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匪夷飄過的感覺
我離開家鄉的時候,曾經回過頭來默默地望着那個熟悉的集鎮,其實這裡非常美麗,但是,它在我心中寫滿了美麗的寂寞。特別是人們像角馬一樣的大遷徙之後,它就開始了那種荒蕪的寂寞。
這裡的山山水水,曾經鋪滿了我兒時的腳印,那裡的山花開得最爛漫,我閉着眼睛都知道。我扎着一對小辮子,在上學的路上,一顛一顛的奔跑,農田裡經常有辛勤的農人在耕耘着賴以生存的土地,綠油油的小麥在人們的勤勞之中慢慢地變得金燦燦,稻田裡彎着頭的水稻在微風之中搖曳。那種景象在我的心靈裡面留下了不滅的烙印,那是山鄉的金秋,充滿了羞答答的矯情。
一次,我望着一位大哥哥揹着行李從我面前走過,他屬於那種鯉魚跳龍門似的狀元郎,非常羨慕他,想象着自己,根本看不到那樣的前景。不要以爲我學習不好,其實我學習非常用功,成績優異。這或許就是中國男孩和女孩的差異。然而,那不代表我的前景。
現在想來,兒時居然有那麼多的感觸,那麼多的憂慮。
我慢慢地長大了,那個青澀的小丫頭變成了美麗的大姑娘,我也揹着行李跳龍門了!
我不知道以後我還會回來不,這個集鎮住滿了空巢老人和小孩,近似於一座空鎮。以前那種趕場的熱鬧,似乎已經悄悄地遺失了!
唯一的充滿活力的場景,可能要算是過年過節了。那些大遷徙的人們像候鳥一樣返回出生地,在那裡瘋狂地狂歡之後,又鳥兒一樣地飛走,把一個似乎剛剛要熱鬧起來的集鎮瞬間又拋回到昨天的情景,留給老人和孩子再一次的企盼。那是明年才能再來的喧囂,也說不一定是有些人的永遠翹望。
我終於畢業了!選擇了留在Β城市工作。我想到了那一天可能的話,我也要把父母接到身邊來,讓他們在另外一種環境下安享晚年。
曾經有一位同學追求我,我沒敢同意,因爲我感覺我跟他相比,懸殊太多。在我的認識觀裡,差距太大吸引力就會畸形,畸形的引力就會出現畸形的愛情。我不敢確定他的愛是不是因爲我的美麗,而我在他心裡是不是在用優勢在垂釣?有時候,解釋是蒼白的,越解釋越此地無銀三百兩。在他心裡,如果我是用美麗來做垂釣,那麼他的愛僅僅是因爲美麗,那這層關係太脆弱了,隨時都會崩盤,我不想有這樣荒唐的愛情,因爲我覺得那不是愛情,反而像在商品交換。我深信:只要有人類就會有可歌可泣的愛。那種愛情絕對不是商品交換而來的享欲,儘管很多人認同了那種交換,但是,我不能,也不想,因爲那只是一種援交 。
我以爲我拒絕了他,或許從此再也不會留下糾纏。其實我隱隱約約地喜歡他,但是,我的認識和固執讓我放棄了隱隱約約,我發現有另外的一些女同學在給他拋秋波,其中彷彿有他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據說他父母傾盡餘力提前給他購買了結婚用的新房,他可以有壓軸的條件,也可以用那些條件花心,沒有人可以去指責他,千奇百怪的心態就應該有千奇百怪的結局,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在這一座城市裡面打拼,只是憑據自己的能量,的確非常非常的困難,沒有背景,沒有家產,沒有夜食。那種遙遙無期會拖得你哮喘,或者幾十年爲奴。
我驚奇地發現,我並沒有甩掉那位同學,他居然不管不顧別人的秋波,緊緊地尾隨在我的身旁,這讓我非常詫異,同時又非常感動。
我問他:“爲什麼?我有什麼特殊的吸引力麼?你那樣喜歡我?說來聽聽。”
他說:“我也不知道,或許,愛情本身就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吧,我感覺你身上有一種讓人踏實的品質,至少我覺得你身上沒有浮躁,要說美,你有外在的美,同時有一種性格的美。”
我望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感覺你同別人沒有兩樣,同樣都會灌蜜糖,你就不怕別人糖尿病?”
他望着我不無幽默地說道:“你難道看不出我是認真的麼?什麼灌蜜糖!你的智慧好像被美麗苦逼得有些畸形。”
我假裝有些不高興:“好啊,你變着法罵我繡花枕頭。”
他反而笑了:“我沒有說,是你自己說的。其實繡花枕頭那裡有那麼好的學習成績,除非繡着一對鴛鴦。”
我滿臉嚴肅地說道:“你這人那麼不會哄女孩子開心,妄自一位花心大蘿蔔。”
他笑着說道:“我如果真是花心大蘿蔔,哄女孩子那有這麼蹩腳,這足以證明你對我的看法是不正確的,花心應該與我無緣。”
我說道:“我有點搞不明白,那麼多人追你,其中不乏大美女,你爲什麼就盯着我不放了呢?你不會智商有問題吧?我雖然算是美女,但是,不是大美女,我明白的。”
他說道:“是的,要是我盯着的只是大美女,或許我早就放棄你了,因爲你雖然很美,卻不是頂級的,我被你看不見的東西迷惑了,從這個問題上來說,可能我智商真的有些問題,有些像你一樣,可以垂釣而沒有垂釣,一樣一樣的把智商變成了迂腐。”
我心中有一種被人窺視的尷尬,但是,這種尷尬同時給我一種理解的感慨。我嘴裡言不由衷地說道:“你依然認爲我是傻子啊。”
他慌忙解釋道:“不不不,你不要誤會,我們那是大智若愚,智商的頂級,哪一種享受和意會,常人是難以理解的。我們有着共同的嚮往和目標,而不是那種相互的索取,單單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已經超越了脆弱,應該有一種凝聚的氣場。”
我斜望着他笑道:“人家都說有小白臉,可是我今天看見了小白嘴,你的嘴是天生的小白麼?”
他好像很開心:“不是,我在你面前,總是想滔滔不絕,其實我以前是一個嘴笨的人,在你面前,彷彿被你開了天眼,那智商已經有了新的高度的遷升。”
我說道:“你遷升了,是不是把我扔下了?”
他說道:“不是,你用不着遷升,永遠在那種高度,在引導我,你回眸一望,我就顛兒顛兒的了!”
這些似乎都是廢話,然而,我們兩人居然在這種廢話之中滔滔不絕,自我陶醉,有點不可自拔,不知道這是不是戀人才有的傻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