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爺，只要你讓令公子放過我女婿，今後無論慕老爺預備什麼時候對付德國那邊，我定會讓我兄長全力以赴助慕老爺達成所願。”章則豪面上多了份嚴肅，盯着慕昰道。
“章先生何不讓你兄長親自到潼市走一趟，相信以你兄長的能力，要想從阿窨手裡救出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慕昰垂下眼睛，夾着那杯紅酒在指尖輕輕晃。
章則豪擰了下眉，“我是和平主義者，如果彼此坐下來心平氣和便能談攏的事，又何必大動干戈？慕老爺，你說是不是理？”
章則豪話裡意思很明顯，如果談判能成，那就再好不過。但若是談不攏，他們別無他法，便只能開火了。
並且……
“我相信慕老爺跟我一樣，不希望彼此明明能成爲相助的盟友，到最後變成仇敵。”
慕昰驀地眯眸，嘴角勾起的弧度加大，但卻反倒將他整個人襯得陰鷙冷銳了起來。
文靜和章心桐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空氣漸漸變得稀薄和幽冷，不自禁便輕壓了寸呼吸。
章則豪嚴肅的臉，又慢慢蒙上笑意，盯着慕昰，“慕老爺，章某是抱着十二萬分的誠意來懇請，真心希望慕老爺看在我如此心誠的份兒上，幫我這個忙。”
“高手”對決是什麼樣的場面？
嗯，就是慕昰和章則豪如今的畫面！
慕昰目光直直鎖定章則豪，眼眸裡陰森的笑意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稀釋再也看不見。
慕昰揚揚眉，拿着酒杯衝章則豪道，“預祝我與章先生的首次合作，愉快！”
“呵呵。”章則豪笑起來，端起酒杯起身，“合作愉快！”
慕昰並未站起身，看着章則豪再次仰頭將一杯紅酒飲盡，扯扯嘴角，同樣是把酒杯放到嘴邊，淺嘬了口。
之後，飯桌上的四人才“和諧”的開始正式用餐。
一個小時後，晚餐進入倒計時。
慕昰和章則豪喝酒是以吃得要慢些，章心桐和文靜在十分鐘前便放下了筷子。
就在章則豪與慕昰碰了杯，喝了最後一杯酒，正要醞釀着說點告辭的面子話時。
章心桐望着慕昰，輕聲開了口，“慕老爺。”
章心桐一開口，其餘三人都怔了瞬，紛紛看向章心桐。
除卻慕昰眼底帶了抹輕謔外，章則豪和文靜眉頭都不由得皺了皺。
“章小姐可是有什麼事？”慕昰溫溫和和說。
章心桐看了看皆是有些不認同她做法的章則豪和文靜，暗暗握了握手心，道，“我知道這次我丈夫是因爲誰惹怒慕少爺，我理解慕少爺的心情。只是我瞭解我丈夫，他絕不是糾纏不休的人……”
說到這兒，章心桐斜了眼慕昰，眼神多少帶了點小心，抿了抿嘴角說，“我想一定是慕少爺誤會了我丈夫，或是某個有心之人惡意引導所致！”
慕昰面不改色，一副耐心聆聽的模樣，聲音適當的夾雜了絲迷惑，“不知道章小姐口中的這個有心惡意引導之人是？”
“……”
章心桐要是知道慕昰也如她一般恨不得捏死喬伊沫，在說接下來的話時，絲毫都不會猶豫。
但如今，她對許多事都不清楚，因此在說這些話時，沒有十分的把握會不激怒慕昰。
若然慕昰動了怒，先前章則豪與慕昰談好的事，很可能便泡湯了。
章心桐抓緊手心，深深吸了口氣，雙眼緊緊看着慕昰，不放過他臉上一絲情緒變化，說，“她叫喬伊沫！是我丈夫的前未婚妻……事實上，我丈夫和她差一點便成爲真正的夫妻，只是因爲在兩人的婚禮上，喬伊沫背叛了我丈夫，在婚宴酒店的房間與除了我丈夫之外的男人行苟且之事，讓我丈夫在衆多賓客眼中擡不起頭。即使我和我丈夫結婚大半年，到現在仍有一些人拿這件事羞辱嘲諷我丈夫。”
“而在我和我丈夫結婚之後，喬伊沫卻恬不知恥的跑上門求我丈夫原諒，口口聲聲說着要與我丈夫重新開始之類的毫無廉恥毫無道德可言的話！”
章心桐雙眼裡全是憎恨和厭惡，牙根都在不自覺間咬緊了，“我丈夫親眼所見她和別的男人翻雲覆雨，早已看透了她虛假放蕩的本性，對她失望透頂，甚至一看到她就噁心！即使是這樣，喬伊沫依舊對我丈夫糾纏不肯罷手。”
說到這裡。
章心桐估計自己都要信是喬伊沫糾纏着莫霄蘭不放了。
慕昰一副認真傾聽章心桐的話，在她稍稍停頓時，適時開口，“真是這樣？”
實則，在慕昰看來，一個巴掌拍不響！
畢竟那件事，一個人可幹不來。
那晚他去半島小區捉姦，在臥室看到的莫霄蘭和喬伊沫，可不像僅僅是喬伊沫對莫霄蘭不知羞辱的勾引，莫霄蘭也挺主動的……
但……男人嘛，對於免費送上門來的，性致一上來就弄了，倒也談不上是喜是惡。
“是的！”
