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她是私生女

父子兩人聽到聲音轉頭,便看到她一臉慘白地站在那裡。

“夏初。”靳驕陽喊着,神色有些緊張地走過來。

壁燈的光線還是有些暗,夏初就站在那裡沒有動。靳驕陽因爲聽到了杯子落地的聲響,所以低頭去查看她的腳。

“受傷了沒?”他問的同時,靳名珩已經將客廳的大燈打開。

眼前的光線乍亮,使他不適地眯了下眼睛。再定眼看去,便見水杯的玻璃茬子碎在腳邊,一灘鮮紅淌在她的雪白腳背與碎玻璃間,映在眼中分外刺目。

靳驕陽臉色驟變,喊:“別動。”俯身,手臂分別穿過她的腋下和腿彎,將她整個人小心抱起來。

其實夏初因爲剛剛聽到的話太過震驚,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自己被靳驕陽放到沙發上,靳名珩看到她腳上的傷皺眉,轉身拎了醫藥箱過來。

靳驕陽將她的腳小心放在自己膝上,然後從醫藥箱中拿了醫用鉗子,準備幫她夾出嵌在肉裡的玻璃片。說:“忍着點。”

夏初怔怔地看着他,其實心思還沒有完全從剛剛聽到的話裡抽離出來,只是下意識地點頭。

這時樓上的宋凝久與夏末也都聽到動靜下樓來,正看到靳驕陽手裡的鉗子夾着的帶血的玻璃片。再看夏初痛得輕哼聲,不由心急又心疼,着急地問:“怎麼回事?”

“沒事,夏初沒端穩水杯掉在地上,傷了腳而已。”靳名珩走過來,握住宋凝久的手安慰。

宋凝久看着丈夫的神色,再看看坐在沙發上的夏初。她低下頭,蹙眉咬着脣,可能因爲忍疼的關糸,所以臉色看起來有些發白。

“姐,你沒事吧?”夏末也已經緊張地奔過去。

夏初對她搖頭。

靳驕陽用沾了酒精棉棒,小心幫她清理了腳背上的血跡,確定再沒有碎玻璃嵌在肉裡,纔給她上了藥,纏上紗布。整個過程,家裡幾個人都圍着夏初,一臉擔憂之色。

因爲在家她是最穩重的,像這種事基本沒有發生過。更何況宋凝久因爲顏洗的到來更加敏感,所以也不自覺地緊張。靳名珩唯有擁住她的肩,靠在自己胸前。

夏末這時候也沒了心思吃味,調侃,只是心疼又擔憂地看着姐姐。

靳驕陽處理好她的傷品,轉頭對父母及妹妹說:“她的傷沒事,過幾天就好了。”然後低眸看着夏初,說:“我抱你上去休息。”

說完也不待夏初回答,俯身已經如剛剛一般將她託抱起來,準備上樓。

剛剛邁上臺階,夏初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腳步。

“爸,我口渴,麻煩你再給我倒杯水吧。”她目光越過靳驕陽的肩頭與他的眸子相視,裡面彷彿包含着別人看懂又看不懂的含義。

靳名珩點頭。

“媽,夏末,晚安。”夏初說。

靳驕陽已然已經重新邁動腳步,將她抱上樓去。

宋凝久與夏末對望一眼,覺得剛剛三個人一定是在客廳裡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夏初不會是這個表情。尤其她讓靳名珩深更半夜給她送水,這是史無前例的事。

靳名珩卻摟着宋凝久,一副打算送她上樓休息的模樣,說:“早點回去睡。”

宋凝久擡眸,與他的目光相視。

他對她安撫地笑着,暗中握了握她的手。

宋凝久嘆了口氣,認命地上樓,因爲該來的總會來。

只有夏末站在客廳,她一向是家裡的開心果,可是並不代表不敏感。家裡的氣氛明顯不對,父母,及哥哥、姐姐的反應也很奇怪,令她不由疑惑。

靳名珩將妻子安頓好,下樓來給夏初倒水時,就見自己的小女兒還坐在客廳裡。秀眉緊蹙,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

“怎麼還不去睡?”他問。

客廳裡本來很安靜,夏末又陷入沉思,突出其來的聲音嚇得她差點跳起來。

她臉色都白了,手捂着自己急跳的心臟,埋怨地看着自己的父親,說:“爸,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嚇死了正好,反正我一直都後悔生了你。”靳名珩不以爲意,擡步朝廚房走去。

“是是是,我知道您老人家不待見我,就只喜歡姐姐。可我好歹也是一條生命,又是你和媽愛的結晶,你就不能看在這點上,對我稍微好一點?”夏末嘴裡抱怨着,腳步已經站起來跟了過去。

靳名珩正好打開冰箱,聞言轉頭問她:“喝水還是牛奶?”

