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紅色絲帶
琴和宇文朗上馬,向東邊疾馳了半個時辰,纔在狼居胥山上發現一處防守薄弱的地域。山路難行,兩人下馬,慢慢地順着一條土路走了上去,遠遠的看着圍子內的佈局。
狼居胥山下有一處大的觀禮臺,那裡應該是演武場。演武場的東邊,是另外三王的居住處,居高臨下的琴和宇文朗,可以很清晰地看見三王的劃分區域。北邊的是三王子,南邊的是四王子。至於二王子……傳聞他前幾天又病了,估計來的還會是青陽國師吧。
至於西邊,住的是狼主的王帳。遠遠看去,只覺得營帳疊加,圍內有圍,內外共三層防守。蒼狼營的五千勇士,日夜不停歇地圍繞着營寨巡邏。最內裡深處,重重疊疊的營帳之中,有三間排列成“品”字形的陣勢,那就是大王子狼主的王帳。
不過,要從這些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營帳之中,找尋哪個是困住寒霜的地方,確實有些難度。琴是會武功的,但並不是所謂飛檐走壁、一掌斷千鈞的武林高手。別說是獨闖軍營了,就是接近一下,都有可能會被數百名好手圍攻。
“我們下去吧。”琴嘆了口氣。雖然知道了王帳的佈局,可是跟完全不知道也沒什麼兩樣。而且……寒霜是不是真的在這些營帳裡,她還不能確定呢。唯今之計,也只能一邊打探,一邊等待萬驥盟的人來了。畢竟,大王子想在這其中撈到什麼好處的話,寒霜是重要的人質,想來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吧?
琴下了山,低着頭牽着馬在思考對策,而宇文朗卻跟在後面極其無聊。這裡的景緻不比在城裡,一路上除了巡邏的兵丁,也少有人來。本來空氣清新,有花又有草。身邊還有美人作伴,應該是無比愜意的。只是琴的心不在這裡,全被寒霜佔滿了。
剛走着,就聽見前面有年輕女人的聲音傳來:“黑狼,瞄準一點,好好瞄準!誒呀!”
琴依然低着頭想心事。沒有在意。而宇文朗卻忍不住好奇地看了過去。見是前方有幾名男女對着狼居胥山的山壁跳來跳去地。一位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穿着大紅的民族服飾,箭袖、馬靴,緊身衣裙也包裹不住曲線的豐美,看上去既爽利,又不失女子的媚態。她身邊站着一個穿深藍布衣年輕女子,一臉焦慮的,頗有些小低服狀。而在她們身邊,則是一羣青年男子,爲首地一人一身黑衣。黝黑的皮膚,身子骨壯實的很,正在彎弓對着山壁上的什麼東西射過去。
琴似乎感覺到前方有障礙。也懶得擡頭看一眼,一轉身,想從他們身邊繞過去。宇文朗卻是饒有興致的看着那幾個人,見他們圍着看的,既不是什麼奇花異草,也不是什麼動物之類,卻是掛在山上岩石尖頭的一條紅絲帶。
琴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轉身就走,而宇文朗卻跑到山下看來看去的。那個黑臉男子從箭筒中拔出一支箭。拉滿弓正想要射,那紅衣女子在他的腦門上一敲,毫不客氣地罵道:“黑狼,作死啊!想弄壞我地絲帶是麼?”
那個被他叫做“黑狼”的壯實男子順從的一點頭。似乎不敢朝她發脾氣。手上卸了不少力氣,那支箭便輕飄飄地飛了出去。還沒碰到那條紅絲帶,便落了下來。紅衣少女又是拍了他一下,大罵道:“廢物廢物!虧你還自稱是蒼狼營裡地高手,連條絲帶都射不下來,還參加什麼四王大會。我看啊,給我看門都不用!”
一提到“蒼狼營”三個字。就連走在前面地琴都不禁停下了腳步。黑狼遭受訓斥。居然也不敢吭聲。一個大男人低着頭。像是承認錯誤一般。而他身邊那羣小青年也大氣不敢出。那位深藍色布衣地女子也低垂着頭。
紅衣女子看到衆人地沉悶樣。更是氣得直跳腳:“趕緊給我想辦法!這絲帶是國天京買來地。珍貴地很!要是失落了。我非扒了你們地皮不可!”
“國”!“天京”!聽到這兩個名詞。琴眼睛又是一亮。這時紅衣女子也注意到在一旁看戲地宇文朗和琴。沒好氣地嘟着嘴:“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地眼珠子挖出來!”
