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客房門口,宋清柔可以說是哭得驚天動地。
本身因爲睡衣料子少,哭起來的時候,胸口還起起伏伏的,嬌軟的聲音比起夏明月還要勾人。
“衍衡,嗚嗚……”蓮藕似的胳膊,掛在沈衍衡脖頸裡,腰肢來回扭着,聲線別提有多麼哽咽,幾乎一字一抽搐的說,“人家不活了,外頭有人欺負不說,晚上到你這來,整夜不讓人家睡,要不是你太用力,人家前兩天會折斷指甲嗎?這會,連你保姆都欺負人,架子比我這個女朋友都大,不就是讓她幫忙洗個衣服嗎?她…她居然罵人家是小三,嗚嗚…”
聽到這裡,夏明月實在委屈死,她說,“衍衡——”
“看吧看吧,都衍衡衍衡的叫你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你女朋友呢!”躲在沈衍衡懷裡,宋清柔使勁的捶打着,“你說你說,誰是小三~!”
沈衍衡捏了捏眉頭,哪裡會想到特警一枝花,竟然會如此的入戲,“她不是保姆!”
開口的這麼一句,讓夏明月一下心花怒放,正當她等待着沈衍衡說出她身份時,沒想到聽到的卻是:“嚴格來說,她是張聿圈養的女人!”
“啊,張聿,那是你爸吖!”宋清柔捂着,驚恐的轉過身,凹凸有致的身子呢,就像沒長骨頭似得靠在沈衍衡懷裡,“不好意思哦,我剛以爲是哪家大姐呢,沒想到不是同輩而是長輩呀,都說醜媳婦見公婆,討厭了啦,都怪衍衡沒說清,小媽,你好!”
音落,在夏明月氣怔的時候,宋清柔伸手,這才瞧到自己底-褲還在她手裡,俏臉一紅,抓過來就鑽到沈衍衡懷裡。
雷死人不償命的說,“看來是我誤會啦,還以爲她說小三是我呢,原來她自己纔是小三,不過衍衡呀,天天守着這麼如花似玉的小媽,雖然年紀大了些,你能把持的住嗎?我——”
宋清柔正說得起勁,瞧見沈衍衡臉色好像不太對,識趣的閉了嘴,但是下一秒,卻直接的跳到沈衍衡身上,“嗚嗚…人家要出去吃,還要買內一,陪不陪吧!”
“陪,怎麼敢不陪?”沈衍衡一臉無奈,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朝夏明月攤了攤手,然後就這樣毫不忌諱的抱着懷裡的女人走了!!
關鍵是,那小妖精裡頭是空的,從夏明月的角度看這去,不是宋清柔騰空着,而是沈衍衡用雙手託着她的屁股!!
站在走廊盡頭,那砰的一聲關門響,快要把她氣瘋了!
啊啊,原本以爲趕走一個宋夏,自己就會近水樓臺先得月,沒想到半路殺出這麼個程咬金!!
擡手,她習慣性的想咬胳膊,這才記起右手剛纔拿過那個小妖精的底-褲,想都沒想的衝進洗手間,一遍遍的打着香皂,沖洗着。
經過客廳時,腦中不禁記起,宋夏起來幫她燒水的那晚。
難道沈衍衡真的把宋夏忘記了?
不應該啊,以她對他的瞭解,他絕對不是這種薄情的人!
亦或者,剛纔那女人只是演戲,好報復宋夏的失身?
就這樣想着,夏明月很快來到主臥門口,擰了擰門把,幾次都沒有打開。
這是上鎖的節奏,想掩飾什麼?
難道是怕她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生關係,所以才鎖上的?
少頃,夏明月眼睛轉了幾圈,很快拿手機撥出去,“海叔,我問你,最近還是沒有異常嗎?”
“一直都沒有,可能是我僞裝的好?給宋夏打電話,我是用了變聲器,去豪情酒吧的時候,我是易了容還穿了高跟鞋,怎麼可能會輕易暴露?”海叔那邊頓了頓,問她,“明月小姐,你之前叮囑我,只要發現異常,立馬把視頻爆光,那現在呢?”
“等等再說!”
掛了電話,夏明月越想越不對,可具體哪裡不對,又說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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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後,夏明月來到夏日集團.
之所以在五年後,還能自如的出入,要多虧她從前的工作證。
就像現在,新換的前臺可能不認識她,等她表明自己曾在22樓工作,以及拿出之前的工作證,對方很快就放行了。
不但如此,還在她轉了一圈,發現沈衍衡不在公司,準備離開時,還熱情的打招呼。
“對了!”看了看時間,剛好夠午飯,她說,“最近幾天總要來看衍衡,可能還要麻煩你,中午一起吃飯吧,我一個人好寂寞哦!”
