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喬瑾接到了肖琦的電話。
“夫人，文件您都簽好了嗎？明天是否能去辦手續？”肖琦問道。
喬瑾卻道，“這件事，我想當面跟他談，他現在在哪裡？”
肖琦遲疑了下，終是答道，“凌先生現在應該正在靜園。”
“好，我知道了。”
喬瑾掛了電話，出發前往靜園。
到了靜園，一路暢通無阻，下人們看到她很高興，紛紛恭敬問好，甚至有人問，“夫人，您最近去哪兒了？怎麼都沒回來呢？”
那語氣，彷彿她還是這座園子的女主人。
喬瑾微笑，並沒有回答。
一路急行，終於來到了楓苑。
莊寧看到她，又驚又喜，“夫人，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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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瑾點頭，問道，“先生呢？”
“凌先生正在樓上呢。”
“好，我知道了。”
喬瑾大步上樓，臥室的門緊閉，她上前輕輕推開，然後一下定在門口。
裡面一切都沒有變，依舊是原來的佈置，溫馨雅緻，牀頭的牆上，依舊掛着他們的結婚照，上面的倆個人，依舊是在藍天碧草間相擁，露出幸福的笑容。
那是真的幸福，沒有一點的虛情假意。
不管是她，還是他。
而那個人，他正閉眼躺在牀上，懷中抱着一件紅色衣物。她定眼一瞧，心口頓時一緊，只因那衣物是她以前常穿的睡衣。
心，像是打鼓般，砰砰直跳。
喬瑾站定許久，終是忍不住上前，可她一移動腳步，他已一下睜眼，銳利的鋒芒直直射向她。
頃刻間，倆人目光相對，視線在半空聚交，瞬間黏在了一起。
那一眼，飽含了太多的情感糾葛，越過恩怨情仇，直直地對視，似要將對方看個透。
最先回過神的是凌子彥，他猛地抽回目光，冷喝道，“你來做什麼？”
喬瑾不答，反而問道，“你爲什麼要抱着我的睡衣？”
凌子彥一怔，有瞬間的狼狽，迅速將手中的睡衣甩開，冷聲道，“只是隨手抓來的罷了。”
喬瑾
顯然不信，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是麼，我的睡衣在衣櫥裡，你怎麼隨手抓來睡覺的呢？”
“這你管不着。”
“那是我的睡衣。”
“這座園子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
喬瑾冷笑，“你是有抱着別人的睡衣睡覺的癖好嗎？”
凌子彥漠漠說道，“我怎麼睡覺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明明是你的仇人，是你可有可無的女人，你爲什麼還要抱着我的睡衣睡覺？你爲什麼還留着婚紗照？你爲什麼還留着我的東西？你爲什麼不扔掉呢？你不是恨我嗎？你留着我的東西幹嘛？是欣賞還是留着存心膈應你？”
凌子彥從牀上起身，冷然道，“不過是忘了扔罷了。”
喬瑾嗤笑，“忘了？你騙孩子呢吧？”
“你滾！我看到你就煩！”凌子彥突然低吼。
“你煩吧，讓你煩個夠。”喬瑾從包中掏出那份離婚協議，直接甩給他，“你不是敗了嗎？你不是傾家蕩產了嗎？在你落魄之前，你還記得給我這麼多錢，我是不是應該要好好謝謝你呢？”
凌子彥冷哼，“我對女人，從來都不吝嗇。”
“真是好風度啊，都成窮光蛋了，都身無分文了，還這麼爲仇人着想。”
凌子彥危險地眯起鳳眸，眼底閃着幽暗的光。
喬瑾忽然走到他身前，一字一字道，“你真真是我見過最寬容大度的報復者！”
凌子彥怒極而笑，一下拽着她的手腕，將她扯到胸前，“你給我閉嘴！”
喬瑾笑了，大笑出聲，“惱羞成怒了吧？”
“凌子彥！你就是懦夫！”她忽然吼道。
凌子彥嗤笑，“我是懦夫，天大的笑話！”
“你就是懦夫！你就是不敢承認你愛我！”
“這是我聽過最大的笑話。”
喬瑾笑得挑釁，“你看，你明明愛我，卻怎麼也不敢承認，你不是懦夫是什麼？”
凌子彥鳳眸之中深邃無比，拽着她手腕的力道更緊了，似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可喬瑾也不覺得疼，只是凝望他道，“你真是懦夫，你失敗了，就是失敗的懦夫。”
“我失敗了，你
是不是很開心？”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開心，我當然開心。”
她答得暢快，讓他眼睛快冒出火來，“喬瑾！”
喬瑾笑意盈盈，“你敗了，我很開心，真的開心。”
凌子彥惡狠狠地盯着她，似要將她瞪出一個窟窿，即便是失敗，即便是一無所有，他都是驕傲的他，驕傲都狂妄，可偏偏讓人折服。
忽然，喬瑾伸出了手，撫上了他暴怒的臉頰，她冰涼細膩的手，讓他整個人一怔。
他聽到她說，“你還記得麼，我說過，我可以養活你的。”
“就算你一無所有，也沒有關係，我可以養活你。”她一字一字道，說得那樣認真。
凌子彥一下僵住，猶如一座雕塑，一動不動。
記憶回到以前，她真的有這麼說過。
她說，“經歷這麼多事情，我知道商場如戰場，一朝傾覆是常有的事兒，我這是要以防萬一，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還可以養活你。”
這樣的話語，當時只覺戲言，如今再次被她認真地說出來。
喬瑾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神情讓人心醉，“阿彥，你放心，我有錢的，我能養得起你。”
凌子彥一下有了動作，猛地將她甩開，他的力道太猛，讓她整個人都摔到了地上。
“滾！快給我滾！”他衝着她大吼，雙眸赤紅，猶如籠中的困獸。
喬瑾慢慢地站了起來，深深凝望他，“阿彥……”
“快滾！我不想看到你！滾！”凌子彥幾乎是失控的，猶如困獸在做最後的掙扎。
喬瑾突然上前，不管不顧地抱住他，任由他怎麼甩都不肯鬆開，固執地說道，“阿彥，我們離開華城吧。”
“不不不！你走開！給我滾！”
“我們離開華城。”
喬瑾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脣，“阿彥，我愛你，我們離開這裡，我們重新開始。”
她的脣，冰冰涼涼，觸動了他的心。
他的話，炙熱無比，澆活了他的心。
他再也不能抗拒，連最後的掙扎都顯得蒼白無比。
凌子彥猛地伸出雙手，將她牢牢抱入懷中，加深了這個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