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萱吃得直搓鼻子,形象?呵呵,她現在不想在乎這虛無的東西,她只知道她很難受很難受。他說的對,她知道了又怎麼樣呢?
她還是要求他……
比起她自虐式的進餐,席錦銳就優雅斯文多了,這種大快朵頤的飲食硬是被他吃出了法式的浪漫。
而且他顯然胃口一般。
擱下筷子,他看着沈一萱也已經停了下來,淡淡地問了一句,“吃飽了?”
“嗯。”她吃了不少,比往日的每一頓都吃得多。
“僅此一次。”他說。她剛養好傷,這樣的進食其實是不對的,但是他還是放縱她了。
“什麼?”
“這種麻辣的東西對人的胃不好。”他看着她,接着說道,“你的傷纔好不久,這段時間也只適合清淡的飲食。”
“那你爲什麼剛剛不說?”她提議來川菜館吃的時候,他答應得很爽快啊。
“你心情不好。”
“……”他的意思是,她心情不好,所以他將就她嗎?
那她以後也同樣的心情不好,是不是做什麼也可以了?這話她沒有問出來,她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那就等養好身體再來吃唄。
反正夏天也快到了,吃辣容易上火,她也很少碰的。
只有天冷的時候纔會特別的想吃這種辣辣的東西。
她看着他,他執起了筷子慢條斯理的吃着。
問題是那道菜超級辣啊,她剛剛吃的時候都是一邊吃一邊吐着舌頭,而他……好像在跟青菜一般的從容淡定。
她呆了呆,“不辣嗎?”
“辣。”
“那你爲什麼還吃得這麼的從容淡定?”一點也讓人看不出來他剛剛放進嘴巴里的東西有多辣。
他看了看她,“自己選擇的,已知的結果當然是平靜的接受。”
“……”吃道菜他還能講出哲學來。沈一萱無語,但是似乎他這話又挺有道理的樣子。
他擱下筷子,喝了口茶,拭了拭嘴巴,“我吃飽了。”
“不多臨幸幾筷嗎?”
“……”他睨了她一眼。
“那我們談正事吧。”她坐正身子,正視着他,“你知道我媽……的事情,你的想法是什麼?”
“預料之外,意料之中?”他吐出兩個成語。
沈厲基那樣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不足爲奇,但是,做得這麼的絕,還是有點意外。
她看向他,“你覺得是真的嗎?”所有事情都講究證據,而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連法律的訴訟期都過了。
席錦銳看了她一眼,告訴她一個更不幸的消息,“當時的主治醫生已經去世多年了。”所以,死無對證,查無可查了嗎?
沈一萱咬着下脣,“那麼,永遠也無法知道了嗎?”
“一定要查嗎?”他本想將這事壓下去的,沈厲基和她父女關係再修復的可能性不大,也就不想再添這樣的傷口。
沈一萱點了點頭,“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這麼的狠心……”她的聲音低低的,“我想知道爲什麼。”
“我可以推測。”
“什麼?”推測?
席錦銳深看她一眼,“而且因爲這事,我大概也明白了沈厲基爲什麼那麼討厭你。”
傷口再次被撕開,血跡淋淋,沈一萱強打起精神,微笑,“請三少解惑。”
“顧心怡在你一出生就立了繼承合同和遺囑。”他開口,平靜的禪述這個事情,“沈厲基開始肯定不知道的。顧心怡會選擇嫁給沈厲基是基於什麼原因別人不太清楚,但以我從我媽口中知道的顧心怡,她應該是爲了繁殖一個後代才選擇的這個婚姻。”
“……”沈一萱聽着,看着他。
他深看她一眼,繼續地說道,“顧心怡是獨女,爲了父母的想法,她肯定要結婚生下後代的,而沈厲基無論是普通人的出身,還是他的才和貌都很適合,這樣的男人……對後代的基因其實是有利的。所以顧心怡選擇了嫁給沈厲基。”
之後沈厲基雖然成了顧心怡的老公,但是,顧氏的一切卻還是顧心怡說了算的。
而且越是事業心強的,不管是男人和女人,對愛情這種東西並不會看得太重,尤其……顧心怡之前有過一個愛過的門當戶對的男人。
當然那個是怎麼分手,現在依舊是未知,只是推測來看,顧心怡愛沈厲基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你的意思是,我媽嫁人,只是爲了一個後代?”是這樣子嗎?
席錦銳深邃的眼神望着她,“你媽需要個繼承人。”
“……就如同你嗎?”她不知怎地,忽地問道。
他和她的開始也緣於繼承人。
“……”他回以她的是沉默。
“抱歉,繼續。”
“你的出生直接導致沈厲基的價值利用完畢。”他繼續說道。
身爲獨女的顧心怡當然不會有傳統的重男輕女的想法,有一個女兒,對她來說就已經有了繼承人,所以纔會在沈一萱出生後沒有多久就做了那些安排。
本來應該沒事的,但是壞就壞在……
“沈厲基不笨,他估計也發現顧心怡爲你準備得太多了。如果他是一個有愛的父親,他估計覺得這樣沒有什麼,但是,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而且吧,難保婚姻保持不了多久,顧心怡要是要離婚,沈厲基毛都得不到。
沈厲基應該是查覺到了顧心怡嫁給他的目的了。
所以越發的順着顧心怡,直到顧心怡出了意外……
意外是真的意外,這種天災意外不是人爲能夠避免的,而當時的沈厲基也沒有膽子敢製造人爲意外對付顧心怡。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家出身,不是什麼豪門。
但!顧心怡意外重傷,完全的昏迷。
“顧心怡嚴重車禍陷入昏迷。”他看着她,“沈厲基最後謝絕了所有人的探視。”他加重了語氣,“後期。”
也就是顧心怡意外是真的,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後來到底怎麼樣沒有人知道。
而顧家已經沒有人了,顧心怡是顧氏總裁,身爲她的丈夫,沈厲基接手掌管一切,當他知道顧心怡已經爲女兒準備好了一切,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他怎麼想的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