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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卿家辦事,朕就是放心。”趙哲擺出了一臉對劉超辦事能力極爲受用的表情,眯着眼睛,往後環顧了一眼俏生生立在不遠處,剛被他吃掉沒多久的紫荊與牡丹,見得她們即年輕女孩兒的清純可人,又有着初爲女子的淡淡嬌媚。隨着趙哲的目光落去,讓她們下意識的緩緩低下了頭,雙頰隱現嬌羞的紅暈。雖然在演戲心動而好色,但趙哲此時,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直接露出了心動之極的神色模樣,轉而對那劉超露出了些許看似壓抑的渴望神色:“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這就領朕去挑吧。”
饒是劉超,也沒有料到趙哲如此急色。不過他仔細想想,倒也正常,大趙帝國這麼久以來。雖然偶有那麼一兩個不太好女色,卻喜歡男色的。絕大多數皇帝,尤其是尚在年輕的情況下,格外喜愛女色。趙哲如此按捺不住的急色,幾乎隔三差五的就招他過來詢問一番。
這讓劉超對趙哲的防備心理大減,剛纔還以爲皇上想整治他最得意的弟子沈逸君呢。直把劉超弄得心中大驚,正準備想辦法怎麼爲沈逸君開脫呢。誰想,皇上回過頭來,卻是整治的清流黨派。而且還是那掌管天下學子才人考試的重要部門。這個人才儲備選拔的關鍵性部門,一直以來劉超都沒辦法直接安插人手進去,早就對此垂涎三尺了。但那嚴彧卻是對禮部防備甚嚴,絕不容許閹黨之人立足,哪怕是稍有那麼些嫌疑的。嚴彧就會責令丁羽對其打壓清洗。
更何況,禮部還是大趙帝國對國內甚至是對國外的宣傳窗口。劉超一直認爲,之所以自己雖然在勢力上,已經比嚴彧強上許多。但在輿論造勢方面,雙方形勢是截然相反。此乃他沒有立足禮部之緣故。如今因爲沈逸君的倒戈一擊,極有可能將丁羽直接擊倒,甚至還能牽連到嚴彧。這怎麼不能讓劉超喜出望外?
唯一讓劉超擔憂的就是,皇上如此打壓禮部左侍郎丁羽。究竟又是什麼目的?若是他想抓權,恐怕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他劉超。
然而見得皇上如此好色,又似乎非常喜歡煉什麼長生丹。倒是讓劉超增加了許多安全感,畢竟,像是搜刮美女,名貴珍稀藥材等等諸如此事。清流人爲了維持清譽,不但不屑於幹,恐怕還會擺出一副清高的模樣直斥皇帝的不是來。而他們又會很巧妙的將這種事情宣揚出去,使得清流的名氣節節拔高,贏得天下讀書人的敬佩。從而也能影響到清流黨的強勢,畢竟若是皇上將一名冒死直諫,又在外有着良好聲譽的大臣處死,這會在極大程度上損壞到皇家的聲譽。
劉超心中略鬆之餘,則是略有爲難的向四周一掃,猶豫道:“皇上,如今正在上朝。不如……”劉超雖然平日裡囂張跋扈,但若是因爲此事而在朝上被清流黨抓住把柄,直接在皇上面前造勢攻訐,總不見得是好事。而他和皇上之間的對話,一來是聲音很輕,下面不定能聽見。二來,那羣在劉超心目中沽名釣譽之徒,就算聽見了是皇上的主意,也會裝作沒聽到。將矛頭直指他劉超。事實上,劉超絕大多數的壞名氣,是替十分器重他的先帝背的黑鍋。
“那正好。”趙哲聞言,反而開心一拍書桌,極有興致而朗聲道:“既然正好在開朝會,朕選秀女也是件大事,趁着諸位卿家齊齊都在。劉卿家,不如你去將秀女都招到這乾清宮來。讓嚴愛卿啊,沈愛卿等都幫朕把把關。”
