍遙慣了,雖然早早進了業界,可是能看出,那不是他的興致所在。
動筷子之前,先把他喜歡吃的夾到碗裡。狀似嗔怪:“你那種工作狂的心態對身體不好,再忙也得按時吃飯啊,你現在是年輕,不感覺有什麼,等你上了年紀就會發現生活不規律的弊端了。”
秦紹風似笑非笑:“你平時都能保證按時吃飯?”他還不信了。
閔安月頓時沒話說,自打開了這家公司,的確很少有正常吃飯的時候。
索性不說他了,催促:“快吃飯吧。”吃到一半,想起之前看到的奇觀,非常興致的說出來給他聽:“你見過人夢遊麼?”
秦紹風放下筷子,壓了一口清水,點點頭:“見過,以前宿舍裡的一個兄弟就愛幹這套。怎麼了?”
閔安月覺得十分好奇,她只聽說這種事,而且也知道稀疏平常,但沒親眼見到。先賣關子,問他:“那你們宿舍那個人夢遊起來什麼樣啊?”
秦紹風眯眸想了一下,微微鉤起脣角:“還能怎麼樣,意志不清,發生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跟睜眼瞎差不多,一個人在宿舍裡亂走兩個來回,再無聲無息的爬回去重新睡。”
閔安月瞭然的點點頭:“原來這樣啊,那跟我見到的可真是差遠了。容顏才了不得,睡迷了就跟失憶一樣,看着跟平時沒什麼區別的,只是時間上錯亂了,以爲還是過去的某個時間點上。既認得我們每一個人,也能正常說話,除了分不清時空之外沒什麼不同的,不過劉小說她自己能回過味來。”
秦紹風驀然擡眸:“什麼時候的事?”
閔安月被他的氣勢驚了一下,睜大眼:“就吃飯前在宋瑞家啊,我去給容顏送遠修別墅的鑰匙,聽說她從去一直睡着,本來要走的,她就下來了,然後安然的跟我們打招呼,就匆匆忙忙的說得回去了。劉小和夏北北就說她睡迷了,我出來的時候宋瑞他們已經跟過去了。”
秦紹風若有所思,即時清淡無溫了一張臉。
閔安月看着對來本就稀薄的一張臉更加面無表情,感覺自己說錯話,在秦紹風面前有些人明顯不能提。這樣來去匆匆的大忙人,是又要走了麼?
率先沒了胃口,問他:“怎麼?又要走了?”
秦紹風點了一顆煙,執煙的動作優雅,如夢似幻的煙霧裡挑了挑眉:“走什麼,我還沒吃飽呢。你這個意思是想趕人?”
閔安月白了他一眼,看出心花怒放的模樣。
“誰能趕你秦三少啊,請來一次多不容易。排號也得排幾年。”
秦紹風輕笑了一聲,垂下眸子沒說話。這些年他纔是真正的一直在排號,隨時繃緊神精跟緊急待命一樣,哪一時那人有個風吹草動,都會像個拳擊手聽到號令一樣跳起身。反覆許多年下去,他也想安息了。
宋瑞,夏北北和劉小安靜的站在那裡看了好長時間。
容顏一個開門的動作不斷重複,連續打不開後,自己也很急噪,回過頭衝幾人笑笑:“你們別急啊,這門不知道怎麼了,今天不怎麼好開,不過,快打開了。”
宋瑞勉強扯出一個笑來,點點頭:“不急,不急,你慢慢來。”他也是聽夏北北說容顏這個狀況自己會醒,不好強迫她。所以,急也不急的跟着她們慢慢等。
劉小撫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念,能打開就怪了,根本不是這套公寓的鑰匙,不知道容顏什麼時候才能醒來發現這個殘酷而愚弄人的事實。
若是以往,以容顏的脾氣連續兩次打不開她就已經火爆了,非得找個開鎖工把門撬開不可。可是,她現在還仿如在夢中,做夢這個東西跟現實一定要有很大反差,做起事來也格外耐着性子。
夏北北覺着,她壓根沒注意到自己一個開門的動作已經重複很多次了,還以爲不過一兩次,每次重複的時候或許都在心裡想,還沒到第三次,不急。
側首對宋瑞小聲說:“要不然你給閔安月打個電話,讓她把這個門的鑰匙拿過來,或許讓容顏打開了,就會消停下來。”
