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今天,是她的生日
???莫名地,閻擎宇的心一陣揪疼。
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今年的生日,她是一個人過?還是
她的爹地成了植物人,除了他們的寶貝,她的身邊會有別的人嗎?
思索着,閻擎宇糾結地擰起了眉頭:他好希望自己可以陪她過這個生日!
他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他希望有人陪着她、分享她的快樂,因爲那樣至少她不會覺得自己可憐,可他卻莫名地怕有人陪着她,特別是怕男人出現在她的身邊。
人脆弱的時候,總是特別容易感動,這個時候,他真得怕,怕在他還沒來得及找到她、告訴她他的真實心意之前,她的心…先被別人攻破!
呆滯地望着熟悉的網絡空間,聽着熟悉的樂曲,閻擎宇卻浮躁地越來越坐不住。最後。從來不信奉神佛的他,竟然不自覺地雙手合十,輕輕閉起了眼眸。真心祈求上蒼可以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挽回真愛的機會…
自從那天閻擎宇來過、自己告訴了他有關莫晚的一切後,他便真的再沒來打擾過她,同樣的,蘇子強也沒有再出現過。
可不知道爲什麼,生活突然平靜了,賴新柔的心也彷彿跟着一併被掏空了。接連的三天,她還是絲毫不敢放鬆的提心吊膽,可日子,卻像是突然變得像是沒了主心骨一般,了無生趣,渾渾噩噩地讓她有些不知所謂。
這天一早抵達辦公室,賴新柔習慣性地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涼着。便去一旁拿自己的工作服。剛套上衣服,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陣陣愉悅歡笑的討論聲。
“你說一大把年紀了乾點什麼不好,就那點膽子,還去販毒,真是笑死了…真是怪死年年頭。今年特別多啊”
“一夜白頭,以前覺得是文人誇張,沒想到還真有這種事啊!就是不知道他是愁的還是冤的?!不過看他一個糟老頭的樣兒,也怪可憐的!”
“看樣子應該是得罪了什麼人吧!要不藏個幾十克毒品,如果能證明是自己吸食或是給朋友吸食的,最多也就判個幾年,怎麼可能會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還給判了個無期?!這麼一大把年紀,被打成這樣。肯定也不是個好人!要不誰會找這麼個窩囊廢運毒?販毒的又不是傻子?!我估計…是看他好欺負,找他被黑鍋呢!”
“不過報紙上說他又嫖又賭,還涉嫌多宗侵害少女案,製作銀穢錄像,這種害羣之馬,良心就是讓狗給吃了!到是進去一個,少一個!判個終身監禁,也好!我覺得殺了都不爲過…”
“這剛生了女兒的,觀念都不一樣了!哈哈…”
轉回身子,見同事跟當班的幾名換班的護士手裡拿着幾塊糕點零食跟報紙,聚作一團,聊得不亦樂乎,賴新柔也跟着湊了過去:
“什麼事,這麼熱鬧?”
“賴醫生,來,給你看個驚天奇聞無期罪犯,一夜白頭!”
放下手中的餐盤,一名護士將手中的報紙遞到了賴新柔的眼前,還興奮地咋咋呼呼:
“剛被抓進去,審了一下,還沒判呢,一夜,就白了頭髮!要知道,這可不是演戲,你說就他這兒膽子,居然還在監獄裡鬧事?結果被人打得皮青臉腫,連眼睛都廢了一隻…昨天早上判的刑,無期!我在想,要是給判個死刑,他會不會當場嚇破膽,連子彈都給省了?”
“哈哈,你這兒一說,我倒覺得真有可能!這無期,估計也夠他尿半條褲子了….”
“”
不懂事的小護士談論地熱火朝天,哈哈大笑,迎上報紙上對比明顯的照片,賴新柔的手卻一陣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蘇子強?他真得替她擺平了?】
這個男人做了多少壞事,她心裡有數,可若說他藏毒販毒,他沒那個經濟實力、更沒那個膽!畢竟那樣鋌而走險的事,是把腦袋拎在褲腰帶上的!
雖然覺得這樣對他有些不公平,賴新柔卻也覺得這不失爲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至少,他不會再出來危害人,她不會再時不時就恨得想要殺了他,而他雖然沒了自由,至少也留了口氣,後半輩子也算是衣食無憂了!
