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清堅持,葉少庭也沒有再勸她,而是握緊她的手,溫柔的的道:“我陪你”。
夏清好笑:“本來就打算叫你一起去”。
葉少庭把廚房裡買回來的菜放進冰箱裡,這才和夏清一起出去。
葉少庭的布加迪實在太過招搖,夏清讓他開了那輛低調的銀色卡宴。
從葉少庭住的地方,到夏家,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夏家。
院外的鐵門早已經打開,像是爲了等她們,刻意打開的。
聽見車子的聲音,夏江高興的走出來,夏清和葉少庭剛好下車。
“清兒。”夏江高興地走過來,夏清臉上也掛着嬌憨的笑意:“爸。”
葉少庭走在夏清背後,見到夏江,語氣冷漠的叫道:“夏伯父。”
雖然語氣冷漠,但是在態度上,禮貌得挑不出任何問題,夏江只當他是性格使然,也沒在意。
“快進來,你蘭姨做了好多你喜歡吃的菜。”
三人走進客廳,客廳的餐桌上,擺放了好幾道菜,夏清一眼掃過去,都是以前她喜歡吃的,廚房裡還傳來油煙機的聲音,李敏蘭應該還在裡面。
“芊芊呢?”夏清狀似親暱的問了一句,夏芊芊今天在公司剛被她氣了一次,不知道等會兒在夏江面前,她還能不能繼續保持她溫柔善良的假面。
“芊芊在樓上,好像在處理工作上的事,你剛到公司沒多久,很多事情你要幫着芊芊處理,知道嗎?”
夏江和藹的拍着夏清的手。
夏清臉上掛着笑:“當然,在公芊芊是部長,我是副部長,理應爲芊芊分擔工作上的事情,在私我是芊芊的姐姐,怎麼能夠只讓妹妹一個人忙呢?”
聽了夏清的話,夏江感慨地看着夏清,聲音有些哽咽:“清兒,你比以前懂事多了。”
夏清低垂着頭,臉上掛着笑,語氣輕快地問道:“是嗎?”除了葉少庭,沒有人看見她眼底的冷漠。
她當然該懂事了,不懂事她怎麼幫母親報仇,怎麼幫她一家七口人報仇?
夏江有個愛好,就是下棋,剛好葉少庭也是這方面的高手,夏江就讓葉少庭和他下棋。
夏清則是主動去廚房幫李敏蘭。
廚房裡,李敏蘭繫着圍裙,在火上翻炒着青綠色的蔬菜。
聽到走路聲,李敏蘭以爲是夏芊芊,忙說道:“別進來搞一身油煙味兒。”
李敏蘭本就是農村出身,對於廚房,那是家常便飯,但是她一直把夏芊芊當千金小姐養,從來就沒讓她進過廚房。
夏清臉上掛着笑:“蘭姨,我不是芊芊。”
清冷的聲音,讓李敏蘭瞬間回過頭來,見夏清一臉冷漠的看着她,李敏蘭臉上掛着柔和的笑意:“清兒來了,快出去陪你爸,別把自己弄的滿身油煙味兒。”
她說話的聲音故意提高,好像深怕外面的人聽不見一樣。
夏清冷笑,李敏蘭就是這樣,以前她和母親,就是被她這幅虛假的面孔騙到。
她多溫柔,多會處事,夏江在妻子屍骨未寒的時候,將她迎娶進門,豪門裡的貴婦人一開始是不屑李敏蘭的。
可是短短三年的時間,她就讓那些針對她的說話聲漸漸變小了,直到改爲了稱讚聲。
不得不說,李敏蘭的手段真的很高。
這也是爲什麼,母親那麼聰明的人,卻依然被她所騙的原因。
廚房裡沒有傭人候着,只有李敏蘭和夏清兩個人,夏清走到水池邊,開始撿菜:“蘭姨,爸和少庭在二樓,聽不見你說的話。”
李敏蘭臉上同樣掛着笑意,一邊翻炒菜,一邊柔聲說道:“清兒,我怎麼聽不懂你什麼意思?”
她臉上溫柔慈愛的笑容,讓人作嘔。
夏清嘴角的笑意凝固,水聲唰唰的在手指上衝洗着。
“蘭姨那麼聰明的人,會不知道什麼意思?”
夏清冷笑:“既然蘭姨聽不懂,那夏清就給蘭姨解釋一下好了,父親和少庭在二樓,聽不見你的說話聲,所以,你的虛情假意沒人聽得見,你可以省點兒力氣,等會兒在餐桌上,所有人都在場的時候,再來表現你偉大的繼母之愛。”
夏清說話很直白,直白得讓李敏蘭差點破功,因爲李敏蘭最在意的,就是夏清提繼母兩個字,這兩個字,會提醒她,她不是夏江的第一個女人。
但她還是忍住了,“清兒說的什麼話,蘭姨怎麼聽不懂。”
她語氣裡有着委屈。
夏清淺笑,這就是李敏蘭,無論任何場合,她都能做到不讓人抓到把柄,她演戲的功底,可比夏芊芊那個蠢貨深厚多了。
夏芊芊演戲,只喜歡在人前,而李敏蘭,就算只有她們兩個人,她說話依舊能做到滴水不漏。
夏清笑了:“聽不懂就算了,畢竟蘭姨的身份,能懂的除了虛情假意,就只剩下如何勾引別人的丈夫了。”
這句話成功讓李敏蘭的臉色綠了。
只不過,她沒有和她逞口舌之快,耳朵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李敏蘭嘴角勾起一抹笑,把熱燙的菜倒在碟子裡,李敏蘭端到夏清面前:“清兒,幫蘭姨端到客廳啊!”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李敏蘭就尖叫出聲。
只見剛剛還在盤子裡的菜,盡數灑在了李敏蘭的胸口,染了辣椒的油,把李敏蘭白色的衣服弄髒,胸口更是一片被燙傷的紅。
手背上,腳背上,都是剛炒好的菜,李敏蘭眼眶瞬間通紅。
聽見李敏蘭的叫聲,夏江快速從外面跑進來,一進來就看見這樣一幕,夏清站在李敏蘭面前,他看不見夏清的表情,只看得見李敏蘭委屈的眼神。
夏江頓時皺眉,走過去推開夏清,“敏蘭,你怎麼樣了?”
他語氣裡毫不掩飾的着急,拉着李敏蘭就到水池邊,用水在她手背上衝洗。
李敏蘭哽咽的看着夏江:“江哥”
夏清雙手環胸,冷眼看着這一幕,多麼熟悉的一幕啊,當初李敏蘭身爲母親的好姐妹,來家裡做客時,不就發生過這樣一幕嗎?
那時候她還小,加上李敏蘭裡外都表現出一副心底善良的模樣,夏清和母親根本就沒懷疑過她的行爲,是在演戲。
現在重來一次,夏清只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