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第二天,靳司宸穩如泰山一般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端着一杯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蔚藍的天空,心情大好。
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離毒藥發作的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了,呵,再過半個小時,那個累贅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並且就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樣,誰也懷疑不到他的身上,他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據,甚至可以扮演一下好人這個角色,雖然好人這兩個字已經離他很遠了。
“我說過了,不要跟我作對,否則只有死,別怪我心狠,是你太多事。”靳司宸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身上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是誰把他逼上了這條不歸路?難道不是那些血淋淋的現實嗎,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不管做什麼都要付出代價!慘痛到一萬倍的代價!
——尼西國際內。
慕雪橙一個人情緒低落的朝着公司外面走去,爲什麼煩心事會這麼多,再過一個小時伯爵可能就要下飛機了,她就是想錯開會與他碰面的機會,見面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怎麼跟他說?
“滴滴——滴滴——”
包包裡的手機莫名的響了起來,她這才緩過神來,從包包裡拿出了手機,看到是哥哥打來的,不禁皺起了眉頭,消失了幾天的哥哥終於有消息了。
“哥?你這幾天去哪了,怎麼都看不到你!”她迫不及待的接起了電話,關心的詢問道。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哥哥的聲音,很滄桑,很疲憊:“小橙,我想見你,就現在,你在公司裡別走開,等我。”
“你怎麼了?怎麼聽起來有點不對勁?”慕雪橙也覺得哥哥有點不對勁了,不僅是情緒不對勁,而且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但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哥哥的電話就掛斷了。
慕雪橙看着被掛斷電話的手機愣愣的發着呆,今天一天她都覺得怪怪的,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總是會莫名的發慌。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在尼西國際大廈外的噴泉前見到了哥哥,兩個人坐在噴泉的邊緣處,哥哥好像有什麼心事,臉色一直很難看,而且身上還揹着一個包,也不知道里面裝些什麼。
“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你沒事吧?”她不禁有些擔心的問道。
哥哥扯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聲音沙啞的說:“小橙,我說真的,以後就跟伯爵在一起,我看的出來他是對你是真的。”
“你怎麼那麼奇怪,突然跟我說着這些幹什麼?”慕雪橙越來越奇怪了,這不像平時哥哥的作風,那麼暴脾氣的一個人,今天怎麼變得有點安靜了,她很不習慣。
他的眼神看起來好像做了什麼決定,認真的說:“你要聽話,知道嗎,媽不在了,爸也不在了,你不聽我的話,你還要聽誰的,還有誰會爲你着想?”說着,他的眼睛裡似乎都溢出了一層淚水。
“我知道了,我會聽話的。”她死死地咬着下脣,還是第一次看到哥哥眼睛裡有淚水,一時間覺得好悽慘,只剩下哥哥而已了,如果哥哥喜歡伯爵的話,那就……伯爵吧……
哥哥欣慰的笑了,撫摸着她的頭髮,說:“小橙乖,你長大了要懂事啊,我們又不能永遠在你身邊,記住,以後都不要再哭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再哭!聽到沒有?”
第一次感覺到哥哥這麼嚴肅,怎麼有一種在交代臨別遺言的感覺……
“哥,你到底怎麼了,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她再也忍不下去了,轟然站起了身子,看着哥哥那張深沉的臉,怒聲問道。
哥哥也站起了身子,站在慕雪橙的對面,站起身的那一刻,他好像將自己和妹妹從小到大的每一幕都在腦海裡回顧了一遍,就像一場電影一樣,到了散場的時候了。
但他不知道從他站起身子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只剩下十分鐘了……
十分鐘……假如你的生命只剩下十分鐘,你會選擇幹什麼?
“小橙,我要告訴你,不管我做什麼事情都是有我的理由的,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你作爲我的妹妹,你要理解我,我什麼都不想跟你說,也不想讓你知道,你只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做回以前的那個高傲的大小姐就行了,也算我想做的一切都沒有白做。”他的眼神就像再看慕雪橙最後一眼似的,努力的將妹妹的樣子刻在自己的腦海裡,因爲他決定去拼了,用最笨的方法,與靳司宸同歸於盡!不要問他爲什麼那麼笨,因爲現在的處境,他能想到的只有這樣,每天腦海裡都是父母慘死的樣子,讓他如何淡定?如何耐心的去等待,他知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他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一秒鐘也等不到!
“好了,我走了,今天我還有工作呢,現在我們都不是以前的少爺小姐了,要工作的,知道嗎?呵呵,哥走了,你好好工作,別再想爸爸的事了,交給警察叔叔吧。”說完之後,他準備轉身離開。
也就是他最後的話回到了現實,讓慕雪橙不再覺得那麼虛無縹緲了,微微一笑:“哥,我覺得不是少爺的你,現在特別男人,很man的!”
“你哥我哪一天不男人?呵。”這是他最後一次和妹妹開玩笑,語畢,轉身朝着另一方向走去,目的地是靳司宸的公司,既然制服不了,那就一起死吧。
慕雪橙站在噴泉前,看着哥哥的背影,不自覺的笑了,真的從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變成一個男人了,所以說經歷會使人成長吧。
可是……誰的生命只剩下一分鐘了……
三十秒……
十秒……
哥哥的背影,突然停了下來,捂着胸口樣子看起來好像很痛苦,接着,‘砰’地一聲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面上。
慕雪橙被嚇到了,站在原地居然邁不開腳步向哥哥走去,街上圍觀的人羣漸漸地多了,看着哥哥那面孔猙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