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了,記得陸聽風剛被媽媽領養回來的時候,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突然流鼻血,可是陸聽風都會偷偷地洗乾淨了,不告訴任何人。
“醫生,他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會經常流鼻血,後來就沒有再流過鼻血了,這難道……可是後來就再也都沒有看到過他流鼻血啊。”
陸聽雨的話,讓醫生遺憾的搖了搖頭:“有可能是遺傳性,對了,你的父母都有白血病史嗎?他的身體真是很奇怪,能堅持到現在簡直不可思議,一般生存期都是21—45.5個月,長期存活7—20年以上的病例僅爲少數,他很幸運,不過現在很危險。”
陸聽雨傻傻地看着醫生,醫生的意思就是風哥哥的小時候那被她看做莫名其妙流鼻血的症狀就是白血病嗎?爲什麼她一點察覺也沒有。
“我不知道……他的父母有沒有白血病史……”
“你們不是他妹妹嗎?”醫生感到有些奇怪。
陸聽雨忍不住的抽泣着:“他是我被我們家領養的……”
醫生也便沒有再問下去,深深地嘆了一聲氣,說:“等化驗結果出來了,就什麼都知道了,不過,我勸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做好心理準備,這句話沉重地壓在了陸聽雨的心上,醫生的這句話讓她瞬間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李清站在她的旁邊,一直都沒有再說過話。
一路上,她走向了病房,站在病房外面,看着病牀上安靜地睡着的陸聽風。
她突然很想哭,捂住嘴巴,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不能吵得他醒來。
這個世界上,好人真的會有好報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是真的嗎?真的會實現嗎?
那爲什麼爸爸那麼好的一個人卻死了,風哥哥現在也變成了這個樣子……
爲什麼那麼狗血的劇情就會發生了她的跟前,爲什麼這麼俗套的故事就真的發生了,看電視劇裡的白血病男主角已經無數遍了,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陸聽風會被電視劇裡那老套的劇情附身,現在該怎麼辦……
李清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醫院。
她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擦掉了那止也止不住的眼淚,推開了病房的門,走到了病牀前。
看着躺在病牀上打點滴的陸聽風,事情總是要發生得這麼突然,是要來考驗她的應變能力嗎?
他就那麼一直安靜的沉睡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她的雙腳站在那裡都有些麻木了,病房裡傳來了敲門聲,她回過頭去看,是剛纔的那個醫生。
她的心,咯噔地一下,然後步伐緩慢的走出了病房門外。
醫生依舊是面容平和的將病歷表遞給了陸聽雨,然後說:“檢測結果出來了,你自己看看吧。”
看完了病歷表,整個人的心都涼透了,真的被醫生猜中了,真的是白血病,慢性白血病……
“那醫生,現在該怎麼辦?”
她焦急的抓住了醫生的袖子問道。
醫生安撫着她無法平靜的心情:“越早治療越好,我建議馬上住院,他已經開始大出血了,希望不要再被感染了,制止病情惡化,找合適的骨髓進行配型,不過找到一個合適的骨髓確實有些難度,你考慮一下吧。”
醫生離開了,剩下她一個人站在冰冷的醫院走廊上,真的惡俗到了極點的劇情,爲什麼要發生在她的身上,從小到大他受的苦夠多的了,爲什麼現在還要讓他活得那麼痛苦,會想到在家中他瘋狂流血的樣子,她怕極了,她真的很怕陸聽風就那麼一直流血流到死。
——公寓裡面。
“媽,我那件衣服呢,在哪裡啊,我要面試啊,快幫我找找啊!”
“我怎麼知道在哪啊,你自己找啊,不行就找你姐姐一件衣服穿上嘛,煩不煩啊。”
“我纔不穿她的衣服,我不!我就不!”
“那我不管你了。”
陸家公寓裡顧靜怡和王美玉兩個人吵翻了天,總是在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個不停。
“啊!!靜怡!”
王美玉想要進去陸聽雨的房間裡面找找有沒有顧靜怡的什麼衣服,可是一進門就被那滿地的血和雪白的牆壁上所迸濺到的血嚇得尖叫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啊!!”
後面趕來的顧靜怡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嚇得失聲尖叫了起來。
王美玉開始大膽的猜測着:“今天你哥不是在家嗎,現在怎麼不在了,昨天晚上小雨也沒回來,會不會是你哥把小雨給……”
“你的意思是我哥把陸聽雨給殺了?然後拋屍了?你胡說什麼呢!媽!”
陸聽雨將自己媽媽的猜測打破了,她纔不會相信陸聽風會殺了陸聽雨,那陸聽雨房間裡的這些血跡該怎麼解釋啊?
這時,公寓裡的門被打開,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走出了房間,看到回到家裡的陸聽雨,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小雨,你……你幹什麼去了,你房間裡的那些血跡是怎麼回事?你把小風給殺了?”
王美玉又開始胡言亂語着,陸聽風在,那就是他把陸聽雨殺了,現在陸聽雨出現了,那麼就是她把陸聽風殺了?
“那些血是聽風的。”
陸聽雨心不在焉的坐在沙發上說着,顧靜怡睜大了雙眼:“你到底把人家怎麼樣了?流了那麼多血,你到底幹什麼啊!你殺人了,別拉我和媽媽下水!我告訴你,我們不認識你!”
“對對對!你要是殺人了,別說認識我們!”王美玉也跟着附和着。
聽着她們兩個人的胡言亂語,陸聽雨的眼淚忍不住的掉落了下來,哽咽着嗓子,說出了那個消息:“媽,聽風在醫院裡面。”
“醫院?”
王美玉和顧靜怡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重複道,她們想不到任何理由,陸聽風會去醫院,到底爲了什麼?
“醫生說,醫生說他得了白血病……”
她終於將這個消息說了出來,然後,家裡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在一片荒無人煙的沙漠中,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也感受不到一點點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