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接受不了的深度纏綿

“名珩……”她看着他,明明不想讓他看到的這一幕,偏偏卻又被撞了個正着。迎上他那樣的目光,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靳名珩的眸色卻一瞬間轉爲正常,看似平靜地走過來,幫她接了杯水,關心地問:“不舒服?”

“沒事,可能晚上真的吃的不乾淨。”她接過,這樣解釋,並不想讓他多想。

可是一連兩次,真的是巧合嗎?靳名珩這樣心思慎密的人,又如何能不多想?

靜立在一旁看着她漱了口,手仍下意識地捂着腹部,臉色也難看。他還是抓住她的腕子,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走,換衣服,去醫院看看。”

宋凝久見他面色凝重,不由着急,說:“不用,只是吃壞了東西而已。”這大半夜的不至於要去醫院。

靳名珩聞言停了腳步,轉頭看着她,那眸色中彷彿閃過不易捕捉的複雜。仍然堅持,說:“去看看吧,看了放心。”語調那麼溫柔,讓人不忍拒絕。

宋凝久的心卻驟然疼起來,夾雜着些許心酸,只得妥協地點頭。然後靳名珩將她安置在客廳裡,然後拉開衣櫃幫她找衣服。內衣也沒換,只套了外套,牽起她的手。

“名珩……”他的握上客房的門把時,她突然喊他。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也隱隱有些感覺。她知道他不該讓他誤會,可是掀脣,這一個月來的經歷想想都有些噁心,又如何講給他聽。

“嘔—嘔——”明明胃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是隻要稍微一多想,就會翻騰起來,胃裡灼燒的難受。

靳名珩見她這樣,果斷地拉開門板,門口兩個保鏢同時看過來,然後又低下頭去。

“少奶奶不舒服,需要去一趟醫院。”他說。

兩人直接走向電梯,抵達一樓停車場的時候,所以保鏢都已經準備妥當。

黑色的車輛在霓虹絢爛的街道朝着醫院的方向行駛,路上,靳名珩並沒有給雲翊打電話,即便他在這裡能手眼通天。但是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樣,那麼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宋凝久對她說可能只是吃壞了肚子而已,他明白她是想安慰自己,可是她那樣的眼神閃爍,怕是連自己都安慰不了,又如何安慰他呢?

是啊,他也多想這樣告訴自己。但可悲的是他一直是個這麼理智的人,所以不敢心存僥倖。

不期然地,耳邊響起卓越的話,他說:“靳名珩,你們分隔那麼久,你就那麼肯定她的心還在你身上嗎?”

她的心一直在自己身上,他一直都知道,並且不容置疑。可是他無法去辨析她身上在這段日子曾經發生過什麼,如果真有不幸,他現在的行爲無疑於將那些傷害,再次血淋淋的刨開。

他知道他會痛,因爲宋凝久會痛,所以他纔會更痛。但是怎麼辦?他們如果現在放任下去,他真的怕到最後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思緒一直在翻轉,半陷在陰影裡的臉也顯得愈加陰沉。那種氣息散發出來,整個車廂裡都顯得平仄,呼吸凝滯。

“名珩。”宋凝久偎在他的懷裡,手甚至緊緊抓着他的袖子,彷彿是害怕又彷彿是緊張。

“不要怕,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身邊。”他抓着她的手這樣安慰,也是鄭重的承諾。

當初她被卓越帶走,電話裡,他也是這樣對她說的。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偎在他的懷裡。車廂裡愈加靜起來,兩人都各懷心事。司機也是有感官的,自然能感覺到今天與往日氣氛不同,更加小心地開車。

很快,醫院便到了。

掛的急診,靳名珩卻讓先做婦科檢查,當時不止是醫生,就連宋凝久都震驚地看着他。她隱約明白了什麼,一時哭笑不得。

醫生見兩人都穿着睡衣,一看不是夫妻便是情侶。再看看他們身邊的保鏢,晚上這麼大陣仗,倒是沒敢多說什麼,便開了單據安排檢查。

宋凝久的頭一直在嗡嗡想着,其實自己嘔吐,他這樣想也是正常。她的經期也一向不準,所以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說服靳名珩,便乖乖配合做了檢查。至少,讓他安心也好。

