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煙雨濛濛半遮面
倉庫裡面傳來聲嘶力竭的叫聲:“哎喲!哎喲。。。。。。”
門口兩個守衛聽到,連忙跑了進去,只見雲彩癱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叫着,用手指着倉庫角落。兩個守衛衝到那裡,觀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看見。等他們回過神來,倉庫裡面一片靜悄悄,癱在地上的人也不見了,剛纔進來的人那裡還有影子。他們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腦袋,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像木頭一樣呆着。
雲彩一個小小的計謀,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幸虧自己沒有衝動處事,不然後果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我懷抱着憂兒躲藏在門口的一堆東西旁邊,警衛衝進門之後,我們輕而易舉地就出了倉庫,非常容易,這兩個警衛彷彿就像沒有頭腦的兩根木頭,如果說他們也是智能,那麼他們的智能已經退化到了臨界,接近於無能。思維不用就會退化,難道也適用於克隆人?
看見憂兒少了一條腿,我本能地在那些廢舊堆裡順手抓了一條腿,完全是機械的,無意識的一種行爲。沒有想到這一條腿之後爲修復憂兒起了關鍵作用,同時也爲這個時代重新啓用維修打開了一道門。這個時代,新建比維修方便,所以,你根本看不到修理的地方,只有回收倉庫,生產車間。
雲彩對我說道:“我們現在怎麼辦?你應該趕快回醫院去,不然醫生要尋找你了,憂兒怎麼安置?你不可能帶她回醫院去。”
我說道:“我對你們這個世界太陌生,雲彩,你看有沒有地方暫時把憂兒安置好。”
雲彩說道:“沒有,因爲這個世界沒有隱蔽的地方,這是一個透明的世界,憂兒現在暫時還沒有被發現,她最後面臨的是依然要被送回倉庫去。除非她是真正的人類!”
我問道:“那麼你們晚上在什麼地方休息?你不會告訴我你們沒有休息的地方吧?”
雲彩說道:“我們也要加能源,有專門的一個小小的空間,可以在那裡呆上十多個小時。”
我想了想對雲彩說道:“你看這樣可不可以?我們把憂兒送到你加能源的地方去,然後你到醫院去,繼續給我當嚮導,等明天我出院之後,再爲憂兒的康復想辦法。”
雲彩說道:“如果能爲憂兒接上假腿,問題就好辦多了,但是,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修理廠,因爲重新克隆一個人比修補一個人更容易,更適用,何況新的沒有傷痕,不容易損壞。”
我說道:“雲彩,這些都是你的想法,還是現代人的想法?”
雲彩說道:“應該是共同的想法吧?”
我接着問道:“我非常好奇,我來這裡這麼久了,好像看見過的都是你們這些人,沒有看見過真正的現代地球人吧?”
憂兒說道:“你怎麼沒有看見過,那個非常漂亮的,要我給你當嚮導的美女就是真正的人類。”
我打斷憂兒的話說道:“你等會兒,你說那個矮小的,眼睛睜得斗大的,腦袋和身體不成比例的醜人是美女?!是現代人?”
雲彩說道:“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現代美麗的標準就是這麼制定的,人們是根據自己進化的方式在推崇美麗的標準,現代人進化到這種程度還去用古時候衡量美麗的標準來參照,太搞笑了吧?!”
憂兒說道:“就是,你看我們屬於那種古典美,你說的大腦殼是現代美。”
我明白了,我生活的時代美麗屬於苗條,就是苗條美,唐代喜歡胖子,就是豐滿美,這個時代的人矮小,眼睛大,嘴巴小,屬於渺小美!這或許就是美麗的時間差吧?美麗是在同人們的認知不斷地調整,從中產生出共同的標準的一種誤導。我猛然明白了,我們那個時代,人們飼養的稀奇古怪的寵物,其實就是分散人們對唯美的看法,讓人感覺噁心有時也是一種另類的美!丟失塑造自我美的底線。人們都以爲自己最美,實際上就是沒有美。
憂兒問我:“哥哥,你在想什麼?”
我望着她說道:“沒,沒想什麼,你還好吧?”
憂兒有點憂傷地說道:“其實你們不應該來救我,我現在感覺快不行了,渾身軟弱無力,已經快沒有能源了。最後我還是會被送去回收倉庫,或許那就是我的命運。”
我對她說道:“你不要那麼悲觀,或許我能夠改變你的命運也說不定,讓你長生不老。”我感覺憂兒眼睛之中有一種不應該是機器人能夠散發出來的具有智慧的光芒,那應該是隻有真正的人類才能擁有的眼神。但是,我又覺得那種感覺怪怪的,有點另類。
她悄悄地在我的耳邊說道:“我們的壽命只有二百年,怎麼都不會有長生不老。那些現代人活得長,但是他們也只能活五百歲。”
我感覺憂兒在有意無意地給我透露信息,她纔是我真正的嚮導,跟我有點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我除了對她感激之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致,彷彿畫家站在雲霧繚繞的山巒,那種直面的感覺根本不能用語言來解答,如像詩意一樣朦朧,在心靈滌盪,或者燃燒。那流動的煙雨淡淡描繪出的風情,猶如少女不落痕跡的天然素顏,烙印在你神經與血脈之間,猶如無痕,卻又起伏波瀾。
我知道,雲彩一樣對我有真誠的付出,但是她在我心裡,除了感激就是感激,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就彷彿像藕一般,潔白無瑕。 對她們兩人這種不一樣的感覺,讓我心中有一種怪怪的尷尬,我心中在激烈的否認那種尷尬,我覺得是非常尷尬的尷尬,不可能的一種情緒的錯覺,是一種歉意留在心中的劃痕,我希望這是我理直氣壯的最終解釋權。但是,我明白,這種最終解釋權經不起推敲,非常蒼白,有一個字輕輕一碰,它就會一地雞毛!完全地不置可否。一種幽默般的,挑逗似的意境的轉移,赤.裸裸的此地無銀三百兩。那個字默默地站在那裡,一切都會稀里嘩啦,這個字原本就是剋星,一切富麗堂皇裝飾的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