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海看到童瞳也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從童瞳身邊經過時,“謝謝你。”柳家或許就是因爲眼前這個人而垮臺的,可是如今,柳淵海知道當自己的兒子將郊區那套房子留給童瞳時,柳淵海就明白,比起家人,自己兒子更在意的是一個外人,真的是家人才阿康寒了心,所以纔會這樣做吧。
即使關押在監獄裡,可是柳淵海還是知道一些消息,也知道童瞳身後的人是譚驥炎,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柳家會垮臺了,可是如今沒有了恨沒有了怨,生死有命,或許在餘下的監獄生涯裡,他會好好的反省這一生自己到底做了哪些事?
在柳母淒厲的慟哭聲裡,裝着柳康骨灰的骨灰盒放到了棺材裡,然後放進了墓穴裡,填土掩埋,塵歸塵,土歸土,一個曾經那麼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童瞳一生裡殺過很多人,大奸大惡之徒,死不足惜,可是此刻,童瞳忽然想他們是不是也曾經那樣年輕過,並沒有走上邪路,是不是也曾經那麼真摯的愛過一個人。
早晨的陽光很刺眼,柳母哭的撕心裂肺,柳淵海紅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一鍬一鍬的土掩埋在棺材上,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其餘柳家的親戚倒沒有那麼悲痛,而吳敏茹根本就是爲了和童瞳多見面而來的,所以就更顯得漫不經心,沈直早一步離開了,他能騙得了柳母,可是卻騙不過柳淵海,柳康的死大家都是心裡有數。
當最後一鍬土掩埋上,拿着花的衆人邊將手裡的花放到了大理石的墓碑上,那冰冷的石碑上是柳康以前的照片,很是年輕,笑的開朗而陽光,讓人根本無法聯想到之後那樣胖,吃喝嫖賭,胡作非爲的柳康。
柳母喉嚨已經哭啞了,整個人看起來也冷靜下來了,所以大家的注意力也就散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柳母突然如同發瘋了一般向着放下花的童瞳衝了過來,力量太大,甚至連一旁的人都沒有攔得住。
“你還我兒子的命來!”唯一不知道真相的柳母依舊將童瞳當成了殺人兇手,瘋一般的喊叫着,抓着童瞳的胳膊,太過於用力,似乎將一生的力量都激發出來了,竟然連童瞳都沒有能將手臂給抽回來。
關曜見狀快速的過來,而離童瞳最近的吳敏茹更是爲了表現和童瞳的親暱,是一個人過來幫忙的,可是痛失孩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柳母的力量大的出奇,臉上滿是淚水,哀傷,痛苦,憤怒,似乎將童瞳當成了所有情緒的發泄口,所以當吳敏茹抓住柳母的手臂,不讓她揪打童瞳時,柳母力氣大的一巴掌甩了過去,指甲有點長,在吳敏茹的下巴處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裡,吳敏茹被打的矇住了,而幸好關曜過來了,男人的力氣自然是大的多了,將揪打着童瞳的柳母給拉到了一旁,餘下的柳家親戚都反應過來,將已經失控的柳母給攔了下來。
童瞳也有些的狼狽,頭髮被扯散了,不過還好吳敏茹撲救及時,所以童瞳只是看起來狼狽,倒是沒有受傷,可是吳敏茹那下巴處的血痕此刻卻已經滲透出鮮血來,臉上捱了一巴掌,柳母力氣太大,幾乎是用盡全力打的一巴掌,所以吳敏茹那嬌嫩的小臉此刻印着五指印,腫的像是豬頭一樣。
童瞳糾結着臉拿出紙巾擦臉的吳敏茹,那白色的紙巾上是點點的血跡,這一次真的毀容了!童瞳心虛的瞄了一眼臉色有些難堪,卻努力撐着僵硬笑容的吳敏茹,藝人的臉就是命啊,這臉毀容了的話,那一個藝人也就等於毀了。
“小瞳,不用在意,沒關係的,能救下你,不要說被抓了一下,就算毀容我也不會猶豫的。”看着童瞳很是愧疚的目光,吳敏茹揚脣笑着,可是牽動了紅腫的臉,讓吳敏茹的笑顯得扭曲起來,畢竟半天臉還高高的腫起來。
“我送你們去醫院。”如果只是一般人被指甲給抓處了一道血痕,關曜自然也是無所謂的,只要被抓傷的人不是童瞳就行了,可是吳敏茹是藝人,關曜一貫性子也是溫和儒雅的,感覺還是要將吳敏茹送醫院去看看,這如果留下疤以後對她的演繹事業只怕是個硬傷。
“你還工作呢,我送吳敏茹去醫院吧。”童瞳也想到了這一點,更何況這人還是因爲自己被抓傷的,所以童瞳幾乎感覺每一次和吳敏茹在一起,對上她那火辣辣的人情目光都有些的汗毛直豎,可是倒也不會推卸責任。
“那就麻煩小瞳,一會我請你吃飯。”吳敏茹點頭答應下來,又伸過手親暱的挽住了童瞳的手臂,頂着紅腫的半邊臉笑着,讓童瞳再次渾身一個顫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自己和吳敏茹真的不熟啊,尤其是童瞳想到了錢利的下場,再想着吳敏茹這樣整天笑眯眯的,和自己親如姐妹的模樣,童瞳就感覺自己是被一條毒蠍子給盯上了,關鍵是現在這人還親暱無比挽着她的胳膊。
關曜倒是看出來童瞳的不自在,不過因爲懸賞令的事情,暗中一直都有四個人保護着童瞳,而且童瞳的身手關曜也知道,這會難得能看見童瞳這副渾身不對勁的彆扭模樣,倒也溫和一笑,自己向着警車走了過去。
葬禮已經結束了,所有人都離開了,安靜裡,原本最早離開的沈直卻又出現而來,目光看向童瞳站定的地方,然後順着她離開的線路看了過去,因爲草坪有些的潮溼,所以在地上留下了許多的腳印。陽光裡,沈直的蒼白的臉上卻勾勒出陰森的笑。
去了醫院,因爲是藝人,所以醫生也改了一開始輕視的態度,給吳敏茹臉上塗了消腫的藥膏,被指甲抓傷的地方消了毒,叮囑了一日三餐注意的事項,醬油是一點不能吃的,否則說不定就真的留疤了。
童瞳站在走廊裡等着,迎面走來兩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一個人還穿着病服,另一個估計是她同學,兩個人一面走一面笑,看起來非常的開心,看着這樣年輕有活力的生命,童瞳也難得將吳敏茹帶來的詭異感覺給拋到了腦後。
“你不相信,真的,我親眼看見了,張老師和錢老師在辦公室裡打kiss了,那天我肚子痛,在廁所待了半個多小時,辦公室裡其他老師都走了,我才意外看見的。”
“他們真的是gay?可是燕老師不是喜歡張老師嗎?”病服的女孩明明是驚訝的語調,可是那表情,那眼神,都讓人感覺她是無比的期盼。
“你說張老師和錢老師那個是攻哪個是受啊?”另一個女生說完咯咯的笑着,抱着一旁病服女生的胳膊,眨着眼,一臉的曖昧,腦子裡估計在YY無比和諧的畫面。
同性戀?童瞳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忽然,猛然的站直了身體,呆愣愣的瞪大眼看着已經走過去的兩個女生,有男同性戀,自然也有女同性戀呢?
頭皮一陣發麻!童瞳突然感覺腳底冒着寒氣,不是吧?絕對不可能!可是一想到吳敏茹那樣熱烈的笑,再想着她天天和自己不期而遇,而且拉着自己一起去吃飯,甚至和自己一起接受武術指導的訓練,給自己遞水遞毛巾,上洗手間的時候還拉着自己一起去的,就差沒有和自己一起洗澡了。
童瞳越想越感覺吳敏茹這些行動可疑無比,本來啊,自己和吳敏茹又不熟悉,她走路還挽着自己的手臂,還說要上門拜訪,幸好被自己給推脫了,今天明明被柳母給抓傷了臉,可是吳敏茹卻說沒有關係,能救自己,毀容都不在乎!