等待結果的時候,醫院的大廳裡沒有任何人,只有驗血窗口的醫生在做着檢驗,領藥窗口和收費窗口各坐着一名醫生,夜深了像在打盹。

兩人就坐在供人休息的塑料椅子上,保鏢遠遠地站着,大廳裡那樣靜,偶爾會傳來儀器上發出的滴滴聲。猶記得初次懷孕時,他因爲醫生紮了她的手指時的心疼。

當時她那樣感動,他雖然心情複雜,可是還是充滿期待地接受一個新生命的到來……

“小久兒,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醫生說你上次生……夏初時,身體虧損嚴重,近兩年不適合懷孕。”他說。

那次車禍,那個孩子的逝去,一直都是他心頭的傷,以及對她深深滿滿的愧疚。如果她真的懷孕……那個孩子就算不是他的,依他對宋凝久的瞭解。

他真的怕,怕她會說把他留下來的話,而他的怕不止是因爲這個孩子有可能是卓越的。

但是現在狀況是她不能懷孕,她的身體不允許,醫生說會有生命危險。與他可以接受那個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心情一樣,他不允許這種危險存在。因爲他,不能失去她。

宋凝久看着他,他的眼裡是滿滿的傷痛和愧疚。其實他的心情,她都懂。她也心疼他,受着這樣的煎熬,所以縱使難受,她還是說:“沒有。”

靳名珩皺眉,因爲不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宋凝久抱住他,脣在他耳邊低語,說:“名珩,我沒有懷孕。我和卓越沒有發生任何關糸,我和任何人都沒有。”她說着,眼中都是淚,可能裡面還包含了委屈吧。

縱使解釋這樣的事如此不堪,可是她還是要親口說出來,爲了讓他心安,爲了不讓他噁心。更因爲不忍心他這樣煎熬自己,不忍心回視他看着那心疼又自責的目光。

靳名珩聞言,扣着她的腰身一震,睜大着眼睛看着她,裡面盛滿了不可置信。

宋凝久握着他的手一直放在胸前,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她的心一直都爲他而跳動。而看着他的眼睛裡帶着真誠,那是告訴他自己沒有說謊。而一切也不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是爲了讓他不那麼難受。

可是這個傻丫頭,她又如何知道,她越是這樣沒有保留地愛着自己,讓他愈加覺得自己心胸狹隘。他剛剛想他能忍下卓越的孩子,也許是騙自己的呢。

宋凝久看到他眼眸裡彷彿有水光閃過,可是細瞧之下又並沒有哭。隨即,眼眸中的情緒終於漸漸平淡下來。她笑了,笑得心滿意足,可是最終她還是隱瞞了自己那一個月來的地下室生活。

她想她可以的,她可以自己治癒。沒有必要非要拉着他,陪同自己一起噁心。

檢查結果出來,證實宋凝久確實沒有懷孕。這個結果在宋凝久道出那些話之後,對他來說已經不在意料之外。因爲他不敢拿她的身體開玩笑,所以她被綁前兩人的措施一直做的很好。

接下來,靳名珩又帶她去做了腸胃檢查。她原本是有胃病的,加上兩個月來沒有好好調理,所以被醫生歸結爲腸胃不適,拿了些藥。

靳名珩帶她回到酒店,進入客房,牀上還是凌亂的,兩人糾纏過後的氣息彷彿還未散去。宋凝久不自覺地就想到兩之前相纏的身影,直奔浴室而去。

嘔吐聲傳來,聽得靳名珩心裡一陣陣地發緊。趕緊讓服務生過來撤換了新被褥,噴了空氣清新劑。宋凝久躺在牀上,經過這番折騰已經非常虛弱。

靳名珩先讓人送了些養胃的粥過來,喂她吃了,然後才拆開藥給她吃。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大概那藥真的起了作用,她終於舒心地睡去。

靳名珩抱着她,纔算鬆了口氣。

這天之後,兩人的生活總算恢復平靜了一陣。避孕的事他一直很上心,在24小時之內讓她吃了藥,確保不會有閃失。醫生說吃這藥傷身的事他銘記在心裡,並暗暗保證下次絕不會再有這種失誤。

