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蒼狼營
她剛想問別的話,卻見那人忽然拼着力氣向琴的劍靠過來,脖子一擦……
屍體墜地的時候,琴眼睛瞪得極大。她並不想殺人的,可是,眼前這個人卻死了。雖然說不是她乾的,卻和她殺的沒什麼區別!
冷風呼呼的吹。
琴此刻才發覺自己一臉都是血,帶着粘稠的腥臭,噁心的讓自己直反胃。
“怎麼辦?”這時,忽赤和他的四個壯士走了過來。
琴並沒有回頭看他一眼:“我去追那幾個人,你們先走吧!”說着,走到自己的白馬前,翻身上馬,朝北邊飛馳。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宇文朗道:“這樣,你們先回去吧,我試着勸下她,不會讓她做傻事的!”
忽赤點點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一定要回去稟報的!請凌大夫放心,既然嫂子的事情涉及到與狼主的交涉,我們萬驥盟與鷹準部是一定不會做勢不理的!”
宇文朗點點頭。這時,一個壯士在屍身上翻翻找找,搜出一個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畫着一頭蒼狼----這是狼主所在近衛軍蒼狼營的令牌,這個人的確就是大王子的人!
忽赤點頭道:“果然不錯!這個人是狼主的人!”
宇文朗翻身上馬:“那我就先去了!”
忽赤一拱手:“有勞!到時候在四王大會會場再聚!”
宇文朗點點頭。一揚馬鞭。馬兒飛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已經很久很久了吧。反正琴也沒有在意。她只知道。只有快跑。只有趕緊追到。親眼看到寒霜平安無事。自己才能安心。
“駕!駕!”身後一人騎馬而來。是誰?是誰都不重要。只要我能救回寒霜。只要她平安!
“凌月!等等!”是那個傻公子地聲音。琴連理都懶得理。依然拍馬前行。
“等等!”宇文朗上氣不接下氣地趕過來。都說愛情中地女人是傻子。她不是還沒戀愛麼?怎麼跟傻子一樣?一點火就着?
琴依然不理人。
不過,在跑過一塊巨石的時候,琴的白馬一躍。落點沒有找準,馬的後蹄踢在石頭上,馬背上的琴跑了整整一天,靠着意志強撐着,此刻終於找不到平衡,風雨飄搖地向旁邊一倒……
宇文朗趕緊下馬,看看琴的傷勢。夏日,衣服穿的是比較少。宇文朗能清楚地看見,琴的下襬左邊被撕裂了一塊。膝蓋擦破了,左腳上紅紅的血絲,應該是摔倒地上磨破了皮。
然而琴還想站起來。她還想騎馬去追寒霜!
“不要!你不能去!”宇文朗拉着琴的胳膊,想攔下她。
不管用,琴雖然腳上一瘸一拐,臂力卻大的驚人。她一甩衣袖,甩開宇文朗的手,又朝馬兒那邊去了。
宇文朗血氣上腦,什麼也顧不上了,大步走上前去,緊緊抱住琴地身體。不理她的掙扎:“你不能去!”
琴自然是不理的,拼命掙扎:“放開我!我要去救寒霜!”
這樣一番扭動,宇文朗居然是抱不住她。琴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宇文朗搖搖頭,跑到她的面前:“你不能去!我也不准你去!”
琴根本連正眼都不瞧他,轉身想繞一個彎,繞過宇文朗。宇文朗又跑到她的正面,張開手臂:“不許去!”
琴這回也被他勾起心中怒火,大吼道:“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滾開!”
宇文朗依然搖搖頭,卻不妨琴居然想拔劍道:“你不讓開,我只好殺了你再去!”
宇文朗一下子搶過她的劍,待琴還要說話,不料當空甩來一巴掌:
“啪!”
琴不可置信地捂住被打的臉,瞪大了眼睛。
宇文朗把劍遠遠拋開,衝着她大叫道:“鬧夠了沒?我說了,不准你去!”
“我要去救寒霜……她說了,相信我一定會去救她。我不能看着她受罪!”
“你就算是去了又能怎麼樣?追了一晚上。他們的影子都沒看見!就算你追到了,他是狼主!是大王子!你想怎麼在他面前把寒霜搶回來?你說!你說啊!”