以前恨他恨得牙都癢癢,現在看到照片上那畏畏縮縮、滿臉滄桑、不成人形的老人,賴新柔突然覺得他也蠻可憐的…
覺察到賴新柔的異樣,一旁的醫生伸手輕輕推了她下:
“怎麼被嚇到了?還是可憐起這個糟老頭來?新柔,你可別被他的表面給騙了,那些窮兇惡極的哪個臉上寫着壞字?狠起來,六親不認的,可不會同情我們這些善良的老百姓!所以,這同情心啊,絕對不能濫用!阿門,原諒我這個以救人爲天職的醫生吧…”
說完,醫生又想起什麼的默唸了三遍:“我救的都是病人,不論好壞…”
醫生的指責是救死扶傷,她可不能忘了自己的職業道德。醫生犯錯,也是要不得的!
“哈哈李醫生,不用這麼緊張…我們絕對百分百的贊同你,支持你…”
說着一個小護士豎起了大拇指比了比。
另一名護士端起自餐廳拼來的各色早餐餐點,挨個遞了過去:
“好了,別談這麼無聊的話題了,馬上要開工了,趕緊吃,咱們食堂有名的穆斯林蛋糕,一週難得搶得幾塊,來,來,誰先搶到誰的啊”
“啊,我要…”
“我要邊上的綠豆糕,留給我不要跟我搶…”
“”
一陣亂轟,平日裡幾個端莊優雅的小護士瞬間形象大失地鬧騰着搶了起來。望着前方朝氣蓬勃、笑逐顏開的年輕同事,賴新柔淡淡勾挑了下嘴角,目光再度落回了報紙:
‘他進去了,那那些照片這件事,真得要好好謝謝他!不知道那些東西,現在是在家裡的某個地方還是已經被他拿走了?’
思索着,賴新柔的眼底凝斂起絲絲溫柔的清光。第一次,她有種被人保護的輕鬆與信賴,沒想到,他的辦事效率這麼高,而且真得說到做到!
這一天的工作一如往昔的忙碌,可因爲這一早小小的插曲,一整天,賴新柔都是激動澎湃的鬥志昂然。
直至下班的鐘聲響起,她都絲毫沒覺得疲累。換下衣服的時候,她的心還激動地像是懷中揣了個小鹿,怦怦地…亂跳。
“賴醫生,走了,拜拜”
“拜拜”
心不在焉地跟同事告着別,賴新柔的心裡始終在糾結:要不要去找他?!
直至走出了醫院的大門,她始終也還是沒有拿定主意,目光卻習慣性地又往那固定的一點望去,曾經那裡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現在…卻空了。
下意識地,賴新柔停下了步子。
“賴醫生?等男朋友呢?瞧你那兒望眼欲穿的勁兒…想他了就打電話催啊!”
肩上突然一陣輕拍,伴隨而來的還有同事的戲謔調笑,身子一顫,驀然回神,賴新柔不好意思地撥弄了下頭髮:
“小麗?!我都說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你別想歪了!你…還沒走呢?!”
“哈哈,瞧你,臉都紅了!我想不想歪沒關係,關鍵是你知道自己不要想歪就好!這男婚女愛的,很正常…現在時代變了,女追男,也不稀奇,瞧你這幾天媚眼含春,魂不守舍的…別否認了今天天氣不錯,可以一起出來吃個飯,什麼的嘛!馬上就不適合燒烤了,我家那位饞貓,就好這口,我先走了,今晚我們約了燒烤…”
打着哈哈,起身,小麗擺擺手往一旁轉去,跟隨着轉身,賴新柔也輕輕低喃了句:
“拜拜”
不知道又站立了多久,再度回神,賴新柔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熱,伸手摸了摸臉頰,她掏出了手機,掂量了許久,卻又放了回去,伸手攔了一量計程車。
對閻家,已經算是輕車熟路,賴新柔本來是想親自跟閻擎宇道謝,順便問問照片的事情。誰知剛趕到厲家大門口,還沒下車,就見熟悉的黑色轎車開出,往一旁拐去,條件反射地,賴新柔隨即又帶上了車門:
“師傅,我不下車了,麻煩你,幫我跟着前面那輛車…”
一路追隨,黑色的轎車緩緩停在了一家高級夜店的門口,目送熟悉的高大身影消失在燈紅酒綠的門廊,賴新柔呆坐在車上,半天沒有動作。
夜色皇宮?
