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眼角斜了何義一眼:看吧,師兄不把鄧文昌放在眼裡,鄧文昌卻像是一隻瘋狗似的,一個冷不丁撲出來,準備往師兄的大腿上咬下一塊大肉來。
要知道,這世上不單女人八卦,男人八卦起來比女人還誇張。
真不湊巧,今天陪在鄧文昌身邊一塊兒吃飯的兩位“同事”正好是部門裡最八卦的兩位。她跟師兄單獨在包廂裡吃飯被這兩人知道了,不出半個小時,整個外交部的人,都會知道。
何義完全沒有料到,鄧文昌想往自己的身上潑髒水已經到了一個完全不掩飾的程度。
頓時,何義被氣笑了:“不錯,今天這頓飯是我單獨請的小喬,爲的是歡迎她加入外交部給她辦的單獨的洗塵宴。在單位裡的時候,我可能從來沒有提過,小喬跟我的關係挺親密的。不過,舉賢不避親。想來,小喬的實力,大家已經有目共睹了。”
“挺親密的?”鄧文昌皺了皺眉毛:“你們是親戚?”他爸跟何義認識幾十年了,他爸可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何義有喬楠這麼一個親戚。
真是放屁,說謊都不會說一個真一點的。
鄧文昌不相信,那兩位老同事相信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部長,你怎麼不早說啊。小喬同志算來都能稱得上皇親國戚了。你說一聲,我們這些當叔叔、伯伯的,怎麼的也得多照顧小喬同志一點啊。”
大家都是自己人,這麼一來,小喬跟鄧文昌完全不一樣,鄧文昌是外人。
難怪呢,不論鄧文昌怎麼挑釁找小喬的麻煩,小喬從來不發脾氣,也不跟一般姑娘似的那麼嬌氣,作風很大氣又沉穩。
鄧文昌懷疑喬楠對何義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能擠進外交部的。
事實上,乍然聽說一個還沒畢業的女大學生要來自己的部門實習,部門裡的其他人當真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
有!
只不過,誰也沒有傻得跟鄧文昌似的,把自己心裡所想的懷疑擺在明面兒上,死死地盯着喬楠和何義的一舉一動,只差沒在兩人的身上都按一個監控,以便隨時逮住兩人有違背道德的接觸和關係。
部門裡有個愣頭青,大家樂得看好戲。
不過沒多久,這些老人很快發現,喬楠的一雙眼睛既正又幹淨,壓根兒不是那種會用非常規手段上位的姑娘該有的眼神。
喬楠氣場大起來,比鄧文昌更能掌握事情的節奏。
單憑喬楠不在何義的半點幫助之下,把鄧文昌這個留學生給比下去。甭管喬楠到底是給了何義什麼樣的好處才進的外交部,他們也更樂意接受喬楠這個新人,而不是脾氣大到不行的假王子——鄧文昌。
這會兒,他們親耳聽到何義承認,喬楠跟他有私交,大家越發沒什麼好懷疑的了。
不是親戚怎麼了,除了親戚,這世上就沒別的交情了?
鄧文昌一嘴一個“叔叔”地叫何部長,那鄧家跟何部長是親戚關係嗎?鄧文昌真的是何部長的侄子嗎?
大家共事多年,一個眼神,何義就能明白這兩位老同事是真的沒有想歪了:“不用特別照顧,小喬有幾分能耐,我心裡清楚得很。我之所以什麼都不提,也是希望你們多給她一些鍛鍊的機會,好讓她多積累一些經驗。我們家的人,沒一個是溫室裡的花朵,需要的是風吹雨打的百遍錘鍊。風越猛,雨越大,我們家的花草才長得越好!”
“是是是,何部長這話說得是,小喬侄女確實挺好的。當下的年輕人之中,已經難得能見到像小喬侄女這麼踏實又向上的年輕人了。”至少喬楠是,鄧文昌不是。
“是啊,嬌氣的見的多了,小喬侄女簡直如同一股清流。我回去之後,可得跟我們家的孩子好好說說,讓他向小喬侄女多學習學習。”
眼見着三人熱乎地聊得起勁兒,喬楠羞澀地笑着,跟在何義的身邊,一聲不吭,光用聽的就好。
他們四人的氣氛倒是融洽了,今天特意掏錢請客吃飯的鄧文昌錢是花了,可“好戲”的發展似乎跟他計劃的不一樣。吃了自己的人,不但沒有嘴軟,還跟自己的仇人聊得甚歡。
鄧文昌眼睛一瞪,憋氣憋得臉都青了。
趁着還有時間,鄧文昌一扭頭,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連忙給他爸打了一個電話:“爸,何義什麼時候有喬楠這麼一個侄女了?你以前,真沒見過喬楠,也沒聽說過何義突然多了喬楠這麼一個親戚嗎?”
兩人真要是親戚關係,他這次丟人真是丟大了。
“沒有,絕對沒有。”鄧父言之鑿鑿:“何義要有這麼一個侄女,我怎麼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我沒聽說過也就算了,認識何義的人不少,怎麼也沒其他人提起過呢?”喬楠是北大的學生,哪怕喬楠沒有出國留學,在國內,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何義真有這麼一個侄女,早對他們這次老朋友吹牛了。
誰不知道,這幾年,幾乎家家時不時都會有一個高考生。高考結束之後,就頭疼,家裡的孩子這個分數,到底該選一個什麼樣的學校。最讓人苦惱的是,作爲一個首都人,卻與北大、清華無緣。
每每如此,何義從來吭都不吭一聲:“你不是說,喬楠在學校的時候,拿了不少獎學金嗎?何義要有這麼一個出息的侄女,聖人都藏不住!”
“爸,喬楠的資料,你查清楚了沒有?”鄧文昌煩躁得不行:“何義當着那兩個人的面,說喬楠跟他關係不錯。抓不到這兩人的把柄,喬楠等於是走了明路了。以後我跟喬楠在外交部,只怕我得被這麼一個‘髒’女人壓在頭上。爸,我不服,這個麻煩必須儘快解決。”
也不清楚他爸找的那些人是吃什麼乾的,不就是查一個人的底細嗎,尤其是像喬楠這種沒什麼家世的小姑娘,查起來不該非常容易?
“放心吧,已經有一點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