宋瑞也覺得只能這樣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讓她一直在這裡做無用功。剛轉身去打電話又想起:“要不然帶她去遠修現在的別墅吧,不管怎麼,能打開一扇門我想她的心結也就打開了。”
夏北北想了一下,還是催他:“去給閔安月打吧。”怎麼可能隨意一扇都可以呢,在她看來,容顏現在執着的不是一扇門,更像是一個人。如果隨意一扇都可以,她也不會送走沈莫言了。爲什麼非得這樣強迫自己呢?還是這些天她都是這麼過來的,沒人比她更強迫壓抑,像慣性一樣,直持續進夢裡表達出。夏北北眼眶發熱,偏過頭去不看她。這條情路上有太多轉角了,誠然每一次轉角所要面對的困惑和無措容顏無一例外的都得承受。那些男人是愛她,可是愛又怎麼樣呢?容顏所受的苦就實實在在的擺在那裡,他們憐惜心疼,都是應該的。
劉小靜靜的站到一邊,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小顏,既然門不好開,不如,我們去玩點兒別的吧,或許一會兒再回來就能打開了呢。”
容顏忘記她纔剛睡過覺了,下意識打了一個哈欠,皺起眉頭有些爲難:“我很困了,想進去睡覺。要不然,你們去玩吧,明天我再聯繫你。”話畢又低下頭一心一意的開門。
劉小別無他法的看向夏北北,夏北北搖了搖頭,示意她別管她,隨她去。
宋瑞一個電話打過來,閔安月這頓飯註定要吃不成了。但怎麼說也是容顏的這個事比較重要,她無論如何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都沒醒來,果然跟一般的夢遊不太一樣。
“紹風,你回公司,還是跟我一起去?宋瑞讓我送公寓的鑰匙,容顏拿着其他鑰匙打不開門了,正着急呢。”
秦紹風想也不想的抓起外套穿上,眉眼間的急迫掩也掩不住。
“坐我的車過去吧。”
宋瑞一見人上來,見到救星一般,大步迎上來,問閔安月:“鑰匙拿來了?”
閔安月把鑰匙交給他,刻意去看容顏,見她一臉專注的樣子,連她和秦紹風上來了都聞所未聞。
宋瑞明顯鬆了口氣,走到門邊,拿着鑰匙在容顏面前晃了晃,像哄騙小孩兒一樣,笑容和緩:“容顏,來,那個打不開,你試試這把鑰匙。”伸手去換她手裡的那把,卻被容顏一下躲過,緊緊攥進掌心一副世人皆醉她獨醒的倔強模樣。微微的翹着嘴角,眼睛也十分明亮,煞有介事:“宋瑞,你是逗我玩呢麼,我又不傻,你隨便拿了把鑰匙,怎麼能打開呢。”
宋瑞想說:“不試試你怎麼知道,這纔是門上的鑰匙。”話沒出口,秦紹風已經走過來,從他手裡拿過鑰匙,不像宋瑞那麼心平氣和,曲指彈上她的腦袋,刻意板起臉,那意思像說,你怎麼那麼不爭氣。
夏北北嚇了一跳,剛想上前提醒他,不能這麼嚇她,萬一把她驚醒了,可怎麼辦。
秦紹風低下頭認真的看了容顏一眼,動作輕柔的拉過她的手,聲音還是微許威嚴:“又任性了是不是?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倔強。分明就不是這上面的鑰匙,你這樣有意思麼?”他說出的話像嘆息,又不似宋瑞和劉小說話時的哄騙。
容顏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身高的緣故微仰着頭。額角上已經生了汗,亮晶晶的一層,細碎的晶鑽一般。像真被他的冷顏呵斥嚇到,盯着他半晌不說話。
劉小就要急了:“秦三少,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啊,你沒看到她不正常麼。”
秦紹風不看任何人,定定的看了容顏一眼,心裡軟軟的,像很難過。卻仍舊不淡冷,也像真的動了怒,生起脾氣。攥着她手的掌心不斷收緊,直到容顏覺出疼來,皺起眉頭,壓低嗓子沉沉的問:“嗯?怎麼不說話了?長這顆腦袋是光爲了好看的麼,做事的時候就不知道動一動?”
