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傾若上前,幾乎是撲入了下屬的懷抱裡。
但是她並沒有撲入下屬懷抱,而是以非常快的速度,拿走了下屬腰間的槍。
下屬們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所以也是一怔,直到看到她手裡的槍,才反應過來。
“少奶奶!”下屬着急地上前,想要拿回自己的槍。
言傾若退後一步,拉開了槍的保險栓。
她確實沒有用過槍,但是卻看辰千墨用過很多次。
她將槍對準了下屬,說道:“別過來!”
下屬們只好緩了緩語氣說道:“少奶奶,你不要着急,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言傾若只是咬咬牙說道:“別過來!我不會傷害你們,只是借你們的槍一用。”
下屬們哪裡是擔心她傷害他們。
反倒是他們擔心她拿着槍,會傷害到自己。
所以下屬們反倒是小心翼翼地。
言傾若慢慢朝樓梯的方向退去。
下屬們也只好跟着她一起走到樓梯口的位置。
言傾若緩緩地後退着上樓,下屬們根據辰千墨的叮囑,是不能上樓的,所以齊齊頓住了腳步,乾瞪眼地看着言傾若。
言傾若見他們不再追過來,返身跑上了樓,重新到了房間門口。
言傾若重新敲門,門裡邊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她咬了咬牙,冷靜地說道:“辰千墨,我知道你在房間裡。這段時間的事情,我現在也都知道了。你是不想讓我感染跟你相同的病毒,纔會選擇離婚。這段時間以來,我原本以爲我自己纔是過得最爲痛苦的那一個,可是遠遠沒有想到,你纔是……”
“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我都必須要跟你在一起。你要是不要我的話,那我也可以不要我自己。”言傾若低聲說道。
辰千墨依然是沒有說話,但是不由咬緊了牙齒,臉上的肌肉都緊緊地繃了起來。
本來剛纔以爲她已經離開了,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但是現在才知道,她並沒有離開。
她重新回來了,反倒讓他放心不下。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爲她以後的未來幸福做謀劃。
甚至親手將她送進別的男人的懷抱裡。
每次看到她和被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情都是異常複雜的。
既希望她能夠早日走出往日的感情,尋找到新的幸福,又爲此十分痛苦。
現在她知道了一切,他反倒更加的痛苦了……
言傾若就在門外,兩個人隔着一扇門,就好似隔着千山萬水,天涯海角。
言傾若的聲音已經很嘶啞了,她搖着頭:“辰千墨,我已經做好決定了。你開門,我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不開門,我先死給你看!”
言傾若重新拉了一下槍栓,將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辰千墨,我數到三,你要是不出來的話,我寧願你來參加我的葬禮,也不願意我來參加你的葬禮。因爲我已經承受不起失去你了。”
說完,她的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手指落在扳機上。
她的紅脣微微開合,輕啓說道:“一!”
辰千墨的心口一滯,他剛纔已經聽出了,言傾若拉槍栓的聲音。
現在她的手裡握着一把槍,要是他再不出去的話,她就會死在他的面前。
原來她剛纔匆匆離開,是去樓下拿槍了。
想也不用想,那把槍是她從他的下屬手裡拿到的。
該死!
這羣飯桶!
辰千墨在心裡低咒了一聲。
其實也不怪他的下屬,下屬們看到言傾若的時候,是根本沒有什麼防備之心的。
何況言傾若動作十分快速,當時下屬們只擔心會傷害到她,哪裡還會防備她做什麼?
“二!”就在辰千墨在心裡低咒的時候,言傾若已經數到二了。
辰千墨在心裡略略遲疑了一秒,他知道,言傾若外柔內剛,她平時柔弱,在遇到事情的關鍵時刻,卻是說一不二的。
他當然不可能看到她死在他的面前!
只要有他在,他一天一刻一時不忍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辰千墨心下再無任何遲疑,馬上拉開了門。
與此同時,言傾若已經紅脣輕啓,吐出了“三”的音節。
辰千墨打開門,便看到言傾若的槍正對着她的太陽穴,“三”字一出口,她的食指就壓下了槍的扳機。
辰千墨大驚,長臂伸出,後發先至,一把推開了槍,將言傾若裹入自己的懷抱裡。
此時,子彈從槍膛裡****而出,因爲辰千墨這一拉一拖,言傾若的槍從手裡落出,子彈也射入了一旁的牆壁裡,發出輕微的一聲細響。
如果不是辰千墨剛剛出來得及時,那枚子彈就不是射入牆壁裡,而是射入言傾若的太陽穴裡了。
槍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千鈞一髮之際,辰千墨將言傾若抱入自己的懷裡,驚甫未定地低頭看向言傾若眼眸。
剛纔如果他晚出來一秒,現在見到的恐怕就不會是這樣的情況了。
相比較於他的驚嚇,言傾若哭得紅腫的眼眸裡,反倒是一片沉靜。
也許是做好了面對生死的準備,她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波濤翻滾般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沉靜和平和。
她看向辰千墨,脣角邊帶上了一絲笑容:“辰千墨,你終究是捨不得我獨自去死,對嗎?”
辰千墨咬咬牙,低聲道:“爲什麼還是這樣的傻?”
“我……”言傾若的眼淚掉落下來,相比較他而言,她並不是真傻。
他纔是。
以爲自己獨自一個人承擔着所有的傷痛,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
有任何困難,不都該是兩個人一起面對的嗎?
言傾若的淚眼閃動,長睫上掛着晶瑩的淚滴,在他的懷抱裡,才感覺到如此的踏實和平靜。
她擡眸,望着他瘦削的容顏,還是那樣的俊朗無雙,可是卻有些無神。
言傾若忽然想起沈燁說的那句話,辰千墨的病毒是會傳染的,不能跟他親吻,尤其是不能再有進一步的親密關係了。
他正是因爲這個,所以才和她疏離,將她驅離開自己的身邊。
甚至她看出了,他連自己的下屬都不讓進他的房間了,就是爲了不讓有人感染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