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三,二,一!
開打!
當視線裡瞄到一雙漆黑的皮鞋,皮鞋上筆挺的西褲,染夕夏不再猶豫,鐵條“嗖”地砸向來人的膝蓋,卻在他發聲的霎那,定格在距離不到一寸的地方。
他說,“小東西,是我,我來接你回去。”
不在她身邊纔多久,就出了這麼多事,他還是不該在障礙清除之前惹上她!
“哐當”,鐵條被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立刻把看傻眼的染夕夏驚醒。
偌大的A市,喚她爲‘小東西’的男人,除了唐梓川,還能有誰?
染夕夏擡頭,定定地望着滿臉風塵卻挺拔的男人,只覺得,他是從天而降的天神,遠道而來,只爲了救她——
“唐大叔,你,你怎麼來了?”
不是沒有幻想過他來救她,可他已經有了漂亮迷人的新歡,早就把她這顆乾煸四季豆拋在腦後,她不想抱着他會來的奢望,期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失望到絕望,她會忍不住崩潰。
“你在,我就來了。”
染夕夏呆呆地望着男人,就見他脫下深色的西裝外套,搭在自己的肩頭,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腰,稍微用力,她就被半摟着攙扶起來。
她還在發愣,眸裡流轉感激的淚,使她瞧不清楚白色燈光中男人深邃的俊臉。
就那麼傻傻地被他一路牽引,靠在他安全的懷裡,踩着一級一級的臺階向上而行,頭頂是他冷冽的薄荷氣息,不知怎麼着,心跳就不受控制,紛紛揚揚地亂了。
他就那樣默然地把她摟進車廂。
染夕夏反應過來時,就見他也跟着坐上後座,並鎖上車門。
兩人四目相對,尷尬中透着曖昧,小心肝呼啦啦地亂跳,被他從天而降地救了,恍惚間他就在她的心裡開出了花,並且枝繁葉茂。
車窗外升起鮮紅的朝陽,這一刻,他在她眼底,帥得驚人,不敢再看下去,染夕夏低頭,匆匆說着,“唐大叔,謝謝。”
“怎麼謝我?”
唐梓川眸光幽深,在她嬌怯的嫩臉上徘徊,紮了個丸子頭,像個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掐就能透出水來,偏偏胸前鼓鼓的,腰肢細軟的能要了他的老命。
實誠的姑娘,老老實實地問,“你要我怎麼謝?”
記掛很久的脣,在他的眼底下開開合合,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忍……
渴念鋪天蓋地襲來,唐梓川猛然把小姑娘攬入懷裡,對準她的脣瓣,由於極度的渴望,他不免添了幾分力度。!
染夕夏蒙了,呼吸完全被他奪走!
男人終於大發慈悲放過她的脣瓣,遊移到她白嫩的耳後根,低低地笑,“小東西,你也很快樂,對不對?”
她的身體對他有股莫名的魔力,簡單的親吻,無法真正饜足,可計劃最後關頭流產,但凡他有點良心,就不該再繼續下去。
男人掌心有熱度,摸着她的臉,滾燙裡含着酥意,染夕夏聽到他的話,倏然清醒,理智瞬間回籠。
他早有了新歡任樂樂,卻在車裡和她糾纏不清,而她卻沒骨氣地沉淪他用柔情織就的大網裡,這樣臭不要臉的她和米娜又有什麼兩樣?
“唐大叔,送我回學校,謝謝。”
唐梓川清楚她想的是什麼,任由她臉色蒼白把他推開,卻沒有點破。
這樣也好,就讓她誤會一場,後面他要進行的事,只會讓她更難受。
男人沒有再對她強硬,任由她慌慌張張地跑到另一頭,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努力撐大水汪汪的杏眸瞪着他。
唐梓川發動邁巴赫,朝公寓駛去。
一路上,染夕夏咬着下脣瓣,深深糾結。
看來新歡是真的,換做是以前的陸佳琪,他早就和她一一解釋,可關於任樂樂,他隻字未提。
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這樣危險的男人,她差點把整顆心都搭進去,但願,現在抽離還來得及!
就這樣暈乎乎地糾結,終於抵達公寓。
下車的時候,染夕夏卻又幻想他會對自己說點什麼,等她磨蹭了大概十來分鐘,他卻只是勾了勾脣角,“上去吧。”
明媚的晨光中,男人目送她上樓,隻字未說。
染夕夏一步一步,慢騰騰地挪着,她以爲唐梓川多多少少總要對她說些什麼,可她完全沒有料到,除了一句“上去吧”,他的嘴比河蚌閉合得還要緊實,撬都撬不出來一個字。
老混蛋,不說就不說,誰稀罕呢?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有本事別再來煩姐!
