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夏慵懶地伸手探到牀頭櫃,把手機抓在手中。
迷濛地掃了一眼,是染璟楠。
有段時間沒和他聯繫,再看到他的名字,她的胸口微微一滯,心裡卻不再有當初的刺疼和苦痛。
難怪常有人慨嘆,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妙藥!
染夕夏穩住心神,食指緩緩摁下接聽鍵,“是我,什麼事?”
電話那頭,染璟楠沒有想到這一次染夕夏接電話這麼爽快,一時愣了,回過神後,他才張口說話,嗓音裡含着濃濃的擔憂,“夏夏,能回來一趟嗎?薛姨昨天晚上暈倒在客廳裡,我和爸爸都堅決要送她去醫院,但她說老毛病,躺兩天就會好,薛姨一向聽你的,你看……”
不等染璟楠說完,染夕夏慌慌張張地下牀,套上外套就朝外面走,“哥哥,我馬上回家。”
媽媽年輕的時候吃過太多苦,身體一向不好,她是媽媽唯一的女兒,在她生病期間,本就應該是她在一旁伺候的。
她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染璟楠父子頭上。
聽到是薛麗出了問題,染夕夏半點不敢再耽擱,剛走到客廳,和從衛生間的陸雲菲碰在一起。
陸雲菲瞧她臉色不好,擔憂地問,“夏夏,出什麼事了?”
“我媽媽病了,我回一趟染家。”染夕夏抱了抱陸雲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菲菲,對不起噢,本來答應和你一起去逛玉雲山,這下沒辦法陪你,我要失約了。”
“沒事的,這次不行,我們下次再約。”
想到染夕夏和染璟楠之間複雜的感情,陸雲菲回給她一個熱烈的擁抱,“夏夏,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我會二十四小時待命,隨叫隨到。”
被陸雲菲的話感動得鼻子酸溜溜,染夕夏沒好氣地在她的胳膊上捶了一下,“尼瑪菲菲,我就是回染家看望我媽媽,你給我這麼煽情幹嘛?討厭死了,你瞧瞧,把我的眼淚都感動出來了。”
“快去快回吧,帶好錢包,別忘了我在這裡等你。”
染夕夏揮揮手,告別陸雲菲,三步並作一步地衝到樓下,揚手招了輛出租車,直奔A市富人區。
A市的住宅區,是嚴格按照富裕的程度來劃分。
超級富豪比如唐家,住在半山腰的豪宅;中等富豪比如染家,住在富人區;而普通的平民住在貧民窟和富人區的中間地帶。
一個半小時後,出租車抵達染家。
站在鏤花的鐵門外,染夕夏透過鐵窗棱,看着裡面熟悉的一花一草,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高考結束後,考入B市讀大學,她就揹着一個包,頭也不回地從這裡走出去。
兩年多了,今天,她又站在這裡,隔着鐵門,遙遙相望。
從染夕夏掛斷電話開始,染璟楠就開始計算時間,一分一秒,幾乎都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想着她的同時,又生出一股怨恨。
她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就轉入到A市,卻沒有對他透露一點風聲,隱瞞得嚴嚴實實。
如果不是從別人那裡看到照片,現在的他還被矇在鼓裡。
呵呵,他一手帶大的小丫頭,兩年多點的時間,就變卦了,轉頭要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他不甘心,死也不會甘心!
染璟楠舔了舔血色的脣,靠在棕色沙發上,盯着腕上的手錶,裡面的秒針一格一格地跳動,眼眸裡跳躍詭異的火光,臉色變化莫測。
當時針指向十二點,他站起身,走向外面的大院。
長聲玉立的男人,被濃蔭下扭曲的陽光照射着,顯得莫名詭異。
等看到鐵門外那個思念已久的身影,染璟楠聽到自己從心底發出的悸動,嗓音是那般的渴望又怨恨,“夏夏,你終於回來了。”
染夕夏擡頭,正對上他的視線,她能清晰地看到裡面跳躍的情感,隱忍而瘋狂。
可他不僅馬上要和米娜訂婚,甚至米娜肚子裡懷有他的孩子,擺出一副癡情的表情,還要做戲給她看?
染夕夏覺得很好笑,她就真的笑開了,對着染璟楠,一臉平靜地笑,“哥哥,我回來了。”
哥哥兩字,她咬詞清脆,語速平穩,不含有一點特別的感情,好像,站在那的男人,真是就是她的親哥哥,往日的纏綿恩怨,和這逝去的過往流年一樣,消逝不見。
染璟楠的臉色倏然變了,胸口彷彿遭到雷擊般疼,他能聽出來,染夕夏是對他真的沒有一點感情,說話的語氣,平淡毫無起伏,就像站在她面前的他,是個陌生人。
這種無法抓住的感覺,差一點要把染璟楠逼瘋,但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夏夏,薛姨在她的房間裡躺着,她在等你。”
染夕夏攥緊手裡的皮包,和染璟楠擦身而過的時候,回頭朝他禮貌地說道,“我不在家,謝謝哥哥幫我照顧媽媽。”
這一次,染璟楠連苦笑都維持不了,“夏夏,你我之間,何必這麼見外。”
其實,我一直想要照顧的是你,想照顧你一輩子,只是不知道,你我爲何會變成這樣?
