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半小時之後飛機準點到達。
上海,虹橋機場。
“小瞳,這麼巧。”身後依舊着幾個西裝革履的保鏢,程天南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走過來的童瞳和梅特爾、錢利,朗聲笑着,如同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一般,“原來我們竟然是坐同一班飛機的。”
“程總。”錢利率先打招呼走了過去,伸過手,臉上帶着笑,雖然說程翰如今是國內最知名的大導演,可是如果沒有程天南這個大哥在暗中給他投資,程翰或許也沒有如今這麼大的名氣,錢利只惋惜敏茹沒有跟着一起來上海,否則程總肯定會喜歡敏茹這個藝人,說不定下一步他投資的電影,敏茹就可以佔據一個角色。
“嗯。”對於錢利,程天南絕對是看不上眼的,冷淡的一個頷首已經算是招呼了,甚至藉着走路的動作忽略了他要伸過來的手,魁梧挺拔的身體徑自的走向童瞳。
“程總,我和你不熟。”童瞳冷淡淡的開口,不願意和程天南多做接觸,直接的越過他拖着行李包要離開。
“小瞳,上一次在超市的確是我不對,我道歉。”程天南沉聲一笑,大度的不計較童瞳的冷漠,對着一旁擋住童瞳離開的保鏢冷冷的使了個眼色,“不許對小瞳無禮。”
“你是這一次外圍賽的投資商?”梅特爾後知後覺的開口,原本這一次的外圍賽是官方性質的,雖然也接受投資,不過因爲是國際的大賽,即使有投資商,也只能注入很小一部分的廣告。
可是後來梅特爾聽說,有個程姓商人直接找到了主辦方,甚至不要求植入廣告宣傳,不過要求負責這一次大賽的地點、住宿飲食,包括相關人員接送,梅特爾當時還奇怪,竟然還有這樣的商人做賠本的生意,此刻,娃娃臉上湛藍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看來他的目的是在瞳瞳寶貝身上。
“伊斯先生,幸會。”程天南大方一笑,算是肯定了梅特爾的回答,“所以三位這邊請,主辦方的工作人員也過來了,我們正好一起過去。”
程天南到底想要做什麼?童瞳不解的看着臉色溫和,褪去了強制和暴戾之色的程天南,他並不是如同面子上溫和的人,童瞳清楚程天南看似爽快溫和的背後隱匿着如何的暴戾和冷血,可是她不懂的是程天南爲什麼獨獨扯上自己。
“程總,伊斯先生,童小姐,一路勞累,敝姓陳,耳東陳,車子在機場外等候多時了,這邊請。”因爲賽場是在上海,所以陳弘這個文化局的局長親自接手了這一次的亞洲外圍賽,而今天他之所以來接機,當然是因爲程天南,而之所以認識童瞳和梅特爾,那不得不說這一次藍海豚的宣傳造勢非常強大,想讓人不知道童瞳這個藝人都難。
機場外整齊的停了三輛寶馬車,童瞳和梅特爾互看一眼,然後兩個人快速的向着最後一輛車走了過去,如同孩子一樣,本能的警覺之下,他們都知道程天南絕對不好招惹,所以動作一致的要避開。
“陳局見笑了,小瞳和我鬧矛盾呢,孩子氣十足,請上車。”程天南哈哈一笑,拍了拍陳弘的肩膀,語調親密的讓人不得不猜測他和童瞳的關係。
“程總客氣了,童小姐倒是真性情。”陳弘附和一笑,打開車門,請程天南上車,眼中卻有了瞭然的深思,原來是因爲童瞳,難怪程天南會突然在兩天前要求成爲投資商,負責安排這一次大賽的場地、住所飲食和交通,果真是千金一擲爲紅顏,這年頭,有錢的男人果真喜歡那些漂亮的小丫頭片子。
被孤零零的丟下,錢利臉色一陣青白,雖然知道自己在這些人眼中什麼都算不上,可是身爲男人,卻總是有自尊的,而此刻,錢利向着最後一輛車走了過去,打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了進去,雙手攥成了拳頭,隱隱的顫抖着,關節因爲用力而泛白,這樣被無視,被當成空氣,讓錢利卻忍不住的怨恨童瞳,如果不是她這個藝人不尊重自己這個經紀人,這些人又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
“瞳瞳寶貝,那個程總一看就不是好人。”後座上,梅特爾向着童瞳身邊挪了挪,看了一眼開車司機,低聲和童瞳開口,甚至還無比緊張的看了看汽車裡,想要尋找到竊聽器什麼的。