朱爺的事收拾妥了,剩下的人也清理乾淨,確定不會留下後患。卓越傷得很重,暫時不能長途移動,暫時被留在燕京市。靳名珩則帶宋凝久回到昕豐市,回到他們的家。

那天陽光晴好,王嫂他們提早得到消息,特意將家裡打掃過,雖然平時就已經夠窗明几淨。然後特意給夏初換了漂亮的公主裙,告訴她媽媽要回來了。

小丫頭還是年紀太小,什麼都不知道,看着王媽與幾個保姆都眉開眼笑。雖然仍是懵懂的,可是可以感覺到那種氣氛,小臉上也露出笑意。

黑色的車子漸漸駛進院子,保鏢看到靳名珩牽了宋凝久從車上下來。兩人雖然看上去都瘦得厲害,可是臉上總算展現出笑容,尤其是靳名珩。

宋凝久不在的日子,他的模樣像地獄裡的厲鬼似的,不是死氣沉沉,便是暴躁如雷。那段日子,至今讓家裡的人都心有餘悸。

“夏初。”遠遠就看到穿着粉色小裙的女兒,她立馬掙開靳名珩的手,迫不及待地跑過來。

小女孩還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她一把抱進懷裡,那樣緊緊的力道,彷彿永遠都不放手似的,卻勒疼了她,小丫頭嚇得哇哇地哭起來。

“小久兒,你嚇到孩子了。”對於她的激動,靳名珩也很是無奈。

夏初哭,宋凝久也哭。在她眼裡,夏初就是她的親生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這麼久不見自然牽腸掛肚。那副模樣,讓靳名珩與王嫂他們都開口勁不得。只好等她抱夠了,心情平復下來,才慢慢鬆開夏初。

夏初早就嚇壞了,在宋凝久稍稍鬆開她之後,立馬抱着王媽的脖子不肯鬆手。

靳名珩只好擁住宋凝久,對戀戀不捨的她說:“我們慢慢來。”

宋凝久看着女兒畏懼自己的眼神,只得壓下自己的情緒。接下來一連幾天,夏初看到宋凝久都是躲的,反而開始慢慢主動接近靳名珩,看得她吃醋不已。

靳名珩對於她無理取鬧地對自己使小性子,也很只是寵溺地笑笑。然後他與夏初做遊戲時,總是想辦法讓宋凝久慢慢參與進來。如此這般,在宋凝久的耐心下,夏初終於一點點接受了她的存在。

三個人的生活很平靜,也很溫馨快樂。他們現在不但晚上不允許傭人進主樓,有時還會給他們放週末。這樣他們整天可以膩在一起,宋凝久也會親自做一些小菜給他們吃,雖然比不上傭人做的精緻美味,他們卻吃得極爲開心。

這天,三個人又在客廳的地板上的滾球玩。雖然是冬天了,又臨近春節,但因爲室內氣溫如春。所以夏初只穿着粉色的蕾絲棉製裙子,露着兩條肉嘟嘟的小腿。

宋凝久與靳名珩則穿着情侶式的家居服,早就沒什麼形象可言,玩得像三個孩子似的,不高興了還可以耍賴。當然,最終妥協的大多會是靳名珩,可是他仍然甘之如飴。

小孩子的精神頭再大,玩累了依然會睡。

宋凝久將夏初抱到樓上去,洗着澡,小傢伙就已經閉了眼睛。宋凝久給她擦拭乾淨,然後抱到牀上蓋上被子,笑着給在她額上親了下,才下樓。

樓下,靳名珩也已經在廚房裡,新榨了兩杯果汁,將其中一杯遞給她。

客廳裡開着電視,兩人沒事的時候大多時候臥在沙發上,她枕着他的腿,看不看屏幕也無所謂,總是會時不時有默契地對望一眼。

每當這種時候,心情總是無比平和而滿足。

靳名珩也十分喜歡把玩她的頭髮,挽一縷青絲繞在指間。而她喜歡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如完美的藝術品般。似乎,他身上的每個部位都令女人嫉妒,比如長而捲翹的睫毛,比如灩紅的薄脣,比如手指,可是卻偏偏每一樣長在他身上都那樣和諧,絲毫不顯女人的陰柔。

