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宋易澋又已經起牀了,我揉了揉亂成一團的頭髮,覺得有點頭疼,昨晚不但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做夢還夢見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揪心的很。
洗漱完畢之後下了樓,宋易澋正坐在桌邊看報紙,見到我頭也沒擡,問了句:“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
“嗯?有很早麼?”我沒帶表也沒看手機,就隨口問了句,“幾點了?”
宋易澋遞給我一杯熱牛奶:“七點多一點,先喝了,粥馬上好了,今天喝八寶粥。”
“誒?真的,太好了。”我喝了口牛奶,“你怎麼知道我想和這個?”
宋易澋笑了笑,我聽見廚房裡碗碟碰撞的清脆之聲:“你一從老家回來就想喝八寶粥,你自己算算是不是。”
我愣了愣,一想想還真是,自己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也覺得想笑,低低地笑了兩聲。
吃完了飯,宋易澋照例送我去上班,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自從我懷孕以後,公司的人都恨不得把我供起來,交給我的工作也都很輕鬆。今天依然是,我做完了手上的事,一面和同事聊天,一面開着電腦玩掃雷。
這是我新開發的娛樂項目,其實真的挺有意思的。開全屏模式,一掃一大片,看着就心情愉悅。
剛掃了兩把,電話就響了。
我平時電話很少,尤其是上班時間,上次上班時間接到電話就得到了高文遠告訴我的重大消息,這次不知道又是誰,我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連忙從包裡拿出電話,一看,是成慶瑤。我開始手抖。
昨天發現簡雲揚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成慶瑤的態度很明顯,和幾年前發現我的字條後去找我談話時的情形詭異地相同。
小時候告訴我,簡雲揚一輩子都只能是我哥哥,昨天告訴我,兄妹就該有兄妹的樣子。
不過,還是有差別的,起碼當時她還知道避着簡雲揚,昨天卻絲毫不避諱了。
“喂?媽。”我喊了一聲,就再也不說話了。其實我在想要是她這時候罵我,我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挨這頓罵。
但是她沒有罵我,只是問我:“你懷孕時間也不短了,婚禮的具體日子定下來了麼,到底是什麼時候。”
我讓她給問懵了,“哈?”我茫然地反問了一句,“媽,是宋易澋告訴您我們要結婚的麼?”
“廢話!”成慶瑤語氣有些不悅,“不然等你告訴我麼。”
我噎了一噎,想不明白宋易澋是什麼意思,他昨天剛跟我提結婚這件事,卻早早告訴了成慶瑤?
“我,我也不知道……”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成慶瑤打斷了。
“什麼叫你不知道。”成慶瑤提高了音量,“作爲準新娘你居然說你不知道,簡小芽,你長點腦子行麼。”
我讓成慶瑤罵的莫名其妙,卻不敢反駁:“他,他就昨天才跟我提了提。”
成慶瑤那邊也沉默了,好幾秒沒有動靜,我以爲她掛斷了,“喂?”了兩聲。
“你是怎麼想的?”成慶瑤的語氣又變成了之前我聽過的,那種好像看見死老鼠似的嫌棄,“宋易澋跟你提結婚的事,然後呢。”
她頓了頓,深吸了口氣,像是抑制怒氣似的:“我怎麼告訴你的,能嫁入宋家,你起碼少奮鬥五百年,你看看你這一年都幹了些什麼事,除了懷了個孩子你還有什麼別的進展麼?”
成慶瑤的語句裡又開始有了標點符號:“成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以爲你是在爲誰經營你的感情?”
“這下更叫人無語!”估計是真怒了,居然用上了網絡詞語,“宋易澋都跟你提結婚了,你居然到現在跟我說你不知道婚期,怎麼?你沒同意?”
成慶瑤的語氣有些危險:“爲什麼不同意,是不願意?”
我心裡一緊,生怕我說不願意,她又該誤以爲我還惦記着簡雲揚了,便連忙說道,“沒!我沒不願意。”
“那就趕緊商量個日子把事辦了。”成慶瑤的聲音又恢復了往日那樣的平靜,“你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這麼吊着心裡舒坦還是怎麼的。雖說你們有婚約,但畢竟只是婚約,我可不想到時候全b市都知道我簡家的女兒未婚先孕。”
只是說了幾句話,我卻一頭冷汗,硬着頭皮答應道:“好,那我抽空跟他說一下。”
“抽什麼空!”成慶瑤恨鐵不成鋼,“這種事還要選個良辰吉日怎麼的,今晚就去問,明天定下來具體日子趕快告訴我。”
我只得答應。
成慶瑤那邊還不是很滿意:“這麼大個人了這點事還要人教,眼看着要當媽了,還什麼事都不懂。”
我耷拉着腦袋聽着,沒有反駁,成慶瑤再說了兩句就掛了。是了,她平日裡忙的很,根本沒有時間來罵我的,今天居然有空和我說這麼多話。想起剛纔她說“無語”時那自然的語氣我就想笑,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但想到她留給我的“任務”我又想哭了,心裡直罵自己作死,早答應了宋易澋不就完了麼,省的現在還要我腆着臉在找他商量。
讓我想到之前宋易澋要和我訂婚的時候也是這樣,我覺得他有這想法簡直神經病,結果到最後還不是我抱着他的大腿求他跟我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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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又是,宋易澋要跟我結婚時我不敢相信,結果仍是需要我自己去找他問這事。
唉,又想起了那句不甚良好的至理名言——生活就像強jian,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懷着心事等到了下班,坐上車宋易澋就開始說我不對勁,問我是不是有心事,但我還是沒想好要怎麼和他說,就給敷衍過去了。
飯桌上,我問宋易澋:“歐巴,你們祖家人特別多麼?”打聽打聽未來婆家的底細,“我是說,像尹杉啊那樣的遠房親戚都和你們住在一起麼?”
宋易澋正在低頭啃雞翅,聞言擡眼看了我一眼,擡頭紋擠出來好幾條:“沒,只是住的不遠而已。怎麼?”
“沒有。”我呵呵地乾笑了兩聲,“內個,咱們什麼時候結婚吶。”
宋易澋“噗”的一聲往前一傾撞在了桌子上,咳得天昏地暗,雞翅都拿不住——宋大少華麗麗地被嗆着了。
“誒誒,你沒事吧。”我嚇了一條,連忙遞水給他,給他順背,好一陣子他才緩過來。
宋易澋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吃着飯呢,嚇人您也挑個時候啊。”
我狠狠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嗆死你活該!”我以爲他說真的,心裡有些鬱悶,臭着一張臉,食慾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