容顏低下頭,肩膀聳動了一下,聽到細微的啜泣聲,明顯是哭了。
秦紹風怔了下,修指挑起她的下巴,不太明亮的燈光下看到她大眼中佈滿水汽,厚厚的一層。咬着脣齒不讓哭聲發出來,一排蒼白齒印,越發顯襯得模樣可憐又楚楚動人。
別開臉,吸了吸鼻子:“你不是走了麼?還跟我說再也不見,那你爲什麼還回來?就爲了訓斥我麼。我就說麼,你就會管我,要麼不讓我幹這不讓我幹那,要麼就說我的腦袋是白長的……”
秦紹風深沉的看她,眸子眯緊:“小顏,我是誰?”
容顏委委屈屈的掉眼淚:“你不是秦遠修麼,以爲戴了眼鏡我就不認識你了嗎?你想說你是秦紹風對不對?”
難道不對麼?劉小瞪直了眼睛,覺得這個秦紹風的出場讓整個場面更加的戲劇話了。秦家少爺氣度上是有幾分相似,可美的韻味並不相同。
秦紹風還能說什麼?他心疼得只剩無力了。擡起手擦拭她眼角的淚花,語氣放輕柔:“都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說你了。你長了這顆腦袋不僅好看,還很聰明。沒人比你能幹,以前都是逗你玩的,誰說你不好了呢。你看,就因爲沒人比小顏更好,我便怎麼也捨不得走了。”經他這樣一說,容顏明顯見乖了,之前宋瑞不能控制的局面被他掌控住。拿過容顏手裡的鑰匙,邊開門邊說:“小顏,你很聽話是不是?”
容顏邊掉眼淚邊點頭,站他身邊只及肩膀,更像個小孩子。
門已經打開,秦紹風把人拉過來:“你要是聽話,跟我上去睡覺,不能再折騰了。”
容顏被他拉着去臥室,身後那一干人早就已經忘了,就像夢裡場景做了切換,只怕再醒來,也都不記得了。
閔安月站在人外靜靜的看着,難怪容顏魔怔的時候會把秦紹風當成起秦遠修。容顏雖然明明白白的看着,可是,那畢竟是做夢,夢裡人大抵都看不太清楚。如果拋去那面相,秦紹風又跟秦遠修有什麼區別呢?閔安月還是透過平光鏡看清他一雙含情眼,情動得幾乎滴出水來。她熱靡到接近翻滾的心思悄然冷卻,忽然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世上只要不是容顏,其他女人喜歡秦遠修或秦紹風都沒有什麼區別。冷情不是秦遠修的專利,就連秦紹風的心,也是捂不暖的。
勉強扯出一個笑:“既然容顏去睡了,我就先走了,公司還有點兒事情。”
宋瑞尋聲望過去,閔安月已經轉身走了。
夏北北和劉小不放心,進去等秦紹風。進去前夏北北叫住宋瑞:“我和小小今晚就不回去了,在這裡照顧小顏,反正客房很大也很寬敞,你不用擔心。先回去吧。”
宋瑞“嗯”了聲,跟着她一起進去。“等紹風出來看看怎麼樣了我再走。”
臥室只開了微弱的牀頭燈,容顏已經乖乖的到牀上躺好。
秦紹風幫她蓋好被子,沒有立刻出來,守在牀邊哄她:“聽話,閉上眼睛,快睡吧。”
容顏在暗光裡睜着大眼看着他,許是內心歡喜,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坐在她身邊哄她入睡,這一刻的時間她感覺安然且平靜。睏意很快泛上來,眨巴着眼睛就要睡了。
閉上眼睛又睜開:“秦遠修,如果我明天早上醒過來,你還會不會在這裡?”