童瞳徹底愣住了,而剛剛兩個女生又回來了,估計是去了廁所,這會又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開口的是病房的女生,“可是以前學校不是說錢老師和張老師不和嗎?還吵過架。”
“你笨啊,你難道不知道有時候欺負一個人,也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估計錢老師還是初戀,很幼稚,想要這樣吸引張老師的注意力呢。”另一個女生老神在在的開口,直接可以充當愛情導師了。
“那現在錢老師是不是膩着張老師,可惜我開了盲腸手術。”病服女生無比惋惜的開口。
“那當然了,今天我看見張老師和錢老師一起去外面的餐館吃飯呢,估計約會呢,以前他們可是在學校食堂吃飯的。”另一個女生再次曖昧不已的笑了起來,“愛情就是偉大,不分年紀、國籍、性別的。”
“小瞳,好了,走吧,今天我受傷了,你要請我吃飯哦。”吳敏茹推開門走了出來,親暱的挽着童瞳的胳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兩個人是親姐妹呢。
“哦,好。”童瞳愣愣的點了點頭,用力的抽了一下胳膊,可是吳敏茹抱得太緊,讓童瞳也不好意思動作幅度過大。
因爲吳敏茹不能吃醬油,所以去的只一家粥店,吳敏茹點了白粥,童瞳點的是黑米粥,然後又點了一些蒸餃煎餅。
“你以前和我沒有這麼熟悉。”童瞳咬着煎餅,低聲的開口,看了一眼笑容嫣然的吳敏茹,千萬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啊。
吳敏茹就這一點最聰明,她一開始對童瞳絕對是嫉妒的厲害,可是面子上,卻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其樂融融,所以此刻,吳敏茹倒也不擔心什麼,只是欲語還休的看了一眼童瞳,“其實我第一眼看見小瞳,就很喜歡你……”
一口煎餅卡在了喉嚨裡,童瞳這輩子都沒有感覺到這麼恐怖過,劇烈的咳嗽起來,小臉憋的通紅,腦海裡嗡嗡的想着吳敏茹那一句很喜歡你,童瞳這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真的不歧視同性戀,柳康和蕭亞的事情,童瞳很坦然的接受了,他們只是相愛而已,又不會礙着其他人,可是一想到自己被一個女人喜歡着,然後童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小瞳,你沒事吧。”吳敏茹驚呼着,快速的站起身來,滿臉的擔心和不安,一手拍上童瞳的後背。
炸毛了!童瞳蹭的一下站起身來,退不避三舍着,一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豆漿,白色的豆漿直接潑到衣服上,雖然不太燙了,可是店鋪裡開了空調,童瞳是脫了大衣的,這會衣服被豆漿潑的溼掉了,白色的衣服就黏在了身上,黏糊糊的很是難受。
“小瞳,你燙到了。”吳敏茹沒有想到童瞳反應這麼大,從進入藍海豚開始,包括那爲期三個月的培訓,童瞳都是安靜的,甚至有些的呆,讓人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可是後來童瞳卻是扶搖直上,讓人羨慕嫉妒恨。
而此刻,吳敏茹爲了想要和譚驥炎認識,自然是首先巴結着童瞳,這樣纔有機會,自然而然的認識譚驥炎,當然吳敏茹也有另外的打算,即使真的和譚驥炎不行,到時候,至少進入了譚驥炎的那個圈子,如同關曜這樣的好男人,吳敏茹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的,所以這些天自然打着即將同時開拍《刺青》這部戲和童瞳親暱無比着。
抽過一張面紙,吳敏茹擔心童瞳是被熱豆漿給燙到了,一手就要掀開她的白色上衣,一手拿着面紙要給童瞳擦一下。
“放手!”童瞳尖聲一叫,蹭蹭的退到了一旁,雙手快速的將差一點被掀起的衣服再次的拉了下來,見鬼一般瞅着吳敏茹,有男色狼,自然也有女色狼!
店裡的人,和吳敏茹都呆愣愣的看着童瞳,而童瞳也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訓練在這一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實在是無法想象吳敏茹竟然會喜歡自己。
“我自己擦一下就行,豆漿不是很燙,我怕癢。”童瞳快速的恢復了常色,牽強的說着,而吳敏茹雖然有些感覺不對勁,倒也沒有多想。
“剛剛說到哪裡了。”童瞳恢復了正常,吳敏茹自然也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想了一下,對着童瞳甜甜一笑,“說到我很喜歡小瞳。”
味同嚼蠟着,童瞳頭皮發麻,全身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硬着頭皮聽着吳敏茹繼續開口,“可是小瞳有些獨來獨往,我也不敢貿然找小瞳,不過現在不同了,我們接觸多了,我感覺我更喜歡小瞳了。”
吳敏茹越說童瞳心越涼,恨不能找個地縫自己鑽進去,然後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吳敏茹了,而終於,童瞳藉口下午有事,可是吳敏茹卻已經先買單了,甚至還搖晃着手裡的錢包對着童瞳頑皮的笑着,“這一頓我請了,下一次小瞳要請我吃大餐。”
百分百的落荒而逃,童瞳和譚驥炎在一起的時候,買什麼,都是譚驥炎付錢,那個時候,童瞳感覺天經地義,她對誰付錢什麼的,真的無所謂的,可是童瞳想到了譚景御和沐放在一起時,貌似譚三哥說過和自己在一起,怎麼能讓沐哥付錢呢?
童瞳撥通了譚景御的電話,劈頭蓋臉就來了一句,“譚三哥,你爲什麼和沐哥在一起的時候,堅持自己付錢,不讓沐哥掏錢。”
“這當然是因爲我關心小放放,所以身爲大男人,怎麼可以讓自己喜歡的人掏錢呢。”沐放辦公室裡,譚景御此刻正懶散的坐在沙發上,一面接着電話,一面勾着眼,笑眯眯的凝望着辦公桌後面正認真工作的沐放,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更不用說是一個漂亮到極致,認真工作的男人,簡直養眼的厲害。
童瞳掛了電話,連再見都沒有說,吳敏茹果真喜歡自己?可是之前錢利還是自己經紀人的時候,童瞳清楚的感覺到吳敏茹有意無意的讓錢利對自己不喜歡,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故意爲難對方呢?
難道吳敏茹故意的,她喜歡自己,是不是將錢利當成了情敵,然後故意挑撥離間,讓錢利不喜歡自己?汽車嘎吱一聲,尖銳的剎車聲裡停在了路邊,童瞳這一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入夜,怡然園公寓。
以往回來,衆人自然能聞到濃濃的菜香,忙碌了一天,即使辛苦勞累,可是一回家就有可口的飯菜可以吃,所以即使譚驥炎冷着眼神,可是譚景御等人依舊直接無視,被瞪就被瞪,不會少塊肉,能吃到美味可口的佳餚纔是最重要的。
可是今天回來,衆人發現童瞳正盤膝坐在沙發上,腿上架着筆記本電腦,一動不動的盯着屏幕看,完全沒有注意到回來的幾個男人。
譚景御動作最快,直接湊了過去趴在沙發背上想要知道童瞳看什麼看的這麼出神,甚至還念出了聲音,“如何確定你愛上一個人?從一見鍾情到情到濃處?”
“譚三哥,不要在我耳朵邊說話。”童瞳知道幾個人回來了,可是還在糾結猶豫裡,童瞳自然是無精打采的,所以此刻也就有氣無力的看了譚景御一眼,將筆記本放到了茶几上,看了一下午,童瞳是越看越心驚。
“小丫頭,你沒事吧?”譚景御快速的看了一眼不對勁的童瞳,然後將筆記本上沒有關掉的網頁重新打開,“愛戀三部曲?當你對某個異性一見鍾情的時候,很多時候,你會想要想法設法吸引他/她的注意力,很多人在這一步,會犯錯誤,明明是想要讓異性對自己產生好感,卻往往是弄巧成拙,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當感情朦朧時,雙方都有了好感,這個時候感情最純真美麗,兩個人會天天在一起,吃飯散步約會……”
“譚三哥!”童瞳被譚景御唸的煩了,直接將筆記本給合上,一想到吳敏茹,童瞳就一個頭兩個大。
“小瞳,你遇到誰了?”譚驥炎雖然沉得住氣,可是看着失去了活力的童瞳,鳳眸不由危險的眯了起來,在自己已經宣告了小瞳和自己的關係後,竟然還有人敢追求小瞳。
“小丫頭,你難道對誰一見鍾情了?”譚景御話一出口,立刻收到了譚驥炎那兇狠無比的目光,讓譚景御立刻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手勢。
“沒有,怎麼可能呢。“童瞳挫敗的看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譚景御,懶得理會他。
“那就是說有人對小瞳一見鍾情了。”沐放妖嬈的笑着,輕輕的揉了揉童瞳的頭髮,調侃的看着臉色更加鐵青的譚驥炎,“能讓小瞳煩惱到連晚飯都沒有做,還在這裡百度找資料,看來對方果真讓小瞳很在意啊。”
“沐哥,不要說了,我煩,你們要吃什麼叫外賣。”童瞳嘀咕的了一聲,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眼睛一閉,腦海裡就回想起吳敏茹那熱情如火的眼神,外加那一句小瞳,我很早就喜歡你了,童瞳立刻如同吞了蒼蠅一般說不出來的難受彆扭。
難道是真的?沐放其實也是隨口一問,畢竟童瞳在藍海豚,接觸了誰沐放都知道,如果有哪個男藝人對童瞳有心思,辛疆這個經紀人自然會告訴沐放,而除了工作之外,小瞳接觸的不過是客廳裡這幾個人,難道真的有何方神聖對小瞳一見鍾情了,還讓小瞳如此困擾?