夏末本來已經作好了被他反駁的準備,沒想到他突然來這麼一句。表情嚴肅,好似真關心她似的,反倒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呆楞楞地看着站在冰箱邊,一臉誠懇問自己意見的父親,問:“你確定是要倒給我喝?”靳名珩面對女兒質疑的目光,確定自己再問下去要耗很長時間,乾脆拿了乾淨的杯子出來,倒了兩杯牛奶放進微波爐裡熱,然後又倒了兩杯溫水。

牛奶熱好後,又拿了托盤,分別將一杯奶和一杯水放進托盤,另一份則留在廚房的琉璃臺上,說明是給夏末的。

夏末站在那裡,看着靳名珩流利的動作,一直抑制着想去摸摸父親額頭,看他有沒有發燒的衝動。直到他端着托盤與她擦身而過,上了樓梯,她才嚥了咽口水,覺得這樣的父親真是太恐怖了!

彼時,靳驕陽抱着夏初,邁着沉穩的步子上了三樓。踢開她的房門,將她放置到大牀上。起身間,他的眸子與她的極近相望,也只是望着,一時相對無言。

半晌,他才坐下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別的動作,彷彿就連空氣都再次變得凝滯。

須臾,靳名珩出現在夏初房內。

“爸。”靳驕陽站起來。

他們父子間,也極少這麼正式。

“時間很晚了,明天還有會開,你早點回去休息。”靳名珩說。

靳驕陽聞言卻沒有動,而是看向夏初,眼睛裡充滿擔憂。

靳名珩也看着他。

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有些東西需要夏初自己面對。沒有辦法,他儘管擔心,還是點頭離開。

房門被靳驕陽帶了下,靳名珩纔將托盤放到牀頭櫃上,然後坐下來。

“我熱了牛奶,現在還有點燙。你要先喝水嗎?我陪你聊一會兒,睡前把再把奶喝掉。”靳名珩問,語調溫柔,像個溫暖的慈父。

“好。”夏初應。

靳名珩便拿水遞給她,她卻沒有接。他會意,坐到牀邊,親自喂她喝水,如小時候一般。

夏初喝了兩口,靳名珩將水杯放到牀頭櫃上。夏初的身子便捱過來,頭枕到他的肩上,喊:“爸。”

這一聲喊的並不若平時那樣正式,卻彷彿又飽含情感,令靳名珩心也跟着緊了下。

他的個性雖然表面看起來漫不經心,事實上從來都是將心思藏得最深。她又是女兒,她談心事的時候與宋凝久比較多。曾幾何時起,夏初長大後,兩人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單獨相觸過。

靳名珩伸手,無聲順着女兒的長髮。

雖然她是養女,與自己沒有實際的血緣關糸。可是這麼多年來,在靳名珩的心裡從來都沒有覺得她與夏末有任何區別。現在才明白沒有區別,卻並不代表問題不存在,如今怕是要面對的時候了。

“夏初,人生雖然漫長,可以選擇走的路也很多很多。可是唯一我們不能選擇的就是出身,不能選擇和改變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想過幫她查查身世。可是有時轉念想想,如果不知道那些,夏初就還可以在這個家裡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因爲她早已是這個家不可或缺的一員。

可是真的有一天知道了,她怕是會有自己的想法,也許這份屬於他們的快樂就不能再這樣下去。所以夏初不提,他也就一直自私地忍着沒有查。因爲這麼多年來,他與宋凝久早已將她當成自己親生女兒,傾注了二十八年的心血來撫養,又如何捨得?

註定的吧。

即便這樣順遂地過了二十八年,該來的問題還是來了。

難過、緊張的同時,他又多麼慶幸。慶幸此時的夏初已經成年,也有了獨立的能力。比起在她心理未健全時,此時她該有自己的承受能力。縱使身世會給她諸多波動,他想她也自己能夠調適。

不過,只要想到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突然管別人喊爸爸,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夏初問。

她平時冷靜慣了,即便是在這個問題上,也表現的過於平靜,雖然平靜的有些不太尋常。

“今天。”事實上顏洗的到來,也打了他與宋凝久個措手不及,以至於他們從醫院回來時,家裡的氣氛纔不對。

“他是如何遺棄我的?現在爲什麼又要找我?”夏初問。

靳名珩搖頭,只無意識地順着她的長髮,說:“夏初啊,這些問題你或許可以親自問他。”

他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有資格這樣質問。

而他與宋凝久,確實不知。一則因爲顏洗來得太過突然,二則這涉及到顏家的*問題,顏洗或許有不足向外人道的理由。

夏初卻也搖頭,臉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說:“我不想知道。在我眼裡,只有你和媽纔是我的父母。”

說怨嗎?

