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喬揚的關係,高雅淇十分看不起高萬林這位堂兄,覺得他爲了所謂的事業不惜犧牲婚姻,一點都不像個男人,此刻見高萬林目光中的謝意自然視若不見,一轉身就陪着高解語準備進搶救室。
“媽媽,我可不可以一起去看看奶奶?”高昊見兩位姑姑準備進了搶救室,有些怯怯地問道。
“行啊,當然可以啦,來,媽媽帶你進去。”說着喬揚帶着高昊就走向搶救室。
本來已經走到搶救室門口的高解語姐妹兩人,聽到喬揚母子的一問一答停下了腳步,高解語看向喬揚的目光中,有欣喜有感動也有感激。
四個人一起走進了搶救室,雖然醫生沒有明說高老太的情況,但護士都明白高老太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對於高家要進來探視一般都是來者不拒,只要不在搶救室裡大哭大鬧,護士們也只是關照進來探視的人有關注意事項,卻不會拒絕。
高昊的幾次探視,已經讓幾位護士不但瞭解了這個小不點對病人的重要性,更讓她們對這個小不點的懂事乖巧產生了好感,此刻見高昊又進來了,護士在對着高昊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高解語看着高老太的樣子,目光中有着不可置信,珠淚滾滾而下,上前一步就跪到在病牀前泣不成聲:“媽……媽……,我是解語,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是誰,究竟是誰讓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媽,你醒來看看女兒……告訴我,告訴我……媽……”
也許是感覺到心愛女兒的到來。讓高老太的情緒發生了十分重大的變化,突然連接着高老太的監控儀全都發出了警報。頓時搶救室內的護士忙成一團。
喬揚見此情況連忙拉住還想湊近病牀的高昊,很快接到警報的醫生趕到了搶救室。在搶救室內探視的人全部被請了出來,搶救室的門合上了,紅燈再次亮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媽,你一定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一向穩重的高解語此刻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時不時地到搶救室門口試圖把裡面張望,嘴裡一直嘮叨着。
高老頭到底經歷的風雨多,而且心裡已經有了預感,此刻雖然臉上也是十分的焦急。但表現的卻比高解語要沉穩淡定的多:“解語,坐下等吧,你這樣轉來轉去也無濟於事,反倒讓大家更加心煩。”
也許是高老頭沉穩的聲音和淡定的表現給了高解語安慰,她在高老頭身邊坐下,伸手拐着高老頭的膀子,將頭輕輕靠在高老頭瘦削的肩膀上,嘴裡呢喃着:“爸,我媽會沒事的對不對?”
“解語。你不是一向都十分冷靜的嗎?不管你媽會如何,你都要冷靜對待。你媽總算是把你等回來了,我想就算你媽走了,她應該也是心滿意足的吧!”高老頭愛憐地拍了拍高解語的手輕輕說道。
“不。爸,我媽不過才六十出頭,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怎麼能就這樣走?她會好起來的。她還要享我們做兒女的福,還要享孫子、外孫、外孫女的福!”此刻的高解語如同小姑娘一般。抱着高老頭的胳臂搖着。
“唉,解語啊。你媽這次只怕是在劫難逃啊。”高老頭長嘆了口氣,幽幽地嘆道。
隨着高老頭的嘆息,搶救室的燈熄了,門開了,大家一起涌向搶救室門口,投向醫生的詢問目光使者充滿了希冀。
這次醫生卻十分遺憾地對大家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老太太已經處於腦死亡狀態,現在上了呼吸機,只是維持着她的呼吸功能,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進去看看她,與她告別吧。”
隨着醫生的宣告,高解語張了張嘴,整個人就軟了下去,自從接到電話以後近三十個小時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早就讓高解語的體力處於嚴重透支狀態,先前還有對老太的關切支撐着,此刻一聽老太已經腦死亡,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如此大的噩耗昏了過去。
方涵淼一直在休息區守候着,在這邊再次進行搶救的時候,就已經來到喬揚身邊,他可不放心讓喬揚母子單獨面對可能的突發情況,所以此刻高昊已經在他的懷裡抱着了,看着搶救室個一片忙亂,方涵淼把高昊護在懷裡,一付高度警惕的樣子。
由於高解語的突然昏倒,搶救室外頓時亂成一團,醫生、護士只好又對高解語進行搶救,好在她也只是悲到極處,在醫生的緊急處理下,很快就甦醒了過來,拒絕了醫生讓她掛水的建議,在高雅淇和喬揚的攙扶下,來到了高老太的病牀前。
此刻搶救室內的監控儀上,腦電波顯示的已是一條直線,心跳卻還在極其緩慢的跳動着,高解語看着病牀上躺着的老太太,淚水長流卻發不出聲音來,膝下一軟與早一步跪在病牀前的高萬林並排跪下去。
高老頭悲傷地坐在老伴的病牀邊,一隻手緊握着老伴的手,另一隻手輕柔地撫摸着老伴的臉,彷彿從面前這張變形了的老臉中,看到了老伴年輕的俏臉,哀傷中有着深深的懷念。
良久,高老頭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對着跪倒在病牀着的高萬林平靜地說道:“萬林,給範家那邊打電話吧,讓他們都來見上一面。”然後轉身高雅淇說道:“小淇,高家這邊的親友,就拜託你幫大伯打電話通知一下。”
高解語似乎突然之間發現了什麼問題,高家、範家都通知了,作爲高萬林妻子的林嬌呢?林嬌作爲高家的媳婦不是比喬揚更應該守在醫院裡嗎?難道他們沒有通知她回國?
“林嬌呢?你們沒有通知她嗎?”高解語冷冷地看着拿出手機正準備給範家那邊的親戚打電話的高萬林。
已經抱着高昊進了搶救室的喬揚,心想壞了,林嬌的事瞞不住了,不知生性剛烈的高解語得知高老太受傷的真實原因,會是一個如何不可收拾的場面,左右掃視了下眼前這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心裡不由地一陣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