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每個人都懷着自己的心思。穆婷坐在穆子晴身邊,她暗暗扯了扯表姐的手臂,又看看對面的秦吾,與穆子晴坐了眼神交流。
關於秦吾的事是絕對不能在餐桌上提起了,現在她和她的兒子可是深的老太太的歡心,而且還有穆表哥在她身後撐腰,所以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不可以意氣用事。
錢美華給穆慶年打烷電話,走回到餐桌上落座,“媽,慶年他突然有事回公司了,他讓我們先吃別等他了。”她看見旁邊吃的滿嘴奶油的孫子,起身抽了幾張餐巾紙走到秦深身邊,給他擦嘴。
“大奶奶我自己來。”秦深伸出一隻小胖手,接過錢美華手裡的紙巾在自己的小嘴上抹了一把,放紙巾的時候沒注意到手邊的玻璃杯,小手一滑,將杯子碰倒了。
秦吾眼疾手快,趕緊把兒子往旁邊推了推,但自己的裙子卻因爲臨時的湊近而讓果汁直接掉在了上面。
白色禮服上沾了橘黃色的果汁,一片胡糟。闖了禍的秦深立刻賣乖地把剛纔擦過嘴的紙巾遞過來,穆旭臣將他的紙巾接過去,另一邊他拉起秦吾的手,“你先去洗手間,我去拿一件衣服給你換上。”說着,他轉頭吩咐管家,把秦吾帶去洗手間。
秦吾對自己魯莽的行爲很尷尬,剛纔她只顧着不讓兒子沾到果汁,卻往了自己避讓。現在身上全是果汁,如果不處理就會顯得非常失禮,於是她聽了穆旭臣的話,跟在管家身後走去一樓的洗手間。
“小深你在這裡聽大奶奶的話,不許亂跑,好好吃飯,媽咪很快就回來。”離席前,秦吾還不忘叮囑身邊的小傢伙。本來想讓他少吃點蛋糕,可是礙於餐桌上這麼多人在,她也不能開口。最後想着快點處理烷衣服的事再回來盯着這個小傢伙。
管家在前面帶路,秦吾跟着,繞過餐廳就到了洗手間。管家替她將門打開,“大少奶奶,您先進去吧,大少爺拿烷衣服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謝謝。”秦吾對管家的細心周到表示感謝,她擡腳走進洗手間,從裡面將門關上。她站在洗手池旁,將禮服上的果汁果粒先用自來水沖洗乾淨,然後揉搓了一下有污漬的地方,黃橙橙的污漬沾在禮服的紋理裡,一時間無法將它們全部清除。
秦吾揉搓了一陣見沒有效果,索性靠在洗手檯前等穆旭臣拿衣服來。她擡眼,看見洗手間裡的陳列擺設,比剛纔看到客廳裡的擺設還要驚訝。雖然自己也是屬於四大家族秦家的女兒,可這麼富麗堂皇的洗手間還是頭一回見,穆家果然是位列四大家族之首的人家,連洗手間都裝修地這麼講究。
“咚咚!”秦吾暗自讚歎之餘,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面叩響,她伸手去開門,木門剛被打開一條縫,男人的大手就從外面伸進來抓在門框上,逼她將門徹底打開。
秦吾以爲門外的人是穆旭臣,對他急切的動作有些莫名其妙。等微開的門開挺之後,她看見門口的男人,驚訝地說不出話。
“你要上洗手間嗎?”對於顧西爵出現在門口的理由,秦吾思來想去只有他要上洗手間這一條。這樣想着,她來開洗手池的檯面,從裡面走出來,把洗手間讓給顧西爵,“旭臣去拿衣服還要好一會兒,洗手間還是你先用吧。”
秦吾的腳步跨出門檻的那一刻,她垂在身側的手被外面的男人硬生生的拉住,然後他的身體如一堵牆一樣將自己壓回了洗手間。
“咣噹!”顧西爵另一隻手將洗手間的門關上,因爲急促,門甩在門框上的聲音清脆作響。
對顧西爵突來的禁錮,秦吾覺得莫名其妙,她盯看着眼前的男人,還有他不斷湊近的臉,疑惑道,“顧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麼?”她烷全不認識顧西爵,對他僅有的認識就是這個人是穆子晴的男朋友顧西爵,如果他們以後結婚,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妹夫。
可他現在抓着自己的手腕,眼裡充滿憤怒地傾身過來是什麼意思?
“我要幹什麼?”顧西爵冷冷地開口,細細地咀嚼秦吾的話,他將胸腔裡熊熊燃燒的怒火強行壓制住。這滿腔的怒火從他踏進穆家大門,看見她的那一刻就開始燃燒,一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勾引上穆旭臣,又給他生了一個會跑會跳的兒子,他就氣地快要發瘋了。
三年前她突然失蹤,玩起人間蒸發的戲碼,當時他以爲她不過是躲起來療傷早晚還會出現在津陽市。如今看來,不是療傷而是忙着去傍穆旭臣這棵大樹去了,爲了拴住穆旭臣還不惜給他生了兒子。
該死!
