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劫財又“劫色”
“喂,喂。”後面有男人的聲音傳來,聲音聽上去輕浮而玩笑。三姨太自然不敢動,身體瑟縮着。
又有一個聲音傳來,然而卻清脆而婉轉,感覺像是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不耐煩且焦急的道:“你到底要幹什麼?我還要去追寒霜!”
那男人的聲音又傳來,淡淡的笑着:“別急啊,好容易來了一趟,總不能空着手走吧?賊不走空,不拿點利息,我心裡不安!”沒錯,在屋子裡的,就是宇文護和琴。琴不耐煩的看着宇文護,不知這小子究竟要幹嘛,她還要去追寒霜呢!
接着,宇文護很不客氣的踢踢三姨太的**:“你,給我轉過身來。”當然,宇文護說話的時候,聲音是壓低了好幾個八度的。
三姨太想:完了,這下劫財又劫色,沒準咱一條命就搭上了,划不來!不過她也不敢不回,只好哆哆嗦嗦爬出牀,還沒擡起頭看看這兩個膽大包天的“罪犯”,只顧自己哭天抹淚道:“兩位大爺,你們大人有大量,想要什麼儘管拿,只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
琴又好氣又好笑,懶得理她。宇文護倒是笑眯眯的蹲下來,惡狠狠的道:“想留你一條命,很簡單。告訴我,你通常放首飾的地方在哪?放衣服的地方又在哪?”
果然是劫財的!三姨太是當鋪出身。出了名地摳門。生死一線,她還猶豫着要不要將藏錢的地方說出來。宇文護又笑道:“不給地話。咱可以先J後殺,再把你臉用小刀畫個王八什麼的,要你下地獄。也是做個醜女人!”
這句狠話徹底嚇住了三姨太,她一擡頭,看見這倆傳說中“窮兇極惡”的罪犯,一個笑眯眯地,一雙桃花眼看上去就不務正經,長得倒是頗爲俊朗。而另一個個子矮矮的。居然長得比身爲女人的她還要秀氣,真是氣煞人也。
三姨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指着梳妝檯上一個盒子:“首飾都在那裡了……”
“鑰匙呢?”
“脖子上。我取。我取。”說着,三姨太還顫抖着手從脖子上摘下一枚銅鑰匙。宇文護一把搶過來,開了鎖眼。果然沒問題。接着,他笑眯眯的問:“拿幾身衣服來……”
於是。在宇文護地威逼利誘之下。三姨太又開了櫃子拿出幾身女人地衣服。根據宇文護地需求。還特意選那種樸素型地。宇文護翻箱倒櫃挑挑揀揀。最後選了一身白色地沒有任何花式地衣裙以及其他幾身普通地衣服。這樣地衣服現在滿大街都是。----這還是三姨太做姑娘時地衣服。現在不僅胖了不少。也嫌着款式不實行。沒花色地不好看。接着。宇文護把首飾放到衣服裡。打了個包。背在身上。完事之後。又命令道:“你。鑽進牀裡!要是敢聲張。就殺了你!”
三姨太委屈又難過。不過性命要緊。還是乖乖鑽了回去。又等了半天。不見動靜。這才探視性地一回頭。人已經不見了。
想起剛剛自己被人一通脅迫。翻箱倒櫃把自己壓箱底地東西都交了出來。那可是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攢下來地私房錢啊!想到這裡。她坐到地上。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幾個起落。已經遠離了縣太爺府衙地琴有些不滿地看着宇文護。終於開始發飆了:“你搞什麼?你想去搶劫也別捎上我!我還要去追寒霜!”
“誒誒。別鬧別鬧。”宇文護把琴拉到一個小衚衕裡。左右瞅瞅四下無人。這才道:“你也沒銀子了不是?這裡離衝雲關還有段距離。沒錢怎麼追寒霜?”
“那你搶首飾不久夠了?還拿衣服幹嘛!”琴一臉地不爽。
宇文護解釋道:“我們是逃犯,逃犯的話還能光明正大的到處亂晃?當然要換身衣服啦!”
“這是女裝!”琴道,“你難道要穿女裝?”
宇文護笑笑道:“當然不是,女裝自然是給你準備的。”
“我纔不穿!走江湖穿女裝麻煩死了!”琴一擺頭,沒商量。
“我們倆是逃犯,而且是兩個男性逃犯,目標很大,官兵也容易搜索。但是……如果是一對夫妻呢?這樣不就容易躲避官府的耳目了?”