“靳名珩,你知道自己長得很令人嫉妒嗎?”她曾經這樣問他。

“哦?男人、女人?”他眉微挑,頗有興味地看着她。

那樣的眼眸淬笑,薄脣微勾,如只妖孽一樣惑人。宋凝久無奈了,嘆了口氣說:“跟你在一起,我遲早要自卑的。”

下巴被他擡起,額頭與她的額頭相抵,他眸色認真地看着她,說:“小久兒,你在我眼裡是最美的。”

雖然甜言蜜語不能當飯吃,可是這會兒聽了心裡還是甜滋滋的。她會主動吻他,他這麼俊美有什麼關糸呢?反正不管多麼出色都是自己的。

回來好久了,大概快一個月了吧,她的心思全副放在夏初身上,兩人幾乎沒怎麼親近。這會兒她主動吻自己,他慢慢地迴應着,不知不覺便有些失控。

“還沒吃晚飯。”她推他。

“我比較想吃你。”靳名珩已經將她壓進了沙發裡,手慢慢探進衣襬。

這時她身體機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看到她眼中的掙扎。這些天她總是有意無意的迴避,這樣的試探證明,並不是自己多心,她真的排斥。

“怎麼了?還是不方便?”他問。

嘴上雖然這樣問,可是他心裡清楚她月經是上週,早就沒了。而且他最近發現,兩人除了親吻,只要他對她稍微親近一點,她的神情彷彿就不自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他關切的眼神,她卻無法點下頭去。只得看着他,伸手,勾住他的脖頸,然後親吻。

靳名珩扣住她後腦,將吻加深,脣齒糾纏間,將手再次探進她的衣襬裡。掌心在她的上身軀線上摩擦,然後滑膩的肌膚上竟起了顆顆細小的沙粒。

室內的溫度很暖,他的掌心也是溫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刺激。以往她只會在他的身下更軟,軟成一灘春水狀,眼波如媚地看着他。

而今,他卻感到她身子微僵。彷彿意識到什麼,他的手往下去解開她的褲釦,特意試探。指尖剛剛碰到她的皮膚,就被大力推開,她的表情那樣無法忍受,起身便奔向衛生間。

一樓的衛生間,連門都沒有關,他耳邊響起熟悉的乾嘔聲,聲聲如刀紮在他的心頭,令靳名珩感到有些意識模糊。好半晌,他才醒過神來似的,看到宋凝久狼狽地從衛生間裡出來。

她手撐在門框上支撐着自己虛弱的身體,看着他的眼神愧疚。

靳名珩的面色凝重,終於意識到還是哪裡出了問題。若非不是身體,那便是心理。

這一晚,兩人都沉默。彷彿過去將近半個月的幸福時光,突然就在這刻嘎然而止。

翌日,下午3點,靳名珩出門。

這天昕豐市的冬陽晴好,靳名珩坐在某咖啡廳的包廂裡,等着助理將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人請進包廂。

“你好,我姓費。”那人自我介紹,話不多,態度也不卑不亢。眸色平和,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你好。”靳名珩並沒有自我介紹。他想他這張臉,全昕豐市應該沒人不認識。而且助理約他的時候,應該已經把該交待的都交待過了。

沒有虛僞的客套,一杯咖啡,一杯濃茶,兩人很平靜地交談。

靳名珩毫無保留地說了宋凝久的狀況,既然找他,便知道他是值得信任的人。

那位費先生聞言皺眉,確認地問:“只有事後嗎?”

“不,先前是事後,現在我只要有那方面的意圖,她就會不適。”

“像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原因。一種是生理原因,比如說她本人受過這方面的侵害,但通常這種情況的患者,拒絕異性碰觸,所以不存在事後不適;還有一種是心理原因,可能她對性有什麼不好的記憶,從而導致心理上極度排斥。”

不好的記憶?

會是什麼呢?她在被卓越帶走的這兩個月裡,到底看見過什麼,讓她會有這樣的心理陰影?