秦紹風已經摘下平光鏡,伸出一隻手掌讓她握着。彎起嘴角:“在這裡,除了這裡,我還能去哪兒呢?”
容顏抱着他半側手臂,像兒時抱着娃娃,一側臉頰陷在枕頭裡:“我知道明早等我一睜開眼,你就不見了……你就喜歡騙我,老是騙我,明明在我上學的時候你就暗戀我,卻說我們是相親的時候遇到的。喜歡也不說喜歡,還當着我的面在婚宴上把閔安月搶走,那天你分明看到我坐在哪裡對不對?你看我哭得那麼傷心,就不心疼我麼?你去美國是爲了看病,還讓我以爲你去私會閔安月了。你就只會騙我……”
秦紹風坐在牀沿靜靜的看着她,幫她拔開額上幾縷長髮。
“不會騙你了,我說那些話,做那些事都是爲了你好。小顏,你得知道,我無論做什麼,都是爲了讓你幸福。”
容顏枕上他的手臂,安靜的閉上眼睛,靜靜的說:“我怎麼不知道,就是因爲知道,纔不想跟沈莫言走。我多恨你啊,還好,你只愛我一個人,我便不打算恨你了……”
秦紹風定定的,眼眸失神的看着她,良久,喃喃:“是啊,我只愛你一個人,這輩子也只能這樣了……你放心,我會幫你把秦遠修找回來,以後不論醒着還是睡着,他都會陪着你。”
臥室門一打開,劉小彈跳起:“秦三少,小顏她怎麼樣了?睡了嗎?”
秦紹風摘下平光鏡,揉了揉眼角:“已經睡着了。”
夏北北跟着安下心,感謝的說:“今晚謝謝三少了,要不是你過來了,小顏恐怕還得折騰一會兒。”也是秦紹風來了之後才感覺這事如果沒有他當真是難辦,當年容顏爲了一塊糖執着,後來段安弦買來將人安撫了。可是,現在她明顯是在爲秦遠修執意,如果不是秦紹風出來讓她認錯了人,只怕會一直折騰下去。
如是想着,更加感謝起秦紹風來。
宋瑞聽到容顏沒事,就打算回去了。叫上秦紹風一起:“紹風,走不走?一起出去。”
秦紹風方想起閔安月來,左右看看:“安月呢?”
劉小指着門外:“她說公司有事,早就走了。”
秦紹風戴上眼鏡沒說其他,轉而對宋瑞道:“容顏這個狀態不是很好,平時你們多照顧一下吧,我去幫她找找秦遠修。”
劉小暗自吐舌頭,那不是他的哥哥麼,怎麼連名帶姓的直呼。
宋瑞見怪不怪,只問他:“你不是很忙麼?怎麼能脫得開身。我已經安排人手四處找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遠修的下落了。”
秦紹風說話很冷硬入骨:“你確定?當年你爲你老婆找容顏,幾個年頭下來還不是沒找到。”
宋瑞色變,當着女人面怎麼這麼沒大沒小。挑了眉頭:“你小子是想說我辦事不利?”
