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的心思,江錦心真是不懂得如何揣測。有些時候她甚至在想,如果兩人依舊是陌生人,相處是否有所不同呢?
坐着齊子睿的車子,兩人來到江錦心預定的自助火鍋店裡。看着齊子睿冷然的模樣,江錦心的心裡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齊子睿心中是否會不滿意。畢竟,他一個堂堂的總裁,應該很少來這種地方消費。
拿着托盤,江錦心諂媚地說道:“子睿,這裡吃東西很時實惠的,多吃一點,就是賺回來。”
齊子睿淡淡地嗯了一句,算是迴應。整個拿菜的過程中,都保持着沉默。心裡不安着,江錦心卻也不敢多問。
來到角落裡,看着面前還在那冒着熱氣的鴛鴦鍋底,江錦心笑盈盈地說道:“冬天的時候,我很喜歡吃火鍋呢。”
聞言,齊子睿冷不丁地開口:“現在是夏天,夏天吃火鍋,不覺得有病嗎?”
尷尬地扯動了下嘴角,瞧着四周,生意確實不紅火。眉眼彎彎,江錦心笑着說道:“夏天吃火鍋,吃的是情調嘛。”
對於她的回答,齊子睿不置可否。雙眼冷然地看着她,神情顯得平靜。而江錦心則把雙手放在身前,心臟嘭嘭地跳動着。
等待了十分鐘,兩人終於進入吃火鍋的隊伍中。相對於江錦心的熱情高昂,齊子睿顯得不溫不火。對於吃,他向來講究。
就在兩人還在奮鬥的過程中,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總裁?”
江錦心疑惑地擡起頭,只見吳秘書正一臉驚訝地看着齊子睿,視線來回地在他與將錦心之間打轉。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認識的人,江錦心緊握着筷子,不安地看向齊子睿。而後者卻依舊冷靜地吃着菜,淡淡地嗯了一句。
好一會兒,吳秘書這才反應過來,微笑地說道:“剛剛還以爲是我眼花,沒想到總裁會來這裡吃。總裁,我就一個人,可以在這坐下嗎?”
這裡並不是公司,吳秘書想着,能在這遇見,最好還是把握機會。雖然,還有個電燈泡在這。與齊子睿好歹做了一年的秘書,她想着他應該不會拒絕。
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齊子睿冷淡地說道:“這裡位置很多,隨便選。”對於吳秘書的心意,他自然瞭解,卻是直接忽略。
笑容在脣邊凝結,吳秘書的眼中閃過失落,卻還是點着頭說道:“是,總裁。”埋怨地看了將錦心一眼,這才走向隔壁的座位。
喝了一口飲料,江錦心握着杯子,看向對面的他。其實,不僅是在她面前,無論面對着誰,他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模樣。
或許是心理問題,自從吳秘書坐在隔壁,江錦心總覺得有些不自在。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終卻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好不容易,這纔將一頓飯吃好。瞧着他,江錦心面帶笑意地詢問:“怎麼樣,吃得還飽嗎?”
擦拭了下嘴角,齊子睿平靜地嗯了一句。無論是真話還是假話,江錦心都還是輕輕地鬆了口氣。揚起笑容,江錦心笑靨如花地說道:“那我們等下要先逛逛還是……”
“回家。”齊子睿直接甩下倆字。
眼裡浮現出一抹失落,江錦心小聲地噢了一句,本來,她是想着,飯後去散散步,增進下彼此的感覺。“那我去買單。”說完,江錦心起身,朝着櫃檯而去。
齊子睿神情冷然,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剛要起身的時候,吳秘書忽然叫住他:“總裁,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齊子睿停住腳步,沒有開口。應該,算是默認吧。“你和那位小姐,是什麼關係?”吳秘書緊張地問道。
看向不遠處的人兒,他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什麼。單手插在褲袋裡,簡單地開口:“你不需要知道。”說完,邁步離開。
這回答,有些傷人……這是間接地告訴她,她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事情嗎?心裡有些難過,但吳秘書卻沒有直接放棄。她相信,近水樓臺先得月。
買好單,江錦心轉身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倆錯開的情景。剛剛,他們在交談什麼?心裡有許多疑問,但她卻沒有追着詢問。
走出自助火鍋餐廳,江錦心依舊不死心地說道:“子睿,我們去附近走一會,當做消化下,再回去,好嗎?”
齊子睿停住腳步,面無表情地開口:“不好。”說完,徑直朝着車子停靠的位置而去。
心裡滿滿的失落,江錦心站在原地,等待着他將車子開過來。如今兩人的相處,完全不像是新婚夫妻。更像是……仇人相見。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吳秘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總裁還是沒有認可你,對嗎?”
