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摸了摸翟升的臉,發現翟升的臉燙得厲害,不單是臉,連手,尤其是傷口的那個位置,特別燙。
“噝……”喬楠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忙把窗簾拉開了一小條縫兒,看了看翟升的牀邊。在翟升的牀邊擺着一杯白開水,還有一顆藥,顯然這些都是留給翟升吃,翟升卻因爲昏沉入睡而根本沒有下肚的藥。
最讓喬楠心疼的是,翟升出了一身的汗,頭髮更是水亮的一根根豎着,看得清清楚楚。蜜色的皮膚,浸着一層汗水,泛着不一樣的水光,如劍一般銳利的眉毛,輕擰着。曾經好看的薄脣此時起了一層白色的皮,脣偶有一、兩條裂開的傷口。
喬楠嚇得整個人一直哆嗦,施晴告訴她,翟大哥的傷不嚴重,哪裡不嚴重了,分明很嚴重!
翟大哥這麼嚴重的傷,身邊連個近照顧的人都沒有,這個部隊是什麼意思,幾個情況,難道這事兒,連政委也不管嗎?!
氣極了的喬楠臉直接成了豬肝色,拿過一根棉籤棒浸透白開水,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輕輕地、溫柔地擦着翟升裂到起皮的嘴脣。直到白開水完全將翟升的嘴脣溼潤,之前礙眼的死白消失爲止。
看到翟升無意識地張嘴伸舌,顯然是覺得渴,想喝水,喬楠不敢馬喂,而是把放在翟升牀邊凳子的消炎藥拿了起來,將膠囊剝開,並且將膠囊內的藥粉通通都倒在水杯裡,混勻了。
“翟大哥,你渴我知道,我們先把藥吃了,然後我再給你喂水啊。”明知道翟升可能聽不到,喬楠卻固執地在翟升的耳邊叮囑,接着,她拿勺子,一點一點地把混了消炎藥的水,喂進翟升的嘴裡。
消炎藥很苦,尤其是用這種辦法吃。
但是喬楠也沒別的法子,不這麼給翟升喝藥的話,以翟升現在的情況,根本吞不下這顆藥。
所以,喬楠故意先不滿足翟升對水的渴求,唯有如此,翟升纔會因爲口渴而毫不猶豫地接受苦得不行的藥水。
慢慢的,將小半杯藥水全給翟升餵了下去,喬楠才重新涼了半杯開水,依舊有耐心地一勺一勺給翟升喂。
“同志,能不能請你打盆水來?”解決了翟升的生理需要後,喬楠問兵哥哥要水。
兵哥哥猶豫了一下:“小喬老師,那我離開的時候,你把門關好,除非是我回來,否則,誰敲門,尤其是女的,你都別開啊。”他在這裡才站了半天的崗,都不記得有幾個女人要來看翟團長了。
到部隊裡的女軍醫,下到在女軍醫身邊工作的小護士,連那幫藝女兵都來湊熱鬧,他都忙死了。
“好,你放心,除非你回來,要不然,我肯定不給任何人開門。”喬楠哭笑不得,原來這纔是翟大哥的房門口有人站崗的原因啊。
得到喬楠的保證,兵哥哥先把門給關了,這纔去打喬楠要的水。
好在喬楠守着翟升的時候,門外挺安靜的,並沒有其他人來敲門,連被施晴拖着的丘晨曦也沒出現。
“謝謝你啊。”端着老大一臉盆的水,喬楠對兵哥哥露出了一個感謝的笑。
“不用,小喬老師教了我們那麼久的英語,是我們應該說謝謝。小喬老師,還有什麼需要,你只管說啊。”兵哥哥也實誠:“這水挺重的,要不我替你搬到房間裡?”
“也好。”喬楠點頭讓開。
兵哥哥進屋之後,特意多點心眼的望了一遍,發現翟升安安穩穩地躺在牀,沒有什麼不舒服。至於桌子放着空的杯子,而小藥板裡的藥也已經沒有了:“小喬老師,這藥是翟團長自己說的,還是你給喂的?”
他剛來站崗的時候,看到翟團長還沒吃藥啊。
“我把藥粉放水裡,然後拿勺子給喂的。翟團長有點發燒,應該是傷口發炎了。”
“真的,要不要請軍醫?”兵哥哥小小緊張了一下,這些情況,他完全不知道。
頭下命令,嚴明瞭,他只要老老實實地守在門口,別讓任何人進翟團長的宿舍,除了小喬老師之外,其他的,他什麼也不用做。可他不知道,翟團長的病情沒想象的那麼輕啊。
喬楠一臉的爲難:“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去請個醫院來給翟大……翟團長看看,這兒守着。或者,你守着,我去請軍醫?”除了喂藥,別的她也不會做啊。
“這樣吧,小喬老師,你先看着翟團長,你去請求一下政委?”兵哥哥看了看翟升的情況,選了一個折的辦法。
哪怕翟升有點發燒,但至少表面,兵哥哥也看不出什麼太大的問題。
“也成。”喬楠心急得不行,兵哥哥的出現,正好讓她有個商量的人:“那你趕緊去吧,別拖着了。翟團長這裡,我看着,肯定不會有事兒的。”
“行,小喬老師你等着,我很快回來啊!”兵哥哥二話不說,跑步去的政委辦公室,向政委說明一切情況。
政委聽了之後,不急不慢地放下了自己手裡的筆:“還記得我之前的命令呢?”
“記得,我只要守好翟團長的房門,不讓除了小喬老師以外的人進去。”
“那行,我沒有新的指示,你回去吧。”
兵哥哥兩直眼愣愣地盯着政委看,徹底懵圈了。
“怎麼,沒聽明白,要我重複嗎?”
“報告政委,聽明白了。”兵哥哥敬了一個禮,帶頭一頭的霧水,重新站回去:“小喬老師,政委說……說翟團長的情況不嚴重,只要讓他好好休息成,不用叫軍醫了。”
“確定嗎?”喬楠悶悶的聲音傳來。
“確定!”
“哎……”喬楠嘆了一口氣,她怎麼覺得這次的事情這麼詭異,這麼胡鬧呢?
之前不確定會不會有其他人來,所以喬楠只能停下原先的打算。現在知道,不可能有別人來了,喬楠直接拿起翟升屋裡的毛巾,浸在水裡擰乾,然後替翟升擦臉和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