秦紹風雲淡風輕的笑笑:“不是說你,我是說你的下手辦事不利。”
找人他獨有一套辦法,當年容顏這種小不點兒他都在茫茫人海中翻出來了,秦遠修那種怎也掩不住光茫的人,找起來更易纔是。
而且他覺得這事不難想,雖然秦遠修這一朝走得是很灑脫,可是,他一顆心卻是永久型的負累。這種事情很難辦,走再遠也脫不過是畫地爲牢了。秦遠修再怎麼走,也走不出與容顏有關的事物。
宋瑞扣上秦紹風的肩膀一起出門,走到門口又不放心,回過頭交代:“北北,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兒睡。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夏北北送他們到門口:“你放心吧,我知道。”
關上門一回來,就聽劉小坐在沙發上咂舌:“這個秦三少的氣場可真強大,他不是比宋少小好幾歲的麼,怎麼看着這麼氣勢凌人啊。跟他的長相真不符合,看着美美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風流公子哥呢,原來是個冰塊。”
夏北北笑笑:“你覺得他像花美男是不是?這個秦三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看着是挺風流的一個人。不過,變成這樣我也理解他。畢竟指掌大權不是小打小鬧,肯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你不知道吧,別看他年紀跟我們差不多,能力我們可遠遠比不得。”看了劉小一眼,又轉折:“當然,我是說我跟他相差太遠太遠了,至於你……還不能跟他比。”
劉小不滿的嚷嚷:“不是,夏北北,你什麼意思啊?”
夏北北裝瘋賣傻的笑笑:“我能有什麼意思啊,讓你快點兒洗洗睡,你要不急着回江南,就在這裡陪小顏呆幾天。我挺個肚子畢竟不方便,但留她一下人我又實在不放心。”
劉小起身去浴室,邊走邊說:“這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好像我多放心她。一會兒我給杜允打個電話說一聲就好了。”
真是不出大家所料,容顏第二天早上一醒,昨天發生什麼根本就全忘記了。就連自己是怎麼被秦紹風哄睡的都不知道,只一早上出來看到夏北北和劉小坐在廳內等着她吃早餐嚇了一跳,頓時想不明白:“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啊?我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已經讓劉小把鑰匙還給閔安月了麼,莫非那些事都是做夢?
在一個現實與夢境完全分不清的女人面前,夏北北覺得,大費口舌實在沒有必要,就胡亂謅了句禪語打發她:“凡事皆有因果,你何必那麼在意,過來吃早餐吧。”
容顏餓得發慌,實則也沒想去深究,那不是她的風格。只看到現成的早餐一陣心花怒放,樂呵呵的坐過去:“誰做的早餐啊,可真是貼心。”轉頭看劉小,還沒等問她:“是你做的麼?我就要愛上你了。”
夏北北已在一旁雲淡風輕的揭曉答案:“那就是個吃貨,指望她你只有餓死的份。當然是你乾兒子的親媽我做的,怎麼樣,我乾的實在漂亮吧?”