剎那,客廳氣氛顯得無比的詭異,譚景御熠熠着一雙眼睛,從童瞳身上轉移到譚驥炎身上,沐放則是看好戲一般,雙手環着胸口,勾着桃花眼看着譚驥炎變臉,關曜的確是最溫和敦厚的,所以只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沒有幸災樂禍,不過倒是挺佩服對童瞳一見鍾情的那個男人。
太過於安靜之下,童瞳一擡頭便對上了譚驥炎那幽沉的鳳眸,看得出他有些不高興,可是童瞳剛想要解釋,話到了嘴巴,童瞳立刻蔫了,再次耷拉着頭,這讓她怎麼和譚驥炎開口。
童瞳如果真的說了那也就是一個事,這還沒有譚驥炎解決不了的事情,可是童瞳這樣欲言又止,明顯糾結的眼神,讓譚驥炎身上陡然之間迸發出凌厲的寒意。
“二哥,我和沐放出去吃,關哥,一起走。”譚景御立刻察覺到不對勁,直接起身,一手搭上沐放的肩膀逃離,雖然看二哥的好戲,他是很期待,可是每一次看二哥的好戲,自己都會被摧殘的半死不活。
“是誰?”客廳裡譚景御等人離開,譚驥炎倒也斂了霜寒的臉色,雖然依舊不悅,不過也不會將這情緒轉移到童瞳身上來。
搖搖頭,童瞳枕着譚驥炎的肩膀,直接靠在他的懷抱裡,依舊不願意說,譚驥炎倒也沒有再問,只是幽深不見底的黑眸深處泛着幽冷的寒光,小瞳不願意說沒有關係,譚驥炎會查清楚。
入夜,童瞳坐在牀上看《刺青》的臺詞,譚驥炎打了電話給樓下的公寓裡住着四個暗中保護童瞳的保鏢,當然,譚景御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問了,童瞳今天有沒有遇到哪個高帥富的男人?
早上在墓園的時候,關曜也是在場的,柳家那些人裡面絕對沒有高帥富的,而之後童瞳和吳敏茹離開去了醫院,保鏢暗中保護着,也沒有看見有什麼入院的高帥富病人和童瞳搭話,而之後就是去了餐廳吃飯,直到回到公寓,沒有任何的不妥。
沒有遇見什麼人?書房裡,譚驥炎掛了手機,沉默着眯着眼深思着,難道是保鏢沒有注意到?這基本不太可能,忽然,譚驥炎腦海裡浮現出之前童瞳被綁架之後,穿回來的那件男士黑色雙排扣大衣,難道是大衣的主人?
對方可能是國安部的人,如果他真的和童瞳見面了,四個保鏢不一定注意到,而且即使沒有見面,對方很可能打了小瞳的電話,才造成小瞳一晚上都是心神不寧。
小瞳肩膀上的傷是子彈擦傷,並不太嚴重,可是對方卻將小瞳帶去一個秘密的診所包紮傷口,這應該是國安部的一個秘密據點,男人這樣做明顯是違規了,譚驥炎此刻已經可以肯定了那個不曾謀面的國安部的男人對童瞳絕對一見鍾情了,甚至讓童瞳因此糾結,甚至不願意開口告訴自己。
譚驥炎還在思考國安部裡到底是誰對童瞳一見鍾情,可是國安部畢竟是中國最機密的情報部門,即使是譚驥炎也沒有辦法去查的,而童瞳則糾結着吳敏茹喜歡自己這件事的真相,所以兩個人第一次算是同牀異夢的睡了一夜。
——分隔線——
《刺青》這部戲還有兩天才正式開拍,童瞳原本這兩天應該都是去藍海豚跟着武術指導繼續學習武術,將招式和自己過去的經驗融合在一起,可是一想到吳敏茹,童瞳立刻全身寒毛直豎,直接窩在公寓裡,而吳敏茹打電話過來之後,那親暱的詢問聲對童瞳而言,如同魔音一般,啪的一聲手機關機,順手將手機給丟到了角落裡。
譚驥炎情緒不太好,雖然看起來和往日沒有什麼不同,可是于靖清楚的能感覺到譚驥炎周身那壓抑住的冷駭氣勢,讓原本進入譚驥炎辦公室彙報工作的官員,一個個都繃緊了神經,譚驥炎根本都不需要發怒的,一個冷冷的眼神掃了過來,立馬就讓人雙腿打顫,就怕自己似乎走着進來橫着出去。
“二哥,都兩天了,你還沒有弄清楚情敵是誰嗎?”譚景御坐在沙發上,揶揄的看着正低頭看文件的譚驥炎,雖然被譚驥炎瞪時,譚景御也感覺後背陣陣發涼,可是抵不住誘惑啊便又不怕死的開口了。
譚驥炎啪的一聲合上了文件,然後慢慢的擡起頭,幽沉的鳳眸冷冷的看着沙發上的譚景御,低沉的聲音冷的沒有一點溫度,“你很閒?還沒有查出來是誰發的懸賞榜?”
“二哥,你也知道殺手機構都有規矩的,絕對的保密,要查真的太難了,一點線索都沒有啊,不過我發現了另一條二哥你肯定感興趣的線索。”譚景御笑的幸災樂禍,那個神秘的情敵,譚景御也猜到了幾分。
懶得和自己小弟耍嘴皮子,譚驥炎利落的開口,“說。”
“二哥,國安部竟然也在查這件事,不過因爲是兩個系統,國安部和軍情處一直都不太合,所以我也不知道國安部是誰要查。”譚景御再次肯定了國安部某個人,當初救了童瞳之後,對童瞳一見鍾情了,否則怎麼也會查懸賞令這件事呢,“而且國安部可是大手筆,直接監控了進入中國的殺手名單,這沒有相當的權利可是做不到的。”
軍情處基本處理的是軍方的問題居多,其餘的也是國內的問題,國外也有不少間諜,但是和國安部一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而國外一些殺手,在國安部一般都有備案的,如今實施了監控,那麼這些殺手一旦入境,除非特別機密入境,進入北京應該就會被國安部的人盯上,這等於大大保護了童瞳的安全。
譚驥炎吃醋歸吃醋,不過倒也算是感激國安部這個不知名的男人,至少他是在保護小瞳,譚驥炎沒有那麼自大的認爲,自己和譚家的影響力真的能擋住國外那些只認錢不要命的殺手,可是有了國安部插手就不同了,一些殺手應該知道,如果他們動了國安部要保護的人,不管他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都難逃一死。
“今天捨得和沐放分開了?”譚驥炎看得出這個弟弟是真的在乎沐放,那樣認真的眼神,譚驥炎太過於熟悉,或許是譚家的人吧,骨子裡倒都遺傳到了這一點。
“小丫頭下午去了一趟藍海豚,估計是明天《刺青》的通告會改了安排,所以小放放和小丫頭一起回來。”而譚景御悲催的被沐放直接踢出了辦公室,無處可去之下,譚景御自然就晃到了自家二哥這裡。
藍海豚,童瞳確確實實躲了吳敏茹兩天,連手機都關機了,沐放聯繫不到人,還是找了譚景御要了保鏢的手機號,讓他們通知童瞳過來藍海豚開會的。
“小瞳,你沒事吧?這兩天見不到你,手機也是關機,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童瞳這邊剛一出現,吳敏茹立刻就殷勤的迎了過去,臉上滿是關切和擔心,讓她身後會議室裡,一衆準備開會的人都感覺吳敏茹原來和童瞳關係這麼親密,也對,同一批進入藍海豚的藝人,即將參加同一部電影的開拍,自然比其他藝人關係要親厚一些。
“我很好,真的,你別過來!”童瞳頭皮直髮麻,腳步連續後退了幾步,一臉抗拒的瞅着吳敏茹。
“小瞳,怎麼了?你爲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淡?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看着童瞳的避讓,吳敏茹有種不好的感覺,童瞳是不是發現了自己的意目,可是自己半點沒有流露出對譚副市長的愛慕之情哪?吳敏茹腦子裡快速的轉着,不愧是藝人,看着童瞳的眼神如泣如訴,漂亮的臉上更是有種被拋棄的委屈。
童瞳開始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要倒着流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童瞳一咬牙一狠心,直視着吳敏茹讓人惡寒無比的眼神,“吳敏茹,我不歧視同性戀,是女同性戀也沒有什麼,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我只喜歡譚驥炎,你不要纏着我了!”
會議室裡的衆人集體石化了,沐放站在會議室門口同樣也呆愣住,那總是妖媚傾城的臉上表情極度扭曲起來,而最爲呆傻的人自然是剛剛還要演戲的吳敏茹,童瞳說什麼?她不喜歡自己,她不歧視女同性戀?可是誰是女同性戀啊?
