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色的無語,無聲地拒絕,讓顧青城的心更是傷。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現在就想讓她吃些東西,哪怕不說話也好。大夫說了,她現在身子很弱,需要補充營養,不然會影響到再一次懷孕的。
“媳婦,喝點兒粥吧,我親自給你煮的。”她不愛喝粥,當然知道,但是現在的她不適合吃其他的食物。
江色還是不語,一直閉着眼睛,“媳婦,你別這樣。”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了,生怕嚇到她一樣的。
兩個人,一個在不停地低語,自己把這輩子知道的最好聽的話都說了,可就是無法打動閉着眼睛的女人。自己的姿態放的低的不能再低了,臉都貼到地上了,可還是換不回她一次的凝視自己。
時間依舊在飛逝着,顧青城原本打算江色醒來就帶她回城的。現在看她的狀態是不可能了,靜靜地坐在牀前,拉着她的小手,讓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動不動的江色更安靜了,連呼吸都輕了。她又睡着了,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珠。
“江色,不要這樣。”輕輕地給她拭去淚花,低喃着安慰的話。卻也知道她睡着了,聽不到,或是不想聽。當然,她也有可能在心裡怪自己,要是自己不讓她陪着老媽一起來,所有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兜裡的電話一直在震動,騰出一隻手來掏出電話,原來是老爸的。其實他很少打電話給自己,如有必要也是讓老媽帶話的。今天來電話,肯定也是因爲江色的事,“喂!”聲音特別特別地低。
“情況怎麼樣?”電話另一頭同樣是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身邊還有隱約傳來的女人的哭泣聲。
顧青城把江色的小手放到了牀上起身來到了窗前。“不好。”以爲她醒來摟着自己哭一陣就會好一些,萬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狀態。
“我派飛機接你們回來。”
顧青城愣了一下,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因爲家裡什麼事讓顧軍長動用自己的關係和權力的。“不用了,我的已經準備好了。”早早就讓人準備着了,隨時可以走。
“不要啊。”突然江色的尖叫聲打斷了顧青城,轉身便看到她居然坐了起來。
“江色。”扔到手裡的電話衝到了牀前。
江色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兩眼空洞的看着顧青城。
顧青城伸出大手試着去靠近她,見她沒有太大的拒絕的反應,這才捧起她的小臉兒,“媳婦,是不是做惡夢了。”從來沒有發現過她做惡夢,今天是第一次,源於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江色還是沒有其他的反應,就是此時跟顧青城很近地相對着,眼裡也看不到他。有的是綿綿不斷地痛和對自己的失望。“媳婦,一切都會好的,孩子我們還會有的,你別這樣。”太無力了,什麼也幫不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自己掙扎着,面對着,承受着。
在江色醒來後,顧青城第一次跟她提起孩子。這是個痛的話題,如果可以不想說起。可她深陷其中,只是她自己,不讓任何人蔘與。
顧青城話落,江色眨了一下眼睛,有了反應,然後自己又躺下去了。藉着自己的動作也藉着有些發暗的燈光掩飾掉自己掉下來的淚。說的到輕巧,自己也知道會好起來的,孩子還會再有。可,不是第一個了,最初的感受是最特別的,最不一樣的。之後,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無法一個人靜靜地數着自己的心跳去感受她了。
沒有了,很徹底的失去了,連讓自己去挽留的機會都沒有了。
剛剛的夢裡,一個小娃娃迎着晨光向自己跑來,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得到他的哭聲,是那樣的讓人心碎。至於他喊的是什麼聽不清,只有一句是,“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是自己弄丟了自己肚子裡孩子,怨不得別人。夢都是現實的一種寫照,自己遠走的孩子一定也在怪自己。
顧青城看着江色慢慢地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無法面對這樣的她,更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事實上這也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等着他呢,讓他的心更無法平靜,甚至有生以爲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
有種感覺叫心死,怕的是江色此時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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