“我不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童瞳用力的點了點頭,可是譚驥炎說現在還不是時候,譚三哥也說程天南做事太謹慎,一點把柄都抓不到,讓童瞳也只能和梅特爾低着頭,交流着心得,將程天南直接當成了本世紀最大惡人,批鬥對象。
這一次賽場的場地選址是由程天南一手操作的,汽車從外灘經過,然後拐進了一條幽靜的道路,兩旁種植着粗壯的法國梧桐,幽謐、寧靜,隨着風的刮過,枯黃的村葉隨風飄落着,讓人如同置身在幽靜的鄉間原野裡,而不是上海這樣的繁榮大都市。
三輛寶馬車緩緩的在一輛歐式的古堡面前停了下來,這是上個世紀八國聯軍入侵中國的時候監造然後保留下來的,完全的歐式風格,兩扇雕花黑鐵門兩側是大理石的圍牆,隨着鐵門的打開,修建精緻的庭院,天使雕像的噴泉坐落在庭院中間,將原本寬敞的道路分爲了左右兩條。
灰色的建築外牆,尖聳的屋頂,拱形的門窗的造型帶着異域的建築風情,這幢古堡雖然不夠大,可是卻依舊讓人震撼。
“房間在三樓,每個樓層都有工作人員,程總,這次可讓你破費不少了。”陳局長招呼着下車的童瞳,既然知道她和程天南的關係,陳局長對童瞳的態度立刻殷勤了不少,仔細一看,果真有幾分姿色,雖然不夠絕色,可是那清新可人的氣息,讓已經年過五十的陳局長忽然感覺年輕真好。
梅特爾跟着工作人員去填寫相關的文件去了,而錢利自然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間,完全不像是童瞳的經紀人,安靜的長廊泛着古樸的氣息,歐式的風格設計,讓古堡內部也顯得格外的雍容而華貴,牆壁上掛着色彩濃重的油畫,在水晶吊燈的光芒之下宛若讓人走進了另一個國度。
“呦,這就是中國的模特嗎?難道中國都沒人了,一個小矮子也敢上T型臺,笑死人了。”迎面走過來的女人站定了腳步,性感的撩了一下波浪長髮,嗲聲嗲氣的嘲笑着童瞳,她很瘦,白色的蕾絲襯衫,黑色小皮裙,同色系的及膝長靴,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就是整個冬天的全部裝束,讓人看起來果真是“美麗凍人。”
“美惠子,你難道不知道以前中國人都被稱爲東亞病夫嗎?後來聽說倒是喝奶粉,不過都喝出一個個大頭怪物。”旁邊同樣高挑的女人格格的捂着嘴巴笑了起來,似乎有些失禮的模樣,可是那囂張不已的臉上滿是嘲諷和不屑。
樸金珠繼續的開口,言語刻薄而毒辣,充滿了譏諷,“美惠子,這一次來中國比賽,我漢城的朋友都讓我帶不少餅乾過來,要知道,中國人都是吃垃圾長大的,他們已經成怪獸了,什麼地溝油,毒奶粉的都
不怕,我們可是人類,不能和這些怪獸比。”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真不知道,金珠,你知道在我們日本食品把關可是很嚴格的,不過也對,中國怎麼能和我們日本相比呢,想當年,我們先驅入駐中國的時候,雖然士兵少,可是卻都是精英,中國那些草包,還不都乖乖的投降。”美惠子驕傲的揚起下巴,得意洋洋的挑釁着,“當年東條英機閣下可是我們大和民族的驕傲。”
童瞳的耐性是非常好的,可是此刻,當年受的那些訓練卻突然失去了效果一般,或許是因爲換了一個身體,所以她的耐性變差了。
她們如果真的是嘲笑自己身高的話,童瞳大可以當成兩隻老母雞在咯咯叫,可是當牽扯到一個國家的民族和尊嚴時,童瞳的表情冷了,那原本安靜的小臉慢慢的凍結成寒霜。
“怎麼?生氣了,想打我們?你身高夠嗎?要我給你搬一張椅子過來嗎?”美惠子嗤笑着,特意的擺弄着自己身爲模特的修長美腿,嘲笑着童瞳的身高。
“童瞳,我們明天都要比賽,你只要碰我們一下,就一定會取消比賽資格的。”相對於美惠子赤裸裸的挑釁,樸金珠就顯得奸猾多了,這一會兒,其他幾個亞洲國家的選手都在臥房裡休息,長廊裡只有她們三個人在,再說就算真的打架,樸金珠可不怕,只要是中國人先動手,那麼自己就佔了理。
當然,會這樣挑釁,最重要的是因爲這一次代表中國參賽的伊斯&梅特爾是一位非常有才華的設計師,所以韓國想要拿到這一次亞洲外圍賽的冠軍,首先就要淘汰掉中國,至於日本,樸金珠精明的笑了起來