“誰跟你是夫妻?!”琴柳眉一豎,眼睛也瞪大了。她冷哼一聲,就要離開。
“兄妹,兄妹,”宇文護連忙拉着她的胳膊,“這總行了吧?好了別說這麼多了,我們還得先回一趟客棧,我有東西存在那裡了。”
琴嘴裡還嘟嘟囔囔的,不過宇文護當先一步走出了衚衕,大街上人來人往,衙役也紛紛滿大街亂晃,抓捕逃犯。許卓然昨晚走時帶走了城內大多數的衙差,但是剛剛犯人集體越獄,其他休息的衙差們也都紛紛出馬。北邊山區雖然狼煙已經熄滅,看來戰事的第一階段已經結束。不過按照許卓然的速度,就算他去了以後一分鐘也不耽擱,怎麼着也得中午纔回得來。逃跑的時間是大把的有,不過想要出城還得費點功夫。
到了客棧,琴還想當頭就進去,被宇文護一把攔了下來。兩人繞到後院,宇文護左看右看沒有什麼人跟蹤,又擡起頭來看看方位道:“我那屋子的窗看似是合嚴實的,實際上只是虛掩罷了。待會兒我先跳進去,你跟着也進來,換上衣服,再做打算。”說罷,他搶先一步推開窗,跳進屋子,跟着琴也跳了進去。
“合上窗戶。”宇文護回頭吩咐了一句。
窗戶一關,頓時屋內的光線暗了好幾個梯度,空氣不流通,呼吸上也沉悶了許多。
自從那次被宇文護關進他的牢房,這還是第二次單獨和他待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琴開始有些不自在,後退了兩步,背心抵着窗戶。宇文護但凡有什麼不是,便於自己跑路。
宇文護當着她的面,開始寬衣解帶,滿不在乎的除去了腰帶、脫去了衣服。琴大怒,這小子果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蠢啊我,居然會被他這幾天的表現給騙了!
宇文護脫去外衣,又去牀上搗鼓東西。去死!那小樣兒估計沒安什麼好心,又是蒙汗藥啊,還是那個什麼“和合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琴看的目齜欲裂,差點就想開了窗逃跑。
不過琴這下看錯了,宇文護從牀上找出一件疊的整齊的衣服,又大模大樣的穿了回來。在一旁的琴又是驚訝又是疑惑,不知這小子唱的是哪一齣。
“怎麼了你?”宇文護笑着看她,其實他自然是知道琴的心思,懶得戳破罷了。
“沒事,沒事。”琴閃爍其詞,躲避他的目光。
“我先去掌櫃的那裡處理一些事情,待會兒我們從後院騎馬離開。你趕緊換上女裝,以免路上盤查。”宇文護一面說着,還一面抹了把臉,將臉上的灰塵盡皆抹去,接着往脣上粘着點假鬍鬚,再整理了一下發型,紮了一方白色的儒斤。最後,鞋子也重新換了一雙,手上拿了把摺扇----這樣一番收拾,再在琴看來,眼前的宇文護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頗有點恃才傲物的書生的感覺。
琴機械性的一點頭:“哦。”宇文護立刻就開開門出去,琴拿起剛剛搶來了衣服微微有些愣。不過還是動作飛快的換好了衣服,還把男式髮髻解開,重新梳了一個簡單的髮式,髮簪就隨手在搶來的那堆首飾中擇其一而佩戴了。
多年不穿女裝,琴已經快忘記女裝究竟是個什麼感覺了。略緊的腰身,略有些花哨的材質,略顯肥大的袖口,還有那個三姨太爲了趕時髦而薰的淡淡香氣。那個三姨太的身材倒是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只是穿起來依然覺得有點彆扭。哦,對了,麻煩的還有頭上的髮髻。不像男人的髮髻那般清爽幹練,感覺運動量稍大一點就會散開一樣。
這邊剛剛收拾好,宇文護就開始輕輕敲門了:“換好了麼?”
“啊……嗯。”琴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
門推開的一瞬間,厚重的褐色窗櫺緊緊閉合,牆上掛的名人法帖、花鳥美人卷軸也在這昏暗的屋內淡了下去。牆角裝飾的花瓶中稀疏的插着幾朵不知名的花。花開已久,懨懨地要謝了,可淡雅的花香還幽幽地飄散開去,令有些精神萎靡的他驀的輕鬆起來。
她就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一把銅鏡,頭卻扭過來看他。宇文護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裡的東西交給她:“你的。”
是白漣劍!琴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她跑過去接過劍,一把抽了出來。劍刃泛出冷冷的寒光,那一抹熟悉的純白,讓她感覺像是見到了親人。琴笑問:“這個東西,你是怎麼拿到的?”
“哦,這個啊。”宇文護笑道,“當時我看到你和寒霜在外面跟捕快們糾纏,在我被捕快們抓住之前,就已經吩咐了掌櫃的,要他搶先一步保管好你房間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