“您剛剛說,開始時你們還是可以深入接觸的,最近纔不行,說明她自己在想辦法抑制。可是沒有得到很好的疏解,所以造成壓力,這樣會使病情越來越嚴重。當然,她本人可能還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問題。”

病情?

靳名珩目光閃爍,是因爲他從來沒有想過,她這種反應已經稱之爲病?

當初那個孩子過逝時,宋凝久也曾有過一段時間排斥自己,可是後來好了,所以他並沒有想的那麼嚴重。

“靳少,如果方便,我還是建議你能將太太帶來與我談談。”醫生建議。

靳名珩搖頭,首先他自己都不能接受,又如何說服宋凝久?

四點時分,靳名珩離開包廂,面色凝重。

當時,甘甜正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他時十分高興。本來揚手想喊,卻見他神色凝重,並沒有發現自己。而且隨即,那間包廂裡又尾隨出來另一個男人,她不由面露疑惑。

靳名珩驅車回家,甘甜卻開車跟着那個男人背道而馳,直到親眼看到他進了某間心理諮詢中心。

準五點半,靳名珩從外面回來。

宋凝久正在教夏初學走路,儘管小丫頭才勉強站起,連一秒鐘都支撐不了。可是大概天下的父母都是那樣的吧,有些迫切地盼着她快點成長。

“靳少。”王媽過來接過他的外套。

靳名珩微微頷首,走進客廳時,便見宋凝久正將目光投過來。

四目在半空中相接,她彷彿略顯狼狽地移開。靳名珩掀了掀脣,最終也沒有開口,便直接上了樓。

王媽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明知兩人之間氣氛不對,卻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靳名珩衝了個澡,換了衣服下來,一家人到餐廳用晚餐,整個過程也是安靜的。

“不用收了,明天再管。今天小小姐跟你們睡,帶下去好好照顧。”靳名珩說。

“是。”這架勢明顯夫妻兩人有私密的事要談,王媽應着,不敢多說話。將夏初抱走,帶着兩個保姆離開主樓。

宋凝久看着他,他也看着宋凝久,半晌,他才起身,牽起她的手往客廳裡走。有時候她是真希望他對自己好好發一通脾氣的,也好過他這樣溫柔地對待自己,讓她總是不安。

靳名珩一直牽着她的手來到沙發邊坐下,靳名珩的腿屈下去,蹲在她的腿邊。宋凝久想起來,卻被他按下去。他仰頭,去攫她的脣瓣。

宋凝久很乖順,她任他吻着,任他的脣一點點在自己的脣上輾轉廝磨,然後撬開貝齒,掃過檀口裡的肌理,吸取甘甜,然後捉着她的舌交纏,再交纏。

宋凝久一直都喜歡他的吻,如同他喜歡她的專注,因爲這裡都是滿滿的愛。可是當他的手再次探進衣襬裡時,她的身子又僵了一下。

他明明看到她的眉機不可察地皺起,卻仍強忍着沒有作聲,他便變本加厲的撫弄,直到那滑膩的肌膚上再次起了一層細小的沙粒。這次他都沒有去碰她的下身,她便忍不住想推開他。

他沒有放,她便趴在沙發邊上嘔了一聲。

“名珩——”她神情裡帶着乞求。

他卻仍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說:“小久兒,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不可以讓我看到?”明明她這副模樣落在靳名珩眼裡,讓他痛的心如刀絞。他眼卻深如海般,說這句時甚至露出一絲殘忍。

宋凝久的頭髮粘在脣邊,他伸手撩開,並拿了紙巾幫她擦拭。然後他的身子又靠過來,明明她那樣難受,他卻開始脫她的衣服。

“名珩,不要,你放過我,放過我。”她在害怕,看着他眼裡滿是恐懼。彷彿他不是她的愛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個禽獸,要掠奪她一般。

“小久兒,我們相愛,你難道不能接受我?”他問,手還在繼續。

宋凝久一把按住他的手,眼睛滿是淚水地搖頭,她說:“求你。”