,餘光瞄了一眼身邊有胸沒腦的美惠子,自己有的是辦法讓日本也輸掉,而且即使不用任何手段,日本設計師的水平也不可能贏得了韓國的設計師,所以這一次比賽,樸金珠明白只要中國退出了比賽,那麼韓國
一定能拿到第一,然後自己就可以去巴黎參加今年的時裝週。
“你們放心,我不會打斷你們的腿讓你們參加不了比賽的,這樣勝之不武。”童瞳笑了,甜甜的笑,親切而可愛,甚至因爲笑而眯起了一雙月牙般的小眼睛,清瘦的身影站在兩個專業模特那一米七四、一米七六的身高之下,顯得更加的嬌小可愛。
在美惠子和樸金珠身前四十釐米的距離站定住,童瞳目光從她們的臉上慢慢慢慢的看了下來,嘴角還是笑,可是如果是當年國安部特別行動組的夥伴在這裡,他們就知道這是小七生氣時的招牌笑容,小七很
多時候都是安靜而乖巧的,出任務的時候,雖然是清冷肅殺,可是卻很少有這樣的笑,那是一種怒極之後的笑,明明耀眼而美麗,而開始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驚恐和震懾感。
“小矮子,你盯着我們做什麼?中國人真沒有禮貌!”美惠子渾身一個顫抖,有種被眼鏡蛇給盯住的森冷感覺,似乎全身的溫度都在童瞳打量的目光裡被奪取了,渾身冰涼涼的,這樣奢畢的長廊裡,明明頭頂上的水晶燈還發出耀眼的光芒,可是美惠子卻感覺到很冷,雙腳甚至都不是自己的了。
樸金珠身體快速的後退了一步,利用同樣高挑的美惠子擋住了自己的身影,中國人如果真的發瘋打起來,最好讓美惠子當炮灰,所以樸金珠聰明的後悔了一些。
“我很喜歡中國軍人在戰場上的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當然,這樣高深的哲理你們不懂,那我就說一句通俗的中國網路上的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我還一針;人還犯我,斬草除根。”
美惠子和樸金珠還在思索這拗口的中國諺語是什麼意思時,卻見眼前站定,笑容璀璨的童瞳忽然動手了,甚至還特意在她們面前晃動了一下粉白粉白的小拳頭,然後將包包裡的手套戴在了手上,有了厚毛線
的手套當隔離,打在人的軟組織處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的傷痕,很難驗出傷的。
這個不怕死的中國女人還真的打打架!美惠子和樸金珠得意的笑了起來,這樣正好,不但可以教訓這個中國女人,還可以讓中國在參賽前就被取消資格。
可是兩個人笑的太早了,她們的笑容還殘留在抹着脣彩的嘴角時,童瞳的小拳頭宛若疾風一般揮了出去,百分百的天馬流星拳!
咳咳!美惠子和樸金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胃部被鐵錘給重擊了一般,痛的她們只感覺胃裡面在哦巨痛的痙攣着,剛剛還得意笑容的臉在瞬間蒼白成一片,只可惜她們臉上粉擦的多了一點,所以看不出
臉上沒有血色的蒼白。
“不要這麼客氣對我鞠躬,中國人不習慣這一套的。”看着捂着胃部痛的弓起身的美惠子和樸金珠,童瞳羞澀的笑着,似乎非常的不好意思,“既然你們這麼嫌棄中國的食物,那麼這兩天估計也不用吃飯的
了吧?也好,中國人多,節省點食物喂狗狗喂野貓也是好的,既然餅乾帶的多了,你們就吃餅乾吧。”
長廊裡依舊是靜悄悄的,童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後退下了手套放回了包裡,忽然一手一個,直接掐小雞一般掐住了兩人的脖子。
美惠子和樸金珠猛然的擡起頭,喉嚨被童瞳突然給掐住,不能呼吸的驚恐目光沒有了剛剛挑釁時的囂張,反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她們會死嗎?
童瞳依舊笑着乖巧,眯眯着眼睛,可是瞬間,表情陡然之間冷酷無比,手指發力,指尖用力的一個反扭,不會傷人,卻會傷了她們的喉嚨,讓她們這幾天喉嚨受傷從而紅腫發炎,不要說吃飯,估計連說話都會很痛。
只感覺喉嚨劇烈的痛了起來,美惠子和樸金珠雙手快速的捂住了被挫傷喉骨的喉嚨,此刻,兩個人終於有了一種覺悟,她們似乎惹到了不該惹,也不能惹的人!
