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曾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
成悠悠也聞到了,她正愁沒什麼東西好岔開話題。“這有幾家住戶,都是做飯的手藝不怎麼行的。”
“哦。”鄒明遠將那文件就放在她那小桌上,看她鋪展的有宣紙。“這是準備,畫畫還是練字呢?”
“我畫簡筆畫,想教北北們。”成悠悠將紙遞給他看,桌上連接着電腦的插座,忽然刺啦一聲。
鄒明遠皺着眉頭,他猛地聽見玻璃瓶碎裂的聲音,趕緊對着成悠悠說。“別動,在這裡等我!”
“啊?”成悠悠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鄒明遠拉開臥室的門,已經有濃煙瀰漫,洗手間和廚房連在一起,火苗直竄天花板,火光沖天!
小小的三十平米,被成悠悠的衣物畫紙等極其易燃的物品堆放的滿滿當當,鄒明遠心下大驚,當機立斷的撥打火警電話,頃刻間,火勢蔓延極快!
“明遠!”成悠悠嚇得六神無主,她拉着鄒明遠的衣服,還好,臥室尚且安全!
“悠悠!別怕!”鄒明遠忙退回來,他眼睜睜的看着廚房內自己帶去的食用油騰地噴出一團火焰,完全將通往外界大門的通道遮擋!火舌捲起,噼裡啪啦的將所到之處燃起火光!廚房還有天然氣管道!
成悠悠剛洗完澡,根本不記得熱水器連接的天然氣有沒有關閉!
“那裡!我們穿過那裡!”成悠悠心慌亂跳,她緊緊的牽着鄒明遠的手,幻想從火苗上一躍而過,直接破門而出!
鄒明遠理智猶在,不說成悠悠懷着孩子身子有多沉重,就單單那火場中心溫度能達1000度以上,必定是有去無回!
先,關閉房門!
這間臥室的溫度不低,他覺得渾身是汗!
房間裡有半瓶成悠悠喝剩下的飲料,他立即扯下枕巾,全部浸溼。“悠悠,捂住口鼻!”
“你……那你呢!”成悠悠嚇哭了,她抓着鄒明遠的手,已經亂了陣腳。
“你聽,消防車的聲音。”鄒明遠趁着她分神,一把捂住她。“能彎腰嗎?咳咳!”
濃煙從封閉不嚴的房門下竄了進來,鄒明遠被嗆到,他一拳砸到窗戶玻璃上,破出一個大洞來,然後搬起椅子用力敲擊,將正面玻璃全部卸掉!
成悠悠已經腳軟,她覺得自己身下有汩汩的水流出,她耳邊響起張肖說過的話,這是羊水破了!如果臍帶先流出,那麼寶寶在八分鐘內疚會有危險!
“悠悠,快把頭伸到……咳咳!”窗戶上除去玻璃後,還有成悠悠手工纏制的絲帶和風鈴,她從安全考慮,綁的結結實實!鄒明遠咳嗽着,他感覺到後背滾燙,頭上有汗水滴落,雙手不閒的將那絲帶扯斷!
“啊!”成悠悠十分害怕,她捂着肚子,一邊瞪大眼睛看着房門燃燒起來,一邊嗚嗚的哭着。
“咳咳!”怎麼還有防盜窗!
“嗚嗚嗚嗚!嗚嗚嗚!”
消防車已經趕到樓下,短短的幾分鐘,鄒明遠就覺得呼吸困難了,他回頭看着成悠悠,還好,她好一點。
就算有人來救援,防盜窗也會阻擋住,救援人員根本沒辦法進來!
鄒明遠一把攬着成悠悠,讓她能對着窗戶呼吸,用自己寬厚的胸膛擋住那火苗帶來的炙熱!他卸掉窗戶,雙手用力,死死的拽着防盜窗,手臂上的肌肉賁張,青筋暴露!
這是超乎他極限了,整體根本沒有辦法下掉!他看着成悠悠痛苦的神情,心中焦慮萬分!
他嘗試着掰斷防盜窗中間的護網,沒想到,竟然奏效!那中間是空心管,他聚集力氣,生生的掰出一個人形那麼大的空口!
“嗚嗚!”成悠悠機械的用溼布捂着口鼻,驚恐的看着鄒明遠後背已經着火,她笨拙的伸手去拍。
“啊!”她擡起的手上沾着鄒明遠背部的血肉!成悠悠大口大口的喘氣,她的眼睛已經模糊到看不清晰!