明明她那樣愛他,她喜歡他的碰觸,可是最近卻越來越恐懼,越來越不能忍受。她越是強迫自己去接受,那種噁心的感覺就越強烈。

“爲什麼?我是你的丈夫,你究竟有什麼不能對我說?”靳名珩質問,捧着她滿是淚水的臉,問:“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他在引導她,又像是在逼迫,因爲他的眼神那樣咄咄逼人,讓人不敢直視。宋凝久卻猛然推開他,可惜他彷彿早有預感似的,還是將她緊緊緊錮。

“不要逼我,不要。”宋凝久終於崩潰,眼裡在的淚水流得更兇。

靳名珩抱緊她,緊緊的抱着,當她是個無助的孩子,說:“小久兒,你有我的,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宋凝久聞言抱着他,緊緊地回抱,彷彿自己很冷很冷,需要在他身上取暖。她說:“名珩,我害怕。”彷彿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所以身子真的在打顫。

“不要害怕,你有我的,有我。”靳名珩一直這樣安撫。

她的手緊緊抓着他手臂上的衣料,她說:“名珩,我愛你,真的愛你。我知道你需要,可是真的害怕,我強迫自己不去想,可是每次那些聲音都會在我耳邊響着。”

“什麼聲音?”他問。

她看着他,那樣無辜地看着,然後掀脣,剛剛想說,卻又是嘔地一聲吐出來。

“小久兒——”靳名珩緊張地拍着她的背。

這種嘔吐明顯是從他們重逢開始的,他彷彿已經意識到的。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她經歷了什麼,才能讓她變成這種樣子。

因爲未知,更加心如刀絞。那醫生說,他必須找出病因,讓她釋放一次,這樣會比較好。所以他才逼她,他更加想知道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她不說,她只是崩潰地哭泣,然後有時會斷斷續續說一些說。那些詞彙他只是零零碎碎地總結,比如地下室,那麼多的女人、男人,叫聲什麼的。

雖然不完整,但是他總算有了方向。

那一晚,宋凝久吐得很厲害,之後更如病了一場般,連續在牀上躺了幾天,都沒有精神。

靳名珩一直陪着她,然後給那個心理醫生打電話。

醫生還是勸他帶宋凝久過來談談,可是靳名珩怕消息泄露出去,別人會拿有色眼光來看宋凝久。尤其靳家備受關注,如果被媒體捕捉,恐怕輿論的壓力也會將她逼瘋。

面對靳名珩的固執,那醫生也頗爲無奈。不過他們的處境,醫生也表示理解。於是建議:“首先,你要讓她心理放鬆,一起去渡假什麼的,或許有可能緩解壓力。然後你要讓她對性有美好的想像,帶她走出她下意識裡認爲骯髒的意識。”

“容我再次提醒你,如果她的情況不能好轉,您最好還是帶她過來做定期治療,她的精神壓力越大,排斥的現象會越來越嚴重。”

醫生的話,讓靳名珩心頭像壓了塊石頭,怎麼也透不過氣。

——分隔線——

這天,宋凝久勉強從牀上起來,趁着夏初陪宋凝久在客廳玩,他便接了個電話。雲翊打來的,說是卓越被捕前在燕京的居所找到了,口吻有些凝重和嘆息。

靳名珩應着去了書房,然後收到他給自己的傳真。

地址是紅燈區,上面小區的照片,地下室照片,走廊上到處都是衣着暴露的男人和女人。最後兩張是一間房,很小也很凌亂,據說是卓越與宋凝久住了一個月的地方。

其實,他已猜到了些許,可是看到這些資料時,靳名珩還是覺得心很疼很疼。

在他的眼裡,宋凝久那麼純潔善良,居然會在這樣的地方待了一個月,怪不得會覺得骯髒,就連他都覺得不能忍受。抓着資料的手收緊再收緊,緊到手都止不住顫抖,指尖穿透紙張。

卓越!