章心桐說得特肯定，眼眸裡燃燒的怒焰都快噴出眼眶了，黑紅着一張緊繃憤恨的臉接着道，“您想，一個能在婚禮上做出那等不要臉下作勾當的女人，是什麼好貨色麼？只要是個男人都朝自己牀上帶的女人，能有什麼廉恥心和羞恥感！？”
慕昰看着章心桐，撅了下下嘴脣，惡趣味的想，章心桐恐怕還不知道她丈夫和她嘴裡那個賤貨乾的好事，他要不要好心的提醒提醒？
慕昰斜覷了眼被章心桐帶動得皺了眉頭的章則豪和文靜，暗瞥了下嘴角，決定還是不說的好。
省得剛談妥的“買賣”就這麼黃了！
“哼，前一陣子我還納悶她怎麼就突然想通，不再來纏着霄蘭了，原來是攀上了您兒子慕少爺的高枝。只是賤人就是賤人，安分不了幾日，這不便又開始沒臉沒皮的作妖犯賤。”
章心桐繃着嘴脣，眼底迸射而出的濃濃恨意，讓人絲毫不懷疑，如若喬伊沫此刻在場，她定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前撕了喬伊沫，“慕老爺，慕少爺如今寶貝喬伊沫得緊，我知道在這時在您面前說這些話很不合適，也很可能招致您的不滿和怒火。但我實在看不下去喬伊沫繼續仗着那張清純無害的假臉欺騙慕少爺和您。所以哪怕我惹您不高興，您決定不跟我們合作，我還是說了！”
“事實上，霄蘭前後兩次被慕少爺抓，我敢保證，百分之百是喬伊沫愛而不得，生出想毀掉霄蘭的惡毒心思，繼而利用慕少爺對她的疼愛和信任，肆無忌憚的挑撥慕少爺對霄蘭下手！這樣無所不用其極，傷心病狂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慕少爺那樣高貴的人的垂青，更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在這短短的四五分鐘時間內，慕昰算是完全收到了章心桐有多痛恨喬伊沫的信號！
在章心桐以一種失控的情緒說完這番話後，慕昰一派省思的合着雙脣，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竟然還有這樣的女人，簡直刷新了我對賤人的認識！”
文靜聲音裡飽含怒火，低低道。
對於莫霄蘭有個差一步就要結婚的前未婚妻，文靜和章則豪是知情的。
當然，他們知道的，也只是章心桐和莫家人想讓二人知道的。
而不該讓他們知道的那些事，無一不是隱瞞得死死的。
比如……婚禮當天那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在章則豪和文靜記憶裡對喬伊沫的形象認知，也是通過章心桐的轉述。
因此，在兩人心中，喬伊沫整個就一加強版的小賤人！還是死不足惜那種！
章則豪冷沉着臉，也是怒哼了哼，眯眼看着慕昰道，“慕老爺，桐桐從小到大沒撒過謊，更未在沒有事實根據的情況下背後妄議她人！我個人建議慕老爺不妨暗中調查翻，免得被這麼個女人弄髒了慕家的門風！”
“喬伊沫自以爲聰明，自信過頭，認爲自己背地裡做的那些齷齪之事，只要耍耍小聰明，便能瞞天過海，肆無忌憚的將所有人當成傻子愚弄！慕老爺，我是親眼看見她把霄蘭害得有多慘，所以我不願看到慕少爺步霄蘭的後塵，被那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見文靜和章則豪都站在自己這邊，幫自己附和，章心桐更來了勁兒，狠眯着眼睛，一副看不下去要替天行道的憤慨樣兒。
慕昰盯着章心桐，半響，聲音驀地沉鷙，緩緩道，“那依章小姐的意思，對待這麼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是什麼？”
“這種女人壞的是骨子，除非剝皮抽筋、放血換骨，絕不可能有改邪歸正的一天！”
章心桐握緊雙手，嘴角和眼角都冷蔑上勾着，眼神裡透露而出的強烈殺機，以至於她所呈現在慕昰眼底的整體形象，都是扭曲的。
慕昰定定看着章心桐，臉上並未露出絲毫信息，幾秒後，他挑動了下眉頭，把眼皮垂了下來。
……
封園。
晚上慕卿窨回來陪喬伊沫吃了晚餐，喬伊沫本以爲慕卿窨如前幾日一樣還會出去。
但她想錯了。
吃了晚餐，慕卿窨不僅沒出去，還領着喬伊沫去花園散步，整個人的狀態亦是近幾日來最接近真實情緒的放鬆和閒適。
看到這樣的慕卿窨，喬伊沫心裡自然是欣喜的。
於是兩人散個步就散了一個多小時。
由於晚餐吃得比較晚，到兩人回到書房時，已然差不多夜十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