嘆了口氣,嘴裡嘟囔着沈衍衡也不回來。
八卦,在公司前臺都是一個很好流傳的位置,沒幾句話,小前臺便不客氣的接受了邀請。
夏明月所選的位置,是距離夏日集團不遠的一家西餐廳,無論是點餐以及言談舉止,無不透露着上層社會的優越。
小前臺湊近乎,“22樓基本屬於禁區,您好久沒回來工作了吧!”
哈,夏明月故意高深莫測的笑笑,“這不是避嫌嗎?對了,最近怎麼沒見沈太太?”
“呃?沈太,我們沈總結婚了嗎?”小前臺想了想,“難道是那個叫宋夏的女人?之前有傳言她就是沈太太,可這半月以來,沈總從來沒見她。”
“這麼說,她有來過?”夏明月一副不經意的問。
“對啊,幾乎每天早上趕在沈總過來的時候,她就來,但奇怪,沈總不但不見,還不准她靠近,讓保安阻攔着,好像她身上很髒一樣。”幾杯葡萄酒下肚,小前臺越說越多,“還有啊,最近挺紅的宋小姐,你知道嗎?聽說兩人快訂婚了!”
“什麼?”夏明月有一絲錯愕。
“而且很可能是奉子成婚哦,就前兩天,我見她捂着嘴,好像要吐的樣子,沈總又那麼寵她,我看啊,八成這事是準了!”小前臺說着,還扒拉着手機,一副夏明月不相信,她找羣裡爆出的圖片,驗證似得的說,“不相信的話,你自己看!”
之後,夏明月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
一個人呆呆的走在路上,耳邊、眼前以及腦海裡,閃現的全部都是近半月以來,沈衍衡和那個宋小姐的親密,特別是小前臺讓她看的那張圖片。
那是一張,小賤人捂嘴,沈衍衡在旁邊遞水和紙幣的側影!
難怪啊,難怪這兩天聽不到他們的聲音,難怪沈衍衡事事都依着她,原來是前兩天吐了!
站在路邊,夏明月越想越混亂,完全沒留意撞到了誰。
噗通!
包掉了,她也狼狽的撲地。
正要罵人,擡頭就看見了沈舒航,“怎麼是你!”
原本沈舒航是伸手要拉的,一看撞到的女人是夏明月,還拉個屁!
直接兩手一拍,然後帥帥的抄兜了,“怎麼就不能是我?夏小姐,我看你是作惡多端,壞事作盡,所以纔會提前步入更年期,喊了幾聲都聽不到!”
“姓沈的!”夏明月快要氣死了。
她從地上站起來,將滿腔的憤怒直衝沈舒航,什麼瞎眼,沒紳士風度以及撞人不道歉,零零碎碎的說了一圈,最後兩胳膊一抱!
她冷笑道,“沈舒航,我知道你因爲五年前的意外恨我,可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姐梅明月心裡愛的人,從來都不是你,可憐啊,有個自以爲是的傢伙,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姐當初可是系裡的才女,喜歡她的人何止你一個?
就比如夏天逸,他也是暗戀我姐的!
最後呢,不管你恨也好,氣也罷,對五年前的意外,我只能說很抱歉,再有沈舒航,如果你是真心愛我姐,那就應該替她守護她放心不下的家人!”
呵,沈舒航一聲笑,“就你,也算家人?”
“難道不是嗎?”夏明月握拳,“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我是梅森的女兒,但事實就擺在那裡,我夏明月和梅明月就是梅森的雙胞胎女兒,要不是七歲那年我因爲救沈衍衡,被人販子捉走,最後陰差陰錯的姓夏,你以爲我願意和父母分開啊!
我姐死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希望我和沈衍衡能幸福,可你這個口口聲聲說愛我姐的人,有幫她完成過遺願嗎?其實我也沒奢望過你能看在我姐的份上,對我怎樣,只希望你能別陰陽怪氣的,每次見面都像仇敵一樣,可以嗎?”
“不可以!”瞧着夏明月眼裡一副可憐,嘴裡卻全是胡話的樣子,沈舒航真想上前揍人啊,“就你還想和沈衍衡幸福?你哪一點和宋清柔比?論家世,人家可是海城一把的侄女,論樣貌,你又算老幾,就算你當年救了沈衍衡,又能怎樣?”
音落,沈舒航不屑切了一聲,噌着她肩膀走人,徒留夏明月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握拳又咬牙,好一會才攔車走人。
回中天小區前,她刻意去了超市,肉和薺菜是必不可少的,想着早上那女人說什麼要吃龍蝦,她眯了眯眼,也買了一些。
三個多小時,一切準備就緒。
看着已經快落山的夕陽,她撥通沈衍衡的號碼,卻是滿懷期待的還沒開口,就聽話筒裡傳來女人低低的喘息,“誰呀,討厭~!”
