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有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江寒磊首先打破了這些平靜。隨便找了個理由來搪塞她。眼神中顯得是那樣的不堅定,那樣的不好意思。
雖然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裴葉彤對江寒磊還是很瞭解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剛纔說謊了。不過現在的她可沒有心情跟他討論爲什麼說謊的問題,她這會擔心的一直都是自己今後如何生活,和姐姐的安慰。
"哦。"裴葉彤只是很淡的迴應了江寒磊一聲,並沒有出現什麼別的表情。
裴葉彤擡頭看了看天空,北極星依舊是那樣的明亮,月亮依然是那樣大公無私的照耀着大地,沒有絲毫的改變。這一切都跟媽媽在的時候一樣。變了的只是自己身邊的人和自己的心情,他們都變了,她現在明白了,爲什麼人們會說自己是野孩子。,因爲自己根本就是個沒人疼。沒有愛的孤兒。
看見江寒磊一直在哪裡心不在焉焦急的樣子,裴葉彤也有了一些側隱之心,畢竟在自己的身邊,現在就只有這麼一個好朋友了。自己這麼一路走來,也多虧了他的支持。
一夜難免,躺在牀上,裴葉彤翻來覆去都是姐姐躺在牀上時候,蒼白的臉色,還有季塵哥哥冷漠的聲音,她的心狠狠地痛着,出於自責,裴葉彤忍不住咬着自己的胳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裴葉彤就養成了這樣的一個壞習慣,每次做錯事情,愧疚的時候,總是會偷偷地在自己的胳膊上咬一口,來時時刻刻的警告自己,這件事情已經得到了懲罰,不能再做錯了。
淚水順着臉頰緩緩的流下來,打溼了胸前的衣襟,也打溼了柔軟的枕頭,枕着自己的淚水,裴葉彤的哽咽聲音越來越大。
既然一個人在房子裡面,那倒不如放聲哭出來,有多久沒有這樣宣泄自己的心裡情緒,有多久沒有告訴過別人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有多久沒有一個能夠給自己溫暖懷抱和安慰的人,也許有,但那也並不是裴葉彤想要的人選。
咬咬牙,爲什麼現實和自己想想完全不一樣,總是沉默着看着別人索取幸福,總是等待着自己幸福的敲門,總是這樣處於被動,那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尋找到屬於自己的愛情。
終於讓她等到了能夠讓自己心跳的人,可是爲什麼這個人,會是和自己疼愛姐姐喜歡的人,一樣。
爲什麼上天要和自己開這麼大的一個玩笑,爲什麼就不能讓自己安靜的選擇自己的幸福,依偎在心愛人的懷中,笑逐顏開,享受所謂的天倫?
裴葉彤抿着嘴,用力的哭出來,空蕩的房屋,她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心痛,只是偌大的放房間,只有她一個人,用沙啞的聲音在哭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淚水都已經流乾了,裴葉彤才睡了過去,眼角經營的淚水,在窗外月光的映射下,發出亮閃閃的光澤,掛在臉龐上,有一種心碎的美麗。
蜷縮在角落裡的姿勢,就和裴葉彤現在的心情一樣,以爲的躲避和逃離。
清晨的陽光終於慵懶的掛了上來,窗外的小鳥趴在樹梢上嘰嘰喳喳的叫喚起來,裴葉彤閉着眼睛,享受着暫時美好的清晨。
裴葉彤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習慣性的接起來,才發現是片場大哥的電話。
"我……在家休息。"裴葉彤竟然忘記了今天和陸年的約定,一邊說話,一邊起身收拾自己的衣服。
"好的我馬上就到。"簡單的說了兩句,裴葉彤就出了門,坐在出租車上,裴葉彤纔想起來,自己應該給陸年請假,去醫院照顧姐姐,此刻姐姐一定需要一個人在身邊好好的照顧她。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陸年已經在路口等了很長時間,看到裴葉彤下車陸年趕緊走過去,說話的同時,一踏紙片被塞到了裴葉彤的手中。
"小妞兒,早就跟你說今天不要來得太晚了,還讓我給你打電話,這裡是劇本,從後天開始有一個新戲要一個長期的配角,我已經推薦你去了,今天下午面試,如果成功的話,你就可以去工作了,這個配角的價格,肯定比你現在當這樣跑腿的錢多,去面試之前好好看看這個劇本,說不定導演讓你臨時說說劇本里面的故事"
裴葉彤拉着陸年的衣服,停了下來,陸年看着裴葉彤一臉的好奇,"有什麼問題嗎"
裴葉彤搖搖頭,"我想請假。"
陸年看到裴葉彤搖頭,本以爲可以鬆一口氣,完成一個任務,哪知道她竟然又說了一句要請假。
"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有事情就告訴我,我可以幫我一定幫你,不是說不能請假,只是我覺得你畢竟剛剛進入,你要是想做一個長期一點的,賺多一點的錢,就一定要把握住每一個機會。"
裴葉彤點頭,她當然知道陸年的心思,只是這個時候,她真的不能夠丟下姐姐一個人在醫院,不管不顧。
"對不起陸年,我姐姐住院了。"
陸年立馬點頭,他也是一個常年在外面奔波的人,對於他來說,家人在自己心裡的地位是沒有什麼能夠比擬的,本以爲裴葉彤是因爲什麼小事情要請假,還準備好好的教育一下,沒想到是因爲家裡人出了事情。
"那你就回去吧,記住要工作了,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照顧你的,回家以後好好照顧家人,家人才是你最溫暖的港灣,不管做什麼事情,一定不能做對不起家人的事情,知道嗎?"
