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裝呢?”裴欽無奈的撇撇嘴,看着臉上掛着晶瑩的淚痕還在笑他的暮晚問。
“因爲我偷了你的錢讓你的項目沒法進行,”暮晚看着他自信滿滿的說,“但是你又介於跟我老公的朋友關係不好說什麼,所以準備拿這個來嚇嚇我,想要懲罰我。”
裴欽迎着她飛揚着自信的笑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的邏輯思維能力很強,”裴欽不得不再次開口,“關於你擅自挪用的那筆錢你現在坐在這裡就是最好的懲罰,我不需要嚇你,我也沒有那種惡趣味。”
“你撒謊!”暮晚有些激動的打斷他,神情悲憤而惱怒。
他爲什麼不順着她的話說,爲什麼不說‘對,就是那樣,我就是想嚇嚇你的’這樣的話?爲什麼要戳穿她?爲什麼讓她這麼難堪?
“我從來不撒謊,你愛信不信,”裴欽有些不耐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了整本來就很平順的西服下襬,想了想還是將手裡的手巾扔了過去,“我剛說的話就是你老公顧淮南的原話,如果你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我公司還有事要處理,沒時間跟你在這裡玩你猜我猜的無聊遊戲。”
“站住!”暮晚在他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厲聲喝道,聲音異常尖利,讓猝不及防的裴欽搭在門上的手條件反射的往後縮了縮,扭頭擰着眉不悅的看向那個突然發怒的女人。
暮晚將桌上的文件狠狠朝他甩過去,“拿走,我是不會看的,這都是你編的,我纔不會信你,拿着你的東西滾……”
裴欽自認爲他的涵養還算可以,但在遇到激怒的女人時還是有些反感,而且這個女人還拿東西砸他,叫他滾。
他狠狠吸了口氣拉開了門,聲音從空曠的走廊傳進狹小的探視間裡,“我滾可以,不過這東西我可不能帶走,它可關乎着你以後的切身利益。”
回到車上,裴欽輕快的吐了口氣,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應該會比想象中順利,這局算你贏。”
暮晚呆呆的站在那裡盯着門外長長的走廊,一雙眼被她瞪得血紅,直到門口閃進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
那男人蹙着眉看了她一眼彎腰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在看到封面上那幾個黑體大字後準備出口的話生生嚥了下去,看向暮晚的時候眼中多了絲憐憫。
“探視時間到了,你該回去了。”
暮晚如同行屍走肉般被人帶回了拘留室裡,鐵門關上的那一刻傳來的悶響如笨鍾撞在了她心上,沉悶中帶着刺痛,她不自覺的將自己蜷成一團,把臉深深的埋進膝蓋裡。
爲什麼?
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裴欽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顧淮南又在哪裡?爲什麼電話一直不通,爲什麼裴欽能來他不能來?如果是真的,淮南爲什麼要這麼做?
一系列的問題如白蟻般悉悉索索的不停的往她耳朵裡鑽,她煩躁的扒了扒凌亂的頭髮,猛的擡眼看向手邊那沓文件。
她朝它伸了伸手,指尖在碰上紙張扉頁的時候猛的往回縮了縮,不是的,這肯定是假的,淮南怎麼可能要跟她離婚,他們是那麼的相愛,說好要彼此守護着對方走完這一生的。
她像跟那份文件較勁似的瞪着它,直至眼睛因酸澀難耐流下淚來,她擡起袖子抹了把臉,還是沒有勇氣去翻開它。她看着因淚水浸上去而加深顏色的淺灰色夾克,狠狠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我果然還是把喬警官的衣服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