其實也不盡然,如果沒有他們的遺棄,自己不可能在靳家過得如此幸福。擁有靳名珩與宋凝久這樣的父母,她一直都感恩命運待她不薄。

只是說不怨,作爲生下她,又遺棄她的人,她也無法做到那樣輕易釋然。

其實吧,依着靳名珩自私的心理,聽了這話應該很舒服纔對。可是因爲對方是自己心疼的女兒,其實他更希望她能放開一些,坦然去面對。

因爲只有心頭沒有結,她才能快樂。

對於父母而言,子女快樂,纔是他們最大的年的欣慰。

手無意識地順着她的發,卻沒有將這些說出來。是因爲他知道,有些東西需要夏初自己想明白。有時候勸得越多,心頭的結會越深。

“爸,我睡不着,你哄我一會兒吧。”夏初撒嬌。

事實上自她成年,一直像第二個母親一般照顧着弟妹,身上擔着極強的責任感,已經極少對父母這樣撒嬌。

“好,先把牛奶喝了。”靳名珩笑着,將牛奶遞給她。

夏初不疑有它,痛快地把牛奶喝了,然後乖乖躺下。

靳名珩坐在牀邊,手慢慢拍着她的背部。像小時候那樣,只是不再拿着童話書講故事而已。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夏初嘴裡迷迷糊糊地咕噥:“跟媽說,我永遠愛她。”

房間裡傳來她的均勻的呼吸聲,靳名珩停了拍背的動作,才傾身在她額上吻了下,說:“好。”

轉頭,房門不知何時被推開的,虛掩的門板外,宋凝久捂着嘴巴,眼裡滿含眼淚地看着他們……

——分隔線——

翌日,夏初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那時靳家人都已經吃過早飯,各自忙碌去了,唯有夏末留在家裡,遵命照顧夏初尊經,夏初醒來的時候,蹭了蹭,說:母,也沒有說自己以後的打算=。

她從牀上坐起來,覺得腦袋有些沉沉的,手撐住前額,看了看錶已經11點鐘。

門被人驟然推開,夏末活力四射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喊:“姐,你醒了?”

“嗯。”夏初點頭。

夏末趕緊跑進來,轉身關上門。見她要下牀,趕緊過來攙她進衛生間,幫她倒水,擠牙膏,放洗臉水,只差沒有幫她刷牙了。

“這麼殷勤,是不是有什麼事?”夏初看到她這樣,忍不住打趣。

“沒有啊,你腳受傷了嘛,伺候伺候你應該的。”夏末笑。

夏初拿這個妹妹沒有辦法,也樂得享受。兩人從衛生間出來後,夏末又幫她護理臉部,換衣服,直到弄得差不多,才讓她回到牀上,說:“你等着,我馬上下去端飯菜。”

“不用了,我下去吃就可以。”夏初說。

“你腳受傷了,不要亂動,好好養着纔會好。就聽我的在上面吃,很快就拿上來。”說完也不給夏初拒絕的機會,人已經跑出夏初的房間。

這丫頭越來越怪了,夏初搖頭,拿她沒有辦法。

只是等了一會兒,夏末還沒有上來,外面傳來汽車喇叭的鳴笛,她不由疑惑地下了牀,走到窗邊前去察看。只見鐵閘外,一輛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停在那裡,眼眸不由幽深下去。

彼時,夏末出了夏初的房間奔到樓下,喊:“王媽,姐姐的飯菜熱一下,我給端上去。”

王媽笑呵呵地從廚房裡出來,說:“一直保溫着呢,我這就端出來。”

“好嘞。”夏末應着,親暱地摟着王媽,讚賞地在她的臉上啵了一下。

她是家裡的老人,不止受靳氏夫婦器重,夏末三兄妹也是她看着長大的,夏末等人都將她看作長輩。

王媽也習慣了夏末這樣,每當這時心裡都暖暖的,笑着轉身進了廚房。

這時警衛室的安保過來稟告:“二小姐,外面有位姓顏的先生說來拜訪大小姐。”夏初受傷的事,家裡的人幾乎都知道,靳氏夫婦就算不特別吩咐,他們也自覺不去打擾她的休息。更何況家裡一向鮮有陌生人來往,他們也不敢輕易放人進來。

