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窗解鎖一下。”她忽地開口。
司機在駕駛座按了解鎖鍵,然後她按了車窗,移下半格,寒風一下子就灌了進來。
雖然白天的時候已經覺得冬天正在遠去,春天已經來了,但是晚上吹着這風,卻還是覺得冰涼冰涼的。
尤其沈一萱就穿着晚禮服,並沒有套件大衣。
正受不了要關上車窗的時候,一隻手突然越過她面前,按了車窗。
看着緩緩上升的車窗,外面的景色也一下子由清晰變得模糊起來。
席錦銳收回手,看了她一眼,聲音並不溫柔,但是話語卻是讓人亂想,“你這樣會感冒。”
他彷彿在說的是一個事實,而不是一句關心。
他什麼意思?
沈一萱看着他,等回過神想要開口的時候,他卻已經正坐在他的位置,眼睛飄向車窗外,只留給她一個孤冷的側影。
受不了這安靜得都呼吸聲都快要聽見的寧靜,沈一萱終於開口,“今晚的是什麼酒會?”
“一會你可能會見到沈家的人。”
兩人卻是同時的開口了。
不過兩人卻並沒有尷尬,事實上沈一萱此時兩眼就凝視着席錦銳,有些不解,“是嗎?沈家的人也來?”
早在電光傳媒一事結束後,她就已經預料到她與她爸爸之間是正式宣戰,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都快一個月了,沈厲基也沒有找上她。
估計是不相信她能讓席錦銳幫他?
那麼,像今晚這樣的酒會場合,必定不會少Z市富豪名流,看到她站在席錦銳的身邊,挽着他的手出現,應該會相信了吧?
席錦銳點頭,“嗯。”簿脣微微上揚一個小弧度,“是不是很興奮?”
“……”沈一萱有些琢磨不定他的變化,不過還是笑了笑,“很期待。”
原以爲今晚會是很無聊的酒會,她只需要做個漂亮的女伴不讓他丟臉就好,沒有想到,原來還有重頭戲。
……………
在Z市,每個月都會有各種的名目舉力什麼酒會,宴會,舞會,晚會……叫法不同,但都是將名流們集合在一起社交的高檔活動罷了。
畢竟只有這樣,才能知道更多的商機,增進一下感情,聯絡一下不熟的氣氛?
酒會在酒店舉行,酒店外面早已停滿了各種名車,酒店大門,門童忙得團團轉,剛開了這個來賓的車門,還沒有關上,那邊的車子又到了。
偏偏這麼緊趕,還表現得十分的從容。
席錦銳的車子停了下來,戴着白手套的門童打開了車門,示意着沈一萱小心車頂。
爲了美,沈一萱這次可真的是拼了。
下車她是連外衣也沒有披,直接就這樣下去了。
所以車門一開,那冷風吹來,她差一點就起雞皮了,偏偏還得擺出超級淑女的樣子。
她繞過車子,走到席錦銳的身邊,他的手微彎,她優雅的挽了上去,嘴角帶着淡淡的淺笑,卻低聲說,“好冷。”
席錦銳聽到她這話,沒來由就輕笑出聲。
雖然笑聲只有一下,但是沈一萱也聽到了。
好在一進酒店大門,便是撲面而來的暖氣,冰冷的氣息一下子也感覺不到了。
這次酒會的確是規格很高,起碼像席家這種很少出席這些場合的人都來了。
在場的人眼尖的已經有人看到了席錦銳身邊的女人!
那麼漂亮,身材高挑,而且嘴角含笑,與席錦銳狀態親密的樣子,這個就是傳聞中席三少的女友?
託之前席錦銳的高調,大家都知道一直單身的席家三少終於交女朋友了,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
“好像是長勝集團的千金?”
“千金?哪個?沈鬱琳?不可能,沈鬱琳不長這個樣,沒有這麼漂亮和高挑。”
“沈一萱。上次那個生日宴上與沈厲基吵架的那女孩……”
議論聲很低,不過是各自朋友間在低聲的交換着自己所知的信息罷了。
場地擺設都極好,小圓的酒桌藍色的布披裹,賓客們男的全是正裝,頭髮都梳得一絲不苟,女的全是禮服穿在身上,臉上妝容適當。
衣香鬢影的畫面,一直都是這些場合的標配,此時三三兩兩的人成小組一般,或在一邊聊天,或是手輕放在圓桌旁,酒杯晾在側,與人交談。
酒會最累人,尤其穿着十幾釐米的高跟鞋,全場下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又不好沒事就跑去休息室休息。
所以,沈一萱其實是挺佩服那些一直在這些場合裡活躍的人。比如……沈鬱琳。
在沈一萱看到沈鬱琳的時候,其實沈鬱琳早就看到了她!
沈鬱琳是不會承認今天沈一萱美到了一個新高度,她的目光只注意在沈一萱挽着一隻手的男人身上。
席錦銳,席家三少!那個在她生日宴上給了她難堪的冰冷男人。
而今天,現在,就在她眼前發生的事實——他被沈一萱挽着手臂進場。
而且那微微的低頭,側目,嘴脣微張的與沈一萱親密的交談着什麼!!
這讓人一看就知道,二人關係不錯!
此時她還不願意把他們往男女關係上去想。因爲在她心底從來就不覺得,沈一萱配得上這樣的名門世家。
看到沈一萱的還有沈厲基,今天這酒會他是帶了沈鬱琳出現的,但是他沒有想到沈一萱會出現,尤其,她是那樣的出現。
之前長勝所受到打擊的巧合,讓沈厲基雖然想到了什麼了,但是這一個月來他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去深想這些事情,也沒有時間約沈一萱出來。
或者,他的心底壓根就覺得那不可能。
而現在,沈一萱與席錦銳親密的出現,顯然是打醒了他的自以爲是。
難道長勝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真的是她做出來的?她找了席家做靠山?
她是想毀了長勝集團?不,那也是顧氏的前身,她不會傻到她都沒有拿到一分好處,就讓公司毀了吧?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罷了。
告訴他,她不是一個沒有用處的女兒,嗯,一定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