電話那邊,宋清柔雙-腿交錯,明明距離沈衍衡有八百米遠,還是故意發出一些嗯啊的聲音。
眼睛一轉,打開揚聲器,晃着跟前的茶機,“喂~!你誰呀,說話呀,討厭~!衍衡,不要,不要親人家那裡啦,人家……”
彼時正在筆記本上,敲敲打打的沈衍衡,聽到這裡,有一種想敲死誰的衝動。
而筆記本屏幕裡所忙碌的‘工作’,任誰都不會想到居然是視頻聊天,就見視頻裡的女人,典型的瓜子臉、杏眼,然後薄厚適中的脣。
一身米白色的職裝,在屏幕那邊,聽到宋清柔的聲音,作出來了嘔吐的表情。
——-小東西!!
沈衍衡忍不住笑出來,手指飛快的打出這麼三個字,隱約帶着些溺寵。
那邊回覆過來:老流氓,陸蔓回來了,你繼續演,白白~!
看到這條信息,沈衍衡又笑了,剛好會客區那邊宋清柔掛了電話,明明一身玫紅、波發+媚眼,給人一種性感妖嬈的印象,卻偏偏左腿踩着高跟鞋,搭在茶機一角。
瞧着沈衍衡聊完,宋清柔嘖了幾聲,“沈隊,哦不,應該沈總纔對,爲了保護宋夏,妹妹我可是豁上了,要是你家裡那個姓夏的,對我下黑手,怎麼辦?”
“就你的身手,還會出事?”沈衍衡斜了一眼,“演得太過了!”
“你懂什麼,信不信那姓夏的,已經坐不住了?不過,我親愛的沈總,通過豪情酒吧的監控,已經查出威脅宋夏的人就是海叔,打算什麼時候下手?”她搓了搓手,一副手癢的架勢。
“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別忘了,你的任務是保護宋夏,不然的話。”沈衍衡翻了翻文件,後面的話,他沒說完,相信宋清柔也懂。
近半月的迂迴撒網,魚兒也該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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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找我之前,夏明月先在樓下打聽了會。
得知我最近的確很傷心,到現在都還會哭,她再一次相信,沈衍衡是真的不要我了。
相比起那個盛氣凌人,還是海城一把侄女的宋小姐來說,或許她心裡更能接受我,感覺我和她的家世差不多,更準確來說,我比她更差。
亦或者,兩者比較起來,我更容易對付!
估計她是帶着這樣的想法,很快來到公寓六樓,找到0613門牌。
叩叩叩,敲了幾聲。
公寓裡,陸蔓剛要正準備出門口,透過貓眼一看。
“宋夏,趕緊的換上睡衣,那女人來了,我給你化化妝!”轉過身,陸蔓一邊說稍等,一邊飛快的拿化妝包來到我面前。
當時我正好換上職裝,打算上班的,聽到她這麼說,很快換下來。
不得不說,陸蔓入殮師的技能越發爐火純青了,僅僅是五分鐘,我由一個都市麗人,在她手裡變成了一個憔悴不堪,又墮落痛苦的失戀女。
從打開門,到她走過來,我自始至終都保持着呆坐在牀邊的姿勢,不哭也不笑,像是完全沒瞧見她這個人一樣,繼續呆着。
瞧着我傷心絕望的樣子,夏明月轉身看了看陸蔓,“你是她朋友?不好意思,嚴格來說,我應該算是她表姐,能不能麻煩你出去一下?”
聽她這麼說,陸蔓點了點頭。臨走前又叮囑幾句,這才離開。
好一會,我和她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她憋不住,問我,“宋夏,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你知不知道,有個女人…”她頓了頓,“難道你打算這樣就算了?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真的能忍?與其在這裡不死不活的,你就不能去爭取嗎?”
見我不理會,她繼續,“原本我是不該來的,但我感覺我倆至少共同經歷過生死,已經算得上朋友了吧,我是真的替你不值,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是你精心裝飾的,你知不知道,自從那個女人住進來之後,改了多少東西?”
“那又怎樣?”我苦笑,眼淚也落下來,“我還有什麼資格?不不,你不懂,我已經沒有任何資!”
聲音落下,我不再呆坐着,而是抱着膝蓋,嗚咽的哭。
聽到了夏明月砰的一聲,把跟前的椅子拿開,“好,就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不在意,那姥姥呢,當年她可是最疼你的,你知道姥姥是怎麼死的嗎?”
“……”我帶着淚,呆呆的擡頭,記憶裡好像沒有她這號人。
“呵,宋夏,我真替姥姥不值,你知道這次我爲什麼要住進中天小區嗎?那是因爲姥姥就是被沈衍衡給逼死的,我要替她報仇!”說着,她拉着我的手,“宋夏,看在姥姥的份上,你跟我回去吧,你可以不對沈衍衡下手,只要跟我回去!”
“回去?現在的我,還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理由可以回頭?”我搖了搖頭,一臉的痛苦。
卻是沒想到,夏明月來了句,“假裝懷孕!”
“懷孕?”我怔住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是夏明月,如果我告訴你,我要是真的懷孕了,你還敢把我帶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