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先等等。爸剛回來,全身上下都是灰,你爸我都快有味道兒了。你燒點熱水,爸先洗個澡,有什麼事,等一下聊。”喬棟樑難受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這幾天在外頭,根本就沒辦法洗澡,都快憋死他了。
以前喬棟樑倒也不是一個洗澡勤快的人,可自從他出院後,喬楠就經常監督喬棟樑注意個人衛生。
這洗慣了,一下子又恢復以前那種好幾天不洗澡、不洗頭的狀態,喬棟樑還真有點吃不消。
“噢。”被喬棟樑一打斷,喬楠就沒能順利說出丁佳怡的事,連忙幫喬棟樑燒水:“爸,你這麼晚纔回來,估計也沒吃飯吧,趁着現在還早,我等一下去買點菜回來。不過家裡有米嗎?”
“有。”他把之前買的米,通通都運過來了。
丁佳怡天天報道給自己做飯,勤快地就跟剛嫁給自己那會兒一樣,丁佳怡有幾個小心思,喬棟樑清楚得很。
之前也就算了,喬棟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讓丁佳怡蹭了一頓飯。可後來,喬棟樑都搬家了,還不讓丁佳怡知道,他怎麼可能把之前買的那些米留着,再把丁佳怡喂得滾圓。
“行。”喬楠點點頭,小院兒裡有不少柴,應該是喬棟樑離開之前弄好的,所以喬楠想升個火,燒個水,非常容易。沒十幾分鍾就搞定了:“爸,水燒好了,你自己弄,我先去買菜。”
“哎,好。”
得到迴應,喬楠兜裡拿着錢,直接往菜市場跑了一趟。
等喬楠買完菜回家時,喬棟樑不但洗好了澡,而且還把自己的衣服給洗了,晾在了外面:“楠楠,回來了,休息一下,菜爸來炒就好。”
“沒事。”
“對了楠楠,你學校裡的事……解決了沒有?”從喬楠手裡拿過菜,喬棟樑猶豫又擔心地問了一句,這次丁佳怡闖下這麼大的禍,受影響最大的就是楠楠:“劉老師說,應該不會有事情,你媽沒再鬧你吧?”
“對了!”喬楠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剛纔我給忙忘了。媽估計是知道我們又搬了,又不知道搬哪兒去了,所以發脾氣。昨天來學校找我,門衛沒放她進學校,她就大吵大鬧,最後……最後進了局子。爸,你是不是去把媽從局子裡保釋出來?”
“楠楠,你媽這麼害你,你還讓我把她保釋出來?”喬棟樑看着喬楠問。
喬楠苦笑了:“爸,你也說了,那依舊是我媽。就當我命不好,攤上這麼一個媽吧。媽從來沒進過局子,這次進去了,我想媽多少會受到一點教訓。”
她是氣她媽,甚至恨她媽,巴不得離她媽遠遠的,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媽最好趕快去死,死了才幹淨。
“楠楠,你果然是個善良的孩子。”楠楠被欺負成這樣,這次更是差點被丁佳怡害得在學校裡念不下去,都不跟丁佳怡計較,還讓他去保釋。楠楠就是太善良,心太軟,所以纔會老被欺負。
“爸,媽也被關了一天了,你不去保釋嗎?至於錢……”喬楠再次長長嘆了一口氣:“就當是破財免災吧,只要我媽真的受到教訓,能夠安分一段時間就夠了。”
纔在局子裡待了一晚,喬楠可不敢期待,自打這以後,丁佳怡以後都會變好:“錢這東西,總能賺得回來的。等到了寒暑假,我找點工來打,我自己也可以存學費。”
“每次我們手裡好不容易能存點錢了,你媽就鬧這麼一出。就算錢總能賺回來的,我們賺再多,也經不起你媽這麼敗!”
“那?”
“不去!”喬棟樑毅然決然地拒絕了:“照你的說法,她也沒犯多嚴重的錯誤,按照一般的習慣,要是一直沒有人去保她,要不了幾天,警察局裡的人也會放了她。受教訓?我看她就是受的教訓還不夠多,不夠深刻,纔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爲非做歹。我們沒法兒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讓外人收拾她一下,也是好的。”
“真不去?”喬楠扯着嘴角,笑得很是困難:“爸,別看媽在我們的面前橫得厲害,其實她膽兒小。”待在局子裡,以她媽的膽子,都能嚇出毛病來。
“可不是,你媽就是個典型的窩裡橫。行了,這事兒我有分寸,楠楠你別操心了。”楠楠脾氣越是好,不懂得跟人計較,他就越是要狠下心來,幫楠楠好好教訓一下丁佳怡。
“……”喬楠嘴角微微垮了下來:“那好吧,這事兒我不管了。”
“這纔對,行了,你回屋做作業吧。最近,你的學習沒因爲我媽受到影響吧?”要真那樣,他真的是想宰了丁佳怡。
“沒有。”別說是這次,這輩子,主觀上,她都不可能因爲她媽的關係,學習和事業上再受到半點影響。
“那就好。對了,平城高中這所學校挺好的啊,對你們學生的情況挺了解的。要不然的話,就憑丁佳怡說的那些話,爸都不知道要怎麼幫你了。”喬棟樑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最近這幾天,喬棟樑一直在想,要是平城高中不瞭解真相,就因爲丁佳怡說的話而誤會喬楠,甚至要開除喬楠的話,自己這個當爸爸的,又能爲女兒做些什麼。
最後喬棟樑可卑地發現,他什麼也做不了。
只怕在丁佳怡的一番“宣傳”之下,無論他爲楠楠怎麼解釋,替楠楠做證,平城高中的人都不可能相信他的話,以爲他所說的真話其實是故意編出來袒護楠楠的假話。
一想到自己所說的真話,差一點就要鬧到世上竟沒一個人相信的地步時,喬棟樑心裡就忍不住一陣悲涼和害怕。
“嗯。”喬楠納悶、不走心地應了一句。
整件事情是怎麼被解決的,喬楠不是特別清楚,她知道的時候,就是劉老師給了她一把鑰匙,然後校長向全校師生表明,她跟她爸所住的那一套房子,是學校特例安排給他們父女倆的,不收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