就在消防員架起高壓水槍,和救人梯的一瞬間,鄒明遠抱起成悠悠,將自己上半身傾出窗口,伸長手臂,緊緊的護着她。
“有孕婦!”早被濃煙驚到,在樓下圍觀的人羣中爆發出驚呼。
高空雲梯緩緩上升,鄒明遠手臂發抖,他深情的看着成悠悠,眼中有千種百種的情要說,他自己清楚的知道,快要撐不住了。
“明遠!”成悠悠被兩名消防人員接住,她慌忙的回過頭,心跳像是停止了一樣,時間全部靜止。
在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成悠悠眼睜睜的看着鄒明遠如釋重負般直直的倒下,後腦重重地砸到桌子上,他像是沒有知覺一般,任由身體的重量帶動,摔在地上,嘴角微動,眼中含着他特有的溫柔笑意,濺起身後高竄的火苗。
他的口型,成悠悠看着真切。
悠悠,我愛你。
鄒明遠他從來沒有說過的話,直到這一刻也沒能說出口,他所有的深情,他說有的愛,在這場大火中,再也沒有機會講給他心愛的人聽。
他說不出,可是他能做得到。
成悠悠耳邊一直縈繞着嗚嗚嗚的警報聲,她沒有辦法思考,像在世間所有顛簸的弱小一樣,任人擡上擔架,一路喧囂的遠離那個拼盡全力保護自己的他。
她終於相信,曾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曾有一個人,愛我勝過生命!
“你們就別灌他了,我來!”lieara接過小小的酒,仰頭喝掉。“來來來,我們再來!你們告訴我,陸遇南還喜歡什麼?”
陸遇南眼皮狂跳,他心中有些不安,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啊,他喜歡……一個人。”小小故意賣起關子,挑着眉看着lieara。“是一個女人哦,你想知道的話,就喝了這一杯。”
“好!”lieara特別豪爽,拿起酒瓶就灌了。“說吧,我聽着呢。”
“一個叫……”
“安靜!!”陸遇南感覺褲兜有震動,連忙掏出來,是李瑤打來的。酒吧內噪雜的聲音,讓他聽不清楚。
“噓。”lieara調皮的將手指豎起,放在嘴脣上。
“陸遇南,你快回來啊!悠悠不好了!”李瑤甩出一句就掛了,她是住在成悠悠小區隔壁,聽聞失火,本想着是去看看的,沒想到竟然是成悠悠出事了!
哐當!
她不好了!
陸遇南的手機掉到地上,他發瘋一樣往門口跑去,絆倒在半路,被已然嚇到的朋友們扶起,他雙目無神,這句不好,到底是有多不好!“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醫生!醫生她沒事吧!”李瑤一邊狠狠的抹着淚,看着半邊頭髮燒焦,裙襬有些殘缺的成悠悠,一動不動的躺在救急chuang上,像只被抽去靈魂的娃娃。
“早產!打催產素!”醫生指揮着,準備將成悠悠推到待產室。
“有沒有燒到哪裡?有沒有!”李瑤上下檢查着,只發現她手上血肉模糊。“悠悠!”
旁邊的護士拿着碘酒小心的擦拭了幾下,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就大力的擦去。“你看,不是她的。真是幸運,從火場裡出來,那麼小的屋子,竟然沒有燒傷。”
那血肉不是她的,那就只可能是……鄒明遠?
李瑤愣了,鄒明遠,他……他竟然……
“產婦情況不對,準備破腹產,家屬呢!”醫生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趕緊問了李瑤。
家屬?悠悠的家屬……李瑤聯繫不到成爸爸,她對着醫生說。“我籤,我是她姐姐,親的!”
陣痛來襲,成悠悠雙手緊緊的抓着身下的墊子,她咬着牙,雙眼像是痛恨這個世界的殘忍一樣,緊閉着不睜開,眼淚順着眼角在枕頭上印出潮溼的痕跡。
“悠悠,是不是很疼?悠悠,別怕,我還在呢。”李瑤跟着一路,手腳冰涼,衣服汗溼。
手術室的燈亮起,李瑤坐在地上,旁邊還有個消防人員也在一起等候着。
“張肖,你快過來,悠悠早產了!”李瑤將雜亂的長髮往後一撥,給張肖打了電話。
“好!”不是他值班,張肖在傍晚的時候就接到成悠悠說肚子疼的消息,這會兒聽到李瑤的電話,他半點不耽誤,加急趕了過來。
有張肖在,李瑤才放心。好在送到的是全市最好的婦幼保健醫院,正是張肖工作的醫院!
“別急,我這進去。”張肖問了情況,消毒後換上無菌服,去了產房。
李瑤一聲不吭的咬着指甲,她渾身顫抖,心裡將成悠悠關係親密的人都數了一遍,陸遇南在路上,張肖來了,鄒明遠……再也來不了了,還有成爸爸,怎麼聯繫成爸爸呢!
成爸爸從睡夢中驚醒,他捂着胸口,那裡疼痛不已,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頭,是不是報應!
他摸索着電話,給成悠悠打了電話,無法接通。成爸爸覺得呼吸困難,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一樣,怎麼都喘不上氣。
“怎麼回事!”護工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過來。
“我……我!”成爸爸面色已經發紫,他強撐着擡起頭來。“我,我要見我女兒!”