“你看我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有臉蛋,我也不man,也不娘,我真的不是同性戀,你喜歡我哪一點,我改還不成嗎?”連哄帶求着,童瞳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糾結過,她真的怕吳敏茹突然來一句“我就喜歡你不喜歡我這一點,你改吧。”那樣童瞳絕對要一頭撞死自己了。
“我不是同性戀!”吳敏茹終於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原本嬌弱溫雅的臉開始一點一點的扭曲成猙獰的表情。
“那你爲什麼故意挑撥我和錢利之前的關係?難道不是因爲怕我和錢利走的太近?”童瞳還是有些的不相信,“你之前天天等我,給我送水遞毛巾,天天拉着我一起吃中餐,還陪我去墓園,電話不斷,還發短信……”
這如果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在所有人看來這百分百就是追求,這如果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百分之五十是追求,百分之五十是閨蜜,關係親密而已。
而吳敏茹既不是追求,也不是閨蜜,她打着如意算是不過是接觸童瞳,和她關係親密了,從而認識譚驥炎,或者說認識譚驥炎那個圈子裡的好男人,童瞳是她的踏板而已,可是這一切到了童瞳這裡就變味了,她沒有想到這麼深遠,所以也就變成了今天這副局面。
難怪吳敏茹最近天天和童瞳在一起,一開始大家還以爲吳敏茹是因爲童瞳如今的身份,想要趁機巴結諂媚,原來她竟然是同牲戀,聽到這話的女藝人們,此刻一個個交頭接耳着,而有些人開始打電話了。
“好了,小瞳,這是私事,先過來開會就差你一個人了。”沐放可是人精,轉念一想就明白吳敏茹這樣做的目的了,冷峭的看了一眼臉上青白扭曲的吳敏茹,然後看着一臉後怕,唯恐避之不及的童瞳,一個沒有忍住,直接將童瞳給抱在了懷抱裡,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壓抑着笑,這個小阿呆,到底是什麼思維啊。
同手同腳着,吳敏茹也走進會議室,原本幾個男人對吳敏茹還是愛慕有加的,甜美純真,又有禮貌,讓每個男人都徹底滿足了大男子主義的思想,恨不能好好的寵愛吳敏茹,可是吳敏茹竟然是女同性戀,這讓幾個男人立刻如同吃了蒼蠅一般,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眼神就更加詭異了。
因爲《刺青》改了明天記者發佈會的一些事項,所以這個會議大約開了一個小時,其中包括了一下注意事項,記者可能問到的問題要怎麼回答?畢竟童瞳和吳敏茹還算是新人,這些方面一定要注意。
等會議結束,童瞳和沐放一起回去的時候,汽車開到一半,沐放又想起吳敏茹那一張石化的臉,忍不住的停下車,趴在方向盤上大笑起來。
“沐哥,我只不過是誤會了而已,有這麼好笑嗎?”童瞳不滿的看着笑的不能自已,眼角都滲出眼淚的沐放,彆扭的哼了一聲,自己哪知道吳敏茹是看上譚驥炎了,所以纔對自己獻殷勤,早知道是這樣,這兩天自己有必要躲在家裡嘛。
“小瞳,你這是殺人於無形,屬於對付敵人的最高境界。”沐放笑夠了,妖魅的臉上泛着紅暈,桃花眼裡波光粼粼的泛着水汽,看了看委屈不已的童瞳,再次笑了起來發動起汽車。
沐放可以想象的出,從明天開始,吳敏茹的在娛樂圈的人氣要跌到谷底了,一個女同性戀的標籤打上,女藝人們自然是避之不及,男藝人們估計也沒有那麼飢渴對一個女同性戀下手,而那些投資商,製片商,導演們,估計也都是被噁心到了,大家並不說歧視同性戀,但是娛樂圈裡最不缺少的俊男美女,絕對沒有必要對一個女同性戀下手,名聲太難聽。
“小丫頭,你怎麼纔回來,我們都要餓死了,快做飯,做好飯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譚景御聽到開門聲,一個箭步躥了過去,一手直接搭在了沐放的肩膀上,然後對他暖昧的笑着,聲音壓的低,幾乎是貼着沐放的耳朵說話的,“小放放,我終於知道對小丫頭一見鍾情的情敵是誰呢?”
“哦,這麼快就查出來了,是誰?”沐放揚眉笑了起來,心情極好之下,眉宇飛揚,桃花眼中點點笑意,明明是個男人,卻因爲這抹笑,妖魅到了極致,倒也沒有推開攬着自己肩膀的譚景御,也沒有在意他故意親密靠在耳邊說話的姿勢,挑了挑眉梢,流轉的目光看向沙發上正喝茶的譚驥炎,“到底是誰啊?這查的速度挺快的。”
沐放憋着笑,他不知道譚景御和譚驥炎查到了什麼,但是沐放絕對可以肯定他們查錯了,一想到此,沐放便又隱忍着笑意,風情萬種的看着得意顯擺的譚景御。
“就是上一次小丫頭被綁架之後,救小丫頭裡面的人,那個給小丫頭披了衣服的男人。”男色當前,譚景御甚至忘記要賣關子了,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說而來出來,然後諂媚的看着沐放,俊朗帥氣的臉上一哥求表揚的急切模樣。
上校?童瞳剛端起茶杯準備喝茶,聽到譚景御說到容溫,錯愕一愣,“譚三哥,你不要胡說!”
“小丫頭,你不相信?今天我才收到的消息,國安部正在調查發懸賞令買你命的人,而且還監控了所有入境的國外殺手,這不是對你一見鍾情,對方會這麼做?”譚景御驕傲的哼哼着,高揚着下巴,自己可是軍情處的頭頭,這點小事還能難得到自己。
上校竟然這麼做了?爲什麼?童瞳忘記了喝茶就這麼捧着手裡的茶杯,淡淡的茶香,溫熱的茶水,如同容溫給童瞳的感覺一般,悠遠而溫暖。
將童瞳的失神當成了肯定,譚景御得瑟了,譚驥炎也將童瞳的表情收入眼中,峻冷的臉龐上倒看不出太大的變化,一旁喝茶的關曜有些無奈的看着顯擺的譚景御,以前怎麼不知道譚家三少這麼的長舌八卦。
氣氛一時有些的窒悶,所以衆人都選擇端起茶杯喝茶,掩飾一下各自的情緒,沐放看着差不多同時端起茶杯的譚驥炎,譚景御和關曜,一雙桃花眼熠熠的亮了起來,頎長的身影慵懶的靠着身後的櫃子,雙手環着胸口,笑的邪魅,“其實對小丫頭一見鍾情的人是吳敏茹。”
撲哧一聲,噴水聲和嗆咳聲同時響了起來,關曜最倒黴,他坐在譚景御對面,所以直接被他噴了一臉的茶水,而譚景御在噴出茶水以後,又嗆着了,茶水嗆了一些到氣管裡,這會弓着腰劇烈的咳嗽起來,而譚驥炎算是最爲鎮定的,可是手裡的茶水還是晃了出來,潑到了褲子上,嘴巴上也沾了不少水漬。
“沐哥!”童瞳嬌嗔的瞪着再次笑的不能自抑的沐放,一手拿過紙巾遞給譚驥炎,小臉尷尬的紅了起來,“那個我誤會了,你們不用在意。”
“小放放……咳咳……你說清楚……”譚景御一面咳嗽着,一面回頭看着沐放,雖然這一刻,沐放笑的是那樣俊美非凡,可是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讓譚景御都顧不上欣賞美男了。
於是沐放便好心的將事情說了一遍,譚驥炎看着埋首在自己懷抱裡,紅着耳朵,尷尬不已的的童瞳,忽然感覺有些的頭痛,揉了揉眉心,然後無力的嘆息一聲,自己早該習慣的,小瞳的思維便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判斷,這兩天算是自己瞎折騰自己了。
“小丫頭,你還能神經再粗一點嗎?”譚景御哭笑不得的指着童瞳,枉費自己還老辛勞地的去調查,“你竟然能將覬覦二哥的情敵當成喜歡自己的女同性戀,你也太……”太什麼,譚景御此刻辭窮了。
“這能怪我嗎?我可是查了電腦的,上面就這麼說的,再說吳敏茹這麼大獻殷勤,我哪裡知道她是打着譚驥炎的主意。”童瞳悶悶的開口,知道自己鬧了一個大笑話,可是誰讓吳敏茹盯着自己的眼神那麼熱烈,然後口口聲聲喜歡自己,這正常人都會這樣誤會的。
“嗯,不怪小瞳。”譚驥炎低頭在童瞳的頭頂落下一吻,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就是啊。”童瞳點了點頭,更加靠近了譚驥炎,雙手抱住他的腰,又在他懷抱裡蹭了蹭,這纔想起晚飯還沒有做,“譚驥炎,我們去做晚飯。”
目送着童瞳和譚驥炎進了廚房,譚景御總算是順過氣來,搖頭嘆息着,“二哥果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主,黑白顛倒,指鹿爲馬,二哥倒是越來越擅長了。”
“驥炎倒是白吃了兩天悶醋。”關曜這會想起之前于靖還特意打電話過來詢問自己,驥炎是不是又和小瞳吵架了,否則爲什麼這兩天臉色那麼難看。
於是客廳裡,譚景御、沐放和關曜再次的笑了起來,而廚房裡,正切菜的童瞳氣惱的直瞪眼,一手拿着菜刀,“譚驥炎,你是不是也想笑?”