宇文朗脖子一縮:切。我還不希地看你呢!野蠻!粗魯!還沒有女人味!他當即轉頭。卻看見琴饒有興致地走上前去。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夾在食指中指之間。“嗖”地激射出去。只聽見“啪”地一聲。那顆小石頭居然打碎了那塊岩石上地尖角。絲帶輕飄飄地隨風飄落。
“啊。我地絲帶!”眼見着那條紅絲帶隨風飄走。紅衣女子又是一陣驚呼。話音剛落。便看見琴足尖一點。身子驟然前行了不少。到了絲帶下方。一踢山邊岩石。藉以助力。身子向上騰空一躍。抓住那條紅絲帶。穩穩落地。
“這位小姐。你地絲帶。”琴拿着絲帶走了過去。遞到紅衣女子手裡。紅衣女子接過絲帶。琴微微一笑道:“軟煙羅。國天京錦繡織造坊所制。一條絲帶能值十兩銀子。小姐拿好。”
還完絲帶,琴笑眯眯的還待與紅衣女子說話,旁邊“刺溜”一下跑來一對全副武裝的人,看見了紅衣女子,馬上跑過來道:“小姐啊,你怎麼在這裡?趕緊回去吧!”
紅衣女子不想走,而那幾人不由分說把琴宇文朗和紅衣女子隔開,有個個子高高地,看穿着似乎的長官一類的年輕男子,留着兩撇小鬍子,更是狠狠的瞪了琴和宇文朗兩眼。琴注意到,他們的腳間掛着一塊腰牌,牌子上刻着一隻猙獰的狼頭:
他們也是蒼狼營的人!
“喂,白音,誰叫你來管我的!”紅衣女子不滿他們的指手畫腳。
那個留着兩撇小鬍子地長官道:“抱歉,您該回去了。和不三不四地人在一起,上面那位會擔心的。”自然,“不三不四地人”,說的是琴和宇文朗。
琴知道這女子身份尊貴,頗有想結識的意思。不過看到現在周圍有了一二十個壯年男子,且個個身負武功,她略微一想,先是一抱拳:“這位小姐,在下告辭。”接着走過去叫宇文朗“走吧”,牽馬轉身離開。宇文朗跟着琴,也一牽馬走了。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那個紅衣女子在後面追問。
琴躍上馬背,回頭一笑:“在下凌月。冰凌之凌,月亮之月。”說完,拍馬便走。
那邊的紅衣女子愣愣的拿着那條絲帶,半天沒回過神來。而站在她身邊的白音皺着眉頭,有些不滿意地看着遠走的兩人。
“爲什麼要走啊?”宇文朗還是覺得疑惑,“那個女子能夠支使得起蒼狼營裡數三數四的人,應該是大王子帳前身份尊貴的人。有了她的關係,我們做事也方便一點。”
琴道:“她?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該是大王子的妻妹,華顏小姐。”
“既然她是大王子的妻妹,我們就更應該和她搞好關係纔是!”宇文朗疑惑不解。
“你沒有看見她身邊的那幾個人麼?”琴微眯着眼睛道,“且不說先前那個叫黑狼的人,單是那個白音你且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我想,他應該是蒼狼營裡百夫長以上的級別……不,或許他是千夫長也說不定。他還帶着二十幾個人,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如果貿然接近……萬一被他們瞧出什麼來,會對寒霜不利。”
“也是……”宇文朗點點頭,“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先去城裡再看看吧,看看能否查出點什麼線索。”琴騎着馬,一揚馬鞭,馬兒疾馳而去。
“還是這麼喜歡自作主張……哼,倒時候把你抓進宮裡,讓王金良好好調教調教你宇文朗在後面自言自語,也一揚馬鞭,跟着她跑了。
在城裡轉了幾圈,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穫,唯一獲得的情報是,明天一大早,二王子的車架就會到來-二王子照例是不來的,引領二王子部隊的一直都是青陽國師,這次也不例外。
沒有人見過二王子,沒有人聽到他說話,從來都只是青陽國師代爲傳話而已。甚至有人一度以爲,二王子他,已經死了。
不過這是後話,白天轉悠了一圈都沒有辦法得到什麼消息,琴很是喪氣。晚上回到他們所住的帳篷時,琴低着個頭,沒什麼好氣色。而宇文朗卻是閒不住,出門逛了一圈。
一塊空地,中間一堆火把,一堆人圍坐在一邊喝酒吃肉,而幾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男女則在火把周圍跳起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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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以爲這章寫的又是無聊的東西,那是爲了後面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