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藍珂說完,整個人便被人緊擁在懷裡。炎景修身上永遠是那種清香好聞的味道,沒有宮亞爵古龍水跟煙味混雜的味道,也沒有風昱留戀花叢的各種香味。他身上的味道單一很好聞,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但潛意識裡她卻無法對他徹底敞開心懷接受。
“小珂,我愛你從未改變。就算整個世界都拋棄你,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管什麼困難跟險阻,我都會一直堅定地站在你的前面替你扛。”炎景修抱着她的雙臂更加用力,像是想極力去守護什麼。
藍珂心狠狠顫動了一下,其實對炎景修內心還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只是離開宮亞爵的那一切太過可疑,纔會讓她到現在依舊保持着警惕。但炎景修的一顆真心,她也是看在眼裡的。
藍珂僵硬着身子,任由炎景修緊緊地抱着不吭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炎景修才戀戀不捨地將她鬆開。習慣性地幫她把長長的劉海撥到一側,俊雅的臉上逐漸展現出一個寵溺溫和的笑,他的笑容和熙溫暖,在這一刻,藍珂冰冷的心也在一點點被融化。
“謝謝。”藍珂微笑着道謝,也無意中看到從書房裡面走出來的炎一昊。倆個人四目相對,炎一昊那憤怒的目光,她只遠遠看着便覺得心口一顫。
這次回來,除了炎景修,她怕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不用跟我說謝謝,你現在是要去看爺爺嗎?”炎景修自然地將她攬在懷裡,笑眯眯地問她。
只是小弧度的觸碰,卻讓她心底騰起一種不自然。卻又不好再說什麼,畢竟現在彼此親密的身份還擺在那,以後說不定真會結婚,這些就想象成是提前預習。
藍珂想到這,她眯眼笑了笑。“我一直沒聽到爺爺的消息,都好幾天了,很擔心就來看看。”
“我還以爲你是來突襲檢查,看我對爺爺看管的盡不盡責呢。”炎景修難得說話幽默,藍珂忍不住輕笑出聲。景修看她笑了,臉上的笑容就更是溫暖寵溺。
“我對你很放心。”藍珂說着,倆個人走到了爺爺所住的三樓。
三樓可謂是炎家幾棟大別墅最嚴密的地方,從出口到進口站滿了守衛,就像炎景修說的,銅牆鐵壁也鑽不進來。
藍珂推開門,一眼看到的就是安靜躺在牀上的老者。克思頓安詳地睡着,身上卻是插滿了儀器插管。
沒等藍珂說話,炎景修眉頭已經蹙起,對着門口喊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分明記得昨天來看的時候,明明還沒有這些插管,沒想到才一天的時間就變成了這樣。
守在門口的保鏢惶恐不安地走進來,看了躺着像死人一樣的克思頓,保鏢說話有些結巴。“就是你走以後醫生進來,纔給老先生插上管子。”
“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炎景修沒有平日的溫和,難得的在保鏢面前嚴肅一回,只這樣,就嚇得那個保鏢一縮脖子,聲音回答的更小。“醫生說告訴了夫人,夫人同意了。”
此時,不單是炎景修蹙眉,連藍珂都跟着擰眉。不是因爲保鏢說的這些話,而是
朱婉蓉這個人。
藍珂跪在地上,緊緊握住克思頓那隻冰涼的手。她相信,如果不是牀邊的那個儀器還在顯示心臟跳動,她可能也會相信這個老者已經死了。
“爺爺,你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不舒服?”自己的爺爺以這樣的面目在面前,她這個做孫女的卻無能爲力。虧得她還是一個醫生,連爺爺都救不醒。藍珂說話的聲音哽咽,眼淚幾乎就要從臉上落下。
炎景修察覺到她神情的變化,也彎腰在她身邊蹲下,將她的腦袋輕輕枕在自己肩上。“小珂你別擔心,爺爺很快就會醒的,只要爺爺醒了,咱們所有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或許炎景修的話只是安慰,但藍珂聽在耳中卻不由得升起另一個想法。
“可我爺爺爲什麼這麼久都不醒?”藍珂靠在他肩上,眼淚在眼眶不斷的打轉,卻硬是被她忍着不流下來。
“請的都是權威醫生,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現在爺爺就是你的底牌,在沒有重大的事情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成爲你的威脅。”炎景修握住她的手,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個復讀機一樣,在她腦海中不但地迴盪。
“景修,我不想麻煩你,也不想讓你跟你父親鬧翻。你……你放了我吧。”藍珂傷感地說出這些話,眼眶中的淚水終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其實炎一昊說的也對,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惹上贏了還好,要是輸了,那就是一輩子難洗白了。
藍珂此話一出,肩膀一疼,整個人被炎景修掰正,雙目強迫地與他對視。炎景修箍住她雙臂的手很用力,就像他此時難以言喻的激動。“小珂你胡說什麼?我從來就沒有認爲你是包袱,更不會放你走!”