“沒有,切菜。“譚驥炎抿着薄脣,安撫的拍了拍童瞳的頭,等她轉過去切菜了,原本峻冷的臉龐上不由的露出笑容。
娛樂圈的消息傳起來就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吳敏茹是同性戀就更是傳的快,尤其是《刺青》這部電影的劇組,差不多事情發生的這一天都收到了消息。
不瞭解內情的人看吳敏茹的眼光就變了,娛樂圈裡男同性戀很多,但是女同性戀倒是非常少,不過大家明着都接受,背地裡自然還是有一些鄙視的。
瞭解內情的人自然知道吳敏茹那樣大獻殷勤想要高攀上譚家,都沒有想到童瞳可不是省油燈的,這同性戀的名頭一出,吳敏茹是百口莫辯,就算是閨蜜,那也太過於親暱了,端茶遞水,形影不離,這不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嘛。
所以在感嘆吳敏茹這一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些人卻又不得不敬佩童瞳的手段和心機,能攀上譚家的藝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副天然呆的模樣,一個同性戀的標籤就毀了吳敏茹前途,只怕她還不知道藏了怎麼樣的城府和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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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瞳一般都是殺人於無形之中。
129第三卷 家族風雲 沈直之死
所以記者發佈會上,吳敏茹看到童瞳就不再如同之前那樣親暱的迎上來,甚至還挽着她的手,這讓童瞳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說是自己誤會了,可是她和吳敏茹真的不熟,所以吳敏茹的親暱讓童瞳真的很彆扭,現在這樣最好。
“辛疆,你已經笑了一個早上了。”童瞳回頭看着自己身後這個精明能幹的經濟人,從知道他知道內幕開始,那原本不苟言笑的臉上就是笑意不斷,讓童瞳很是不滿的直皺鼻子。
“我儘量剋制。”辛疆話是這樣說,可是一想到童瞳竟然這麼烏龍,果真應了沐總監那一句殺人於無形,辛疆便又剋制不住笑意,外人以爲這是童瞳的手段,可是真正瞭解童瞳的人才知道,她根本就是一狠筋到底。
“感謝各位記者朋友的光臨,今天是《刺青》的首個新聞發佈會……”臺上,《刺青》這一齣戲的導演製片,到男一號,女一號,男二號,女二號都到達了現場,而隨着主持人的開口,臺下坐滿了記者,閃光燈刷刷的亮着,現場一片其樂融融的熱鬧。
身後的幕布顯示的《刺青》這部電影的片名,古樸渾厚的兩個宋體大字:刺青,然後是童瞳一身古裝,一手握着劍鞘,一手將長劍抽了一半出來。七尺青鋒,鋒芒畢露,童瞳飾演的赫連悠面容精緻,可是那確實和《歲月靜好》完全不同的扮相,冷漠如霜,眼神中隱匿着殺機。
“請問武導演,你爲什麼會選擇童瞳一個新人扛大樑呢?赫連悠是一個殺手,童瞳這個新人真的能將赫連悠表現的淋漓盡致嗎?”有記者提出了疑問,畢竟之前傳言《刺青》是一部將要斥資五千萬打造的古裝大戲,這樣的電影,卻選用一個新人當女主角不說,而且記者看着坐在主席臺上,燈光之下,面容矯美,眼神清澈的童瞳,她真的能演繹好赫連悠這個女殺手的角色嗎?
“各位稍安勿躁,請看一段短片之後,我想各位即使不是導演,也會和我做出同樣的選擇。”武乾依舊是一勇猥瑣大叔的模樣,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眼神色迷迷的,怎麼看都像是個中年色老頭。
而隨着提問記者的坐下,主席臺左側的投影儀亮起了燈光,而屏幕上童瞳拿着拿着長劍走到空地上,身上是藍色的粗布長裙,正是當日試鏡時的扮相,而隨着童瞳抽出長劍,所有記者都被童瞳那凌厲的舞劍震懾住了,長劍出鞘,劍氣動八方,除了一些真正有勢力,武術出生的男演員,如今很少有女演員能將武打的畫面展露的如此的暢快,那劍,宛若游龍,劍氣四射,那人,眉目如畫,冷若冰霜。
看得出這是手機拍攝的畫面,所以並不算太清楚,畫面還有些的抖動,可是正是這樣才讓人驚歎,震懾,片子很短,三分鐘不到就結束了,而衆多記者不由的將目光看向童瞳,這真的是同一個人?不是武打替身?可是童瞳怎麼看都是個甜美的藝人,和畫面裡那手握常見的女殺手簡直是天壤之別。
又有記者提問了一些問題,新聞發佈會倒也算是圓滿的解決了,童瞳如今的身份不同,有了譚家這個背景靠山,就沒有一個記者敢不怕死的圍攻童瞳,所以發佈會一結束,男一號身邊的記者幾乎將他圍得水泄不通,擁擠一片裡,童瞳無比同情的收回目光,向着門外走了過去。
“童小姐。”突然,一個乾瘦黝黑的人影躥了出來,這讓童瞳不由的戒備起來,隨行的另個保鏢也在同一時間擋在了童瞳面前。
“不用,我認識。”童瞳對人臉差不多有着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此刻一眼看出了這個四十來歲,黝黑樸實的男人正是當初被殺的李蘭蘭的父親李國,可是他竟然還沒有離開北京。
因爲外面還有記者,所以辛疆將童瞳和李國都帶到了車子上,爲了安全起見,辛將和李國是坐在後座上,童瞳是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一個保鏢坐在駕駛位置上。
“童小姐,我來找你,實在是爲了蘭蘭的屍體,童小姐,你大人大量。能不能幫忙將蘭蘭還給我,我好將她的骨灰帶回墳山入土爲安。”李國說起唯一的女兒,一個男人還是紅了眼眶,聲音有些的啞,乾瘦的臉上目光急切的看向童瞳,滿是懇求。
“李先生,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在童瞳開口之前,坐在李國身邊的辛疆已經仔細的打量着開口說話的李國。
之前沐放曾隱晦的提醒過辛疆童瞳這段時間會有危險,讓他留心童瞳身邊出現的陌生人,辛疆此刻一雙目光看似平淡,卻是極其銳利。
“我之前去過西峽山,可是那裡是高級的地方,我這樣的農民根本進不去,更不用說找蘭蘭的屍體了,前幾天我又去了,想要混成勤雜工,可是那裡卻被法院封了,看守大門口的人說這裡誰都不準進,童小姐,我是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所以才找過來的,你就幫幫我吧。”李國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說到悲傷的地方,幾度哽咽,紅着眼眶,一雙手攥緊成拳頭,努力的壓抑住自己痛失女兒的悲慟情緒。
辛疆看了看李國,確定沒有什麼異常,也不像是在說謊,而西峽山那樣的場所,李國就算待上十年八年也不可能混進去的,那裡出入的可都是高官和貴胄富豪,李國真能混進去了,那西峽山就真的不用開了,而如今程天南被抓,西峽山肯定被法院封了。
“我知道了,你住哪裡,等我有消息了會通知你的。”童瞳想到之前入葬的柳康,如今李蘭蘭的屍骨還在西峽山,不知道埋在哪裡,除了程天南和沈直,估計也沒有其他人知道。
李國感恩戴德的下了差,辛疆倒也謹慎,丟給李國的是自己的手機號碼,也記下了李國打工的那個工地的地址。
童瞳打了電話給關曜,想要他幫忙去見程天南一面,問出埋葬李蘭蘭屍體的地方,畢竟如今程天南已經垮臺了,即使曝光了李蘭蘭的埋屍地點,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程天南身上僅僅是製毒販毒這一條罪就可以槍斃他十次都不止。
可是半個小時之後,關曜回了電話,程天南什麼都不說,只讓童瞳過去見他才願意開口,於是午飯也顧不得吃了,童瞳直接開車去了刑偵處。
上一次來刑偵處是爲了見沐哥,童瞳向着審訊室走了過去,程天南如同蒼老了十多歲一般,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那股霸氣和狂傲,臉上長着鬍子,顯得很是疲憊不堪,橘黃色的勞服,只怕任誰也無法將此刻的程天南和當日北京程氏的老大聯繫在一起。
“你來了。”程天南笑了起來,目光有些貪婪的看着童瞳,自嘲的笑着,“小瞳依舊是當日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可是我卻已經淪落爲階下囚了。”
“李蘭蘭的屍體埋在西峽山什麼地方?”童瞳不知道該說什麼,多行不義必自斃,程天南身上揹負了那麼的人命,這一天或許早晚都會到來的。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或許阿直會知道。”程天南苦澀的看着一幅看陌生人一般的童瞳,“小瞳,我愧對過任何人,卻獨獨不曾虧欠你。”
“你是說李蘭蘭的死是沈直一手操縱的?”童瞳開口,可惜沈直和程天南之間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關聯,根本查不到證據。
“這可是小瞳你說的,我只是說阿直可能知道而已。”對於童瞳的套話,程天南朗聲笑了起來,一掃剛剛的頹廢,“小瞳,你如果每天都來見我,我或者也知道李蘭蘭的埋屍地點,聽說譚家很是反對你和譚副市長在一起,小瞳,你要知道,譚家這樣的大家族,看着風光,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的骯髒,你確定真的要嫁入譚家?”
