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知道,母親性子單純,雖然已經年過五十,卻跟一般的少年心性沒有什麼兩樣。
她一直保持着這天真的狀態,所以她設計出來的作品,總是帶着讓人動容的初心,而不是成批量的匠心之作。
她最想做的,也無非就是將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自己喜愛的事業上。
只不過父親……
沈燁嘆息了一聲。
父親最終還是採取了過激的手段,竟然想將母親綁回去。
但是誰知道,竟然在機場的時候,被母親給跑了出來,逃離了機場。
母親生性就非常單純,非常容易相信別人,帶有藝術家非常純善的本性。
這也就是父親一直不讓她出來和外界有過多接觸的重要原因之一。
現在她不僅跑了出來,還對父親多有怨懟,一定會很危險的。
畢竟她的身份地位,不同於常人。
所以沈燁現在驅車出來,親自來尋找。
他必須要首先找到母親,一個是爲了避免她純善的性子不爲外人所利用,二是如果父親先一步找到她,兩個人之間一定會因爲此事,而相互吵起來。
他從機場過來後,便獨自開着車上路,油門轟到底。
耳邊是凌冽的冷風。
就這樣一直沿着S國B市寬闊無阻礙的道路上,一直行駛到現在。
他一眼就看出了楚安澈經過特殊改造的車。
和車身上佈滿的彈孔。
車身一閃而過的時候,沈燁似乎看到了言傾若的身影。
他馬上想到,母親被父親的人帶走的時候,就是跟言傾若在一起。
母親後來從機場逃開,會不會也是去找言傾若去了?
那言傾若現在所在的車裡,會不會有母親在?
這樣想着,沈燁忍不住跟着上前,緊緊地跟上了楚安澈的車。
楚安澈的車子兩旁,還有不少其他的車。
最開始,沈燁以爲那是楚安澈自己的車隊。
他緊跟着朝前靠近。
但是,沈燁馬上發現了不對勁。
其他的車雖和楚安澈的車保持勻速前行,但是每一步都在將他往偏離道路的方向上擠。
沈燁馬上瞥眼那些車裡,每個人都黑衣墨鏡,手中隱隱有槍。
言傾若有危險!
這也意味着,如果母親在那裡車裡的話,母親也會有危險!
這個念頭一起,沈燁的車馬上跟着接近。
楚安澈也開始有點力不從心……
車子性能雖好,可是經過剛纔的一陣大陣仗和磨損,子彈的射擊,車子已經開始漏油。
他擰眉,將車子打轉,朝小路上駛去,在只容一車通行的車道上絕塵而去。
平穩大道別人車技已經遜他一籌,小道他更加甚別人一招。
其餘的車只得勻速跟在他後面,卻始終被他拉開了距離。
“護着言傾若!”楚安澈低沉命令,安排司機。
雖然對於言傾若,並無特別多的好感。
甚至因爲楚安靜的事情,楚安澈還十分討厭過言傾若。
但是畢竟,現在言傾若在自己的車上。
面臨着這樣的情況,竟然被這些人逼到如此的絕境,楚安澈的雄心壯志被激發出來。
他是不可能對這些妥協的,也是不可能,被這些人所打敗的!
此刻,他像是一名亟待戰鬥的騎師一樣,充滿了熱切的鬥志!
開窗,掏槍,瞄準……嘭,跟得最近的一輛車車胎被打爆。
車子轟然一身翻轉,揚起萬丈塵埃,發出巨大雜音,後面的車齊齊碰撞上來。
小道上非常窄,後面的車根本無法超越這車。
最後的車想要追上前來,卻無法越過前車。
這樣,所有追擊的車都緩下了速度。
楚安澈的車,也終於緩得一緩,多了逃開的機會。
楚安澈的車也無力再多支撐。
他停車,拉開車門,將早已嚇呆的言傾若拉下來,和開車的下屬一起,朝前方的道路跑去。
“澈少!”前面有人阻住了楚安澈的道路。
他黑衣墨鏡,脣角堅毅,大大的墨鏡遮住了他大半邊臉,看不清長什麼樣子。
但是那聲音卻是不帶任何感情的。
楚安澈四周一望,隱秘在四周的樹叢中還有很多狙擊手。
狙擊槍的瞄準鏡發出的亮光非常微弱,卻未逃過他的眼睛。
楚安澈停住了腳步:“這樣大費周章,是爲了言傾若?”
楚安澈對自己有很清醒的認識,他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從創建報社開始,雖然樹立了很多仇敵。
但是顯然,他的對手還沒有強大到這個程度,居然讓他幾次努力,都未能夠逃脫。
他的身份和地位,也還不足以樹立起這樣的敵人。
跟來的人,目標只能也是唯一能的原因,是言傾若。
聯想到辰千墨的刑警身份,以及剛纔來抓言傾若的黑衣人,楚安澈確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無誤的。
只不過,這些人到底爲什麼要帶走言傾若,楚安澈卻一時根本想不明白。
至於黑衣人爲什麼認識楚安澈,楚安澈作爲報社的創始人,旗下不僅有《楚天日報》這樣的行業標杆,還有其他的報紙雜誌。
不然,他怎麼可能會成爲B市媒體界的掌控者?
這樣的楚安澈,有很多人聽過他的名字,自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澈少是聰明人。既然澈少知道我們的意思,言傾若就交給我們吧。”黑衣人上前,手中握着手槍。
緩緩走到言傾若面前,目光卻落在楚安澈身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跟辰千墨有過節,還是跟言傾若本身有過節?”楚安澈猜測着。
辰千墨是國際刑警,言傾若自己的父親言文山曾經是毒梟。
這些都有可能爲言傾若惹下偌大的禍事,讓言傾若陷入漩渦中無法自拔。
黑衣人不置可否:“澈少和墨少這幾年來,爲了楚安靜的事情,一向都少了來往,勢不兩立,劍拔弩張。你帶着言傾若,保護她,於你而言,毫無好處,不妨,還是趁早將她交給我們。”
楚安澈冷峻的臉上,出現了絲絲笑容:“是啊,我和墨少一向都是這樣,他看不慣我,我也看不太慣他。可是怎麼辦,相比較你們這樣的人,我更想保護言傾若,討好辰千墨,你們說,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