“打人下身是非常沒有道德的,可是對於某些只會亂吠的動物而言是不需要講道德的!”童瞳有些懊惱的眨了眨眼睛,再次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小手手,冰冷的目光看着捂着喉嚨悶咳的兩人,這會身材太高的壞處就顯現出來了,尤其是兩個人穿的非常單薄,爲了顯示自己的一雙美腿,大衣都是敞開的,所以童瞳有些猶豫了一下,會不會太髒得病啊,不過沒關係,這不兩個人還穿了一點遮羞布嗎?
“啊!”
“啊!”
這兩聲淒厲的慘叫聲響亮的幾乎要掀翻屋頂,美惠子和樸金珠因爲私處劇痛,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童瞳真的很沒品,打人打臉已經夠沒品的了,可是她竟然一拳一個,直接重拳打向兩人的私密處,
可是這裡的是人非常脆弱的部分,基本而言,當做某些運動的時候,越是敏感的地方,痛覺同樣是非常的敏感,當然,最重要的是這裡被打了,估計她們兩個也不會沒臉沒皮的說出來,丟不起這個臉。
“中國和日本和韓國的矛盾都是外交上的,你們真的不要引以爲恥的給我下跪賠罪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兩個人,童瞳快速的後退了一步,一臉被驚嚇到的小兔子模樣,可是心頭卻哼哼着,讓你們嘲笑我身高,讓你們沒事就挑釁,還挑釁到了中國的地盤上!
童瞳是護短的,不管這個國家有多少落後的地方,可是俗話說兒不嫌母醜,這依舊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她不容任何一個外國人站在中國的領土上,這樣大言不慚的詆譭自己的祖國,這是一箇中國人的風骨,任何時候,任何階段,只要她骨子裡流淌着華夏子孫的血液,她便要時時刻刻守護着這個國家的尊嚴。
“你這個婊子!中國小賤人!”美惠子在劇痛之後,整個人終於瘋狂起來,猛然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不顧一切如同瘋母狗一般向着童瞳撲了過來。 Wωω ●Tтkan ●¢ ○
而同樣痛的臉色蒼白幾乎咬碎了舌頭的樸金珠也站起身來,陰狠着一雙眼,不再是那樣的惡毒的算計,太痛之下,讓她也顧不得算計,直接和美惠子一起衝向童瞳。
“啊!救命啊……”童瞳剛剛那樣森冷駭人的氣勢消失了,此刻就如同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孩一般,在兩個瘋女人的追打之下,咚咚咚的在長廊裡逃了起來,不時的推倒一旁的擺設的花瓶,將門口的紙簍順勢踢了過去。
尖利的喊叫聲終於穿過了隔音效果極好的房門和牆壁,讓原本在屋子裡休息的衆人也都奇怪的打開門探出頭來,卻見長廊裡,披頭散髮着美惠子和樸金珠竟然惡毒的追打着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女孩,尤其是看
到那孩子水濛濛的一雙眼,似乎驚嚇過度了,衆人也都疑惑的愣住,當然譴責的目光自然是看向了兩個罪魁禍首。
長廊這邊因爲是住宿休息的地方,所以這裡是沒有工作人員的,怕打擾了參賽各國人員的休息,所以直到童瞳跑向了樓梯這邊,在二樓的工作人員這才聽見了樓上的嘈雜聲。
“梅特爾,救命啊!”童瞳快速的對着樓下張望的梅特爾招手,看着已經追過來的兩人,再看着打了蠟的光滑地板,忽然低頭嘿嘿的笑了起來,身體一個不穩撞到了走廊旁一個木架上正插着鮮花的花瓶,啪的一聲將花瓶砸在了地上,水順着木製的臺階流淌下來,童瞳自己直接向着樓下躥了過去。
模特雖然都有着傲人的身高,可是卻還是習慣穿着高跟鞋,而此刻,美惠子那一雙及膝的皮靴根足足有八釐米以上,而樸金珠穿的是尖頭單皮鞋,那鞋跟不但高而且尖細。
地板打了蠟,平常走上面也沒有什麼,可是被水這麼一衝,就異常的滑膩了,美惠子和樸金珠披頭散髮着,凶神惡煞着一張痛苦扭曲的臉,再加上憤怒,原本美麗的女人此刻就真的如同瘋婆子一樣,甚至沒
有注意到地板上的水,直接向着樓梯衝了過來,要找童瞳拼命。
啊!美惠子跑的快,腳下一滑,整個人驚恐的慘叫起來,雙手如同八爪魚一般在空氣裡抓着,而後一步跑過來的樸金珠立刻停下了腳步,可是和美惠子站的太近,本能之下,亂抓的美惠子一把抓住了樸金珠的胳膊,然後咚咚咚,兩個人繼續慘叫着,如同滾冬瓜一般直接向着樓梯滾了下來。
好慘!童瞳站在樓梯下,看着滾下來的兩個人,雙手快速的捂住了眼睛,不能看,一看自己肯定就要忍不住笑場,這樣也太沒有中國人的風範了,怎麼可以落井下石呢?