“那是我和譚驥炎的事情,和你無關。”程天南看來並不會開口,童瞳知道程天南肯定知道埋屍的地方,只可惜他不願意說。
這邊童瞳剛要轉身離開,手機卻響了起來,正是沈直打過來的電話,依舊是那樣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的聲音,即使隔着手機,卻也透露着一股子的冰冷寒意。
“童小姐看來想知道李蘭蘭的埋屍地點,我或許知道哦,不過我的條件是我可以擁有探視南哥的權利。”心理診所裡,沈直站在窗口,詭異的笑着,目光窗戶正對面的一戶居民樓,沈直的辦公室窗口針對的是居民樓的廚房,而每天六點,那個女人都會準時到廚房做晚飯。
掛了電話,童瞳看向等在門口的關曜,將事情說了一下,“我過去沈直那裡。”
“我陪你過去吧。”關曜總是有種不放心,不管是程天南還是沈直,只怕他們沒有這麼容易就說出李蘭蘭的埋屍地點。
“他只說了讓我一個人過去,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知道關曜擔心自己,童瞳感激一笑,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讓暗中的保鏢多注意一下。”關曜也明白自己如果跟過去了,只怕沈直什麼都不會說,沈直和程天南的關係絕對是狼狽爲奸,可是程天南行事一貫是謹慎小心,這一次如果不是黃村村的毒品案子,只怕根本就扳不倒程氏。
沈直的心理診所,童瞳過來過一次,門口掛着休息的牌子,綠油油的草地透露着生機盎然,兩層的小樓看在這一羣居民樓裡顯得格外的安靜。
“童小姐想要知道李蘭蘭的埋屍地點?”依舊站在窗口,沈直手裡拿着水果刀正在削蘋果,轉過身看着走進來的童瞳,“童小姐的身手害怕被我偷襲嗎?連保鏢都帶來了。”
“說出埋屍地點,換你去探視程天南的資格。”童瞳淡漠的開口,目光掃過沈直手裡的水果刀。
沈直低頭詭譎的笑着,視線看像是手腕上的手錶,當分鐘走向12的時候,啪的一聲,原本亮着的燈突然熄滅了,屋子陡然之間黑暗下來,而沈直手裡的水果刀直接向着身後的童瞳丟擲了過來。
保鏢剛一動,卻見童瞳身影更快的動了起來,一手接過水果刀,清瘦的身影迅速的掠過,手裡的水果刀已然架到了沈直的脖子上,黑暗之中,水果刀反射着凌厲的鋒芒,“說,李蘭蘭到底埋在什麼地方?”
“童小姐真的敢殺人嗎?”沈直得意的笑了起來,餘光掃過窗口正對面的居民樓廚房,然後轉過身來,冷眼看着威脅自己的童瞳。
“我可以將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直到你願意開口說出答案。”黑暗或許是滋生邪惡的最好媒介,此刻,童瞳寒着眼神,整個人在黑暗的籠罩之下,陰冷的沒有一點的溫度。
沈直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開來,對上童瞳這一雙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睛,怔愣片刻之後,忽然冷笑着開口,“這樣的眼神我看過很多人都有,那都是殺過人才能有的眼神,原來童小姐……”
刀鋒逼近,鮮血順着刀口流淌下來,成功的阻斷了沈直的冷嘲熱諷,“李蘭蘭埋在西霞山莊廚房後的空地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童瞳將手裡的匕首丟到了一旁,和屋子裡的保鏢一起離開,而黑暗的屋子裡,停電的是這一片的居民樓,而此刻,沈直擦拭着脖子上的血跡,然後冷然一笑。
關曜還是不放心童瞳去見沈直了,所以想了想還是拿了車鑰匙向着樓下走了過去,一面撥通了童瞳的手機,確定她已經離開了這才放下心來,“明天我讓守在西峽山的警察過去將屍體挖出來。”
一個小時之後。
譚驥炎是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關曜的電話,打了電話給童瞳說是臨時加班,汽車轉過方向直奔刑偵處去了,關曜聽到腳步聲快速的迎了過去。
“死的人是沈直?”譚驥炎看着不鏽鋼停屍臺上一具燒焦的身體,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不過沒有被大火燒到的後背處還依稀能看見被煙燻黑的白色布料,而焦屍的手雖然已經被大火給燒掉了外面的表皮,連同指紋估計都提取不出來,可是手腕上那手錶正是沈直的。
“初步判定應該是沈直,小瞳離開之後不到十分鐘就起的火,因爲沈直的診所是獨立的兩層小樓,晚上那一片又停電了,所以直到冒出了火光才發現的,大火導致裡面的一個液化氣瓶子爆炸,這也導致救火被延誤了一段時間。”關曜此刻已經知道這一切必定是一個陷阱。
“死者是被刺死的,身上有十五處深淺不一的刀傷,致命的一處是刺到了脾臟,失血過多陷入昏迷,吸入過量的一氧化碳窒息死亡。”周法醫一面解剖着屍體,一面對着關曜和譚驥炎開口,“面部被大面積燒傷,所以要判斷是死者的身份,還需要做面部還原。”
“這是什麼?”有了新發現,周法醫用鋒利的手術刀在焦屍的手上割下一下快肌膚,仔細的辨別了一下,“這一塊肌膚沒有被完全燒燬,黏在上面的應該是塑膠的成分,不過具體結果還需要去鑑證科化驗。”
沈直因爲有着嚴重的潔癖,所以不但常年穿着白色的衣服,而且手上也是戴着塑膠手套,從屍體的年齡到體態特徵分析,死者是沈直的可能性已經佔到了80%。
“現場勘查的結果呢?”譚驥炎沉着峻臉,冷漠的目光看了一眼停屍臺上的焦屍,原本以爲一切差不多是風平浪靜了,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個陷阱在這裡。
“現場找到的兇器是一把水果刀,上面有血跡和指紋,屋子後的水槽裡找到了一個玻璃杯子,上面的指紋和兇器上的指紋相同,這應該是小瞳的指紋。”這樣明顯的證據,如果是陷害,那麼關曜可以肯定要陷害的人肯定是童瞳,“最棘手的是,當時停電的時候,沈直正好站在窗口,小瞳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有目擊證人看見了。”
“先判定出死者身份到底是不是沈直?診所被大火燒了,有沒有能提取的dna樣本比對死者身份?”譚驥炎再次看了一眼停屍臺上的焦屍,“沈直那樣的人應該不會用自己的死亡來陷害小瞳,所以這具屍體很有可能是假冒的。”
“我也這樣想過,不過有目擊證人,如果兇器上的指紋是小瞳的,只怕要立案調查了。”關曜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剛還要開口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關曜臉色再次一沉,聲音裡帶着可以感知的譏諷寒意,“沈直的律師?我知道了,你們先審問着。”
“沈直的律師帶來了一份沈直身前寫的一封信,上面說他被小瞳威脅了,如果他死了,那麼兇手一定是小瞳。”饒是關曜此刻也沉重了臉色,不管是程天南還是沈直都不是善良之輩,程氏能做大,也不是靠逞兇鬥狠能實現的,而沈直和程天南有心陷害小瞳,必定是證據確鑿之下,關曜知道這查必定是非常的困難。
刑偵處的審訊室裡,身爲沈直的律師艾海以爲自己這樣來提供線索的律師不在辦公室,也會是在會議室等着,卻沒有想到直接被人帶來了審訊室,而且一丟就是一個多小時,正在焦慮之中,突然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譚……譚副市長……”結巴着,艾海猛然的站起身來,指甲狠狠的摁到了掌心裡,這才穩住了心神,有些事早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艾海和程天南、沈直在一條船上了,所以艾海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原來的計發行事,雖然他自己並不清楚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麼。
“坐。”冷然的目光掃了一眼已經鎮定下來的艾海,譚驥炎打開手裡的文件夾,鳳眸淡漠的掃過關於艾海的調查資料,低沉渾厚的聲音迴響在審訊室裡,“程氏已經垮臺了,沈直死了,艾律師還要一直幫沈沈直嗎?”
“譚副市長,這是我身爲律師的職責。”明明譚驥炎並沒有威逼恐嚇,甚至語調聽起來也很正常,不急不緩,可是艾海卻感覺桌子下的雙腿不停的顫抖着,莫名的驚恐感覺一點一點蔓延到了全身,讓他心跳開始急遽的加速,呼吸也粗重起來,額頭上開始滲透出汗珠。
“職責?”譚驥炎合上手上的文件,峻朗的身影微徵的靠在了椅子上。目光突然宛若厲芒一般向着艾海冷酷的掃了過去,語氣驟然之間轉爲冷酷絕情的斥責,“助紂爲虐,狼狽爲奸的職責嗎?”
“譚副市長……這裡是刑偵處,我是代表受害者的律師,要詢問口供也是警察。”艾海順暢的將話說完了,可是卻怎麼也不敢和譚驥炎那一雙看不見底的黑眸對視,微低着頭,雙手緊張的攥緊成拳頭,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嚴重。
“身爲律師,你該知道司法部門很多時候是有灰色地帶存在的,艾律師就沒有想過進來之後就再也出不去了嗎?”譚驥炎不急不緩的開口,可是眉宇之間卻已經是一片冷霜凍結,“艾律師該知道這一次涉案的人是誰,和我是什麼關係,我倒是佩服艾律師的膽量,竟然還敢走進刑偵處!”
審訊室單面鏡後的隔離間裡,熊華和孫盈盈目瞪口呆的看着公然在審訊室裡威逼的譚驥炎,兩個人臉上表情慢慢的抽搐起來,這個冷酷絕情,甚至公開徇私枉法的人是他們知曉的譚副市長?