氣哼哼地走到三樓,剛要呼喊陸雲菲開門,門卻“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推開,露出陸雲菲掛着兩隻熊貓眼的臉,“夏夏,唐大叔終於把你救回來了,太棒了,唐大叔就是我最崇拜的男神,沒有之二。”
“夏夏,怎麼一臉便秘的表情,唐大叔把你吃光了嗎?”
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很正常的戲碼,陸雲菲開啓無限YY模式,一臉八卦的模樣,閃現浪啊浪的光芒。
“吃個屁。”
這貨嘰嘰咕咕,吵的腦疼,染夕夏一把推開呱噪的某人,一頭鑽進衛生間,撫慰受傷的小心靈。
一定是她被救的模式不對,以往老男人總是恨不得一口把自己吞進腹中,現在居然懂得給她玩矜持。
媽蛋,有種你倒是推倒我推倒我啊!
外面,陸雲菲還在不怕死地遐想,“嘖嘖,一定是唐大叔沒有向你伸出魔爪,所以,夏夏你才這麼生氣,靠,唐大叔轉性了,水嫩嫩的小蘿莉,他居然不推倒,沒道理呀!”
“菲菲,再不閉嘴,我用洋蔥呵你一臉。”
被陸雲菲說中心思,染夕夏惱羞成怒,手中的毛巾一把甩在洗臉盆上,思來想去,也理不清和老男人的感情糾結,就像一團亂麻,越理越沒有頭緒。
算了,就這樣吧,他不來找她,她絕對不會去招惹他!
一拍兩散,一別兩寬噢親!
上午的課堂中,染夕夏看着走上講臺的翩翩男人,目瞪口呆,半晌回不過神。
原以爲任樂樂帶給她的是一波巨大的衝擊,但音樂課一個月只有一節課,忍忍也就算了,可爲毛主科目心理學的教師也是熟人?
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染夕夏瞧着講臺上見過一面的男人,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
王嘉煜?!
媽媽薛麗給她安排的相親男,不僅是富二代,還是A大的心理學叫獸,有顏值有內涵的有錢人,不是她想象中的吃吃喝喝的草包之流。
知道真相的她眼淚掉出來,敢問王叫獸,你還需要女朋友一枚嗎?
她錯了,以後再也不敢耍性子甩男人,能不能不給她穿小鞋釦學分?
臺上的王嘉煜淺淺微笑,一派溫文爾雅,“新來的兩位同學請做個自我介紹。”
話是朝染夕夏和陸雲菲說的,但視線卻牢牢地凝視在染夕夏的身上,捨不得移開,執着而認真,一股滿滿的奸.情瀰漫開來。
看到染夕夏臉上喜憂參半的表情,青白交錯,他沒來由覺得喜悅。
第一次在車上見面,他就敏銳地察覺染夕夏心中喜歡的人是染璟楠,但染璟楠已定於元旦和米娜舉行訂婚儀式,她的感情註定夭折破滅,在她憂傷難過的時候,他不介意奉獻肩膀讓她靠一靠,她想靠一輩子也可以。
陸雲菲看了看臺上的王嘉煜,又看了看身邊臉色不佳的染夕夏,把滿腹的疑問壓在肚子裡,站起身禮貌地說道,“王教授您好,我是來自A市的陸雲菲,初來乍到,今後請老師和同學們多多關照。”
知道主角不是自己,陸雲菲急忙把染夕夏推出去,坐回原來的位置一副看戲的神色,就差手裡抓上一把瓜子。
該來的遲早會來,躲避不是辦法!
染夕夏深深地吸了口氣,衝王嘉煜笑了笑,“王教授您好,我是來自A市的染夕夏,之前就是一場小小的誤會,希望老師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退一步海闊天空。”
聞言,王嘉煜俊臉上的笑容加深,“染同學,我們之間有過誤會嗎?你能不能稍微提醒一下?”
不怪自己不努力,只怪敵方太強大。
相錯親認錯人的烏龍事,染夕夏尷尬得恨不得鑽進地縫,她巴不得一頁揭過,乾脆順着他的話說下去,“大概是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我接受你的道歉,下課後請我喝杯星巴克,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拜託,我不想請你喝咖啡,不想和你再勾搭,呃,再聯繫,不想培養師與生之間的深情厚誼,王叫獸,求放過!
染夕夏還想垂死掙扎,在王嘉煜朝她飛來一個溫柔的眼風之後,“吧嘰”一頭撞在課桌上,裝死。
王嘉煜是A大最富盛名的男神叫獸,卻對剛轉校沒兩天的染夕夏情有獨鍾,一時,教室地面上滾落一地破碎的少女心。
坐在中間位置的大波浪捲髮女孩,嫵媚的大眼裡,瞪着染夕夏的後背,射出一片猙獰的血光。
王嘉煜是她看上的,誰也別想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