聞言,江錦心轉身看着她。面對着她的提問,江錦心內心複雜,卻還是微笑地回答:“這一點,我應該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來到她的面前,吳秘書揚起下巴,說道:“我相信,總裁對你只是一時興趣,你根本沒辦法走進他的內心。所以爲了以後不受傷,還是放棄吧。”
對於她的敵意顯而易見,江錦心微笑地回答:“我記得你是子睿的秘書,秘書似乎不該過問私事。”
注視着她的眼睛,吳秘書來者不善地迴應:“工作時,我是總裁的秘書。但現在,我只是他的仰慕者。我和總裁相處的機會很多,我比你更有機會讓他喜歡上我。”
這女人,還真是自信得可以呢。還是說,喜歡齊子睿的女人,都是那樣自信呢。
見她沉默,吳秘書更加篤定地說道:“你只是總裁身邊衆多情人裡的一個,還是趁早放棄,要不然會傷害更多。”
緊握着拳頭,江錦心仰起頭,剛要回應時,便聽到齊子睿陰沉着臉,說道:“我的事情,還不需要你來過問。吳秘書,你越矩了。”
來到江錦心的身邊,拉着她的手,齊子睿冷淡地開口:“臨時決定,聽從你的意思。”
喜悅浮上她的臉頰,江錦心雀躍地拉着他的手,笑盈盈地問道:“真的嗎?子睿,你真的肯陪我散步。”
齊子睿的視線落在吳秘書身上,警告地說道:“念你初犯,給你一次機會。但要有下次,自己遞交辭職信。你,只是個秘書。”
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齊子睿便拉着江錦心的手離開。注視着他冷峻的模樣,吳秘書的心裡一陣難受。她以爲,她有機會的……
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側,拉着他,將錦心央求地說道:“子睿,你能走慢一點嗎?好累的。”說話間,江錦心緊緊地拽着他的手臂。
齊子睿沒做聲,卻還是放緩了腳步。見此,江錦心這才鬆了口氣。兩人並肩行走,江錦心微笑地說道:“子睿,謝謝你剛替我解圍。”
側過頭,齊子睿忽然問道:“爲什麼不告訴她,你是我老婆。”
苦澀一笑,仰起頭看着他,江錦心反問道:“你希望我告訴別人,我是你老婆嗎?”
看着她,齊子睿沉默不語。看到這情景,江錦心的心跌落谷底。看來,他真的想要瞞着這段婚姻。既然如此,她愚昧地說出,豈不是給自己找難堪。
一路上,兩人便沒再開口。走了十幾分鍾,便原路折返,開着車子回去。
回到家中,江錦心呆呆地站在門口,望着他的背影。她不知道,該怎樣說纔好。
看着他的身影即將走出臥室,江錦心終於開口:“其實剛剛,我有點失落。我知道,你對我沒有喜歡,只是報復。所以婚姻對你來說,難以啓齒。”
齊子睿轉身,注視着她的面容。她的神情,給她一種憂傷的感覺。“所以如果哪天,你不想繼續婚姻,告訴我,我會走的。”江錦心留下這句,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而去。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江錦心疑惑地轉身,只見齊子睿的聲音如冰地開口:“我絕對不允許你再次離開。”
明明不愛,爲什麼還要用這種方式傷害呢。鼻子酸酸的,江錦心仰起頭,將淚水逼回:“但我知道,你把我留在身邊,不是因爲愛我。”
說好最後一個文字,江錦心拿掉他的手,回到自己的臥室。齊子睿站在原地,低頭沉默。
看着那緊閉的門扉,齊子睿低沉的聲音傳來:“不是我不愛,而是害怕失去。”
曾以爲,她走了,留下的全是恨。卻在再次相見時,愛意席捲而來。原來這一年,他並不曾停止愛她。不想告訴別人他們已婚,他有他的顧慮。
一年來,他親眼看着自己的傷口,一點點潰爛。如果在他的婚姻公佈之後,將會讓所有人親眼看着他墮落。他擔心一旦那個時候她走,無法繼續漫長地等待。
齊子睿閉上眼睛,將所有情緒隱藏。而臥室裡,江錦心抱着雙腿,失落地在那獨自舔食着傷口。她在想,結婚是對是錯。
感情這種東西,讓人難以理解。既然明明相愛着,爲什麼卻要用利刃,不停地傷害對方,直至流血。
“兩個月,最後的期限吧,給自己一個爭取的機會。”江錦心如是地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