“頭,譚副市長這樣說沒有關係?”孫盈盈臉色複雜的擠出一句話來。
“譚導市長這不是知法犯法。”熊華的臉色也好不的哪裡去,透過單面鏡看向審訊室裡的譚驥炎,可是明明是威逼利誘,可是爲什麼譚副市長看起來卻依舊是一臉的冷漠淡然,難道職位高的人違法的時候也是這麼坦然,就沒有一點心虛。
關曜倒是已經習以爲常,鏡片後的目光銳利的看着竭力壓制着緊張情緒的艾海,他既然敢到刑偵出來,只怕已經做好到了萬全的準備了,這應該是程天南和沈直的最後一步棋了,利用這個案子,逼迫驥炎做出讓步。
“譚副市長,你這樣知法犯法,草管人命,就不怕被媒體曝光嗎?童小姐殺了沈醫生,勢必會有警察來調查,提交法院,該怎麼判那是司法部門的事情。”艾海畢竟是沈直選中的律師,雖然依舊緊張惶恐,可是該說的話倒依舊周全縝密。
“你認爲這件事有媒體敢曝光嗎?”薄脣冷酷的勾了一下,譚驥炎看着艾海,冷冷的開口,“聽說五天前,艾律師的妻子和女兒都已經移民出國了。”
“譚副市長,我不是兇手,我是受害者的律師,全權負責沈醫生被殺這個案子,我不會和你多說一句話了。”艾海終於搬出了律師的毒舌和姦猾。決定不再開口,防止自己多說多錯。
“北京和瑞士時差七個小時。”譚驥炎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二十,瑞士差不多是凌晨三點。”
艾海猛然的擡起頭看着譚驥炎,臉上一陣蒼白,不過到底還是沉住了氣,只是那額頭上的汗珠更加的明顯,順着臉頰上緊繃的肌肉流淌下來。
“這房子你應該熟悉吧。”譚驥炎打開眼前的文件夾,將其中的兩張照片推了過去,照片上一張拍攝的夜景,兩層別緻的屋子,草坪旁有路燈,所有昏黃的燈光之下可以看到一隻手正拿着報紙,而報紙上的日期正是今天早上的。
而第二章照片是艾海的女兒在小牀上睡着的畫面,其實艾海將人送出機場之後,就沒有再管了,這樣纔不會被人給盯上,導致妻兒出現危險。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終於,艾海倏地站起身來,動作幅度太大之下,將身後的椅子都給踢倒了,不敢相信的抓着手上的照片。
艾海知道自己跟着程天南做的是什麼勾當,他也知道自己早晚會被抓進去,可是讓艾海意外的是,所有關於自己的一切違法的證據,在半個月前程氏還沒有出事的時候,沈醫生幫自己給抹掉了,然後還給了自己一筆錢。
艾海將妻兒送去瑞士是臨時抓鬮決定的,甚至包括居住的這個小鎮都是靠抓鬮選擇下的,除了自己一家三口之外,即使是沈醫生都不知道,因爲這樣才安全,而在小鎮上到底選擇了什麼房子,是艾海都不知道的,是他的妻子去了之後自己選擇的。
艾海留下來了,即使被抓坐牢,可是他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可是艾海不敢相信譚驥炎竟然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找到自己妻子和女兒定居的地方。
“程天南被抓了,沈直已經死了,所以才怎麼選擇我想艾律師你會想清楚的。”譚驥炎站起身來,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向着門口走了過去。
“譚副市長,你這是要草菅人命嗎?”艾海激動着聲音開口,他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爲沒有後顧之憂,可是如今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的生命都握在了其他人手裡,想到此,艾海便不由得有些的憤怒,聲音裡更是帶着譏諷,“你這樣還配當北京市副市長嗎?”
譚驥炎背對着身後指控自己的艾海,一手打開審訊室的門跨出去的瞬間,腳步忽然停頓下來,“你以爲能坐到這樣的位置的人手上會是乾淨的嗎?艾海,你記住,如果你動了我的人,我會讓是百倍的償還回來!”
關門聲響起,腳步聲遠離,審訊室裡,艾海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呆呆的站着,而另一邊,熊華和孫盈盈膽戰心驚着,那麼一瞬間,艾海沒有看到譚副市長的臉,可是孫盈盈和熊華是清楚的看見了那峻寒冷酷的一雙眼裡是怎麼樣的殺機和凌厲,如果童小姐真的出了什麼事,艾海的妻子和女兒絕對不會這麼平安。
沈直這個案子真的是證據確鑿,兇器是的指紋雖然沒有和童瞳的指紋比對,但是譚驥炎和關曜都明白絕對是童瞳的指紋,而又有目擊證人看到童瞳持刀威脅沈直的一幕,在診所外門口有一個血腳印,那也必定是童瞳的腳印,幾乎是所有的證據都確鑿,再加上之前沈直留給艾海的那封信,說人不是童瞳殺的,估計都沒有人相信。
“頭,譚……副市長。”孫盈盈敲響了辦公室的門,依舊有些心驚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譚驥炎,這才向着關曜走了過去,“剛剛周法醫從死者的口腔裡找到一根黑髮長髮,周法醫判斷這是死者臨死前塞入自己嘴巴的,很有可能是兇手留下來的,死者這樣做或許是爲了指控兇手。”
“嗯,證物給我。”關曜接過封口的透明證物袋,裡面是一根黑色的長髮,這應該是童瞳的頭髮,小瞳是藝人,要弄到她的頭髮並不難,可是目前是從指紋到腳印,還有兇器,目擊證人都是一應俱全。
“頭,那我先出去了。”孫盈盈明顯感覺到譚驥炎的眼神冷了幾分,快速的對着關曜開口,然後刷的一下直接逃出了關曜的辦公室,譚副市長身上的寒氣都要凍死人了。
“大火燒的太厲害,現場找不到可以和死者比對的dna,我感覺這不應該是沈直,他會救程天南,但是不應該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沈直是一個心理醫生,他的心裡很詭異,或許他會用自己的死來陷害小瞳。”關曜看着辦公桌的現場勘查的資料,和一些證物的照片,關鍵是隻要證實死者不是沈直的話,那麼這個案子就和小瞳沒有直接牽連了。
“不管是不是,這個案子直接壓下來。”譚驥炎冷聲的做出了決定,是沈直故弄玄虛也好,還是沈直爲了救程天南不惜用自己的命來陷害小瞳,對程天南而言,這個案子只要壓下來,那就是一樁懸案,艾海絕對不敢冒險繼續幫沈直。
“驥炎,你要知道這一次程氏垮臺,你是最大的受益者,外面也有很多人是對你忌憚三分,可是如今你如果這樣做的話,這個案子一旦被那些人察覺,或許他們已經察覺了,那麼對你而言將是一個重創。”關曜溫和的開口,目光看向好友,從政者和商人不同,他們經不得一次失敗,驥炎這樣明顯是包庇小瞳,畢竟按照司法程序,關曜首先就要將小瞳帶回刑偵處來審查,比對指紋。
“那些人也和我們一樣,不能判斷死者是不是沈直,所以這樣敏感的時期沒有人真的敢出頭,這個案子不公開的話,也沒有人敢調查的。”譚驥炎倒沒有關曜的小心翼翼,現在能知道這個案子的人想必也是一些漏網之魚。不足畏懼,如果不是證據確鑿,這些人是不會和自己爲敵的。
關曜想了想,確實如此,沈直這個案子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小瞳所爲,外面人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敢隨意的在背後給驥炎下黑手。
“我要回去了,小瞳打了五六個電話過來了,關曜,你利用關家的勢力放出風去,我要利用這個案子看看哪些人要和我爲敵。”譚驥炎一面和關曜開口,一面快速的拿過手機撥通了童瞳的電話,剛剛冷酷的峻臉在瞬間轉爲了溫柔。
關曜看着離開的譚驥炎,政壇果真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也許暗中是有人人想要蠢蠢欲動,可是誰又敢去當出頭鳥呢,而驥炎這樣放出風聲,那些人就更不敢動了,如果這是一個陷阱的話,那麼動的人勢必要暴露出自己。
再者這個案子即使是童瞳所爲,那也不是譚家所爲,這些人也會害怕到最後,譚驥炎放棄了童瞳,那麼他們是查清了一個案子,抓到了童瞳這個兇手,可是也將自己暴露出來了,而譚驥炎如果和童瞳撇清楚關係,那麼出頭的這些人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這個案子撲朔迷離中,自然就沒有人敢動了。
怡然園公寓。
“二哥,你怎麼纔回來,小瞳將一大半菜都給你留着,我和小放放都沒有吃飽。”沙發上正看電視的譚景御一聽到開門聲立刻就抱怨起來,摸了摸還是癟的肚子,然後目光看向坐在身邊的沐放,賊賊的笑了起來,手還是蠢蠢欲動。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譚景御慘兮兮的看着自己被拍開的手,還差幾釐米就摸到小放放的肚子了,好可惜啊。
“譚驥炎,你回來了,先去洗澡,我去幫你熱菜。”童瞳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將手裡的劇本丟到了沙發上,笑容可掬,無比賢惠。