沒想到他目的地的終點是這種地方,一時間,賴新柔有些拿不定主意,躑躅地推了半天的車門,又坐了回去。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下車?我還要做生意的!”
“奧,對不起…”
司機的催促聲響起,賴新柔才推門走下。凝望了許久,一咬牙,還是擡腳走了上去。
長這麼大,還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從進門,賴新柔就戰戰兢兢地,如履薄冰。
夜幕剛剛降臨,夜色皇宮的大堂卻已經燈火通明,五彩絢麗。璀璨華麗的舞臺上,一名衣着稀少的性感女子正盡情地載歌載舞,火辣的伴舞如柳蛇一般縈繞在她的身側,衆星捧月間,推起一波波歡呼雀躍的尖叫高-潮…
略顯幽暗的空間裡,每個人都像是被釋放的靈魂,無所顧忌地瘋狂着、墮落着,醜態畢露。小心翼翼地側身躲避着,賴新柔生怕自己會碰到什麼無故招惹是非,全身的神經謹慎地戒備着,連目光都不敢四處亂瞟,甚至在一處停留的時間都不敢過長。
她始終不能理解,這種亂哄哄、吵得人頭昏腦脹的地方,究竟有什麼魅力?明明貴得把人當傻子宰,怎麼還那麼多人排着隊地…想當冤大頭?!
這樣的是非之地,賴新柔並不喜歡。而她中邪般的衝動舉止,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目光遊移地四處逡巡着,潛意識裡,她的目標其實只有一個。
可是這樣的環境太過陌生,來來回回地走了一圈,賴新柔也沒找到想要的身影,剛想要轉身上樓,一擡眸,吧檯一角的冷峻側影吸引了她的全副目光,霎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倏地轉過身子,賴新柔剛想擡腳,卻見一個身着白色抹胸短裙的高挑女子端着一個後酒杯迎了上去。
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潑下,賴新柔的熱情瞬間消弭了大半,停頓了片刻,才垂頭喪氣地往吧檯邊靠去。
吧檯邊,濃妝豔抹、渾身飄香的豔麗女子一手輕晃着手中的酒杯,一手柔情萬千的搭在閻擎宇的肩頭,纖纖玉指攀爬挑-逗地一點點向他修長的頸項靠去,微微頷首,炙熱的氣息撩-撥地輕吐而出:
“先生,一個人?我陪你喝一杯…好嗎?”
扭頭,冷冷地瞥了左手邊的女人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閻擎宇擡手撥下了肩頭女人的手掌,隨即扭頭再度端起了酒杯,明顯的厭惡不言而喻。
無趣地撇了撇嘴角,女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識趣的轉身離去,另一頭,望着這一幕,賴新柔不自覺地勾挑了下嘴角,沒有急着拷過去,揮手招過調酒師,隨便點了一杯雞尾酒。
裝模作樣地端着,賴新柔眼角的餘光始終沒離開身側的目標。
不知道是該主動上前打招呼好還是裝作偶遇好,掂量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閻擎宇身邊的女人來來回回換了幾波,最後卻多是自討沒趣的離開,自始至終,閻擎宇甚至一句話都沒多說,只是一個人盯着透明的酒杯,一杯灌過一杯…
見狀,賴新柔更不敢貿然上前,就遠遠地關注着,捧着酒杯的手卻都緊張地有些冒汗。
到底是要不要過去呢?
鼓起勇氣,賴新柔剛放下手中的酒杯,卻見又一名身着高高瘦瘦,身着黑色短裙、畫着濃重煙燻妝的靚麗女子走了過去,如出一轍的動作,換套不換藥,眨眼睛,已經小鳥依人的趴到了閻擎宇的肩側。
可能是她太過高挑的緣故,讓那動作顯得有些可笑,不合比例的肥臀拱起,隱約間,似乎有些露底的嫌疑,無意識地,賴新柔已經半側轉了身子。
只見女人親暱地半挽着閻擎宇的胳膊,平坦地沒有半分料的胸部還一個勁兒地往上蹭:
“帥哥,今晚我一個人,有些寂寞,請我喝一杯…如何?!”