“醫生!這個肝癌晚期的病人快不行了!心臟有衰竭的跡象!”護工毫無人道主義,她扯着嗓子在門口喊,惹得療養院的其他老人也跟着出來湊熱鬧。
快……不行了嗎?這就是生命走到盡頭了嗎?成爸爸意識是清晰的,他忽然燦然一笑,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極其可怕。
老婆,我來了,我來見你了,還有咱們的女兒,你們在天堂,還好嗎?
“給鄒先生打電話,快快快啊!”醫生還在慢悠悠的走着,護工指揮着另一個人,讓她聯繫鄒明遠。
“電話打不通啊!兩個號碼都打不通!”護工着急了,人要是死在療養院怎麼辦!
“再打!咱們不能替他收屍啊!”
成爸爸靜靜的躺在chuang上,死去的成媽媽,還有個漂漂亮亮的小女孩,一刻不停的向他撲來,伸出利爪,想要抓撓。
他害怕了,他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他死後也是要下地獄的!
“病人大出血,急需a型血!”一個護士出來,對着外面的人說道。“血庫裡還有,去看看!”
“我有血!”李瑤立馬挽起袖子,她一路小跑的跟着另一個護士,問。“悠悠沒事吧?是不是沒事?”
“你讓開!你跟着我也沒用!血不夠了我去叫你!”護士嫌她煩躁,將她一把推開。
李瑤撞在牆上,她無力的垂下去,深深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她爬起來跪在地上,向已經在天上的父母祈禱,爸爸媽媽,我還沒有求過你們什麼,一定要保佑成悠悠沒事!還有,還有北北們,一定要保佑啊!
從市中心血庫調來了a型血,手術間的燈一直亮着,李瑤知道,在成悠悠的心中,她自己已經死去,和鄒明遠一起。
張肖恨鐵不成鋼的對着成悠悠,她一直在流着眼淚,彷彿要將這一生中的淚水流盡。“悠悠,你堅強一點!”
成悠悠的頭腦清醒,只是下半/身沒有知覺,她感覺不到疼痛,可心臟像是被利刃一直一刀刀的折磨,張肖說的每一句她都能聽到,手術室裡發生的什麼,只要她眼珠子一轉,就可以看到。
可是,她什麼都不想想了,明遠,你走了,你的北北們要怎麼辦?
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北北們沒有爸爸,不會幸福。不如,我們一家四口,都去天上團圓吧。
“爲什麼我還沒有聽到寶寶的啼哭聲?”李瑤忽然反應過來,問着那個不耐煩的護士。
“沒生出來唄!”護士的同情心早都用沒了,她隨口答着。
“爲什麼還沒有生出來,不是剖腹嗎?!”李瑤想到一種可能性,她渾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動了。
羊水破了,成悠悠早產了,那麼北北們……
不要啊!
李瑤張大嘴巴,攥緊那個護士的衣服。“求求您了,您能進去看看嗎?”
“你就安心的等着吧!”護士很鬱悶,盡職盡責的在門外一起等。
成悠悠感覺肚子一空,像極了那句老話,從肚子裡掉出來的那塊肉。她還沒來得急反應,就聽見非常虛弱的嗷嗷嗷聲,一陣哭聲。
是北北們嗎?成悠悠身體耗損太大,她的血壓偏低,剛輸過血,在縫針的時候,暈過去之前,殘存了一絲意識。
那居然是幸福。
寶寶的哭聲響起時,她忽然覺得,很幸福了。
陸遇南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他萬萬沒想到成悠悠會提前一個多月生產,他看見李瑤憔悴的趴在病chuang前,張肖也在旁邊,而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人,正睜雙眼,盯着天花板。
“悠悠。”陸遇南一路風塵的趕來,在路上通過張肖已經大概知道了情況,能猜想到的是,悠悠的精神狀態不怎麼好。
“誒?醒了?!”李瑤率先聽到,一驚坐起,趴了過來對着成悠悠。“悠悠,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成悠悠死死的盯着慘白的天花板,她一聲不吭,靜靜的。
“媳婦兒。”陸遇南想刺激一下她,結果發現,根本不奏效。他一急,將她肩膀扣着,抱在懷裡。“媳婦兒,我來了。是害怕嗎?”
成悠悠眉頭一皺,眼前發黑,她差點暈了過去。
“陸遇南!她傷口還沒好,你別動她啊!”李瑤對着他的背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看他動作那麼大,會弄疼她的!
陸遇南趕緊輕輕的將她放平,滿懷歉意。“媳婦兒,對不起,是不是疼了?媳婦兒,你說句話好嗎?”
