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教人成長,也教人懂得假裝。
如同此刻,輕冬將手機翻下,同時擡頭,迎着臨風的吻,含糊地說着你手機有信息。
他已被她的主動給牽引,拿過手機,丟在腳旁,旋即將她抱在自己腿上,脣瓣以她額頭爲起點,漸漸往下,落下一片又一片的溫度。
輕冬睫毛微顫,滿腦子想着那條短信,很多話想問,可是,與他無關,問了,也不知他是否會因爲急需解釋而做出什麼。
而且,太久不見,她也想念此刻獨屬兩人的時光。
那些猜不透的事情,就暫且放下吧。
“媳婦,想我嗎?”
他詢問着,指尖探入她衣衫之中。
這樣互相之間的撫觸,並不陌生,太過熟悉,於是止不住地,身子微顫,試圖迎合着他的親吻、他的接近。
“你近期是不是一直在加班?”衣衫落下,她脣瓣貼着他的耳,低聲問。
車窗外,偶爾有車經過,車燈的光會有那麼些映照而來,爲昏暗的室內帶來稍微的光明。
他們互相索取,從彼此身上獲得愉悅,那些過度奔跑的日子,也因爲只有兩人互相依附的感覺,漸漸尋找到了出口。
當第一波熱潮散去,輕冬坐在他身上,感覺着他,面色止不住地發燙,爲某人似乎還要來的“跡象”。
“我腿痠,讓我坐着。”
輕冬說着,想退去一邊。
車裡開着冷氣,若剛纔覺得熱,現在倒是漸漸有些冷了。
臨風將自己的襯衫披在她身上,感覺他想幫自己穿,輕冬面色發窘。
即使這兒看不太清,卻也因爲這樣,指腹溫度更是真實感受到,也彷彿想起他在熱潮抵達那刻,如何情不自禁地留下痕跡。
“別,我自己來就好。”她擡腳,微微地推着他的:“在美國,是不是總是加班?”
雖然精神氣不錯,可她沒忘記他眼底黑眼圈有些重,比出國之前還重。
大抵也是天生長着一張歐式臉龐的優勢,即使這樣,倒是讓眼窩顯得深了,她卻知道他大概一直在忙着工作。
沒有人的優越是永恆的,如果要一直擁有,就必須一直守護,以拼搏或努力,而這些,他一直進行着,比她認爲的那樣,還要一直堅持着。
每當想至此,止不住地感動和心疼。
“差不多,雙方都帶了大隊人馬,有些東西不確定好,沒法安心睡覺。”臨風低頭,還是堅持將她橫抱到自己腿上,一手抓着她的,脣瓣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她手背:“未來的日子還要繼續跟進,確定合作了,跟進也是個大麻煩。”
輕冬低頭,手輕輕地點在他喉結,“新禾跟我提過,你們這次合作,有些是風清資本牽頭的,不過蔣家的人大概都不知道。我不知他這樣告訴我的緣故,但……蔣臨風,你想做些什麼?”
他微微仰着頭,似乎想讓她這樣微小的舉動繼續進行着,聲音也染了一絲愉悅。
“想通過這些,看看我和我小夥伴們的實力。”
輕冬哪裡信呢,低語:“你不是想對自家人做什麼就好,他們終歸是你家人,而且,蔣氏在海城影響力太大了,若牽動了什麼,關係到幾千上萬人的就業。”
“媳婦負責貌美如花,那些商場風雲,交給蔣先生可好?”
“行了,說得好像咱倆結婚了似的……”說着,輕冬噤聲。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話題。
她趕緊轉開話題:“對了,我搬家了。”
“噢那個傢伙隔壁?”
這稱呼,聽得輕冬莞爾:“嗯哼,是否想跟我打一架?”
“不不不,媳婦選的地兒一定是最好的,”他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我的房間預留好了麼?”
“嗯……不過,平時週六日的話,我父母……”
“唐叔叔和我說了。”
“嗯?”
“他應該是站在我倆這邊的。”
輕冬哪裡好意思說兩人是不認同的,便默默地嗯了聲,沒有繼續回答。
臨風沒察覺她的異常,輕咬着她的脣瓣:“媳婦,如果我想求婚,你是否願意?”