裴葉彤點頭,對陸年這個人,裴葉彤的感覺還是很好的,不是因爲他的話語,而是因爲他的爲人處事方面,對裴葉彤來說,家人雖然不是陸年所謂的最重要的人,但他還是被陸年的話語影響了不少,對於家人的看法,她的確是有了不少的改觀。
"今天最後一天對嗎?"陸年追問。
裴葉彤點頭,陸年眉宇之間的褶皺減少了一些,"那真是太好了,我今天就正好缺一個人,幹完今天最後這一天,回去好好照顧家人,知道嗎?"
裴葉彤點頭,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裴葉彤,到你說話了你怎麼不說?"
"裴葉彤你在想什麼?"
"裴葉彤我的東西你給我那錯了。"
"裴葉彤你的臺詞說錯了。"
……
一上午,裴葉彤的名字在攝影棚裡面不知道被提起了多少次,到最後,她揉着腦袋,無奈的坐在休息區,看着臺本,心猿意馬。
現在,姐姐到底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如果有危險爲什麼沒有人打電話告訴自己,不對,既然沒有電話打過來,姐姐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彤彤。"陸年端着冰冷的咖啡走了過來,遞給裴葉彤,坐在她的身邊,喝了起來。
裴葉彤低着頭,等待陸年的教育,只是等了許久,陸年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回過頭,裴葉彤竟然看到陸年閉着眼睛,享受着午後的陽光。
"別看我了,我來不是教育你的,我只是發現你今天很不在狀態。"陸年摸摸額頭上細膩的汗珠,笑着跟裴葉彤說,起身拍拍裴葉彤的頭頂,"是不是不想要錢了?"
裴葉彤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自從來了片場,裴葉彤才發現陸年算是一個片場的開心果,只要有他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一些搞笑的事情發生,只要有他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鬨鬧的場面。
"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而且……我很擔心我的姐姐。"
陸年點點頭,"對啊,姐姐生病了,我這個黃世仁還要讓你在這裡工作,是我的不對。"
裴葉彤慌亂的搖手,"不是的不是你說的這樣,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年捏了一下裴葉彤的鼻子,"傻丫頭,你都在這裡工作了這麼多天了,對我還不瞭解嗎?我跟你開玩笑的,姐姐生病是應該去照顧姐姐的,從你現在的表情,我猜測已經有人在照顧你的姐姐了,是吧?既然這樣,那你就應該放心的在這裡好好工作,更何況,今天也許就是你在片場的最後一天,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努力的讓這一天變得完美一些嗎?"
裴葉彤點點頭,陸年說的沒錯,既然姐姐的身邊現在已經南季塵,拿自己還擔心什麼?季塵哥哥一定會把姐姐照顧的很好。
"我知道了,我會的。"
也許這就是裴葉彤對陸年的承諾,但更多的,則是對自己的承諾。
一下午,裴葉彤的表現都很好,早上導演的臉色還是黑色,越到最後,導演的臉色越是紅潤。
收工的時候,導演竟然親自過來表揚的裴葉彤,弄得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招惹了一票人會心的笑聲。
離開片場,陸年跟在裴葉彤的身後,兩個人的影子被遠處的陽光拉的悠長,兩個人的影子有一些部分重疊在一起,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姐姐……沒什麼事情吧?"陸年的手隨意的放在口袋裡面,偷偷地撇着身邊裴葉彤纖細的小手,心理面有一種悸動的感覺。
從自己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女孩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是有一隻叫*情的蟲子,偷偷地趴在了自己心頭最柔軟的地方,插上一根旗子,然後說,吶,這裡被我佔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