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間嗅到的薰衣草沐浴香,溫軟觸感覆來,蔣臨風感覺到她脣瓣在顫抖。或者說,她渾身都在微微顫動。
她在恐懼。
沒有遲疑地,他攬起她,抱着她遠離別人的視野。
蔣春怒極了,“蔣臨風,你這樣成何體統!”
這個角度看不到他們倆了,老太太想過去,忽而聽到樓上有低呼的曖昧聲音傳來,她簡直沒眼看,扭頭便走。
許安扶了扶眼鏡,跟上老太太腳步。
出了院子,蔣春捏着柺杖的那隻手一直微微顫動,似是要壓制住怒火。
“太太,生氣對身子無益。”許安提醒。
“查下林家千金何時回來,我要讓臨風與她儘早訂婚!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呵,臨風當成玩物,可別讓她們真以爲自己就是正宮了,你去查那女人現在的情況,資料整理好了再給我看!”
“好的。”
許安恭敬地應和。
而屋內,接近二樓的樓梯處,唐輕冬背脊抵着牆面,微微仰着頭去迎接蔣臨風釋放的熱情。
她髮絲的水滴一直滴落,沿着她臉頰,落在蔣臨風的衣服上。
火熱已起……
沒人天生習慣一個人,狂風暴雨行走太多,對風和日麗的嚮往,燃起,便難滅火。
往年經歷的苦痛那麼真實,她覺得冷,渾身都冷,下意識纏抱着他。
——如果那時候你知道,是否會救我出苦海?
哀慟的詢問在心裡響起來,在感覺他解開自己衣衫時候,她微微擡頭,脣瓣蹭過他的脣他的鼻尖,她微微喘着氣:“別在這兒……”
若說原本是遲疑與不確定,聽到她這樣說,蔣臨風所有的剋制都化作了勇氣。
他將她迎面抱起來,往自己房間走去,行走之中,嗅着她身上香氣,他在她脖子留下自己印記。
微刺和酥癢的感覺,帶來身體最原始的反應。
倒在牀上時候,她看到外面夕陽將天幕染成赤紅色,記憶裡所有陰暗的經歷似乎都在不好的天氣裡發生,所以帶來的幻痛常常跟刺冷感有關。
餘光見到蔣臨風解衣動作,她安靜看着他,眼裡涌起薄薄水色。
那年在大雨裡狼狽地央求蔣家老太太幫幫自己的時候,那位老太太拿着柺杖敲她的身子,冷聲說幫忙可以,請離我們蔣家長孫遠點。
似乎那麼多苦痛,都因你而起。
她想着,伸手,輕喚蔣臨風名字。
他看着她,看到她眼睛裡的淚光,渾身只餘四角褲的他覆向她,嘴脣在她眼角不停地吻,重複地喚:“輕冬,輕冬……”
這樣迫切地呼喚,似是想穿過往昔時光。
輕冬張口,狠狠咬住了他肩膀。
身上重量很沉,彼此貼合,也很燙。
他那個地方,雄赳赳氣昂昂地宣告着他的熱烈與渴望。
“下回不見那些人了,別怕,別怕……我在呢……”蔣臨風輕聲哄着她。
輕冬怔住,望着花白的天花板,不敢相信一樣,眼睛不眨地。
他竟知道她的恐懼……
何時開始,自己隻字不提,他卻是心如明鏡?
她狠狠地咬着他肩膀,像是要將那些年私下裡遭受的苦痛都還給他。
“隨便咬,不要錢。”
他一手輕輕揉她頭髮,因忍着慾念,聲音低啞,說話有些慢。
輕冬動了動,蔣臨風喘息頻率加快,似乎是覺得難耐,握住她一隻手手腕,無奈道:“乖,安分些……”
——不然,真怕忍不住。
未說出口的話,在她脣瓣蹭過自己耳垂時候,他感覺繃不住了。
“唐輕冬……可以嗎?”
……
他與她十指緊扣,進出之間,他總會看着她表情。
看她目光朦朧地喘息,看她臉上有那種享受的表情,那五年許久未見心生想念的空虛感,隔了那麼久,彷彿終於得以填補。
太多人說他對她的執迷不悟簡直成魔,他並不否認,就像此刻的如願以償,也引來更多的貪心。
很想就這樣,一生一世,只有彼此。
後來的情況,之於唐輕冬來說,簡直就是拉鋸戰。
最初的熱情似火,在某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子下,漸漸也覺倦了。
不知他折騰了多久,輕冬被他翻轉,感覺某人抱自己到浴室,又來一次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想,他到底弄了幾回?
不過未想到答案,就又隨着他一同跌入熱潮之中,最終實在累了,她聲音懶懶地說想睡覺,聽到他哄自己,睏倦之中,感覺他好似幫自己洗好澡,之後沒辦法思考,沉沉睡了過去。
蔣臨風與她情況截然相反。
他側躺着,一直看着輕冬的睡顏。
那種饜足感令他精神極好,不過看着看着又想吃了,但想起她下面那處因爲自己的緣故微微有些紅腫,只好起身,下樓游泳想分散精力。
天色已黑,水有些冷,遊了幾回他差不多冷靜下來,便回去大廳。
看到手機一直在震動,他過去,看到是傅錦歡,他接聽。
“臨風!我決定要去相親!”
不知他怎麼突然這樣發瘋,蔣臨風哈哈了聲。
“咦大半夜的你好像心情很好?”那邊傅錦歡邪惡地笑了笑:“是不是身旁有美人在伴?”
“嗯。”
“你終於願意離開唐輕冬去花花世界感受下了?普天同慶!皆大歡喜!”
“滾!”蔣臨風過去倒水喝:“我媳婦累着了,在我房間睡覺。”
那邊半天沒有聲音,旋即有一個巴掌聲傳來。
“不是做夢!?”傅錦歡驚歎,“不對不對,要不就是你在說胡話,要不就是你說的媳婦不是唐輕冬!”
“除了她誰還能當我媳婦啊。”蔣臨風莫名其妙。
“所以……你上三壘了?!”
“對啊,很驚奇嗎?”
那邊傅錦歡呃了好久:“臨風,你現在不是在夢遊吧?”
蔣臨風惦記着樓上的輕冬,懶得跟他多說,正想掛電話,那邊哥們突然問他:“這個時間點你能跟我聊天,敢情你倆才弄了一次?”
“下午六點開始,半小時前結束,具體此處無可奉告。我去伺候媳婦了,拜拜。”
掛了電話,蔣臨風上樓。
進房間時候看輕冬似乎睡得並不安生,他過去,將她抱到自己身上。
輕冬微微掙了下,動了動,似乎是找到舒服的姿勢,歪頭在他肩窩位置,安分地睡了。
蔣臨風眼底染了笑意,一手輕輕拍着她的背。
“晚安,老婆……”
他輕喃,微微低頭,在她髮絲落下一吻。
***
翌日清早。
天光微亮之時,唐輕冬感覺到身上一涼,下意識去摸被子,手背不小心碰到某個溫軟的東西,她手僵在那兒,然後緩慢收回去,默默往另一邊挪動。
等到確定遠離某個發熱源,她睜開眼,側頭看向半米位置的蔣臨風。
被子蓋在他腰肢以下的位置,他側着身,右臂還保持着微微彎曲的姿勢,脖子、肩膀和胸膛位置還能看到好些印記。
想到那些都是自己弄出來的,輕冬面色發窘,昨日那種碰撞熱烈的回憶又躍入腦海,她搖了搖頭,收了視線,彎身撿起落在牀下的男士襯衣急忙披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