嬌嗲的嗓音像是細軟的雞毛掃在了人的心窩,滿富暗示,遠遠地,聽得賴新柔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更別說是男人了。盯着那年輕靚麗、姿色出衆的女人,賴新柔怎麼也想不明白,這般花樣年華,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她怎麼能拉下臉皮幹這種事?!
同樣地,閻擎宇還是沒有搭理,甚至連頭都沒轉,一個擡手就掙脫了女人的鉗制,揮手招來服務生,示意地點了下空了的酒杯,隨即,一瓶威士忌送了過來,服務生熟練地開啓,還爲他斟了一杯。
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女人都會自動離去,可顯然,這個女人…不太一樣。撩了下俏麗的短髮,女人的手掌又貼了過去:
“哥,就請我喝一杯吧…酒,不會讓你…白請的”
頻送秋波,女人大膽地主動伸手就去拿閻擎宇手中的酒杯,以往這個時候,再不情願的男人也不會當場讓女人下不了臺,就算買賣不成,一杯酒水,還是不會計較的!
可黑衣女子的手剛一觸到酒杯,閻擎宇擡手就抓向了她的手腕,猛地一個揮手,就將她推了出去,隨即一道冷蔑又不屑的冰冷嗓音寒徹而起:
“滾”
“哎喲!”
猛不宋的被推了一把,女人腳下錐子似的高跟鞋沒踩穩,差點一頭栽到地下,本能地手一抓,竟扯到了一側另一名女子的抹胸,一個用力,竟將衣服扯下了大半,接連而來的又是一陣銳利的尖叫,霎時,一旁亂作了一團:
“對…對不起….”
而始作俑者的閻擎宇,懶懶地瞥了一眼後,再度事不關己地端起了酒杯,而他左手邊不遠處,吵得不可開交。
眉頭越擰越緊,賴新柔只覺得今夜的他…似乎特外的反常,全然沒有平時的沉穩內斂,全然沒有禮儀規矩的概念,甚至隱隱地…有些暴躁。
擡眸撇了撇閻擎宇輪廓分明的側影,又望了望他身後還糾纏不清的三人,賴新柔再度打消了原本的初衷,緩緩地轉過身子,再度端起了那道具一般的雞尾酒。
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閻擎宇的眼底只有手中的威士忌跟那淡淡琥珀色的液體中幻化出的握着孩子的小手跟他打招呼的夢幻身影…
‘happ-brthda’宏頁大圾。
每次舉起酒杯,閻擎宇都會看半天,在心裡默默叨唸上一句,再一飲而盡,除了手中的酒杯,周遭的一切彷彿都與他無關,鶴立雞羣的他周身都散發着‘高處不勝寒’的落寞悲傷,無形中卻越發彰顯獨特的男人魅力…
他獨自斟飲着,殊不知,無數癡迷的目光爲他神魂顛倒!
不知道灌了多少酒,閻擎宇再度砸下酒杯,反胃的難受突然涌上喉頭。知道自己喝到了極限,強力壓下胃裡翻攪的涌動,掏出一打鈔票扔到吧檯上,閻擎宇擡腳,大步往門口走去。
身後,賴新柔也跟着追了出去。
衝出夜色皇宮,清冷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跑向一旁的樹叢旁,閻擎宇控制不住地大吐特吐,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整個吐出來一般。
又嘔又吐,直至連苦膽水都再也吐不出來,閻擎宇才直起身子,卻突然覺得清醒了些,也舒服了很多,還沒來得及轉身,突然一張手帕紙遞到了面前,凝望着,閻擎宇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
四目對望,閻擎宇隨即收回眸光,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般地轉身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幻想過千萬種再遇的場景,賴新柔卻萬萬沒想到,再見,他會比陌生人還冷漠,手還僵澀在半空,莫名地,賴新柔心裡有些不好受。
見那踉蹌的身影已經走遠,收回手,鬼使神差地,她又一路小跑追了過去,氣喘吁吁地喊了一聲:
“那件事…謝謝”
步子一頓,閻擎宇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不用!那是你應得的!”
“照片、底片已經全都毀了!”
洞徹人心地補充了一句,閻擎宇再度擡腳往一側的車子走去。
有那麼一瞬間,賴新柔被閻擎宇的孤僻冷傲懾住了,一怔,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酒吧裡的場景,賴新柔心裡又瞬間平衡了!
