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家。
寧瑜如從車子上下來,臉上都是疲憊之色。
她的戲份今天終於正式全部拍完,剩餘的整個劇組的戲份,大概還有四天時間能徹底殺青。
如果不是臨時換了四個演員的話,這個日期還能提早兩天。
剛走進客廳,寧瑜如就看到歐夫人坐在廳裡招待客人。
歐家老宅和歐家別墅不一樣,歐家老宅零零星星的,總會有客人到來拜訪,不像是歐家別墅,從年頭到年尾,都只有她和歐煥辰在那邊呆着。
“鄒先生,這是我們家兒媳婦,寧瑜如。”歐夫人高興的介紹道,又對寧瑜如說道:“瑜如,這就是華夏大學的校長,鄒先生,也是你原來的校長。”
寧瑜如立刻從善如流,上前和這位鄒先生握握手:“校長,您好!”
“歐少夫人,你轉學的事情,真是太可惜了。雖然說你在演藝方面有非常不錯的天分,但是我覺得你在物理學上的天分,不比在演技上差,甚至要更優秀一點。”鄒先生說道:“當時我給的建議,是讓你把我們這裡的課業修完,拿到畢業證,然後再去華夏影視學院深造一下,沒想到啊……但是,如果你想要重回物理學這片領域,我們華夏大學,隨時歡迎你,並且爲你恢復檔案。”
聽着這老頭說的話,寧瑜如一陣汗顏。這個老頭是個又嚴肅又板正的人,一看就不是那種會拍馬屁說謊話的傢伙,而且,看歐夫人跟他相處時那笑盈盈的態度,兩個人顯然是很好的朋友關係,因此,人家也沒有必要巴結她這個小輩。
可惜她不是原身,根本沒有繼承原身的記憶,更沒有繼承原身的天分,這一點,只能讓這位鄒老先生失望了。
“好啦,老鄒,這都是什麼年代了,咱們那個時候,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但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孩子們自己過得開心,比什麼都好。”
有了歐夫人打岔,鄒校長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說起了正題:“我們最近有幾個學生,本來加入了歐氏的那個化妝品芯片的開發,連合同都簽了,在那邊實習,但是忽然這個項目被停止了,他們向學校申訴,要求搞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幾個學生是我們今年博士後裡的佼佼者,其中有一位甚至已經在國際上拿過不小的發明獎項了。我覺得有必要和你們先溝通明白,再處理這件事。”
公司的事情,歐夫人這幾年基本上不管了,她倒是不知道這個化妝品芯片的事兒,皺眉道:“我還真不清楚。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肯定我們那邊屬於過錯方,我聯繫一下歐煥辰。”
寧瑜如本來已經準備上樓了,聽到這件事,又停下腳步,坐在客廳裡和鄒校長一起等結果。
這件事前幾天她聽歐煥辰說過,那個化妝品公司一聽就有些讓她覺得不踏實,然後她就給歐煥辰提了個醒,難道真是查出來什麼了。
不一會兒,歐夫人掛上電話,道::鄒校長,小辰說這個問題很嚴重,他親自回來給你解釋,麻煩您再等半小時。”
鄒校長聽了,頓時頷首道:“不錯!你們是要好好解釋一下,我們兩邊合作有很多年了,甚至我們的不少優秀畢業生,都會選擇在歐氏工作,希望不要因爲這件事,給雙方造成不好的影響。”
寧瑜如提前給鄒校長打預防針,說道:“鄒校長,我聽歐煥辰說起過這家化妝品公司,他們公司有一些問題,好像不是什麼正規的公司。大概是因爲查出這個,所以才終止合作的吧。”
鄒校長皺眉:“真的麼?你知道具體的情況麼?”