夏末聞言,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沉寂下去。冷着聲音說:“就說姐姐不舒服,不見客。”

所有人不管什麼時候見她,夏末都是樂呵呵的,不像一般富家子女那般驕奢,此時見她這般模樣,倒也嚇了那安保一跳,馬上稱是。

夏末站在一樓的落地窗前,看着那個安保進了警衛室,應該已經與來人通過話。只是那車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堵在鐵閘外。

“二小姐,飯菜好了。”身後傳來王媽的聲音。

夏末回神,端了托盤上去。打開門,便見夏初站在窗邊,目光望的正是大門外的方向。

“姐。”夏末喊。

夏初轉頭,目光與夏末的視線對上,問:“你都知道了?”

夏末既然將顏洗拒之門外,說明一定是知道了他與自己的關糸。

夏末點頭,仔細觀察着夏初臉上的表情,她卻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緩慢地走過來,坐到桌邊開始安靜地吃飯。

“姐姐,我不讓他進門,你不生氣嗎?”夏末問。

那個人,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裡是靳家,你有這個權力,我爲什麼要生氣?”夏初反問。

“姐,什麼叫這裡是靳家?什麼叫我有這個權力?你是我的姐姐,你叫靳夏初,你不喜歡你也有權力讓他進來。”夏末生氣了,不喜歡姐姐這樣的說話方式。

夏初看着激動的妹妹,無奈地笑了笑。伸手,卻幫她捻開粘在脣角的髮絲。這舉動多少帶了些安撫的意味,所以夏末才平靜下來。

她看着夏末,說:“夏末,我是靳夏初啊,我永遠都是靳家的孩子。所以那個姓顏的,跟我一點關糸都沒有。我也想將她拒之門外,既然你做了,我爲什麼要阻止?”

夏末聞言,眼眶一下子就熱了,淚水刷刷地掉下來。她覺得丟臉地抹了一把,卻沒想到眼淚掉得更兇。只好抱住她,賭氣地說:“我不管,反正你永遠是我的姐姐。是我們靳家養大你的,你就算將來嫁人,也只能嫁給我哥。永遠待在靳家,不能離開這裡。不然我一定會罵死你的,罵你忘恩負義。”

這些話裡賭氣的成份較多,裡面帶着諸多的霸道和孩子氣。可是她卻抱得夏初很緊很緊,彷彿真的要失去她一般。

夏初知道,她是愛自己的,一直將自己當作親姐姐來愛。這個家裡的人,沒有一個人不愛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愛他們?

“我不會離開靳家,永遠不會。”她拍着夏末的背安撫。

顏洗在外面等了很久,久到靳名珩與靳驕陽下班歸來。靳名珩下了車,示意傭人將他的車子開進別墅,自己則走到勞斯萊斯前,敲了他的車窗玻璃。

玻璃徐徐下降,露出顏洗的臉,他喊了聲:“靳少。”

靳名珩頎長的身子倚在他的窗邊,點了支菸,灰白的煙色將那張妖孽的臉縈繞。雖然兩差不多的年紀,就連顏洗看着他也不得不感嘆,這個男人居然依然可以這般風姿卓越。

靳名珩的目光卻望向別墅主樓的三樓方向,夏初的窗口,白紗在微風中輕拂。他說:“顏先生回去,她既不想見你,逼得太緊並沒有什麼好處。”

“不,她在休息,並不知道我來。是你家小女兒將我拒之門外的。”顏洗說。

靳名珩聞言,目光與他直直相視,說:“據說你在這裡等了一天,顏先生何必自欺欺人。”

夏末這樣做,夏初必然是默認了的。

顏洗在他的目光下,頓時有無所遁形之感,匆匆別過眼睛。

“你在她人生中缺失了將近三十年,不可能令她一時之間接受,還是再給她些時間。”靳名珩說。

wωw.тt kān.¢o

顏洗嘆了口氣,心裡其實也很挫敗。

夏初是他與心愛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他沒有好好照顧她的母親,致使她生產血崩慘死。好不容易得知自己女兒的下落,才急於認回。

有時候他也會卑鄙地想,若是夏初被貧困的人家領養,相比起這樣在靳家的衣食無憂,是不是更容易接受他這樣的父親一些畢竟他還有財力可以吸引她。或者靳家對她不好,也亦可。可是偏偏靳家待她極好,又這般比顏家有過之無不及。