“瞳瞳寶貝,這是怎麼回事?”梅特爾足足愣了幾秒鐘,看着滾到了童瞳腳步的兩個瘋女人,快速的跑了過去,身高手長之下,直接將雙手從童瞳的腋下穿過,將人給凌空抱到了自己身邊。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童瞳咬着脣,因爲身體憋着笑,所以顫抖着,讓人看起來如同被驚嚇到了,也對,被兩個披頭散髮,兇狠扭曲着一張臉的兩個瘋婆子追打着,正常人都會被嚇倒。
“這是怎麼了?美惠子?”日本設計師是個老頭子錯愕的看着滾在地上哎呦連天的御用模特,胖胖的身體快速的跑了過來,扶起地上的美惠子,惡狠狠的看向一旁的童瞳。
“瞪什麼瞪,沒看到是你們家模特追打我們家瞳瞳寶貝嗎?”梅特爾護短的開口,湛藍色的眼睛直接回瞪着胖乎乎,肉滾滾的日本老頭子,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即將比賽爭奪名次的同行更是冤家,而此刻因爲各自模特而互相瞪着的同行那就是冤家加冤家,絕對是用眼光就能殺死對方的生死冤家。
“金珠!”韓國是一位女設計師用驕縱着,不屑的目光掃了一眼童瞳,隨後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了過來,詢問的目光看向已經爬起來的樸金珠。
而樓上原本已經休息的其他國模特和工作人員此刻也都站在了三樓的走廊上,一個個交頭接耳着,議論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不清楚事情的開始,可是過程大家還是看的很清楚,韓國和日本模特如同瘋婆子一樣追打着可憐的中國模特,雖然最後她們倆因爲高跟鞋太高,很悲催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也幸好這是樓梯不太長,所以即使滾下來,好像也很幸運的沒有傷到腳和腿,還是可以參加比賽的。
“這個該死的中國女人打我!”美惠子氣的臉鐵青,聲音還有些的沙啞,一說話,喉嚨就感覺有些的痛,而私密處那痛,美惠子也沒法在大庭廣衆之下開口,畢竟這樣的事情如果說出來,一定會成爲醜聞,自己這個模特生涯也就走到頭了。
“童小姐,你什麼意思?以爲站在中國的領土上,就可以欺負我們的模特嗎?”韓國女設計師安彩媛指控的目光看着童瞳,帶着盛氣凌人的驕傲,“我會向主辦發提出申訴,取消中國的參賽資格。”
“是她們兩個突然莫名其妙的追打我。”童瞳的英語很純正,軟軟的嗓音,微微的皺了皺鼻子,一副非常委屈的可憐小媳婦模樣,然後擡手指了指樓上的其他國人員,“她們都看到了,是她們突然發瘋了一樣追打我,然後是她們自己從樓梯上滾下來的,和我沒有關係的。”
“你!”美惠子憤怒的想要反駁,可是太過於氣惱之下,竟然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雖然是她們挑釁在先,可是被打的可是自己和樸金珠,這個該死的中國女人根本就如同兔子一般,跑的特快,要不是
爲了追她,自己怎麼會從樓梯上滾下來。
而原本想要休息的錢利也快速的走了過來,皺着眉頭,厭惡的看着總是惹事的童瞳,低聲訓斥着,“你是怎麼回事?你知道這一次的比賽有多麼重要嗎?還不快給日本和韓國的選手道歉!”