“嗯,我知道一點兒,幾年前的時候,就有一家微商在賣類似的概念化妝品,最後那些化妝品被證明裡面有大量的熒光劑和其他的未經允許的添加物,甚至有一款宣稱有美白效果的面膜,是有漂白成分的,用了之後會讓人爛臉。他們配套這些化妝品出售的導入儀器,就是精準衡量和推薦化妝品用量的小機器,和這個芯片的功能幾乎一樣。”
聽寧瑜如說完,鄒校長的眉頭就皺起來了:“如果歐氏將情況解釋給學生們聽,他們還是執迷不悟,那就是學生的問題了。做科研,首先要心正,不能什麼黑心商人要東西,他們都給做。”
不一會兒,歐煥辰就來了。
他穿着瀟灑的風衣,走了進來,見到寧瑜如以後,他的眼底微微閃爍一下,便算是對寧瑜如打招呼了。
在座位上坐下,歐煥辰立刻從包裡掏出厚厚的一疊文件和資料,遞給鄒校長:“鄒校長,這家公司的資料都在這裡,我們已經報備給有關部門,要求封查這家公司。”
鄒校長看東西很快,不一會兒就翻完了前面的資料,看着這些觸目驚心的東西,鄒校長氣的一掌拍在桌上:“你們停止合作是對的。”
“我們本來也沒有發現,多謝我妻子的提醒,我們才找到這個化妝品的窩點。但現在麻煩的事情是,貴校來的那幾名合作研究的學生,認爲這個項目大有可爲,要求公司重新開啓項目,然後賣給其他化妝品公司,並且幫我們聯繫了三家對這個案子感興趣的國外公司。”歐煥辰說道。
想了下那幾位學生的背景,都有留學的經歷,鄒校長有些慚愧,說道:“這是他們自作主張了,我會回去說他們的。你們這麼謹慎,是好事。”
送走了鄒校長,寧瑜如也看了看那些資料,看了沒幾頁,她就不再看了,上面許多照片看完後讓人覺得挺反胃的。
隨手將東西放下來,寧瑜如問歐煥辰:“那家公司知道我們停止合作,什麼反應?”
“沒什麼反應。”歐煥辰說道。
其實那家公司還是有反應的,聽說他們的兩位高層負責人已經潛逃了,現在那家公司將私底下的黑工廠生產線的事情,全部推脫到那兩名潛逃的高層身上。
“嗯!”寧瑜如似懂非懂,生意上的事兒,她還真不清楚,說道:“對啦,我的戲殺青了,再有四天那邊就全部拍完了。就是三天後就是臘八節,我比原計劃晚了一天拍完。”
夫妻兩個正絮絮叨叨的說着雙方的事情,離這裡極遠的拿出東南亞小島上,周大師正憤怒的一把將桌上的果盤砸在地上。
爲什麼?
明明他計劃的那麼周翔的東西,生生被看穿破壞了。
那家化妝品公司,是他利用國內的一個手下建立的傀儡公司,平時分開走賬,也和這邊的關係摘得很乾淨,就是等着有一天像顆炸彈一樣扔出去,又傷不到自身。
但是,爲什麼這家公司會被識破呢。
這個計劃失敗了,而且,寧瑜如也沒有帶着她的劇組去隅村拍戲,他們在隅村佈置的種種,豈不是全部都沒有作用了。
眉目間升起了猙獰之色,忽然,周大師坐下來,撥通了電話號碼。
“樑若幽!你馬上帶上陸採徽,到我這裡見面。”周大師惡狠狠地命令道。
“周大師……我還在拍戲呢,你能不能寬限幾天。”樑若幽小聲對着電話裡說道。
“八小時後我要見到你們的人。”周大師的聲音越發寒冷:“別忘了,我給你臉上植入的假體,兩年就要換一次。”
“是!是!我馬上就來。”樑若幽的語氣立刻變了。
“等等!”周大師又問道:“這件事不要告訴你姐姐樑琪薇!”
他從頭到尾,都不打算大用樑琪薇。
樑琪薇也是蠢人,可是她卻是個沒什麼野心,也沒什麼需求的蠢人。這種蠢人,有什麼好利用的。
“周大師,有件事,我不得不跟您說一聲。我們挖走了《夕陽天使》的四個演員,但是我姐夫又跑去那個劇組補上了一個缺口。上次您讓他在歐家,把那個小東西給重新催眠,可是我看沒幾天,那個小東西又好好的出來在外面晃盪了。你說姐夫會不會是不聽您的話了。”樑若幽說道。
自從自己的身份地位越發上漲以後,樑若幽就慢慢的不喜歡自己曾經憧憬熱愛的姐夫了。她覺得自己雖然只是影視圈的一朵小花,可是人氣並不比這幾年名聲連年下跌的姐夫差。
她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幹嘛要掛死在一顆日暮漸臨的夕陽上。
尤其是幾個月前,她被告知周大師在自己臉上用的假體,必須兩年換一次,要不然臉就會垮掉,變成那種醜八怪,爲了維持美貌,她必須要一直聽周大師的話。而徐昭寧的臉,卻幾乎是永久的,也許到了老年後,會現出一些後遺症,可是起碼五十歲前,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這種區別待遇,如何能夠讓她不恨!憑什麼姐夫能夠得到那麼好的整容,她就不能。
這回,她一定要拉着姐夫也下水,他們都是周大師的手下,爲什麼姐夫徐昭寧就是周大師的寵兒。
她要求公平,周大師不給她更多的,那她就讓周大師給姐夫更少的,那她纔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