琴一下子懵了。她之前憑着一股衝勁想要救下寒霜。卻沒有考慮到……憑她的力量,救不救得了地問題。
看着琴稍微平靜了一點,宇文朗又道:“剛纔那個人不是也說麼,寒霜是重要的人質,她現在在大王子的手上,不僅不會受到傷害,相反,大王子會保證她一直活着!而且,寒霜也不是一個會做傻事地人,她懂得怎麼保護自己。”
“那我……該怎麼辦?”琴六神無主,腦中一片茫然。
“當務之急,你是得先坐下來休息。”宇文朗嘆氣道,“你的馬跑了一天,你剛剛也擦破了腳,這樣的你,就算寒霜在你面前,你也救不了她。倒不如今晚養精蓄銳,好好休息一番,等明天,我們一起去四王大會。剛纔忽赤也說了,阿拉坦與二王子會爲你討回一個公道的!”
“可是……”琴還有些遲疑。
“可是什麼?”宇文朗一把按着琴的肩膀,讓她坐到地上,“你啊,累了一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明天,我保證和你一起把寒霜搶回來。”
琴一臉憂愁,雖然坐了下來,可是目光卻依然眺望着遠方。
“別太擔心了……”話剛說出口,宇文朗也覺得有點怪。出了這樣的事,換誰不擔心?
“寒霜她,從國開始,一直跟着我……”許久,琴抱着膝蓋,把頭磕在膝蓋上,緩緩道。
“國?”宇文朗大驚,“你們是國人?”
琴根本不理他的疑惑,只是如同夢囈一般說着自己和寒霜的事情:“她一直在我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在我身邊。我們倆是朋友,是親人。我常常任性,常常讓周圍人擔驚受怕,甚至身陷險境,可是她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
琴有些痛苦地道:“我知道她喜歡雲飛,非常喜歡。可是,我卻因爲自己的私心,不想讓她和雲飛好,我對不起她……早知道會有今天這個地步,我寧願她當初就和雲飛在一起!我是掃把星,只會剋死自己身邊地人,所有和我有關聯的人,都因爲我的事情,而遭受痛苦……”
“別說了……”宇文朗靜靜地看着琴,她的眼裡又緩緩涌出淚水,滴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因爲我!是我說要來大草原的,是我說要定居在萬驥盟的,都是因爲我,是我……”最後,琴沒有說完話,她把頭埋進環抱着膝蓋的臂彎裡,哭了。
宇文朗心如刀絞。第一次,他覺得女人的眼淚是這麼地沉重。那滴落的淚水,彷彿是一聲聲警鐘,敲的他心裡痛苦不已。他緩緩靠過去,伸出雙手,將琴抱在懷裡。感受到懷抱中她的一下一下抽噎,宇文朗心裡的難過,無以復加。
沒用的不是你……而是我吧?宇文朗苦笑,居然讓深愛的女人遭受這樣的罪……宇文朗啊宇文朗,皇帝當成你這副模樣,也夠可以的了!只要她不再痛苦,我拿什麼來換都可以!
不過,脫下龍袍地他,現在可沒這個本事!
第二天一大早,當宇文朗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躺在他身邊地琴,睡的正香。
昨天晚上,琴抱着膝蓋,恍恍惚惚地和宇文朗說了很多她與寒霜地事情,當然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她只說自己家過去在國顯赫一時,卻在十四年前的凌鋒叛國一案之中受到牽連,族人大多遇難----這並不奇怪。昭穆帝藉着凌鋒一案,清洗朝堂,有幾千人被牽連。尤其是凌家,誅九族。她姓凌,也許和凌鋒是遠親也說不定。
難怪那個時候自己說要幫她,她說不必要,原來她是國人。宇文朗明白了,旁邊的琴依然喃喃自語。她說到自己遇到寒霜,和她一起萬水千山走遍。
不過,說起琴在上京的際遇,尤其是說到她出手教訓一個當街欺負少女的惡少時,宇文朗問了一下那個惡少的名字。當琴說出那人就是柔妃的弟弟許卓然時,宇文朗大吃一驚。他曾經聽四弟宇文瀟說過許卓然的劣跡,而易茹進宮以後,也曾含含糊糊說起過許卓然的一些事。
當事情串聯在一起之時,宇文朗驚訝的發現,原來當年調戲茹妃的惡少就是許卓然,而出手教訓的,居然是琴!
上天是不是在冥冥之間自有定數呢?
關於宮裡的事,宇文朗、宇文瀟和宇文護之間的事,琴隻字不提。她說的最多的,就是和寒霜以及坤寧宮其他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過日子----當然涉及其他人名姓的事,琴用了假名。她真的不想和過去有太多的牽扯,何況事涉赤霞----她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好姐妹,沒想到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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