當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更多的還是感謝靳家,令他的女兒生活無憂,長得這般好,教育的這般出色,他其實對靳名珩心存感激。

最終,顏洗沒有見到夏初,無功而返。

——分隔線——

夏初腳上的傷並不嚴重,公司裡她原本負責的項目很多,同事不斷打電話過來請示,她現在想到自己與顏家的關糸,也頓時對這分工作失去了熱情。

想到顏新,原本她在臨縣時也是動了辭職的念頭的。經過顏洗的到來,她愈加堅定了這個信念。

早餐的時候,她將這個想法告訴父母。

“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見,我和你媽並不過分干預。只是夏初,人生在許多問題不能一味逃避,希望你自己想清楚。”靳名珩這般對她說。

夏初點頭。

她的確是無法面對自己與顏洗的關糸,甚至不想給他向自己解釋,自己被遺棄的原由。因爲她甚至可以想象,內幕一定充滿了罪惡與骯髒。

不管她能不能面對,她知道離開kf是必然的。從前她作爲靳家的女兒不會在環球上班,以後,她必然也不可能在kf繼續待下去。

她需要的空間,在那裡已經找不到。

早餐過後,都各自去上班。靳驕陽臨走前有些擔憂地看着她,最終沒說什麼。

夏初是上午十點出的門,腳傷了無法開車,便用的家裡的司機。命他將車子停在kf樓下,自己獨自上了樓。

“靳特助。”

“靳特助。”

公司的同事看到她都很意外,不止是她因爲受傷請假,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了她是環球影視靳家的大小姐。總覺得他們嚮往的豪門圈子的人,曾經這樣天天與他們朝夕相處有些不真實。

“早,都忙吧。”夏初一如往常地與他們打着招呼,無視他們充滿諸多含義的目光,直接進了辦公室。

秘書聞訊趕來的時候,見她正找了個紙箱收拾自己的東西,不由詫異。

“來得正好,麻煩把這個交給顏總。”她將一隻信封遞過來。

秘書趕緊上前接過,卻看到上面赫然寫着辭職信三個字。

“特助。”秘書頓時無措。

夏初對她安撫地笑笑,說:“只管交上去便是了。”說完起身,抱着整理進自己東西的紙箱便往外走。

“特助。”秘書急急追出去。

她着急時,聲音不自覺地揚高。夏初抱着紙箱出來,辦公區的職員見這情景都不由紛紛站了起來。

“靳特助。”其它人也都不解地看着她。

她的模樣像是已經辭職,而他們事先根本沒有聽到一點風聲,所以很是意外。

夏初微微頷首,並未多作解釋,便往電梯走去。

“還不去通知顏總。”有人看到秘書手裡的辭職信,不由捅了捅她。

話音剛落,顏新便從辦公室裡出來,看到一衆人站在辦公區門口,問:“聽說夏初來了?”

“靳特助是來了,不過已經走了。”秘書戰戰兢兢地說着,遞出夏初給她的辭職信。

顏新接過,臉色微變,動身便追了下去。

“靳夏初,靳夏初。”

她人剛剛抵達一樓大廳,隨着身後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顏新的聲音也響起來。

夏初本不欲理他,手臂卻被他驟然扯住。

“靳夏初。”他喊。

夏初蹙眉看向他,模樣十分煩感。

“我們談談。”顏新說。

“對不起,我並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談的。”夏初拒絕。

“怎麼說我爸也親自登門去認親了,我們可以談的事情應該很多吧?”顏新的口吻,一如既往的陰陽怪氣。

“顏新,我不管你忌憚我什麼。總之我姓靳,叫靳夏初,跟你們顏家一點關糸都沒有。”夏初揮開他的手。

“不管你姓什麼,總是流着我們顏家的血液,這點總是改變不了的。有本事,你換血啊。”

夏初看着他,也不急着走了,她問:“顏新,你急着讓我承認自己跟顏家有關糸,除了未來會多分你們家一些遺產外,對你有什麼好處?”

顏新看着她,說:“我們找地方談談。”

“對不起,我對你們家的事並不感興趣。”

“你對顏家的事不感興趣,那麼對關於靳驕陽的事是不是更感興趣一些?”