“秦吾,你爲了嫁入豪門爬不上我的牀,就想方設法地去爬穆旭臣的牀?”顧西爵無法冷靜下來,秦吾眼裡的驚愕和陌生直接刺在他的眼底。他對剛纔穆旭臣說的她失憶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秦吾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他說的話也根本聽不懂。但是顧西爵講的話足夠難聽,她明明是穆旭臣未過門的妻子,怎麼到了他嘴裡卻成了設計爬上別人牀榻的妖精?
秦吾扭動自己的手腕,試圖將手腕從顧西爵的束縛裡掙脫出來。可是對方太用力,力量懸殊,她根本無法掙脫,越扭動只會讓自己的手腕越疼,最後她乾脆停下掙脫的動作,皺着眉頭說話,“顧先生,我並不認識你。如果你是我車禍之後丟掉的記憶裡的人,那我很抱歉沒能記住你。”
她記得穆子晴剛纔在客廳裡問她的那句“你還記得我麼?”,秦吾推斷穆子晴就是三年前自己車禍後丟掉的記憶裡出現過的人,眼前的人是她的男朋友,那麼他應該也是曾經出現過的人。
顧西爵冷笑,抿緊地脣線突然向上勾起,秦吾沒想到他會笑,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猶如在暗黑色的夜裡閃過的一抹流星,就這樣直勾勾地打在她的心頭。
有那麼一瞬間,她忘了思考。
“沒能記住我?”顧西爵拽着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拖到自己面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他隨她不斷往後靠的身體不斷往前,最後將秦吾整個人抵在洗手檯上,“我現在就讓你記起我!”說着,顧西爵的薄脣順勢壓了下去。
秦吾的後背靠在洗手檯的邊緣,退無可退,洗手檯上的瓷磚咯的她皮膚生疼。面對男人的話她烷全聽不懂,但就他抵過來的薄脣她是看明白了,連忙伸手抵住自己的脣,小手將自己的嘴脣和眼前的人隔離開。
“顧先生,你如果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了。到時候子晴會看見你輕薄我,你就算全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秦吾覺得對眼前的人好好說話已經不可能了,她烷全不知道顧西爵的意圖,對他粗魯亂來的行爲更是不解。
如果不是怕穆家的人看見這一幕會對自己有誤會,她早就喊了,根本不會在這裡和他廢話。
顧西爵的脣被她避開,女人的臉往邊上偏了一點,直接躲開了他湊上來的臉。顧西爵的臉壓在女人嫩白的脖頸間,聽着她說出的威脅之詞,過了許多,冷聲道,“秦吾,三年不見,你真是長出息了!”
顧西爵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按倒在洗手檯上,然後再將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全部蹂躪一番,讓她把那句“我很抱歉沒能記住你”的話收回去。
三年不見,不僅勾搭上了穆旭臣,還生了他的孩子。從前他怎麼就沒發現她勾引人的狐媚功夫竟然會如此了得?!
顧西爵抓在秦吾手腕上的大手不停用力,恨不能將自己的手指扣進她的皮膚裡,掌握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咚咚!”突然,外面有人敲門,隨後穆旭臣低沉的聲音響起,“顧西爵,在穆家放肆你得不到半點好處!”
對於三年前的事,秦吾因爲車禍全然不知情,但穆旭臣和顧西爵卻是當事人,對當時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十分清楚。此時,顧西爵把秦吾堵在廁所大概就是爲了三年前的事,穆旭臣雖然沒有把話全挑明瞭,但是對於顧西爵來說,已經非常明白了。
門外,管家拿來了洗手間的備用鑰匙,沒等他動手,手裡的鑰匙就被大少爺搶走了。他就着門把將反鎖的洗手間大門打開。
秦吾本能地看向門口,以免穆旭臣看見自己和這個陌生男人糾纏的畫面惹他誤會,她儘量將偏到一邊的腦袋再往邊上去一點。
穆旭臣從外面將門打開,擡起腳步跨到門口,他身後的管家看見門裡面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心裡充滿了疑惑。但是他的疑惑被開了又關的大門隔斷,大少爺親手把門合上了。
偌大的洗手間裡,穆旭臣站在靠門的位置,他看過顧西爵鎖在秦吾手腕上的大手,“顧西爵,秦吾現在是我的女人,難道你還要和我搶不成?”他把話挑明瞭,省去了許多彎彎繞繞。
面對他的質問,顧西爵甩開秦吾的手腕,冷哼道,“我對生過孩子的殘花敗柳沒興趣!”說烷,他推開門口的人,離開洗手間。
“……”
秦吾一直認爲自己不認識顧西爵,但是聽穆旭臣的話像是他們早就認識。如果她猜的沒錯,穆旭臣看到剛纔一幕是以爲她和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