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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小姐心中本來是羞憤之極的,尤其是對那護着自己進來的趙哲,更是好生悲憤。一想到之前自己,竟然還對他略微產生些好感,她便心中有些絞痛。
然而,趙哲那聲質問的話,直讓她在一怔之後。旋即想到了趙公子他初到京城,本是詢問他們哪處比較好玩的。這還不是因爲想兒的極力攛掇,他們纔會有興致來船上一逛的。秀眸圓睜,怔怔地看着他那張義正詞嚴的臉,有些不信,有些責怪的神情。她不覺心中又羞又愧。不知怎的,心中卻又有些隱隱歡喜,原來他的確是一個很正經的人呢。一想到之前被他護在身側的感覺,雙頰和耳根,又是忍不住微微發燙。心中竟隱隱有些小甜蜜。
“趙公子,我家小,我家公子不是這樣的人。”想兒在目瞪口呆了一番後,倒也是有些忠心耿耿,回過些神來後,旋即開始爲自家小姐開脫,貝齒咬着嘴脣,紅着臉道:“都,這都是我的錯。也是我建議來這裡的。”
“不,趙公子。”衛小姐不想讓自家侍女一人擔待趙哲的指責,也是嚴肅着,低着頭輕聲認錯道:“這是我的錯,要怪的話,你責怪我好了。”
“兩位賢弟何出此言?”趙哲搖着摺扇,嘿嘿直笑:“我的意思是說,沒想到你們竟然也是這種人,嘖嘖,咱們可真是志同道合啊。”
“志,志同道合?”衛小姐有些搖搖欲墜,臉色開始有些蒼白。
”衛賢弟。”趙哲忽而恬不知恥的一把攬住了她的香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聲音有些盪漾道:“愚兄看你體格不甚健壯,生性有些靦腆。着實沒想到,咱竟是同道中人。有緣,真是有緣啊。”
衛貞貞這輩子,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的生起一股想要揍人的衝動。這位趙兄,果真堪稱爲極品。鬼,鬼才和他是同道中人呢。尤其是一想到肩膀被他摟着,便掙扎着想要脫身。
“賢弟,你臉紅做什麼?”趙哲摟得她很緊,讓她幾乎沒有半點掙扎脫身的餘地。繼續盪漾的笑道:“羞什麼羞嘛,大家都是大男人,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放心,我不會嘲笑你的。這男人嘛,嘿嘿,我就不多說了,反正衛賢弟你自己也明白。”
誰,誰會明白這個啊?衛貞貞也是着實沒轍了,自己明明已經很用力掙扎了,在他眼裡卻不過是有些害羞而已。那隻摟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好像有無窮無盡的力氣一般。都到了這種地步,她總不能跳出來大聲宣佈自己是女兒身吧?更何況,貌似是想兒把他們攛掇到船上來的,這也沒辦法完全怪他。
但任由他這麼摟着肩膀,總覺得異樣極了,心亂如麻。但嗅着他身上那淡淡的,不知道是什麼的味道。卻又讓她身子骨微微酥麻,渾身上下軟弱無力,卻偏生又飄飄然的,有些從來沒有過的舒服。而從始至今,她竟然對他的動手動腳,沒有太大的排斥心理。也許是這一身男裝打扮,又或許是對他這個人不排斥。
哪個少女不懷春?尤其是她一直待在閨中,幾乎不曾好好的在外面玩過。閒來無事,也只是讀讀書,練練琴,養些花花草草之類的。而大趙帝國經得這數百年太平日子,久而久之,倒也有不少淫詞豔賦,旖旎小說流傳了下來。偶爾被她得到,不免要心如鹿撞多日。尤其是如今多流行一種關於書生與小姐的小說,總是會有些千金小姐女扮男裝出去遊玩時,遇到了自己這一生的真命天子,其後不管結局如何,都會有一段悽美而令人心碎的婉轉動人故事。
她之所以肯答應想兒的這種女扮男裝出門遊玩的荒唐主意,在潛意識深處,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多多少少有些嚮往和期待。
一想到書中那些窮書生和千金小姐的故事,衛貞貞就忍不住的要將身邊這趙兄往心中角色上套。雖說這趙兄不能算是脣紅齒白,丰神俊朗的書生。但卻也不算討厭。只是可惜的是,他不是那種借了盤纏上京趕考的窮書生。不對,不是窮書生那更好,免得發生故事中經常會出現的因爲雙方門第差太多而悲劇。
“賢弟,賢弟你臉怎麼這麼燙?”趙哲忽而關切的呼了幾聲,將手背貼到了她額頭上。
“天吶,我這心裡都在瞎琢磨些什麼東西?”衛貞貞嬌軀一震,恍然回神,當真是又羞又惱。倒不是惱趙哲。而是在惱自己,爲何偏偏一點矜持之心也沒有了,爲何會想到那種地方去?若是被他知曉,豈不是要被笑話死。但額頭被他有些微涼的手背貼着,有些絲絲涼意而讓她焦躁的心舒適了些。而他那關切的神情與動作,雖然已經遠遠超過了男女之防的界限,卻並不反感,隱約間,還有些溫暖感覺。
“賢弟若是身體不適,我們這就先回去吧,下次再來玩。”趙哲摸着她額頭,表情有些嚴肅而正經。又是不經意間將手從她那細膩嫩滑猶若凝脂的臉蛋上滑過。
那一撩,猶若讓她觸電般的,全身一緊繃,慌張回道:“我,我沒事。”芳心之中,不知不覺蔓延起一股她從未有過的感覺,有些心悸,又如同盪到了空中一般,飄飄蕩蕩的沒個着落。
“沒事便好。”趙哲似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又是恢復到了笑吟吟的模樣:“既然賢弟無事,那我們就繼續玩吧。”還沒等衛貞貞目瞪口呆的想阻止時,他便吆喝開來:“紅玉,紅玉。把你們船上最漂亮的姑娘都叫來,本公子今天要和衛賢弟一起好好地樂呵樂呵。本公子今天真是開心,竟然能在京城遇到衛賢弟這樣的同道知己。”
“趙,趙兄!”衛貞貞只覺得一陣暈眩,臉上又燒了起來,直想求求他不要再說了。又嗔怪自己,爲何非要說沒事,若說有事,豈不是能立即離開這個地方了。
“賢弟你放心,你的心思愚兄明白。”趙哲一副豪爽模樣,直拍着她後背:“一會兒儘管你先挑好了,若是你嫌棄不是她們不是雛兒,身子不乾淨,待會兒愚兄幫你弄倆清倌人來,給賢弟你破個瓜。”
雛兒,身子不乾淨,清倌人,破個瓜?一連竄讓衛貞貞臉紅心跳的赤裸裸的詞彙,就這麼生生的蹦躂到了她耳朵裡,刺激着她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稚嫩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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