他咬牙,真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半晌,心頭的燃燒的火焰都沒有平熄,他沉沉的目光裡帶着恨意,拔了個號碼。

“靳少?”那頭彷彿有些意外。

“劉局,關於我父親被人暗害,太太被綁架的事,進展如何?”如果單聽聲音,不看他現在的樣子,絕對沒有懷疑他的冷靜。

那頭的人聞言,回答有些遲疑:“靳少,卓越還在養傷期間,離開醫院的話傷口可能會受感染,如果強行轉回昕豐市受審,可能半路就會掛掉。您知道他身上涉及幾個大案……”

“哦?我怎麼聽說他的傷已經好了呢?雖然咱們國家的法律講究人道,但是劉局這樣拖,難免讓人民懷疑咱們國家的治安能力和法律的公正性啊。”他這話語調像是玩笑,可是任誰也聽出那話裡的認真及威脅的程度。

想想也是,卓越跟他可是有仇的。他能容忍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

其實昕豐警方也不是不着急,畢竟也急着給靳家一個交待。可是卓越在昕豐這麼多年,涉及的案子大大小小几十起,這事總是有些棘手。

“靳少哪的話,我們一定盡力辦。”那頭虛虛地應着,腦門已經出了一頭冷汗。

靳名珩掛了電話,轉身時看到宋凝久握着門把站在門口,像是在那兒有一會兒了。

“怎麼了?”他問。手裡拿着那些資料,所以並沒有動,若隔往常,他早就過去拉她了。

“你的助理來了,說公司有急事需要你處理。”宋凝久回答。

靳名珩走到辦公桌邊,將手裡的資料放進抽屜裡。聽到她的話皺了下眉,說:“告訴他,公司的事暫時別來煩我。”

宋凝久卻沒動,一直看着他。猶豫了下,問:“名珩,他說你三個月沒管公司了。”

環球在昕豐市,乃至全國來說都是大企業。如今靳遠還躺在醫院裡,靳名璞因爲證據不足已經被釋放,正在外面鬧,難道他不怕公司裡面出亂子嗎?

靳名珩走過來,牽住她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說:“我的事,不要操心,只管養好你的身子。”心裡卻在想,這個助理是要轉從宋凝久身上下手了嗎?

宋凝久聞言笑了,回答:“我是怕你再這樣,萬一公司倒了,就養不起我和女兒了。”模樣有點俏皮。

靳名珩點了點她的鼻尖,說:“放心,就算真的倒了,把靳家祖宅賣了,也夠我們一家這輩子吃喝不愁。”

雖然是玩笑話,宋凝久卻聽得出來,他心裡應該是有底的,便不再插嘴。

目光看了眼窗外,試探地說:“名珩,能不能放過卓越。”

靳名珩看着她,很明顯,剛剛的談話她聽進去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還會替卓越求情。

宋凝久看着他,說:“靳家和卓家的恩怨已經積得太深,而卓越這些年在黑道,肯定犯下了很多罪,說不定還有很多仇家想要他的命。我們就讓他走司法程序,什麼都不要管好不好?”

他畢竟救過自己一命,就算沒有這一命,她也覺得累了。她不想靳名珩手上再染血腥,她只想平淡的與他生活。至於卓越,就交給法律不好嗎?

靳名珩卻不能這樣想,不過他不想讓卓越給他們帶來不愉快。所以沒有回答,只俯身吻着宋凝久,手探進衣服裡時。她雖然沒有拒絕,卻不意外地又感覺到她背脊僵硬。

拭問,他將自己的妻子害成這樣,他如何能放過他?

他將手從宋凝久的衣服裡抽出來,她好像暗暗地鬆了口氣。他當沒有察覺,抱住她說:“小久兒,記得前年春節我們去過巴黎,今年我們也出去旅行好不好?就我們一家人,帶上夏初。”

