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亞爵像是女人似的,在她耳邊絮絮叨叨,都快趕上了喬靜柔那麼聒噪。
藍珂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牽動了受傷的脖子,微疼讓她擰了擰秀眉,卻沒說什麼。
“張嘴,喝點水。”宮亞爵怕她牽動脖子上的傷口,特地用湯匙喂到她脣邊。
藍珂嘴角一陣抽搐,她還沒有成一級殘廢。
她伸手想自己拿水喝,又被宮亞爵攔住,她無奈地嘆口氣。“你給我跟吸管也行,公司那麼忙,你就去吧。”
“有你把老公這麼往外推的嗎?吸管吸水也要用力,脖子上的傷扯動了會疼。聽話張嘴,多少女人求之不得,你就默默享受吧。”宮亞爵放在她脣上的湯匙翹了翹她嘴巴,藍珂這才張嘴配合着喝水。
扣扣……
門這時被人從外面敲響,江離從外面走了進來。“少爺,喬靜柔來了。”
“讓她滾!”宮亞爵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怒火中燒。他老婆在她手裡一次次掛彩,他能忍住不捏斷她腦袋就不錯了,還敢來說話。
“蘇小姐聽說少夫人受傷了,也來看了。”江離繼續說。
宮亞爵本想也打發蘇乙晴走,藍珂拉了拉他袖子,衝他搖了搖頭。宮亞爵皺着眉,冷聲道:“讓她進來。”
江離關上門退出去,不一會兒,蘇乙晴穿着一件紫色連衣裙,提着水果籃面帶笑容地走了進來。看到窩在宮亞爵懷裡的藍珂,神情有一瞬間的僵住,但也只是瞬間又恢復了。
“我剛好也去了你召開的發佈會,看你當時急匆匆走了我就猜到是藍珂出了事。現在沒事吧?”蘇乙晴擔憂地望了藍珂一眼。
“她沒事,你要是沒事就先走吧。藍珂身體還有點虛弱,過兩天身體好了你再來看。”沒等藍珂說話,宮亞爵就已經下達了逐客令。
蘇乙晴身子狠狠一晃,臉上的笑容卻依舊保持優雅。“也好,那我先走了。”
“慢走。”藍珂禮貌地回禮。
門被打開,蘇乙晴走了出去,宮亞爵這才端起水又遞到了藍珂面前。“多喝水,你流血太多了,要吃很久才能補回來。生孩子還得靠你,以後我天天讓尤徳給你一天三頓燉補湯。”
蘇乙晴聽到這,即將走出去的身子,在門口頓了一下。眼角掃在宮亞爵那張帶笑的俊顏上,垂在兩側的手不自禁地握緊。她無法容忍,也忍不了。
“蘇小姐。”守在門口的江離提醒了一句,蘇乙晴這纔回予抱歉一笑。
同樣守在門口想看藍珂的喬靜柔,在蘇乙晴開門出來的一剎那踮起了腳尖,想往裡面看。正好看到了蘇乙晴在門口時,眼眸中那一閃即逝的狠厲。
“你們辛苦了。”蘇乙晴臉上友善的笑,讓喬靜柔對剛纔看到的一幕有些懷疑。
“你還是先走,少爺現在正火沒處發。”江離望着沉思的喬靜柔,處於多年的友情,好心提醒。
喬靜柔詫異地擡起頭,沒有回答,仍舊看着蘇乙晴走遠的,突然問江離。“你印象中的蘇小姐是怎麼樣的?”
“這不是你我應該關心的事。”江離回答的一本正經,深
知喬靜柔聒噪的性子,他壓根不想多說。
對此,喬靜柔撇撇嘴,回給他一個大白眼,目光依舊盯着喬靜柔消失的方向。
蘇乙晴神情恍惚地走在走廊上,腦海中滿滿都是宮亞爵摟着藍珂的情景。她一直以爲宮亞爵這種人不會愛,也不會真心的笑。
當她看到宮亞爵凝視藍珂的眼神時,那溫柔憐惜的深情如一把利劍,狠狠刺透了她的心。眼前蒙上一層無法控制的水霧,她緊握着雙手,才剋制自己不將淚落下。
她擦了擦眼中的液體,不小心撞上迎面走來的人。對方結實地胸膛將她擋得後退兩步,好在對方眼疾手快把她抱住。
蘇乙晴來不及去看,白水澤幽怨又帶着戲謔的聲音響起。“你這是想男人想得出神呢?”
“你怎麼來了?”蘇乙晴很是詫異。
“什麼叫我來了,這本來就是我醫院,我來看藍珂的。”白水澤說到這,又打量了蘇乙晴一眼。“你也是來看藍珂的吧?看到不該看的了?”