對比起那些女人,他對她的態度,或許已經算得上是法外開恩了!這個男人,真讓人捉摸不透,時而大氣沉穩地讓人莫名信賴,時而乖戾駭人地讓人望而生畏…
捕捉到閻擎宇明顯有些虛浮的腳步,賴新柔在他拉開車門的那一瞬間擋到了他的面前:
“你喝多了!我送你吧!”
擡眸,捕捉到閻擎宇明顯擰起的眉頭,賴新柔大概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在他拒絕之前,她先聲奪人:
“不要把我跟裡面的女人想到一起…就當是因爲晚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名地,她的心是氣憤的!見閻擎宇扔過車鑰匙,真的拉開了後座的車門,賴新柔的心底莫名地涌現了一股濃濃的失落。
爲什麼,這一天,對他的感覺…這麼的奇怪?!甚至於這一刻,看他因爲莫晚才勉強接受自己的好意,她的心…竟說不出的不舒服?!
她這是怎麼了?!
‘哐當’的闔門聲響起,驀然回神,賴新柔也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流。到了大門口,等待門衛開門的片刻功夫,或許是由於顛簸的關係,或許是車裡太悶了,一股反胃的酸澀再度涌上了喉頭,等不及地,閻擎宇推開車門跳了下去,衝到門口一側的大樹旁,又大吐特吐了起來:
“嘔”
這時,大門開啓,感覺到異樣,幾名保安也跟着跑了出來。
見狀,賴新柔快速拉起了手閘,示意保安接過,也跟着跳下了車子,衝了上去:
許久酒的後勁上來了,閻擎宇一陣頭痛欲裂的難受,連頭顱彷彿都沉重了許多,頭昏腦脹地,一時間,雙腿都有些發軟。
“哎,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上前,賴新柔一手用力的攙扶着他,一手試圖緩解地在他背上輕拍了起來,還不住關切地絮絮叨叨:
“喂,你到底怎麼樣了?!沒這個酒量幹嘛喝這麼多酒?這兒不是自己找罪受嗎?馬上到家了,一會兒我給你熬點解酒湯喝吧!”
心底脆弱的某根弦像是瞬間被人劈斷,直起身子,閻擎宇像是刺激一般,又像是陷入了迷網,伸手就揪起了賴新柔胸前的衣襟,狠狠地攥捏着:
“你知道嗎?今天…是她的生日…是她的生日…我想陪她一起過,我真得好想陪她一起過…可是她卻不在我身邊了,她不在了解酒湯?!晚熬的解酒湯是最好喝的…牛骨解酒湯…以前,只要我喝了酒,就算沒醉,她都會熬給我喝…可是現在…就算我醉死,都再也喝不到了…解酒湯,晚,給我熬過的”
痛苦地低吼着,閻擎宇倏地軟癱下了身子。
一瞬間,賴新柔也被他的話駭在了當場:原來,他去夜店借酒澆愁,是因爲今天
許久,兩人都一動未動。
難受的捶胸頓足,閻擎宇作勢又有嘔吐的跡象,卻始終再也吐不出什麼。驀然回神,賴新柔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彎下身子,沒再說什麼,只是抓起他的手臂撐在自己的肩膀上,試圖用身體的力道扶起他,而另一邊,另一名保安也已經迎了上來。
兩人齊心合力、一人一邊地托起閻擎宇,剛轉過身子,突然一道汽車的鳴笛聲響起,下一秒,一個身着花色格子長裙的女子跑了過來,衝到面前,就狠狠瞪了賴新柔一眼:
“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賴大醫生?什麼時候你跟我哥關係這麼親密了?!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以後也就不用勞煩賴醫生了!我勸你還是少打我哥的主意,省得步某人的後塵!我哥已經名花有主了,想跟宋芳菲宋影后爭,麻煩你先回去照照鏡子!”
上前,閻思靜就想接過閻擎宇,白着賴新柔,閻思靜氣得臉都發青了。真沒想到,走了張三又來了個李四!這些不要臉的女人,怎麼一個個都想往她家裡鑽!憑她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是什麼身份,也配得上萬利銀行的嗎?
“不要再把我跟宋芳菲相提並論!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要一個人儘可夫的妓=女!除了莫晚,我誰都不要!滾!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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