容顏吃下一口,伸出大拇指贊她:“實在漂亮,瞧你這手藝,將來生個兒子肯定面若桃花。”
劉小本來被說成吃貨,懷恨在心,容顏剛說完,她立刻接話:“一個男人長成桃花,那可真是麻煩,一身的風流債。”說到動情處,不禁吟詩作對大發感慨,又實在沒有那個文采,只扯了嗓子喊:“天下最痛苦的事是什麼?就是一個男人長得太抱歉怎麼也討不到老婆。天下最最痛苦的事又是什麼?莫過於一個男人面若桃花,妻妾成羣,絡繹不絕。”
容顏偏過頭瞠目結舌看着她,由心想說一句:“劉小,你真是忒損了。”一句話不待說,肺腑中泛起一陣乾嘔,來不及說話轉身往洗手間衝去。
劉小盯着她的背影一陣悲涼:“瞧瞧,你這手藝把小顏都給吃吐了。”
夏北北瞪她:“是你太有文采了,小顏被你給震撼了。”
容顏乾嘔了好一陣,沒吐出半點兒東西,眼角泛淚的出來,大傷元氣,筷子也不想動了,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氣。
夏北北看她臉色不好,伸手拭她的體溫,倒還正常。就問:“你是不是生病了?看着狀態不好啊。吃完早餐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容顏奄奄的擺擺手:“不去,不去。我能生什麼病,就是前幾天太忙了,顧不上吃飯,有點兒上火。吃點兒消炎藥就沒事了。”
接下來這段日子容顏的狀態很好也很正常,手頭上沒什麼事了,每天跟劉小逍遙自在的過。就像失憶了一樣,把秦遠修或者沈莫言那一干事全忘記了一般。絕口不再提,萬一哪一時劉小不小心提到了,她也一臉坦然,不禁感慨一句:“欠秦遠修的錢還沒有還,欠債不還實在不是我所願,怨不得我啊。”好像她與秦遠修之間就那幾百塊錢的關係了,容顏耿耿於懷這個人,只因爲手上還捏着他那幾個錢,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了。
再者就是容顏卡里的資產呈直線上漲趨勢,本來已經是資產上千萬的富婆了,又把秦遠修當年過她名下的那些資產全部統籌一遍也落實到自己的戶頭上。劉小覺得她這個覺悟轉變得很好,女人麼,就得有守財的意識。當時辦這事的時候劉小一直陪着,等名目弄清楚的時候兩人皆呆了一呆,半晌,纔回過神來,那時容顏帳戶裡的錢就已經多得驚人又嚇人了。只知道秦遠修有錢,沒想到有錢到這個地步,輕輕一統計,就有上億資產,幾棟規模宏偉的不動產還不算在內。一個億萬富婆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誕生了,着實讓容顏沒想到。一直以爲自己是個貧窮的人,沒想到早在兩三年前,她的身價就已經厚重到這個程度,無知真是太可怕了,讓她無辜的做了三年的窮人。若有朝一日再見到秦遠修得好好算算,她沒認識到自己是個富婆的精神損失費要怎麼算?他當年爲什麼不列個清單給她,把名細好好跟她說一說。
當晚容顏就惆悵了,實在太多錢了,一年存在銀行光利息也花不完。到死的時候可怎麼辦?
劉小安慰她:“你別發愁,再好好想一想,總能花得完的。”
容顏無奈的重重嘆氣:“怎麼花啊,吃錢穿錢也花不完的啊。秦遠修他這樣,是想愁死我麼。”
這個死法,劉小沒見過。
劉小夜裡打電話跟夏北北報備容顏的狀況時一描述,夏北北頓時無比擔心:“小顏她這是怎麼了?魔怔了麼?這可怎麼辦。”
劉小哇哇亂叫:“夏北北,你沒病吧,小顏這個樣子多好啊,要不然她天天相思成愁,不吃不喝你才覺得滿意?”話到此處,頓了一下:“不過,小顏這段時間胃口都不怎麼太好,不會是長時間吃不好,得胃病了吧?”
夏北北這幾天被婆婆嚴加管束,一直得不出空去看看,以爲有劉小陪着就沒什麼事了。她每天也會打通電話問問,只聽劉小說很好很好,這哪裡是什麼好呀。就因爲太正常了,所以纔不正常。就算是容顏,不比一般人那樣大哭大鬧,心情每天失落一點兒也實屬正常。可是,一個本不該正常的人卻如此正常,她怎麼放心得了。
“小小,你明天怎麼也得陪小顏去醫院看看,老吃不下東西也不行啊。幾天還不就瘦沒了。”
劉小哼哼:“瘦?她現在的腰不知道有多粗呢,一天比一天粗,這才一個多月啊,就看出粗了,有錢人果然不一樣。小顏每天吵着要減肥呢。”
夏北北很無奈,電話裡說不清楚,就說:“明天我過去,到時候再聊吧。”回頭得去催催宋瑞,讓他問問秦紹風,找到秦遠修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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