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原本還挺有氣的,見這情景後不由得有些好笑,三兩步往前踏過去,毫無預兆的扯下了暮晚蓋在眼睛上的手。
“喊什麼喊啊,是想把樂天給喊起來,看看他乾媽怎麼偷窺人洗澡麼?”
暮晚眼前沒有遮蓋物,一雙眼睛只得直直的盯着前方,她不敢擡頭,怕一擡頭就對上顧淮南帶着戲謔的表情。
她又比他矮了不少,不擡頭的話就只能盯着他的脖頸看,顧淮南說話的時候喉結滾動,水珠順着滾動的喉結順流直下,沒來由的平添了幾分性感。
性感……
暮晚抽了抽嘴角,莫名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浴室本就不大,再加上些微升騰起的霧氣,蒸得人眼睛發脹,再加上她盯着的地方和一些突然上涌的不知明的情緒,這眼睛就脹得更厲害了。
她不想讓自己過於被動,本來是要進來質問他的,卻不曾想這人居然大模大樣的跑別人家裡洗起了澡。
顧淮南的話說完後就沒再出聲了,似乎在等着她說,可她要說什麼?
我可不是偷窺狂!
更沒有想要偷看你洗澡的意思!
可這麼理直氣壯的話,她卻偏偏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開不了口。
喉結倒是沒在上下滾了,脖頸間的水珠卻沒完沒了的往下滑着,在他麥色的肌膚留下一條長長的水痕,從脖頸一路越過鎖骨來到胸前……
暮晚眨了眨眼睛,閉了閉眼,掩飾性的垂下了頭,就當眼不見爲……
垂下頭的她立馬就對自己這個愚蠢的行爲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所視之處比之喉結、胸膛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慌張的往後退了退,力氣之大,顧淮南拽着她的手沒放,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大力往後退,一不留神就被她往後給帶了去。
暮晚的手腦勺準確無誤的撞在了半開的門棱上,還沒來得及因疼痛而暴發出聲音,顧淮南高大的身軀就朝她砸了下來。
顧淮南雖然喝了酒,但經過暮晚先前那一鬧,酒也醒了不少,這會兒又在花灑下衝了衝,酒更是醒了個徹底。
所以在往下砸的時候,他還是很有技巧的避過了直接將自己的體重全壓在瘦弱的女人身上,一隻胳膊在隨着慣性往下撲的時候撐在了地上。
浴室的門因爲兩人的慣性作用哐噹一聲關了個嚴絲合縫,顧淮南顧着暮晚,一隻手撐着地板另一隻手快速放到了她腦袋後面,這才避免腦袋開花的慘劇。
無奈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一點——地板太滑了!
米白色印着波浪細紋的瓷磚在水霧的升騰和洗禮下顯得過於溼滑,顧淮南隨着暮晚倒地時撐在地上的手沒能撐過兩秒就往前滑了去,原本還與暮晚保持着一定距離的顧淮南結結實實的壓了上去,跟那剛剛因慣性而合上的門一樣,嚴絲合縫。
暮晚被他撲下來的身軀壓得悶哼了聲,表情也變得異常難看。
原本還心無旁騖的顧某人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胸前清晰明瞭的柔軟,整個背脊都僵了僵,導致暮晚因連鎖反應而倒地的罪魁禍首也悄然擡起了頭。
“你……”暮晚原本就有些發燙的臉頰這會兒更是熱得燙手,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這會兒肯定紅了臉了,不僅紅了臉,連耳朵根兒都熱得嚇人。
“這可不能怪我。”顧淮南原本還有些擔心,這會兒看到暮晚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似的小臉兒後倒是坦然了不少,他往旁邊輕輕挪了挪身體,暮晚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抹堅、挺從她大腿上擦過……
“你起來!”暮晚惱羞成怒的瞪他,用空出來的手在他肩上推了推。
顧淮南紋絲不動,跟被人拿膠水粘在了她身上似的。
暮晚又急又氣,掙扎着想從他身下出來,眼下的處境對她來說實在不利,她跟顧淮南已經不清不楚兩回了,凡事可一而再,可再不可三。
“起不來了,”顧淮南挑了挑眉,嘴角微彎,“掙吧,越掙它越興奮,越興奮,我就更不想起來了。”
“你……”暮晚氣到吐血,“太無恥了!”
