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顫抖了一下,她閉了閉眼,然後……跪了下去。
她的尊嚴,她的驕傲……都因爲這一跪而全部失去,而她無別的選擇。
打理得整齊的捲髮被雨水淋溼,再沒有了起初的弧型,塌了下來,粘在她的脖子後面。
雨水從頭頂滑下,滿臉都是狼狽……
不過幾分鐘而已,她就淋了個溼透,像一隻落湯雞一般。
那個負責看她的人就站在那裡,拿起了手機,大概是在給蘇紫安報告吧。
呵呵。
宴廳內的蘇紫安的確有些訝異,她的確是故意爲難沈一萱,但是她不認爲沈一萱有這麼傻去做……
然而,沈一萱真的做了。
真的在這樣的酒店下跪。
好吧,她愛跪就跪個夠好了,反正她當笑話看就是了。
池墨急急地走出宴廳,很好,她贏了!!他就是這麼的犯2賤,就是這麼的愛管她的事,愛往她的身上貼不求回報,行了吧!!
他再無法像曾經那樣淡然的處理關於她的事情。
他的步伐像夾着一陣風一般急急地趕出酒店,環顧四周,纔看到了在比較隱敝的地方看到了她下跪的身影。
連雨傘都沒有撐,他氣極敗壞的走入雨簾之後,看向她,“起來!”
沈一萱連頭都沒有擡,“池墨,你別理我的事了。”
“起來!”池墨緊緊的拉住她的手腕,“爲什麼要這樣的作2賤自己!沈一萱,我叫你起來!”
“池墨。”與他的氣極敗壞相比,沈一萱冷靜得更讓他生氣,“不要管我的事。”
“我特麼就要管,偏要管,你能奈我怎樣?”因爲氣極,他連粗口也爆出來了,“我幫你。”
“……不用。”她知道他可以幫她,但她不願承他的人情。
“沒有任何條件。”他說,“我沒有任何條件。”這樣她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他無私的幫她,怎樣?!
他就喜歡倒貼她,可以了嗎?
沒有任何條件……這樣的話讓沈一萱只覺得更加沉重罷了,她掙扎手,搖頭,“不用,真的。”
“該死的。”池墨想要將她強行的拉起,她卻還是紋絲不動,“你起來,沈一萱,我不准你這樣的作2賤自己,你就沒有想過你這樣做讓席錦銳也跟着丟臉嗎?”
聽到席錦銳三個字,沈一萱纔有了一絲絲的反應,但是她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沒有關係,我跟他以後幾乎就是陌生人了。”
丟臉或是不丟臉,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是要變成陌生人,那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做?區區一個長勝集團,我說了我可以幫你……”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一萱給打斷了,“可是我也說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他真的會被她給氣死的。
“boss。”保鏢急急的撐了雨傘過來,卻被池墨冷罵,“你嫌不夠顯眼是不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她跪下來的身影嗎?
好心做了壞事的保鏢被罵的乖乖的離開,他就想着一會boss還有正事要忙,這樣淋溼了身形象不太好啊……
“池墨,你走吧。”沈一萱重新的低下了頭,“不要再跟我牽扯上什麼關係了,自古民與官鬥都是輸的。”何況還是這樣的大官。
是她太過天真了,以爲蘇家無法隻手遮天……
現在被現實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告訴她,什麼叫天淵之別。
蘇紫安說得沒有錯啊,與蘇紫安比,她就是一隻草雞和一隻鳳凰。
就是這樣的……
頭髮溼溼粘粘的,整個人都不舒服,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她以爲池墨已經走了,可是……
他卻還站在那裡。
平日裡十分講究形象的他,此時也被雨水給淋得狼狽不堪,“你走啊,我不要你的幫忙,你聽不見嗎?”
“萱萱。”
“池墨,不要再這樣子了。”沈一萱冷清的看着他,“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需要。”
她都說到這樣的份上了,他還不明白嗎?
“我做什麼,你什麼時候又能管得着了?”池墨冷笑,“起來!”軟的不行,他只能來硬的。
“……”她無動於衷。
“沈一萱!”他想要強行的將她拉起,但是沈一萱卻掙扎着不願意站起。
“這位先生,麻煩鬆手。”一箇中年男人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手撐着一把黑色的雨傘,姿態筆挺。
池墨轉過頭看向來人,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沈小姐。”中年男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沈一萱,眼裡露出一絲動容,“你不需要這樣的跪任何人。”
這位又是誰?
沈一萱依舊跪在地上,擡眼看了一眼這位莫名出現的中年男人,她不認識這是誰,他的話語更讓她覺得莫名其妙,“我不認識你。”
“你的確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便足夠了。”中年男人手撐着傘站到了她的身邊,然後微微的蹲下,“你不是一個人。”
什麼意思?
池墨看到了從雨中走來的一個女人,一箇中年女人,這個女人是……
池墨看看這個中年女人的靠近。
然而中年女人都沒有看池墨一眼,只是走到了沈一萱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起來吧。萱萱。”
這個又是誰?!
中年女人一頭短髮,看起來有着知性的成熟美,她望向池墨,“池先生,這事就不需要你插手了。”
沈一萱被眼前一幕都給弄懵掉了,這些人是誰?
爲什麼都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你們……是誰?”
“按輩份,你要叫我一聲姑姑。”中年女人拉起她,“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所有的一切都會告訴你的。”
中年女人拉着沈一萱,“送小姐上車。”
“是。”
中年女人卻並沒有急於的離開,而是看着池墨,“麻煩池先生替我給蘇家帶句話。”
池墨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的看着她,“需要池某帶什麼話?”
“他們蘇家做事這麼的高調,真的讓人很不喜歡。”說完,中年女人審視着他,“池先生,你與萱萱的婚約……”
“冒昧的打斷一下,萱萱與你們是什麼關係?”他之所以沒有出手阻攔,是因爲他認出了這個中年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