“不用,吃飯過再洗澡。”譚驥炎將公事包放了下來,跟着童瞳走進了廚房,站在一旁,安靜的看着童瞳開始熟練的從冰箱裡拿出菜,然後在鍋裡炒着。
“譚驥炎,你是不是有些累?”童瞳一面拿着鍋鏟炒菜,一面回頭看向靠在餐桌上看向自己的譚驥炎,敏銳的感覺到她今天晚上的情緒有些的不大對勁。
“沒事,事情有點棘手,不過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譚驥炎嘴角噙着一抹淺薄的笑,不管發生了,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小瞳,不讓外面那骯髒的事情牽扯到她的身上。
當三個菜一個湯重新上桌之後,譚景御又拉着沐放過來搶食,純料是沒事找事,童瞳安安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幾人,心頭有淡淡的溫暖,雖然她放棄了過去,甚至是背叛了過去,可是她現在過的真的很幸福,或許上校知道了,也會原諒自己的。
——分隔線——
清晨五點半,因爲譚景御和沐放鬧的晚了一些,所以也就沒有回去睡了,而是窩到客房裡留宿一夜,可是譚驥炎和譚景御的手機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
“二哥,出事了。”譚景御一手拿着手機,一邊剛要出門,卻就對上了同樣已經走出臥房臉色陰霾的駭人的譚驥炎,譚景御心頭一驚,不由的快速的走了過來,“二哥,你冷靜一點。”
“很好,很好,我倒真是漏算了譚家的人。”譚驥炎怒極反笑着,身上還穿着睡衣,可是那一臉的怒容,赤紅的黑眸,失去了往日的狂傲和自信,更多的是一種被傷害的痛。
“二哥,事情已經發生了,要不你先和我回一趟譚家,爺爺他們應該都知道了,這事情已經攔不下來了!”譚景御知道譚驥炎寒了心,之前小丫頭被綁架,二哥雖然是怒,可是那只是擔心,而不是此刻這樣,媽真的寒了二哥的心,只怕這一條鴻溝,以後再也彌補不了了。
譚驥炎怒到了極點,額上青筋暴突而起,鳳眸赤紅,即使譚驥炎一直知道譚家不喜歡小瞳,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狠,要將自己往絕路上逼,深呼吸着,譚驥炎漸漸的平靜下來,那一張冷峻的臉龐卻已然恢復到了往常的表情。
“我回去一趟,小御,以後我和媽之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要插手。”之前的刁難,譚驥炎雖然也曾用阮氏威脅過,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譚驥炎也不可能真的做到那麼過分,可是如今,譚驥炎已經不想再顧慮什麼了,既然不是家人,那麼就是敵人吧。
譚景御赤腳站在地板上看着走回臥房的譚驥炎,從小到大,二哥都不曾羨慕過自己和媽之間的親密,小時候譚景御還會故意爲之,想要刺激一下自己的二哥和大哥,可是大哥太木訥,只會憨厚的笑着,二哥根本就是一張冰山臉,眼神都不動一下。
可是大家還是一家人不是嗎?血緣至親,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小丫頭難道就真的那麼不入媽的眼,甚至到非要逼死小丫頭才甘心嗎?媽這樣做,將二哥置於何處,媽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小丫頭,也不能這樣做,二哥如今稍有動作,只怕都會被有心人給盯上。
“譚長官,小區外聚集了不少記者了。”譚景御的手機再次的響了起來,正是暗中一直戒備的保鏢打過來的,譚景御走到窗戶邊,向着小區門口遠遠的看了過去,凌晨的夜色之下,可是記者卻已經蜂擁而來了。
也是,小丫頭是藝人,牽扯到了殺人案件不說,二哥可是北京市副市長,和小丫頭的關係只怕成了最讓人敏感的話題,法不責衆,所以二哥之前做再多的努力,也招架不住媽這麼狠毒的一手,更何況都是記者媒體,誰不知道《一一》報社是阮氏控股的私人報社,從時尚前沿到國內外資訊,都是最快最精準的報道,在國內發行量也是居高不下,可是正是這一家阮氏控股的報社頭版頭條刊登的竟然是童瞳殺人的報道。
還真是證據確鑿啊!譚景御都很想要爆粗口,兇器上的指紋,血腳印,再加上之前沈直寄到報社總編輯手裡的信,還有采訪的目擊證人,譚景御那英俊帥氣的臉上緩緩的露出嗜血的冷笑,沈直最好慶幸自己是真的死了,否則自己不在乎將這個變成事實!
“讓門外的保安將所有的記者都給攔住。”譚景御掛上電話,剛走回臥房便看見睜着眼靠在牀邊的沐放,瞬間,眼中的嗜血冷酷消失的無影無蹤。直接化身牛皮糖黏了過去,“小放放,我吵醒你了。”
“你們譚家果真是殺人不眨眼啊!”沐放冷冷的笑着,因爲剛剛纔醒,那總是紮起來的黑髮此刻披散在肩膀上,酒紅色的睡衣領口微微的敞露口,露出雪白的肩膀,勾着嘴角冷笑着,即使是一副譏諷冰冷的模樣,卻也是風情萬種。
“小放放你都知道了。”譚景御撲了個空,心虛一笑,眼底閃過一絲凌厲寒芒,媽對小丫頭都能做到這樣狠心絕情,只怕對小放放日後會更加狠辣。
“你媽這樣的腦子怎麼經營的阮氏,她就不怕第一個害的人是譚驥炎嗎?”沐放沒有漏看掉譚景御剛剛走進房間時,那眼中的嗜血冷光,再看着他此刻面對自己的嬉皮笑臉,忽然心頭有着一種薄涼的窒悶感覺,原來他一直都是帶着面具的,可是究竟什麼模樣纔是真正的譚家三少呢?
“這一點我也有些奇怪,媽就算不喜歡小丫頭,以前也只針對小丫頭而已。”可是這一次,譚景御雖然不能說阮菁什麼,可是這一次的報道卻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最後真正爲難的人是二哥,媽到底爲什麼這樣對待小丫頭。
譚驥炎原本是想要一個人回譚家大宅的,可是童瞳要跟過去,沐放自然也不放心童瞳羊入虎口,也跟了過去,所以導致譚景御也跟過去了,一行四人開的是保鏢的車子,所以倒也沒有引起門外記者的注意,畢竟從一開始收到消息,公寓的燈就沒有開,所以守在公寓外的記者以爲童瞳還沒有醒。
此刻,汽車裡。
“沈直死了?”童瞳倒現在纔算是弄清楚了事件的始末,難怪譚驥炎昨天晚上的顯得有些累,竟然是在自己走後,沈直就死了?可是死的人真的是沈直嗎?
“是我沒有處理好。”譚驥炎握住了童瞳的手,自己只想到了壓制艾海,卻根本麼沒有想到沈直竟然和自己的母親早就達成了交易,讓案件迅速曝光。
“譚驥炎,你不要難過了,反正你媽一開始也不喜歡我,就當我白拿了那一千萬現在付出代價了唄。”童瞳小手反握着譚驥炎的手,對着他露出笑容,譚驥炎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可是童瞳能感覺到他的難受,畢竟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譚家大宅,此刻雖然只是清晨六點多,外面還是一片黑暗,可是大宅裡卻已經是燈火輝煌,而暴怒的譚老爺子此刻正是的怒火中燒,砰砰的悶沉聲想起,正是拳頭砸在眼前的木質茶几上發出來的。
“你真的好啊,很好,這樣的事情也做得出來,你這是害那個野丫頭,還是要害自己的兒子啊?譚傢什麼時候竟然有你這樣的惡婦,禍起蕭牆,阮菁,你果真是厲害啊!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怒不可遏着,譚老爺子的咆哮聲一聲高於一聲,地上已經是一片狼藉,破碎的茶杯茶壺都碎了一地。
“爸,你消消火,擔心身體。”昨天晚上纔回來的譚國華也沒有想到大清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此刻快速的走上前來,想要安撫已經氣的滿臉通紅,怒火中燒的譚老爺子。
“我氣死了就更好了,不必看着你們這樣胡鬧!”譚老爺子怒紅了眼睛,大口大口粗重的喘氣着,不要說譚家歷來不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就算要做,那也是對敵人,不是對譚家人!越想越氣,譚老爺子怒火直接轉到身邊的譚國華身上“,還有你,當年你什麼女人不娶,要娶這個惡婦,自古無奸不商,你什麼腦子,當年我是怎麼反對的,怎麼告誡你的,現在終於出事了吧?”
被訓斥的譚國華低着頭,並沒有開口,只是餘光掃了一眼站在一旁臉色難看的妻子阮菁,譚國華知道童瞳這個媳婦父親不喜歡,妻子不喜歡,可是譚國華沒有想到阮菁竟然會這樣做,這麼心狠手辣的對待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只因爲是同名同姓嗎?
“阮菁,譚家門戶低,容不下你這尊大神!”譚老爺子發了好大一通火,此刻站起身來,卻依舊是渾身氣的直顫抖,一手指着門口,厭惡的目光看着阮菁,“出去,從今天起,你和譚家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