醫生說讓她緩解壓力,那麼他不逼她,他們慢慢來,讓她接受自己。

“好。”宋凝久點頭,答應。

看得出來他不想掉卓越,那麼她也不想去提,怕惹惱了他,更不想兩人之間發生不愉快,雖然剛剛,真的是她的真實想法。

“想去哪?”他問。

宋凝久搖頭。

“那我去查查資料,然後一起選?”他故意裝得興致頗濃。

其實去哪都無所謂,他要的只是出去散散心。

醫生說了,旅行可以令她心情放鬆。現在是冬天,可去的地方應該不算多,可他們必須出去。

“嗯。”她答應。

卓越的話題,就這樣被他轉移了過去。

臨近春節,昕豐市下了一場大雪,可是依舊擋不住人們過年的熱情。繁華的街道上到底都貼了紅色,白茫茫中,那紅很是喜氣,醒目。

他們的行程最後敲定了北方的冰城,去看冰雕,據說很美,很美……

——分隔線——

人們開始忙碌着過節的時候,燕京市也不例外,就連醫院裡都可以感覺的到。當然,除了依舊戒備森嚴監護病房,因爲重犯一直關在這裡。

卓越,這真是個極爲不聽話的病人,每次病情見好,他都有辦法使自己的病情惡化,幾次陷入生病危急,所以反反覆覆,始終沒有離開過重症監護室。

這天,春節前夕,病房裡迎來了一位探病的女客。

她穿着西瓜紅的絨棉衣,脖子纏着白色的圍巾,腳蹬着平底的土黃山地靴。雖然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可是仍然掩不住青春的氣息。

卓越的目光落在那條白色圍巾上半晌,手下意識地摸了下枕頭。那裡壓着一條沾血的同色糸圍巾,頓時心情複雜。

“你怎麼會來?”卓越問。儘管心裡繁複,可是聲音極爲平淡。

“你畢竟救了我一命,過年來看看你。”女人笑着,模樣溫婉。

“不是靳名珩讓你過來,說服我配合警方的吧?”卓越畢竟是卓越,哪怕他動了心,也不會卸下防備。更何況她是靳名珩的妻子,就連睡夢中喊的都是他的名字,她不可能會幫着自己。

女人搖頭,然後問:“喝水嗎?”

卓越看着她,那樣的眼神分明別含深意,所以他點了頭。

女人便接了杯水走過來,遞過去的時候,他明顯看到透明的水杯裡,起了一連串可疑的汽泡。她彷彿是故意讓他看到的,脣角的笑意未變,看上去那樣暖意十足,卻別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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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交纏 開葷嘍!036 宋凝久被綁!036 用強!010 他追來029 久兒,我要你!051 耍她042 求我!049 強吻006 就那麼飢渴難耐?045 脫了虎口,進了狼窩008 慾求不滿051 宋凝久,你這個傻瓜!049 禁錮,霸道強佔022 在客臥更刺激?032 靳少找來030 宋凝久,你別後悔!001 未來姐夫026 強制約會037 識破030 昨晚你多熱情025 宴會驚魂035 靳名珩,你就那麼不自信麼?047 擄她017 你會負責嗎046 攀上楚家009 她是私生女012 完美契合010 半夜深吻049 強吻027 各懷鬼胎042 求我!037 你是說,我碰了你?053 酒後失控002 現成的準新娘040 舊相識!019 他幫她換衣服?037 得到如此容易048 吃醋053 酒後失控015 結婚登記!010 喊別的男人名字027 吃到嘴裡032 靳少找來023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008 四十分鐘?你原來這麼短016 誤會! 13-16修019 他幫她換衣服?029 同意流產045 靳名珩,我愛你045 靳名珩,我愛你023 她的主動022 她有了?005 生日宴失約!003 去醫院,將孩子剖出來!031 重遇!048 靳名珩,你輕點,輕點!002 心甘情願035 去靳少家025磨人的小妖精024 我要結婚!018 妥協,證明他的愛 必看!044 我缺個女人!016 生命危急 轉機!022 在客臥更刺激?023 不喜歡這姿勢?002 醋意推薦家奕新文《名門婚誘,枕上新妻似火036 靳名軒,我們真的做過?050 你若懷上,我娶你如何019 乖,放鬆點002 誰的孩子?!014 冷戰,酒吧被抓030 靳名珩,救我031 浴室裡的激情燃燒028 酒醉,撲倒047 她是我老婆!047 把手給我009 偷溜032 久兒,答應永遠不離開032 姐夫,請自重!046 凝久遇險!001 脫身之策041 遇到流氓050 交易027 嫂子,我能不能住你家?010 喊別的男人名字006 看上我的女人了?039 人被我碰過了,你還要嗎?004 好好談一場戀愛056 大結局015 結婚登記!009 自救未遂022 在客臥更刺激?051 擦槍走火041 那我就不等了004 好好談一場戀愛041 那我就不等了026 發生關糸055 揭穿孩子的死亡真相044 照顧好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