她沒回答,只是封住了他的脣,很輕的含糊:“再說吧。”
他似懂得她情緒,也沒多問,卻比剛纔還要熱切地將她佔爲己有。
外面,車與人熱鬧着這座不夜城。
車裡,又一次的沉淪,熾烈上演着。
***
第二天清早。
風鈴聲從窗戶傳來,軟糯的童音哼着字母歌,輕冬將衣服曬在院子。
以前居住的地方也是這類別墅型屋子,每當夏日,固定住的衣服隨着風微微飛揚的時候,總像是風送來了秘密。
輕冬很喜歡這裡,或者說,喜歡所有接近過去的這些經歷。
收到母親電話的時候,她鬆了口氣,囑咐兩個長輩注意安全,又堅持和導遊交代幾句。
“媽媽,外婆和外公到了深圳啦?”甜甜蹦過來。
“到了,估計會在深圳、香港和澳門都玩幾天。”
“那臨風爸比什麼時候過來呢?”甜甜臉蛋蹭着輕冬的手:“甜甜想要人陪我玩,新禾叔叔沒回來,好無聊呢……”
輕冬已經習慣她用這個稱呼來喚蔣臨風了,不糾正,因爲他的確是她的父親。
“估計要等會。”
兩人說着,突然聽到一聲驚呼:“還、還真有個娃!”旋即是更誇張的喊聲:“還是個又美又可愛的女娃!”
輕冬朝門口大驚小怪的兩個人問:“你們倆怎麼過來了?”
“來幫我哥們搬家。”傅錦歡笑嘻嘻地說:“唐輕冬,開一下門唄,讓我好好看看我哥們死皮賴臉要蹭住的地方。”
陳堡則是一直瞅着甜甜,看小朋友怯怯地躲在輕冬後面,他趕緊拿出了買來的棒棒糖。
“甜甜,他們都是你臨風爸比的好朋友。”輕冬彎下身,小聲與女兒解釋:“你如果不好意思,那在這兒站着,媽媽先過去給他們開門,好麼?”
“嗯嗯!”
輕冬過去給他倆開門,探頭看去,還是沒有見到蔣臨風的身影,止不住詢問:“他還沒過來?”
陳堡默默扶了扶眼鏡,趕緊解釋:“路上臨時有點事,老大單獨去處理了,說是過會兒處理,讓咱倆先搬行李過來。”
“嗯,進來吧。”
大概四個行李箱的樣子,不多也不少。
等他倆將那些放到臨風住的那個房間,輕冬也沒誒打算留人,人靠着門框,一手抱着低頭高興吃着棒棒糖的甜甜,一臉等待他們離開的樣子。
“我說唐輕冬,你看到如此英俊的我,特意帶上保姆過來幫你男人搬東西,竟然沒打算請我們喝茶?”
“哇靠你才保姆!”陳堡一腳踹去。
“我渴了我要喝茶——”傅錦歡順勢避開然後朝大廳蹦悠過去。
那背影,怎麼看怎麼欠揍。
輕冬料到他不會乖乖地走,直接說“你們隨意”,然後抱孩子繼續到院子玩耍。
她不擅長和臨風的兄弟夥伴相處,即使知道都是一幫好人,但還是不擅長。
或許也因爲孩子在身旁,即使是他的好兄弟,她也不願甜甜被那些好奇的目光注視着。
“你別緊張,我什麼都不問,就想問孩子,我和臨風,到底誰更好看?”傅錦歡嘿嘿地笑,大長腿一邁,特意在甜甜看過來的時候甩了甩自己微長的頭髮:“小美眉,哥哥帥嗎?”
“你是……哥哥?”
“噗哈哈哈不是,他是姐姐!”陳堡補刀。
“敢笑爺,陳堡你找揍!”錦歡追着他滿院子地跑。
甜甜很高興,拍着手掌,喊着“追呀跑呀”,然後也跟在錦歡的後頭跑起來。
輕冬將懸掛着的衣服的褶皺撫平,看着那邊圍成圈一直跑着的三人,尤其可以看得出來那兩個大男人都在特意放慢步子,完全就是配合甜甜,頓時瞭然臨風昨晚送自己回來時候,爲何會說他會找幾個好玩的陪甜甜解悶。
他太懂她了,她的尷尬,她的擔憂,卻總是不知不覺將一切安排妥當,予她安心。
“我想嫁呀……”思及他昨晚的詢問,她對着清風,悄悄地說。
***
下午五點左右,臨風纔到這片別墅區。
停下跑車的時候,他正好看到許安從陳新禾那邊的別墅門口出來,與門口的人鞠躬,然後很快就上了蔣氏常用的商務車。車尾朝他的緣故,直到車子遠離,他們都沒發覺他在這兒。
臨風立刻下車,在陳新禾關上鐵門之前,猛地過去,手臂橫在那兒,無害地笑:“新禾少爺,沒記錯的話,上個月的時候,Ethan與我說你願意跟風清資本合作,那麼,現在的你,跟蔣氏許安接觸,又是什麼原因?”
聽起來爽朗,卻藏了質問。
新禾微微眯起眼,眼裡藏不住的是一絲的不屑,沒回答,只是轉過身去,拿過願意的灑水壺,開始折騰院子內的那些花花草草。
臨風注意着隔壁那邊的情況。
所幸,沒在院子見到人,他稍微鬆了口氣。陳堡離開那裡時候說她們母女出去超市,看來,還沒回來。
“陳新禾,乾脆些,直說吧,你是打算廣撒網還是決心與我奶奶合作然後將風清資本的情況告訴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