“錢哥?你讓我給韓國人和日本人道歉?”童瞳猛的擡起頭,一掃剛剛委屈可恰的模樣,皺着眉頭不解的看着表情冷厲的錢利,心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
這個經紀人,雖然對自己不好,可是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童瞳也懶得去計較,畢竟沐哥對自己那麼好,吳敏茹會嫉妒,錢哥偏着她,童瞳也是無所謂的,可是此刻,童瞳忽然冷了臉,更多的或許是一種失望,他對吳敏茹好,童瞳真的無所謂的,上一次在網上看到一句話寫的很實在,你又不是人民幣,不可能人人都喜歡你。
可是當錢利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之下,直接就偏袒韓國和日本人,而讓自己道歉,這讓童瞳徹底對錢利這個人失望到了極點,人非聖賢,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缺點毛病,可是這都似乎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可是一箇中國人,卻對外國人弱了性格,卑躬屈膝,這就是民族道義的大問題了。
我們可以在網上,在酒吧,在很多場合說中國這裡不好,那裡不好,可是當你走出國門,在異國他鄉的時候,你絕對不能在外國人面前說你的祖國多麼多麼的不好,那就是忘本,是一種對自己,對民族,對國家的背叛。
“是,童瞳,我不管你有什麼民族節氣,可是那都是歷史問題,你還真的以爲你是《歲月靜好》裡的女二號,對日本人仇視,道歉!”錢利冷聲的訓斥着,將一直以來的憋屈情緒此刻全都給發泄出來了,也幸好用的是中文,所以在場除了中國人,和梅特爾能聽懂之外,其他人倒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錢利,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抗戰時期,會有那麼多的漢奸叛徒!”童瞳冷笑起來,乖巧的表情褪去,清澈的一雙眼冰冷到極點,“我是不會給她們道歉的,什麼時候日本對抗戰時期屠殺的死難同胞下跪道歉,我再對這些日本人道歉!”
“童瞳,你要幼稚到什麼時候,那些都是歷史,你不知道嗎?歷史和眼前的參賽的日本選手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不要將仇視的目光轉移到普通的日本人身上!現在都在提倡中日友好,你清高什麼?”錢利同樣冷笑起來,嘲諷的看着無比幼稚的童瞳,她真是可笑,竟然還有這樣編執的念頭。
啪的一聲,清脆的一巴掌打掉了錢利臉上的冷笑,童瞳仰起頭,掃過全場,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錢利身上,“是,那是歷史,和現在的日本民衆沒有關係,可是錢利,你記住,在場的任何一個外國人都可以說這樣的話,可是你不行,你是中國人,身上流的是中國人的血,當年被屠殺、蹂躪的是你的同胞,是你的兄弟姐妹,是任何一箇中國人都不能忘記那段國仇家恨!”
在場的外國人雖然不知道童瞳在說什麼,可是卻都被她臉上那種強大的氣勢所震懾住,而一旁幾個工作人員卻已經來凜然了臉色,無形裡站直了身休,看着童瞳的目光多了一抹發自內心的敬佩和尊重,這個嬌小的女孩子,不愧是中國人。
錢利臉色一陣青白的難堪,臉上火辣辣的痛着,在童瞳那清越的目光裡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一剎那,錢利忽然感覺自己是多麼的卑瑣而醜陋。
“陳局,你去處理一下,這件事日本和韓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法國來的三個裁判那裡我去溝通一下。”拐角處,不知道聽了多少的程天南低聲對着陳弘開口,目光越過衆人看向童瞳,她總是給人一種驚奇的感覺,這一番話說的很好,很好。
陳局出來和工作人員其餘相關的人都勸回了各自的房間裡繼續休息,而事情的中日韓三方也被請回了房間,不過一會會有人通知他們過去開會。
——分隔線——
“瞳瞳寶貝,你一定不會嫁給外國人是不是?”走在長廊上,工作人員正在清理長廊上被童瞳推倒的擺設品,梅特爾低聲的開口,湛藍色的目光裡有些的失落,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開口詢問。
“嗯。”自己怎麼可能嫁給外國人,不過自己貌似又闖禍了!童瞳耷拉着小腦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所以也沒有注意到梅特爾那樣惋惜卻又無奈的眼神。
臥房裡,關上門,童瞳倒在了大牀上,這才發現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正是譚驥炎打過來的,讓童瞳哀怨的看着天花板,然後撥了電話回去,聲音慘兮兮的可憐,“譚驥炎,我又闖禍了。”
電話另一頭,譚驥炎之前在飛機到達上海之後的半個小時纔打的電話,推測這個時候童瞳應該已經到了住宿的地方,可是卻沒有想到連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明知道不會有事,卻總是不放心,這會聽到童瞳那軟膩膩的聲音,想象着她苦巴巴着小臉的模樣,雖然知道她又闖禍了,可是聽到童瞳的聲音,譚驥炎卻也放下心來了。
“你又闖什麼禍了?”譚驥炎有些的無奈,她真的是很乖巧很安靜的性子,可是似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纏着她發生,讓譚驥炎都懷疑有些人是不是天生的容易招惹是非。
“譚驥炎,這一次闖的禍有點麻煩,牽扯到國際糾紛。”童瞳輕咳了兩聲,然後想到從樓梯上如同冬瓜一樣滾下來的日韓兩國的模特,一個沒忍住,格格的對着手機笑了起來,“不過譚驥炎,這事情……真的不怨我……”
“你到底做什麼了?”國際糾紛?譚驥炎只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擡起手揉了揉眉心,聽着童瞳那笑聲,譚驥炎想到這一次比賽的外國選手,表情一凜,神色嚴肅起來,低沉的語調更是急切,這孩子在中國人裡都是嬌小瘦弱的,和外國人一比,雖然都是亞洲人,可是譚驥炎還是擔心起來,“你該不會和人打架了吧?有沒有受傷?”