“什麼意思?”夏初的眼裡充滿戒備地看着他。

“我怕你不聽會後悔。”顏新說,然後率先往門外走去。

夏初本不想與他多談,牽扯顏家的人,她此刻也一個不想接觸。可是他提到靳驕陽,夏初還是跟了過去。

公司對面是個咖啡館,顏新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夏初將紙箱放在腳邊,坐到他的對面。

他點了杯咖啡,而她只要杯水。

“有什麼話,請快點說吧。”夏初催促。

顏新掏出自己的皮夾,打開,裡面的夾層裡露出張女孩的照片,問:“她,你應該認識吧?”

那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長髮披散,笑起來的時候很甜。長得也很美,與顏新倒是有幾分相似。夏初覺得有些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她叫顏玉,是我的妹妹。曾經就讀於昕豐t大,那時靳驕陽好像在讀研究生……”他給了她諸多暗示,直到看到夏初的臉色漸漸發白。問:“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夏初看着他,雖然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面上卻極爲平靜,問:“你想說什麼?”

顏新目光一直仔細瞧着她臉上的變化,她的模樣比自己想像中要沉着許多。他說:“她當年曾經爲靳驕陽墮過胎,聽說還是你經手的。”

“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她是我的妹妹,你也是我的妹妹,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和靳驕陽是什麼關糸。”說到這裡,顏新瞪着她的眸子充滿憤慨。

夏初聞言笑了,不過那笑有些諷刺。她說:“顏新,這就是你一直敵視、針對我的原因?”

“靳夏初,你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顏新問。

夏初聞言,眼中的笑意未變。起身,準備離開。

“靳夏初,我原本以爲你跟你媽不一樣,卻原來並沒有任何不同。”他言語上雖然沒有明確罵她,可是任誰都能聽到裡面的譏諷之意。

夏初本來已經準備轉身,聽到這話卻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杯,擡手猛然潑向他。

顏新倒沒料到,所以被潑了滿臉的水,連衣服前襟都溼了。他猛然站起身來,椅腳與地面的摩擦發生聲響,引來咖啡館內其它客人的注意。

夏初卻並沒有在意別人的目光,眸子直直鎖住顏新,說:“你的意思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吧。雖然我不知道我生我的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我卻瞭解你父親。”

“顏洗他既然有妻有子,還能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說明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你既是他的兒子,自己也該有自知之明,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

057 大結局 下013 靳名珩,你這個流氓! 修!036 用強!041 把衣服脫了!049 禁錮,霸道強佔008 捏他捏得很爽?049 強吻042 大婚當日!027 她吃醋了!049 強吻029 溼了一身006 就那麼飢渴難耐?011 與男人私會051 耍她041 把衣服脫了!002 醋意031 重遇!042 求我!043 想我用嘴餵你?009 賣給她男人!011 請君入甕020 嘗試愛情040 舊相識!016 誤會! 13-16修014 請吃小排047 給我,就留下來!032 一觸即發040 靳名珩的陰謀046 吃醋,也要有獻身精神!035 去靳少家041 把衣服脫了!034 幫你把褲子脫下來019 乖,給我031 以嘴餵食043 惦記別的男人可不好011 請君入甕010 喊別的男人名字029 溼了一身027 各懷鬼胎052 接受不了的深度纏綿011 請君入甕028 小三上門!001 脫身之策028 酒醉,撲倒043 想我用嘴餵你?052 他握的這隻手?038 婚禮進行時 一012 剝她的衣服028 喜歡就追030 將她撲倒!043 被他撞見004 一起過夜039婚禮進行時 二004 酒店過夜048 吃醋013 靳名珩,你這個流氓! 修!043 惦記別的男人可不好012 給楚檢查官找幾個妞伺候?013 強吻045 她的結婚戒指!040 激烈運動034 出事!006 就那麼飢渴難耐?036 被他堵在臥室裡042 同歸於盡!006 看上我的女人了?032 久兒,答應永遠不離開027 各懷鬼胎026 強制約會008 四十分鐘?你原來這麼短003 去醫院,將孩子剖出來!029 同意流產053 宋凝久,本少愛上你了!003 去醫院,將孩子剖出來!026 纏綿再纏綿004 酒店過夜044 強要027 她吃醋了!026 乖,放鬆點027 吃到嘴裡035 去靳少家032 躁動的慾望015 得救! 13-16章修!045 靳名珩,我愛你050 你若懷上,我娶你如何049 強吻026 強制約會026 纏綿再纏綿029 久兒,我要你!054 縱慾過度!!054 帶女人回來 入V公告047 擄她034 你小姨子與卓越在一起014 冷戰,酒吧被抓019 他幫她換衣服?012 給楚檢查官找幾個妞伺候?048 吃醋039 離家出走044 照顧好寶寶042 大婚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