“好啦,嫂子累了,咱們先……先出去。瑤瑤,你看着點。”張肖使了個眼色,讓陸遇南出來。
李瑤握住成悠悠的手,貼在臉頰上。
醫院裡的人來人往,但這一層都是生產的病人,所以大多家屬都是喜氣洋洋的,還有公公婆婆之類的,高興的和人拉着家常,說着自己的孫子幾斤幾兩。
陸遇南嘆了口氣,他將近十一個小時的飛行趕來,馬不停蹄。“悠悠是還在爲北北的事情傷心嗎?”
“她還不知道,我們沒敢告訴她。”張肖開了辦公室的門,兩人進去。
“可……早晚會知道的。”陸遇南對其中的這些,還不清楚。
“產後抑鬱症,現在只有早期的苗頭。如果不開導的話,會越來越嚴重。還有,不要將寶寶的事一下子強行加在她頭上要她承受,她會受不了的。像一根弦一樣,蹦的就斷了。”張肖絕對不是嚇唬他的,產後抑鬱的不少,像成悠悠這種遭受打擊的,更是會得。
“我明白。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人爲的?”陸遇南只是聽說,他信任張肖,所以才問。
“那個小區本來就有些年頭了,平時沒有消防檢查。輸電線老化,過度負載,再加上在浴室插着電吹風,溼度大導致短路,就這麼引發了火災。後續的事情,我和李瑤都在陸續的辦理,你就好好照顧嫂子吧。”張肖也只能幫到這裡了,感情上受到的傷害,他也沒辦法。
“北北,我可以去看嗎?”陸遇南的心在成悠悠和北北兩頭掛着,那邊都不輕。
“太小了,只能待在保溫箱裡,等餵奶的時候,我叫你。”張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那鄒明遠他……他是犧牲了自己,保護了悠悠嗎?
“謝謝。”陸遇南知道了,點點頭就往病房走。
李瑤被張肖拉着去吃一點飯,留他們兩個人在。陸遇南親吻着她的手,一聲聲的喊。“媳婦兒,媳婦兒。”
好半天成悠悠纔回過神來,對着他問。“你見到明遠了嗎?”
“我是陸遇南。”陸遇南害怕她不認識人,趕緊說。
“哦。”成悠悠她什麼都知道,她眼中瞬間蓄滿淚水。陸遇南以爲自己是神經了嗎,發瘋了嗎?“你回來了。”
“嗯。”還好,她還算正常。“疼嗎?”
成悠悠扭過臉去,看了他半晌,諾諾的答。“疼。”
“我給你呼呼,乖,呼呼就不疼了。媽媽真偉大,北北就是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媽媽受苦了。”陸遇南小聲的哄着,溫柔的撫着她的額頭。
“心。”成悠悠手指動了動,想划着什麼,又垂了下去。“疼。”
陸遇南將她的手握住,拿起來揉了揉。“會好的。”
成悠悠盯着自己的手掌,她想起來那上面還沾過鄒明遠的血,忽然就暴躁了。“啊!爲什麼!爲什麼!”
她的手胡亂的抓撓,有幾下打到桌角,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繼續在空中揮舞,想抓住生命流逝的腳步!
“悠悠!”陸遇南按着她,她剖腹的傷口還沒好,不能掙撕裂了!“乖,你撓我,你咬我,你打我!”
別傷害自己!別這樣!
成悠悠掐着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下去,陸遇南表情一點沒變,另一手護着她的腰間,腿也按着她亂踢的腿。
口中的血腥味道瀰漫着,成悠悠鬆開他,渾身發抖的用被子矇住臉。她心裡明白,這是陸遇南,他會怕疼,也會怕流血,他是來照顧自己的,他是好心。可是,自己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悠悠,我是鐵打的,你咬一咬,嚐嚐。”陸遇南知道她的善良,她不會讓別人受到傷害,只能折磨着自己。
成悠悠在被子中哆哆嗦嗦的哭起來,先是大聲的哭喊,後來非常小的抽泣,那是絕望中的一絲希望,巨大的黑暗壓頂,眼前全是黑色的,怎麼都泅渡不出,怎麼都找不到邊際。
空曠的讓人心裡沒有着落,她一直想要在鄒明遠身上找到安全感,等到現在這一時刻,她才真正的知道,他一直都在愛着自己,他一直都在盡全力的守護。
陸遇南沒有將她臉上的被子掀開,這個時候她會害怕,她想一個安靜的療傷,不打擾別人,自己勇敢**的堅強。於是,他的手伸進被子中,摸索到她的,用力牽着。
媳婦兒,對不起我來晚了,可是,我在。
她哭累了,沒力氣了,就慢慢的睡着。陸遇南偷偷地揭開被子,心疼的擦了擦她的淚痕,和李瑤接班,去看北北。
“這個是大北還是二北?”只有一個北北在保溫箱,小小的一團,巴掌那麼大。