夏夏,我想再努力一次,你願意給我機會嗎?
這一次,無論你願不願意,我都不會放手!
染夕夏記掛薛麗的身體,無心去管染璟楠內心的想法,她急匆匆穿過客廳,沿着螺旋形的樓梯跑上三樓。
經過二樓的時候,拐彎的房間,就是以前她住的,從六歲住到十八歲,足足十二年。現在,她有兩年沒在裡面住,也不知道變了沒有。
染夕夏的腳步頓下,她的房間對面,就是染璟楠住的臥室。
當年,就是在他的牀上,他和米娜四肢交纏,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到現在,她都能恍惚聽到米娜動情的喘息,她情動地呢喃,“璟楠,我愛你,我要和你生孩子。”
而那張牀,是她和染璟楠一起去傢俱商城挑的,諷刺的是,最後是他和別的女人躺在上面夜夜笙歌,郎情妾意。
沒有再猶豫,染夕夏直接衝向三樓,薛麗和染江住在最裡面的臥室。
只顧逃避的她沒有注意到,樓下,染璟楠踏着臺階,悄無聲息地跟在她的身後上樓。
染夕夏敲門,“媽媽,我是夏夏,我回來了。”
門裡,寂靜無聲。
染夕夏心想,沒人應,媽媽大概睡着了!
她瞧了下,門是虛掩的,便伸手推開走了進去。
這是個套房,染夕夏筆直地走向裡間,看到席夢思上空無一人,她不由得愣住。
人呢?
難道在洗手間?
她轉了個方向,朝洗手間走去,嘴裡輕聲地呼喚,“媽媽,你在嗎?是我啊,夏夏回來看你了。”
她一連喊了三遍,依然無人應答。
到底怎麼回事?
染璟楠告訴她說薛麗在房裡躺着,可這裡卻沒人,難道媽媽爲了不打擾爸爸休息,去客房住了?
染夕夏打開門剛要走出去,外頭站着個男人,把她一步步逼退進房。
染璟楠低頭,牢牢地盯着日思夜想的容顏,啓開血色的脣,“夏夏,薛姨沒生病,是我爲了見你,把你騙來的。”
“什麼?”染夕夏很憤怒,瞪着無中生有的染璟楠,杏眸裡飛旋被愚弄的怒火,“哥哥,你爲什麼要騙我?”
“爲什麼,我也想知道爲什麼?”
染璟楠趁染夕夏不備,一把叼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帶,就把她緊緊地鉗制懷裡,伸出舌尖舔向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似悲似喜,“夏夏,我愛你太久,愛的失去理智,我不想你離開我,去喜歡別的男人,今天,就今天,我要得到你,把你真正屬於我,只有這樣,你纔不會逃跑,不會離開,永永遠遠的屬於我的。”
“你瘋了?”
聽到染璟楠的胡言亂語,染夕夏嚇的六神無主,她開始激烈地掙扎,尖銳的指甲拼命地摳他的肌膚,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然後,她力氣實在太小,幾乎起不到多大的阻攔作用。
爲什麼哥哥會變得這麼無恥,變得這麼可怕?
難怪染家上上下下連個下人都沒有,大概和爸爸媽媽一樣,早就被染璟楠用各種理由支開了。
“我是瘋了,被你逼瘋了。”
染璟楠不再滿足親吻懷中小姑娘的嘴臉,他猛然拽着她往前面拖,到了席夢思邊,把她扔在上面,不等她爬起來,龐大的身軀直挺挺地壓下去。
染夕夏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還來不及起身,一股熟悉的氣息撲入鼻端,間雜女人的香水味,令她幾乎作嘔。
“染璟楠,放開我,你他媽放開我。”
染夕夏憤怒地嘶吼,像只惹火了的野貓,用手抓,用牙齒咬,用腳踢,拼命地用所有能使出來的手段抗拒身上的男人。
然而,她的抗拒,換來染璟楠更劇烈的瘋狂。
他朝她邪魅一笑,血色的脣對準她的脣瓣,狠吻下去。
望着那張吻過其他女人的脣,染夕夏感到一陣陣噁心,她倏然扭頭,不讓他觸碰自己的雙脣。
扭頭的速度太快,差點扭斷脖子,但她不後悔!
染璟楠的吻偏了,落在她的髮絲上。
他的耐心終於用光了,大手捏着染夕夏瘦弱的下巴,逼她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