“嗯,打架了,一對二。”童瞳點了點頭,然後後知後覺的想起譚驥炎又看不見,這才繼續道:“不過我沒事,日本和韓國兩個模特從樓梯上滾下來了,摔的可慘了。”
“主辦方的處理意見呢?有結果了嗎?”還真是國際糾紛,譚驥炎坐直了身體,快速的在腦海裡將之前在上海任職期間的一些官員名單從腦子裡過濾了一下,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無法解決的話,只怕需要自己出面了,可是牽扯到日本和韓國,就有些棘手,一個弄不好,對方大使館出面,就真的成了國際糾紛了。
想到此,譚驥炎不由嘆息一聲,這孩子怎麼這麼容易闖禍啊,不過如果真的退賽的話,也好,雖然童瞳早上才離開北京的,可是譚驥炎卻已經生出了思念的感覺,總想着將她放在身邊看着守着才放心。
“沒有,有人敲門了,譚驥炎,我不和你說了,回頭再告訴你結果,拜拜。”快速的道別掛了電話,童瞳從牀上一躍而起,向着門口走了過去,皺着眉頭看着站在門邊的程天南,“有事?”
“走吧,去會議室,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保下你的,不過小瞳你要做好準備,很有可能這一次你和梅特爾會被退賽。”程天南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童瞳,想到日韓兩國的那人高馬大的模特,不由冷哼一聲,竟然還好意思說是童瞳打她們,可是這牽扯到國際問題,尤其是日韓兩國的使館竟然來了人,程天南知道中國在有些問題上,還是有些偏袒外國人的,這一次只怕很有可能被退賽。
“瞳瞳寶貝,沒事的,大不了我們不參加比賽了。”隔着兩間房,梅特爾快速的跑了過來,笑眯眯的看向童瞳,對於這一次的時裝週,雖然很可惜,不過梅特爾倒也不是真的那麼在意,但是,他絕對絕對不會讓瞳瞳寶貝受欺負的。
“是她們追打我,又不是我欺負人,爲什麼我們會被退賽?走吧 ”童瞳反手關了門,直接向着梅特爾走了過去,依舊不搭理身邊的程天南,這個男人即使幫了自己,可是不能抹掉他殺了柳康的事實。
會議室裡,美惠子和樸金珠已經整理了一下,此刻坐在各自的設計師和大使館工作人員的身邊,而法國三個服裝公會的裁判也到場了,中國這邊主辦方過來的人是陳弘。
“既然各位都到了,請坐。”陳弘率先站起身來,招呼着童瞳梅特爾和程天南入座,剛準備就這一次的事情商討,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陳弘一看來電顯示,格外的震驚,微微頷首,“失禮了,請容許我接個電話。
“陳局,會議室在幾樓,出來接我一下。”電話裡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身爲上海市外辦最年輕的主任,雖然關恆憑藉的自然也是關家強大的軍事背景,而接到關曜的電話,對於這個北京當刑偵處長的堂弟,關恆自然是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直接過來這邊了。
五分鐘之後。
“各位,久等了,因爲事情突然,所以纔會遲到了片刻。”外交家最耀眼的就是他的笑容和聲音,關恆有着關家人的俊朗面容,看起來和關曜一般斯斯文文,帶着眼鏡,已經三十六歲了,在外交辦這幾年,遊刃有餘的處事手段,不管是對外的工作,還是對內的人事,關恆都打理的非常好,是一個聰明絕頂的男人。
“這件事情還請關主任給我國公民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日本大使率先開口,咄咄逼人的語氣,目光看向童瞳,“我已經詢問了美惠子小姐,今天的事情完全是貴國童小姐尋釁滋事,歧視日本國公民,甚至還造成身體傷害。”
“是啊,樸小姐雖然是當事人,但是也是目擊證人,是童小姐對我國參賽模特出手,還導致她摔下樓梯。醫生已經在門外等候着,我們隨時可以驗傷。”韓國大使不甘示弱的和日本大使狼狽爲奸的站到了統一戰線,沒有理就算了,如今有理了,自然是生氣凜然,不可一世。
