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卻沒有想那麼多,她把照片夾在錢包裡,仔仔細細地塞好,轉頭說道:“我們去C城之後,我坐飛機回A城吧。”
黎成澤忍不住蹙眉:“爲什麼?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胡曼趕忙解釋:“不是不是,是你要忙,我跟着,幫不上忙,只能添亂。”
“誰說你是添亂?”黎成澤挑眉,“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在C城?我還有傷,你難道就不擔心?”
黎成澤又仗着自己的傷口,在跟胡曼提要求。
胡曼咬着嘴脣,沒有再說什麼。
她總覺得,黎成澤的傷可能已經好了,他在牀上生龍活虎的樣子,可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受傷之人。
黎成澤拿這個來提要求,胡曼便不好再說回家的事,她要求道:“到了C城,你要去醫院看一下,也該換藥了。”
黎成澤見胡曼不說先走的事了,便什麼都答應。
小鎮離C城很近,開車一個小時就到了C城。黎成澤帶着胡曼去酒店裡,趙立言拉住黎成澤說道:“王副省長正在三樓吃飯,有市長作陪,我帶你過去。”
黎成澤卻說:“我先送曼曼回房間。”
胡曼知道黎成澤他們有要緊事,便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你把房卡給我,我自己去就好。”
黎成澤面帶猶豫,趙立言卻是皺着眉頭問道:“你擔心什麼,在自家酒店,難道還能出事?”
胡曼點了點頭,說道:“我自己可以的,你趕緊去忙吧。”
黎成澤這才把房卡給胡曼,又囑咐了好幾遍,老老實實在屋裡待着,不要亂跑,還囑咐她有事打電話。
趙立言看着黎成澤這幅婆婆媽媽的樣子,快要翻白眼了,胡曼趕緊推着黎成澤離開,不讓他再瑣碎下去。
但是臨行之前,卻說了一句:“不要喝酒。”
黎成澤挑眉,沒有說什麼,便跟着趙立言離開了。
胡曼一個人拿着房卡,直接進了電梯。
她剛進電梯,就跟着進來幾個人,都是要上電梯的,那個男人很胖,肥頭大耳,臉上的橫肉幾乎可以流油。
胡曼沒
有在意,她只是往旁邊靠了一靠,貼着電梯的側牆站着。
男人卻是看到了胡曼,他上下打量了胡曼好幾眼,然後試探着喊了一聲:“姜小姐?”
胡曼愣了一下,回頭。
那個男人看到胡曼回頭,卻是有些激動了,他笑得一臉橫肉都要飛起來一般,“時隔多年,沒想到還能遇到姜小姐,這可真是緣分啊!”
男人說着,便往胡曼身邊湊了過來,胡曼嚇了一跳,趕緊躲開。
胡曼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不知道他是何意,但是不管何意,從他小眼中透出的猥瑣,能感受到,絕對不是好意。
男人伸手按在胡曼身側,像是要壁咚的姿勢,但是他個子並不高,只能按在胡曼的肩膀一側。
胡曼轉身就要閃到一旁,她按了開門的鍵,隨便按了一層,電梯打開,胡曼閃身出去。
但是那個男人卻是不放胡曼走,他肥碩的手拉住胡曼的手臂,胡曼嚇得不輕,她奮力掙扎,兩人在不知道是第幾層的電梯口,拉扯起來。
胡曼大聲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有人從過道里探頭看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縮了回去。
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少有人會管閒事,尤其是一男一女的閒事。
胡曼驚叫不已,男人卻是表情變得越發狠辣,他厲聲道:“那年你姐姐把你送給了我,我花了錢,卻沒有爽到,讓你跑了。幾天老天有眼,又讓我見到你,這次一定要辦了你,才能對得起我花得那些錢。”
胡曼聽到這個男人的話,大驚失色。她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難道當年那個人,是他?
她覺得渾身發冷,簡直如同墮入冰窟窿一般,多年之前的慘痛回憶瞬間便涌上腦中。
她把那份記憶封存起來,輕易不敢去碰觸,然後努力走出那個陰影,沒想到竟然還是被這個人解開封印。
所有過往紛至沓來,猶如洪水一般,席捲她渾身的神經,衝擊得她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她覺得自己的心,和腦,像是被人用悶棍使勁夯了一下,她現在是活着,但估計活不了多
久了。
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當年有一個男人把她擄走到A城,強迫她叫他父親,把她看起來,像是一隻金絲雀一般養着。
那個男人經常看着她的臉,失聲痛哭,然後便厲聲咒罵她,繼而就是把她關到一間小黑屋裡,不讓她出來。
那個男人,也就是所謂的父親,還有一個女兒,讓她叫姐姐。
胡曼很乖,會聽他們的話,因爲她知道,不聽話,會帶來更多的懲罰。
她害怕被關起來,周圍都是黑的,沒有一絲光亮,她怕極了。
從此留下了心理陰影,封閉空間和很暗的地方,她都會害怕。
但是這些,都不及當年那個姐姐對她做下的事情,讓她覺得屈辱。
當年姐姐說要帶着她離開,沒想到帶到醫院之後把她困在牀上,好幾日,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掰開她的腿,冰冷的機器進入她的體內,當時她幾欲崩潰。
噩夢並沒有結束,當她們取走了該取的東西之後,那個親暱地叫她妹妹的人,給她注射了藥物,把她丟到酒店的房間裡。
她中了藥,逃脫了,又被抓回去,被人用強,然後整個人生幾乎要崩塌掉。
如果不是胡湘琴和廖懷民把她救回A城,她當時大概就已經死了吧。
胡曼看着面前的男人,無論多麼不想回憶往事,那些殘忍的片段依舊涌進腦中。
胡曼顫抖着,一邊搖頭,一邊後退,她轉身就跑,像當年一樣,在酒店的走廊裡奮力逃跑。
後面那個男人依舊在追着她,她沒有什麼力氣,覺得自己完了。
這次如果再發生一次那樣的慘劇,她一定會死的。
活着有什麼意思,無盡的痛苦,無盡的哀傷,無盡的慘痛回憶。
她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胡曼跑着跑着,看到前面有一個高大的人影,她大叫:“黎成澤!”
男人回頭,卻不是黎成澤。
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沒有了,胡曼猛然往後跌倒。
那個肥碩的男人,抓住了她的頭髮,把她壓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