“我可沒逼你,”顧淮南往前湊了湊在她下巴了輕輕啄了一下,暮晚蹙着眉另過了臉,顧淮南也不惱,滑開的那隻手縮回來拂開她臉頰幾綏髮絲,輕聲道:“門是你自己開的,人也是你自己進來的,我可沒讓你自己躺我身下。”
這話太無恥,也太……有理了,暮晚本來就說不過他,何況又是這種明顯處於劣勢的環境下。
她現在心緒亂七八糟跟煮沸了的一鍋粥似的,思緒也斷斷續續連接不上,顧淮南說什麼她耳朵邊兒都嗡嗡的,更別說想出什麼詞啊句的來堵他了。
前面兩回的經歷讓她得到一個經驗性的教訓,顧淮南這人不能跟他硬,你硬他越硬。這或許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怪,女人只要服個軟,一切也都好辦不少了。
雖然暮晚一點兒都不想跟眼前這個人服軟,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
可明顯環境逼迫人,她現在就跟條在案板上隨時待宰的魚肉一樣,連瞎蹦噠的機會都沒有,你蹦兩下人還越興奮。
“你……別這樣……”暮晚思緒流轉半天,咬了咬牙儘量讓自己聲音不那麼咄咄逼人,柔和中帶了些祈求的意味,“咱們……不可以這樣的……”
男人的確不太喜歡女人跟自己硬碰硬,會撒嬌服軟的女人誰都喜歡,當然男人也能適當的大肚些不計前嫌。
可暮晚顯然沒什麼經驗,在這種情況下,男人更喜歡順從的女人。
“不可以?”顧淮南掰過她的下巴讓她正視他的臉,“咱們是合法夫妻,幹什麼都不違法的,怎麼能說不可以呢?”
“你…!”暮晚倒是忘了這茬兒,她今天之所以會這麼大肚的大半夜還去接個醉鬼,無非就是因爲想要擺脫這種可有可無的所謂夫妻關係,可事情沒辦成,現在還被人給壓在了身下。
顧淮南一把吻住她的脣,吞沒了她還未衝口而出的話,暮晚眉頭緊蹙的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推,顧淮南空出來的那隻手趁着被她推開的兩人的空隙往下一探,順手就抓在了她胸前。
暮晚登時不動了,整個手臂連着肩膀整塊兒都僵直了,跟被人按了開關的關閉鍵似的。
顧淮南鬆開吻住她的脣,順勢吻了吻暮晚像是還沒反應過來而瞪直的眼,聲音連着熱氣一股腦的灌進暮晚耳鼓裡,“我也不想逼你,”顧淮南柔聲說,原本沒什麼動靜的身下若有似無的往前挺了挺,“實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
暮晚早已不是無知少女,也正因爲她不再是無知少女,所以顧淮南的撩撥對她才能起到一定性的作用,而且作用還挺大。
她不記得在整個過程中她有沒有表示過拒絕,還是說在顧淮南說出‘咱們是合法夫妻,幹什麼都不違法’的時候心底裡就已經默認了這種‘合法’行爲。
她只記得顧淮南將她帶到冒着熱氣的花灑下,像拆禮物似的一件件剝落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帶着熱度的水珠清晰的打在她肌膚上,帶着些許顫抖的、輕柔的將她整個擁入懷裡,似是要嵌進去般,直至身體最深處。
暮晚勾着他的腰,一雙手交叉着摟着前一刻還覺得性感非常的脖頸,雙肩因他的動作而不斷抖動着,垂在他肩背上的五指張開又收緊又張開又收緊,反反覆覆,直至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紅色的印跡。
這個過程,從始至終,暮晚都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來,她緊咬着脣,從一開始的淪陷到如今的迷茫,耳畔是顧淮南粗重的喘息。
她鬆了鬆緊咬的脣,脣齒間不經意的吐出一記悶哼,聲音震碎了那絲遊走在思緒邊沿的迷茫,留下一串數不盡的悵然。
顧淮南草草收拾了下浴室將暮晚抱回了臥室,然後又找來吹風筒給她吹了吹頭髮,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他趁着還沒怎麼緩過勁來的暮晚又要了一次。
暮晚腦袋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顧淮南倒是神清氣爽,裹着浴巾轉回頭又把浴室打掃了一遍,把毛巾都歸到原位後又去樂天房間看了看。
牀上的暮晚還保持着躺下的姿勢,眉頭輕輕蹙在一塊兒,顧淮南忍不住伸手撥了撥想把它們撫平,暮晚睡得很沉,即便有人這麼肆無忌憚她也沒能醒過來。
顧淮南俯身在她額上吻了吻,想起前不久在意大利那晚自己說過的話,沒想到這個來日方長來得這麼快。
暮晚雖然沒有像以往那樣反抗,卻也並沒有完全的欣然接受,如果他沒有撩撥甚至引、誘,今晚這事兒不可能這麼順利。
暮晚的牀鋪得很軟,躺上去跟躺在棉花上似的,他翻身將快睡到牀沿的人一把撈進自己懷裡,今天可以說經歷了很多,此時的他很累,眼皮直打架,腦子卻異常清醒。
他不知道明天一早醒來的暮晚又會是什麼樣子,是跟前兩次一樣甩臉子、發怒甚至還拿錢砸他,還是別的他沒見過的樣子。
他想的卻不是明早暮晚的反應,他想的卻是怎麼樣在讓暮晚打消離婚的念頭前擺平好他們之間的所有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