“童小姐,因爲我剛到,所以具體情況不清楚,你可以對我大致的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當然,也讓主辦方各位聽一下。”關恆對着童瞳露出和善的笑,不要說她是中國人,就算是其他國選人,一對比童瞳和日本,韓國兩個模特的身高體型,關恆自然不會相信她們的話。
更何況關曜這個堂弟可是在電話裡明確的說了,童瞳非常乖巧,溫順,她如果會打架,肯定是被人給欺負狠了,看着那幹刑偵的堂弟如此維護一個女孩,關恆之前還是有些疑惑的,如今看到童瞳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絕對不是惹是生非的女孩。
“嗯。”點了點頭,童瞳站起身來,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自己身上,日本韓國人自然是厭惡而仇恨的,法國三個裁判倒是很公正看不出情緒,童瞳有些羞赧的微笑了一下,靦腆可愛的模樣,讓在場的幾個法國人立刻想到了東方女子的溫婉和神秘。
童瞳大致的將自己準備回房間,然後被想到的日本和韓國選手給堵在了一旁,然後她們開始嘲笑自己的身高,嘲笑中國,然後童瞳就吵了一句,然後她們就開始追打童瞳。
“雖然她們從樓梯上滾下來了,可是那是因爲她們的鞋跟太高了,我就沒有滾下來,我不會因爲她們的鞋跟而道歉的,至於那花瓶裡的水雖然是被我給撞破潑在地上的,可是如果她們不追打我,我也不會撞破花瓶,正常人,被兩個明顯比自己強大的敵人追打,她有權利跑的對吧,我總不能站在原地捱打。”
童瞳說話很清楚,英文也很純正,軟膩膩的聲音在外國人看來她根本就像是個未成年人,而聽着她的闡述,關恆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可是卻有一點疑感,韓國和日本模特雖然囂張,但是言語上的嘲諷和衝突是可能的,她們竟然這麼大膽的追打童瞳,可是關恆看着童瞳,她那模樣,怯怯的,弱弱的,能激起每一個男人的保護欲,說她主動打人,關恆還真的無法相信。
“她撒謊!”美惠子沙啞着聲音喊道,因爲喉嚨太痛,以至於現在她說話還很難受,一雙眼熊熊的燃燒着仇恨的目光。
“抱歉,我們也對童小姐的言辭表示懷疑,完全扭曲了事實,事實就是童小姐先動手打了樸小姐,然後才導致後面的追打事情的發生。”韓國大使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件事絕對不能這樣就算了,“我們要求醫生將來驗傷。”
“我有證據。”就在日韓兩國人得意洋洋的同時,童瞳弱弱的開口,瞄了一眼關恆,將手裡的手機遞了過去,對上關恆鼓勵的目光,靦腆一笑,“裡面有錄音,被她們追打的時候,後面就沒有錄了。”
“這樣的話,我們先聽一聽,如果兩位大使有懷疑的話,我們可以請專業人士進行聲音鑑定的。”關恆笑着接過手機,越來越有種詭異的感覺,這件事怎麼想都透露着古怪。
童瞳的手機錄音很清楚,手機里美惠子和樸金珠那明顯帶着人身攻擊和侮辱性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皺了眉頭,沒有想到看起來漂亮的兩個女模特竟然是這樣的惡毒,而錄音自然是到童瞳動手打人的時候
就沒有了。
“雖然兩位小姐的話不代表你們的國家,可是這樣明顯有侮辱性質的言論,我會正式提交材料給貴國大使,追究相關的法律責任。”關恆笑容裡多了一份嚴肅,將童瞳的手機收了起來,看向美惠子和樸金珠
,“我想二位應該對你們如此幼稚,不負責任的言語向童小姐道歉吧?”
“等一下,關主任,雖然美惠子言語有些不當,可是她被貴國人毆打卻是事實,每個人都享有言論自由權,童小姐當時甚至還錄音留下證據,只怕是事先就有陰謀,想要讓美惠子受傷,從而不能參加這一次的亞洲外圍賽吧?”日本大使氣呼呼的開口,目光憤怒的盯着童瞳,好惡毒的女人,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他故意將話題引到比賽上,讓所有人都認爲童瞳根本就是居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