劉超也算是有些傻眼了,先帝雖然昏庸無能,又好逸惡勞而極其喜歡女色。但他,似乎卻是從來沒有在朝會之上,將上百名秀女齊齊拉到乾清宮正殿中接受挑選。還是當着所有當朝最有權勢的大臣之面。
滿朝文武也都是傻了眼了,大趙帝國自太祖當年第一個登基以來,至今已經數百年的悠久歷史了。卻從來沒有皇帝,會幹出這等事情來。
在衆人略一回神後,竟然私下三三兩兩竊竊私語交換着意見來了。不管是清流黨還是閹黨,均是露出了一副古怪的表情。由大臣幫着選秀的不是沒有。但讓滿朝文武檢閱的,似乎僅有此一家。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啊,皇上。”一名鬚髮全白,滿臉皺紋,疑似有七八十歲的大臣。顫巍巍的步出,跪拜而下,激動的朗聲道:“皇上,在滿朝文武開朝會之時挑選秀女。此事自古以來從未有之,實在有辱皇家,朝廷的威嚴。不免會成爲談柄,遺笑萬年。”他倒還算規矩,不敢說什麼遺臭萬年。
“沒有人幹過?”趙哲倒是更加有些開心了:“若是真的沒有人幹過,那朕倒是更想試試了。”趙哲認得這名大臣,都察院右都御史藤禹。在都察院中,地位僅比左都御史韓晃略遜一些。
但此人不比韓晃,韓晃是皇后父親的老師,多少能和趙哲扯上點親戚關係,而且在私底下,雖然嘮叨抱怨,但對趙哲也是力挺而上。至於這藤禹,似乎站在清流黨一方,向來自以爲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就連這皇上,都必須要聽他的,不然就是錯的。趙哲之前那皇帝,倒也是因爲藤禹這老頭子着實囉嗦到他煩了,直接將他關到了天牢之中。
若非韓晃念及他年歲已大,又是同僚多年,雖然作對也是有些感情的。遂在年前,委婉的從皇后那邊給他遞話,希望皇上能夠放那藤禹一馬。
但是一放出來沒幾天,過完年後,這老頭直接惹出了趙哲的怒火。他竟然叫嚷着魏明華是被冤枉的,他決然不相信魏明華是個面善心惡之輩,哪怕是豁出去老命,也要爲魏明華翻案。
當然,因爲趙哲幾乎不上朝。今日倒也是第一次見到此人。上次的火還沒發呢,這倒好,這老頭又故意撞到槍口上來了。自然而然的,趙哲只當沒聽到他的話,喝着茶,眯着眼睛,用有些惱怒的話輕聲自言自語道,這幫可惡的臣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讓朕這皇帝當得究竟有什麼樂趣?哼,魏明華也好,丁羽也罷,還有這個藤禹。怎麼都這麼討厭。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一旁的劉超,當真是有些心花怒放之。原來今天皇上整丁羽,是因爲丁羽前段時間,貌似在外宣揚過,有些指摘皇上的種種不是來。劉超之前還沒想起,如今見得皇上對藤禹臉色極其不對,倒是能確認個七八分了。
“劉卿家,朕讓你去辦的事情,爲何還拖拖拉拉的?”趙哲龍顏有些不悅的盯了一眼劉超:“你該不會認爲,朕就作不得這乾清宮的主了?”
劉超不但沒有被皇上的話驚到,心中反而是更加喜悅。急忙諂笑連連道:“老奴這就去辦,這就去辦。”因爲太監的權力,絕大多數是來自皇上的寵幸。劉超也正是因爲新皇登基,見他似乎有些勵精圖治的模樣,這才動了些歪心思。試圖讓皇帝沉迷於美色不可自拔,又荒淫暴虐。一個皇帝,越是荒唐昏庸,宦官們纔會過得越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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