蘇乙晴沉默不說話,白水澤卻不以爲意地雙手抱胸。“你真是少見多怪,我你還以爲宮亞爵這輩子註定單着,或許找個女人湊活着過呢。偏偏跑出了一個藍珂,把他迷的神魂顛倒。”
“是嗎?”蘇乙晴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和妒忌,只苦笑一聲。
“你沒看出來嗎?藍珂手指頭出點血,那小子都會心疼半天。”白水澤說到這,放聲哈哈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幸災樂禍。“以前我還以爲你們會是一對呢?果然是天有不測風雲。”
白水澤無意識的話,聽在蘇乙晴耳中猶如一根刺。
“你也說他們兩個在,你也就不用去碰一鼻子灰了。”
“也對,你等等我。”蘇乙晴走的很快,白水澤只能小跑着纔跟上。
白水澤的話無疑是讓蘇乙晴心裡的那根刺扎深,只是她從小養成了名媛氣質,讓她始終保持着臉上的笑容。
走廊間,他們倆個人的對話落在一直緊跟的喬靜柔耳中。或是女人的直覺,喬靜柔總覺得蘇乙晴並不像表面上的溫柔。
喬靜柔目視着蘇乙晴和白水澤走進電梯,就在喬靜柔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又見旁邊的電梯打開,走出了一男一女。
這一天碰到的都是一對,她這個單身狗還真是狠狠被虐了一把。
“風少,丁小姐。”對方已經看到了她,喬靜柔只能硬着頭皮迎上去。
“我要見宮亞爵!”說話的是丁穎恩,蒼白的臉上看得出來,她住院的這段時間情況一直不太好。
“讓開。”風昱不等喬靜柔回答,就扶着丁穎恩往藍珂的病房走。
江離遠看到他們兩個,當即敲門進去通報。“少爺,風少和丁穎恩小姐來了。”
宮亞爵還拿着鑰匙的手依舊湊到藍珂嘴邊,聽到江離這麼說話,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
江離見宮亞爵不說話,又問了一遍。“少爺,你見他們嗎?”
藍珂擰着秀眉推開宮亞爵手中的湯匙,剛纔和了一碗水,現在又被宮亞爵逼着喝補湯,肚子撐的難受。宮亞爵好笑
地揉了揉她長髮,連看都沒看江離一眼,只冷冷地道:“你攔得住風昱嗎?”
江離一本正經的臉出現一點潮紅,但還是恭敬道:“風少自然是在我之上,我這就出去。”
“江離這個腦袋,是越來越不靈活了。”宮亞爵饒有興趣地繼續將湯碰到藍珂面前,臉上依舊是那淡淡的笑意。“快把這個喝乾淨。”
“不要,我已經很飽了。”藍珂反應極快地把手抵在碗上。
“飽了嗎?我摸一下就知道了。”
“別。”藍珂後面的話來不及說,一隻大手便已經覆在了她小腹上。宮亞爵似是真的在認真摸索,藍珂一張臉卻被他引得潮紅。在撞上宮亞爵那奸計得逞的笑時,她才知道這個男人故意的。
“別碰我!”藍珂羞憤地打掉他亂摸的手,臉已經漲紅的可以滴出血。
就在宮亞爵想一進步摸索的時候,一陣不合時宜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他這才收回手,改而將藍珂攬在懷中。
宮亞爵深邃狹長的鷹眸微眯,視線冷冷注視着依在風昱懷裡的丁穎恩。“你覺得找我有用嗎?”
丁穎恩的身子微微一顫,宮亞爵這句話無疑讓她的心沉入了海底。但只要一點希望,她就不願意放手。丁穎恩緩緩推開風昱,搖晃着不穩的身子走到宮亞爵面前。那嬌弱極瘦的身體看得人心疼,彷彿她下一秒就會被風吹倒。
藍珂有些疑惑宮亞爵說的話,在觸碰到丁穎恩那悲傷的眼神時,藍珂下意識地望向宮亞爵。
只是還沒看到宮亞爵臉上的神情,一隻大手就捂住了她雙眼。沒等藍珂說話,宮亞爵低低魅惑的嗓音在她耳後響起。“乖,別管了。”
藍珂原本要去拿掉他雙手的手放了下來,宮亞爵見狀才滿意地抿開脣。丁穎恩卻撲到了宮亞爵面前,一雙眼淚從她眼眶落下。“宮少,我求你,我求你告訴我兒子到底在哪。”
藍珂即使被矇住眼,但身子仍舊一怔。站在一邊的風昱臉上也掩飾不住驚訝。只有宮亞爵冷冷一哼,眸中滿是鄙夷。“你兒子與我無關。”
丁穎恩聽到這,眼淚更是連成串地往下掉。“宮少,我知道你知道。我求你告訴我好嗎?我真的很想見我兒子。”
“你兒子早就死了,你不是知道嗎?”在場的也就四個人,丁穎恩哭個不停,宮亞爵被弄得徹底不耐煩。
“他沒死,你一定知道,我只想你告訴我。如果是你的孩子不見了,你也會明白我這樣的心情。”丁穎恩就差沒跪在地上,懇求地望着宮亞爵。
“你還真會打比方,我兒子也是你用來打比方的?”宮亞爵冷冷將丁穎恩的手從手臂上甩開,鷹眸泛着危險的寒光。“不想活也別來找我,我不喜歡替人收屍,滾!”
隨着宮亞爵最後那個‘滾’字落下,幾個保鏢從外面走了進來,筆直地立在丁穎恩左右。這意思已經很明顯,風昱也開始伸手去拉被甩在地上的丁穎恩。“走吧。”
“不,我不走,我走了我兒子怎麼辦?”丁穎恩還想再撲過來,只是兩邊的保鏢沒再給她機會。左右鉗制着她,直接將她拖出了病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