“可這件事情影響真的不小,我不想讓你成爲大家的公敵。”藍珂緊咬着脣,聲音清冷的就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我就知道你聽見我父親的話了,你不用管他,你只需要信我就行了。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一定要幫你奪回來!”炎景修說這話時,感覺到藍珂慘白的臉,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忙鬆開鉗住藍珂雙肩的手。
“景修,我想……一個人靜靜。”藍珂重新蹲回到爺爺面前,眼神溫柔地似水一般。
炎景修深深望着她許久,最後才嘆口氣走了出去。
藍珂重新握住克思頓那隻佈滿皺紋的手,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回家的路這麼艱難,可她卻又無法說放棄。
就算是不爲了自己,也爲了平白死去的父母,還有飛機上那幾個出事的手下。
“爺爺,你爲什麼還不醒,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嗎?我想爲爸爸和媽媽討一個公道,我很洛蒂和辛伯,他們冷酷無情恨不得立即殺了我!”藍珂握着克思頓的手,輕輕磨挲着自己細嫩的臉頰,臉上的淚水一行接着一行落下。
“對不起爺爺,這麼好幾天我纔來看你。你都不知道,我差點就死在了大海里,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撐多久。”藍珂聲音帶着哭腔,說話的喉嚨也硬的發不出聲。
就在
這時,她感覺到爺爺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動作很小,小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可藍珂從進入戈家開始就性格變得敏感,就連這次爺爺細小的動作,她也察覺到了。
“爺爺,你要醒了嗎?”藍珂喜出望外地看着還在沉睡的爺爺,看了許久也沒見爺爺睜開眼,她不禁有些感傷的垂下眸。這次她沒有感覺到,而是親眼看到爺爺的手指又輕微的彈了兩下。
醫生都說,多跟昏迷的人交流會激發病人潛意識的記憶,也有可能會甦醒,所以很多人都會跟昏睡的病人說話,這也是有科學道理的。
“爺爺,你要醒了嗎!”藍珂蹭地站起來,因爲太激動,她的力度差點把爺爺身上插着的一根管子拔掉。可事實證明,都是她的一廂情願,爺爺依舊沒有任何接下來的動作,除了手指會稍微彈動一下之外。
藍珂琥珀色的瞳孔漸漸黯淡,她彎下腰撫摸着爺爺的臉,爲什麼爺爺不醒過來。她也檢查過克思頓身上的傷,並沒有發現外傷,可爺爺的昏睡讓她不解。
腦海中在這時候咋一現,一個想法從她腦中出浮現。
找白水澤。
“對。”藍珂忽然想起白水澤,要知道白水澤的本事在整個醫學界都是奇蹟般的存在。只要他願意,他都可以從死神手裡把人搶回來,手術刀在他手中那纔是真正的活靈活現。
藍珂剛這麼想着,她就在身上摸出手機。但想到另一個方面,她將白水澤的號碼換爲了風昱,相對來說,她跟風昱更熟絡一點,也好說話一點。畢竟陽亦辰的身份,沒幾個人敢正面對抗,就算是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也不敢惹上黑幫,這可不是拿錢那麼簡單的事。
“喂……”藍珂剛等那邊的電話接起,她就迫不及待的說話。“陽亦辰,我找你有事幫忙。”
手機那頭傳來風昱慵懶的聲音,身邊隱約還有女人嬌喘的聲音。藍珂秀眉微擰,握着手機的手一時不知道是該掛掉,還是先不掛。她愣了一會兒,手機那頭風昱的聲音就開始有點不耐煩。“你找我殺人還是幹什麼?到底有事沒事,我正忙着呢。”
風昱不說這句還好,一說這句,藍珂整張臉當真是漲得通紅,她還是很少在除了宮亞爵面前意外的男人身上臉紅。
她暗自吸了兩口涼氣,才平靜地回答:“有事,不過不是殺人,我還沒你那麼行爲惡劣。”
“那你到底找我什麼事!”風昱的聲音更加不耐煩,藍珂甚至還隱約聽到風昱正在跟女人調情的話,聽得她嘴角抽搐,只想將手機直接掛斷。但理智的支持下,她還是讓直接平靜了下來。
“我就是想把一個人放在你那裡……”藍珂剛說到這,隱約看到房門那邊一個人影掃過。
有人偷聽!
“誰!”藍珂一聲怒喝,連手機也顧不上掛斷就追出去。房門剛纔一直虛掩着自己竟然沒注意,藍珂不禁懊惱。
當她看到空無一人的走廊時,心中更是升起一個疑惑。就在她轉身的時候,腳下像是踩到了什麼,她彎腰撿起那個東西,竟然是一枚黑色的鈕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